第十八章,噩耗(1/1)

林晓龙看了眼张英兄弟,后者也看看他,三人同时一笑。林晓龙先开口问道:“姜英呢?”

张英答道:“我们接到你的电话,马上召集从前几个过命的兄弟过来支援,姜英担心江南他们,所以带着十几个人去医院了。”

林晓龙赞道:“做得好!”说着他从地上一具尸体上扒下丝袜,问道:“认识这人吗?”张英看了眼,道:“不认识!”紧接着无意间抬头看见不远处倒地不起的南野一鹤——他整个人都傻了。

林晓龙继续说道:“别看了。生死有命,多说无用!给我十个弟兄,我化装成他们的人,把敌人引开,你们把南野一鹤送去医院!”

张英道:“这里你地形你不熟,还是我们去!再说,现在能保护南野大哥的就只有你了!”

林晓龙想想也是,只好说道:“小心!”

张英会意,点点头道:“你也小心!”

林晓龙点点头,飞奔到南野夫妇跟前,一手一个把他们扛在肩头,飞身上房向医院跑去……

张英马上吩咐手下兄弟扒地上尸体的衣服;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弟提心吊胆的问道:“张哥,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会飞的?”

张英笑道:“是兄弟!”

医院急诊室的灯亮着。偶尔能看见医生护士们忙碌的身影。林晓龙正在焦急地等待,等待……

就在这时,张英,徐英赶来了。他们见到林晓龙第一面就问道:“怎么样?”

林晓龙道:“还在抢救!”

张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小声问道:“晓龙哥,不给嫂子打个电话?”

林晓龙叹口气,摇头道:“瞎话还没编好~~”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灯关灭了。医生走出来。林晓龙抢步上前,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摇摇头,道:“谁是病人的家属?见他们最后一面吧!”

林晓龙大惊失色,连忙叫上张英,徐英冲进急诊室。

张、徐二人进入急诊室,先是愣了下,马上扑在南野一鹤的身上放声大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林晓龙使劲把他们推开,高声叫道:“不要吵!”说着抓起南野一鹤的手腕仔细的切了下脉,另只手搭在南野琼花指尖——大概过了十几秒,林晓龙的眼泪也顺腮滑落……

次日中午,林晓龙回到中华楼,连招呼都没打就上楼睡觉去了。陈胜男见他白净英俊的脸上印着两个很夸张的黑眼圈,不由心疼不已,所以没说什么,由他去了。

他睡了整整六个小时;六个小时完全被噩梦所缠绕。

从医生断言南野一鹤没救起,一直到南野一鹤遇袭;又从那卖铁板烧得奇怪女孩到了苏桐江南众人;紧接着又是南野夫妇的影子——样子虽然看不太轻,但声音绝对没错——他们颤抖,愤怒,悲哀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林晓龙的耳膜:怪你!是你把我的手下都打伤了……要不然我们会有这种下场?你害了我们,更加害了小鹰~~~他从此后没了父母~~就像你一样~~像你一样~~~~~林晓龙惊得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他擦擦头上的冷汗,看看表,已经是碗上六点钟了。

就在这时,想起敲门声。林晓龙下地开门,陈胜男笑嘻嘻的站在门外。林晓龙睡眼惺忪的说道:“进来吧!”

陈胜男慢悠悠走进房间,轻轻坐在床上,然后小声问道:“晓龙,你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夜没有回来?”

林晓龙早编好一套瞎话,只见他皱着眉头,使劲拍拍脑袋作回忆状,片刻才说:“有个朋友打电话叫我去喝酒,我们在一起狂欢了一夜。”他说到这马上解释道:“没有叫女人的!”

陈胜男得意地笑道:“我知道你也没有这个胆量!”但她马上又十分担心地说:“不过下回再有这种事提前跟我说一声,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夜市昨天晚上砍人来的!死了不少人呢!”

林晓龙心想:什么叫我可能不知道?十个人里的有六个是让我给宰了的……但他嘴上却说:“哦?我还真不知道呢!昨天和那两个人谈了下,就话不投机,然后我就找朋友喝酒聊天去了。”

陈胜男笑道:“下回少喝点酒,你看看你,一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

林晓龙拉起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下回注意就是了!”然后又随便找了些话题聊了两句,找借口离开中华楼,赶奔南野一鹤家。

南野一鹤家门口外停满了黑色的汽车。从那些奔驰,宝马的标志来看,林晓龙知道这些吊唁的人至少都是有钱的人。

别墅门口的柱子上贴着张白纸,写着四个大字:恕报不周,下角落款:南野宅;别墅正门高挑斗大白花,两边白布垂下,随晚风轻轻飘摆。院子周围,花圈挽联不计其数,晚风一扫,哗哗声响,无限凄凉……

林晓龙犹豫了下,终于走了进去。

南野一鹤的灵堂设在一楼大厅,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挂着南野一鹤和南野琼花的照片;后院搭着灵棚,安放着两口玻璃棺材,虽然已经封棺,但还是能看见死者遗容。

门口接待客人的司仪不停的叫出吊唁者的名字。林晓龙接过司仪的笔,笔走狂龙,刷刷点点写下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眼名册,在他前面一个名字是苏雪儿,心中难免一动。

签了名,递给司仪用白纸封好的礼钱。司仪打开封皮,把钱在点钞机上过了一遍,在林晓龙的名字下写道:六万元。然后大声叫道:“林晓龙先生前来吊唁!”

厅堂里站满了人,有的人已经认出了林晓龙——纷纷指着他大声叫道:“就是这小子打伤的苏桐大哥!”此言一出,灵堂大乱,立刻有几人上前拦住林晓龙去路,冷冷道:“小子,你来干什么?”

林晓龙同样冷声道:“上香!”然后又对挡着自己的人说道:“滚!”

张英见众人情绪失控,马上怒道:“都别吵吵了!还不够烦呀?人死不结仇,他既然来上香,就是看得起南野大哥,有什么帐等过后再算!”

那四人极不情愿的让开一条路。林晓龙慢慢走到南野一鹤遗像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香,按照江湖规矩又拜了几拜——他是按照给大哥上香的规矩行的礼,灵堂里顿时有人叫嚣:“你他妈的什么东西?敢用这种礼节祭拜南野大哥?”

林晓龙也不说话,只是双目微闭,心神和一,感觉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在茶楼力挫南野一鹤时,他曾感觉到一个人的心声,那个人在诅咒南野一鹤,在想他怎么没死——但这只是转瞬既逝的声音,于是他马上抬头观察所有人的面部表情——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

那时,他本想警告南野一鹤,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读心术这种功夫听起来太邪乎了,而且没人会听他的。(见第十三章结尾和第十四章开头)

如今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愚蠢的,更意识到这个妄图杀死南野一鹤的人绝对不简单。他城府极深,善于隐藏自己。今天他在灵堂入定,就是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片刻后,他嘴角划过一丝微笑,目光定格在一人身上,那人长的相当普通——就是这种普通掩盖了他内心的奸诈和野心。

就在这时,司仪喊道:“家属谢礼!”

南野一鹤哪还有什么家属?家属席上只有一个女人带着南野鹰——她是南野鹰德保姆。林晓龙冲他们深深鞠躬——南野鹰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看他灿烂的笑容,林晓龙就难过!

林晓龙恭恭敬敬行了礼,然后对张英说道:“我想看看南野大哥的遗体!”

张英道:“有心了!”然后做个请的手势,带着林晓龙去灵棚。

南野夫妇平静的躺在棺材里,身穿寿衣,嘴塞元宝——苍白的脸表情安详。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世界上的事情也许就是这样难料,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两个人,就这样死了!

林晓龙接过张英递来的纸钱,一边在火盆里焚化,一边小声问:“苏雪儿呢?”

张英声音更小,道:“走了”

他点点头,轻声道:“好,你们要保护好小鹰!”

张英道:“这还用说?”

林晓龙知道张英的办事能力,于是不再多说,又在南野夫妇棺椁前磕了几个头才离开。灵堂里的人都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有怨恨他打伤自己兄弟的,有赞扬他恩怨分明的——林晓龙却不在意这些目光,慢慢走了出去。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听见司仪大声叫道:“天宇区余志群大哥前来吊唁!”

林晓龙看了他一眼,推门离开了。

看来南野一鹤的噩耗传得很快,而食风区也注定会因为这个噩耗而变得不再平静!

林晓龙回到家,脑袋想的却都是南野一鹤!他实在无法平静——自己先前所作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终于向陈胜男请了三个月的长假,说是回家看望爷爷。陈胜男没有犹豫就准了假。她他知道林晓龙的爷爷在他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地位。然后嘱咐林晓龙要注意安全。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个人都意识到这次分别必定会受到思念的煎熬。陈胜男没有练过什么心平如水的定力功夫,所以更加不舍得林晓龙离开。她想问他能不能早回来几个天,可是忍住了;她想问他能不能带自己一起去,可是也忍住了。林晓龙自然知道她内心深处的不舍,但他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他轻轻把陈胜男搂在怀里,慢慢抚摸她柔顺的短发。陈胜男依委在心上人的怀里,此时此刻她已经别无所求!

第二天,陈胜男亲自把林晓龙送到长途车站,千叮万嘱叫他路上小心。林晓龙不想听这些絮叨,所以没等对方说完,他就把她一把抱住,深情的吻了下去——陈胜男没有心理准备,‘恩’了声,但马上把林晓龙紧紧搂住!

要不是车快开了,这个吻别可能还要持续更长的时间。

林晓龙就这样暂时离开了他的爱人,他的梦想,他一心想守护的城市……

就如同苏雪儿所说,没有了南野一鹤,这座城市变得更乱,更黑!自从食风区新老大陈墨掌管大权,规矩马上改了。他与周边几区的势力合作,一时间毒品如长江泛滥,地下暗娼场所更加‘毁’人不倦!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食风区的吸毒人员从原来的几乎没有变作成倍上升,因为吸毒引起的负面案件层出不穷,卖淫嫖娼的的案件更加像雨后春笋多不胜收。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害的家破人亡!

食风黑道沉寂在这前所未有的暴利所带来的喜悦中,他们却忘了,忘了那个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克星——林晓龙!

夜晚。寂静无风。

陈胜男坐在床头,看着窗外闪烁的苍穹——好像每颗星星都像林晓龙闪烁的眼睛。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六,离过年只差几天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时不时有几声爆竹爆炸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她轻轻叹口气,抓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给林晓龙发短信。

三个月来,她几乎每天都给林晓龙发短信,但对方却一次都没有回复过。可是陈胜男却发短信当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寄托自己内心的思念和空虚。她刚拿起手机,手机就传来一曲悠扬的音乐——她心不在焉的看了眼屏幕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轻轻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打开信息。

短信是她朝思暮想的林晓龙发来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几个字:年前回家!

虽然就这么几个字,陈胜男却哭了。这是她三个月来第一次落泪!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幸福的人大同小异,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南野一鹤的家再没有往年的喜庆和热闹——或者可以说这个家已经不再是家了。偌大的别墅现在就只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南野鹰,一个是南野鹰的保姆。至于那些昼夜在院子,屋子中走动巡逻的人,全都是不属于这个家陌生人!

时间尚早,南野鹰和保姆就已经睡了。他们没什么事做,干在屋里呆着也只有徒增悲伤。

楼上楼下,零零散散有几个壮汉心不在焉的遛来遛去——他们不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是在等着换班。一天来回走这么几趟——这只不过是工作!他们心中早就没了当初的使命感。毕竟过去了三个月,没有什么人的警决性会保持三个月之久。而他们总会明白,警觉性,是绝对不应该更加不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

后院,三个本来应该在巡逻的壮汉正聚在一起斗地主。每个人面前都堆着一小堆硬币。他们的枪胡乱仍在桌上,仿佛输急了就会把枪一起压上。很快,一局牌打完了,两个壮汉极不情愿的从硬币堆里取出两个,递给‘地主’。

‘地主’笑得很开心。他却没有留意到自己眉心处有一个微小的红点——猛然间,他的脑袋腾起一阵血雾,他临死前甚至还带着笑容……

另外两个壮汉顿时一愣,他们的脑袋几乎同时被子弹打穿。他们倒下了——倒下之前就已死的利利索索,可他们眼中还带着惊恐,疑惑,不甘!

与此同时,一人翻过矮墙,动作飞快,来到后门。这人浑身黑衣,脸罩黑色面罩,他小心的听了听屋中动静,然后顺着排水管往二楼爬。这身影轻如狸猫,快如闪电,眨眼间已翻进一处阳台,紧接着从这个阳台翻到另外一个,这才小心翼翼撬开阳台的门,闪身钻进屋内。

这是一间卧室。床上躺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这孩子睡姿优美,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可与此矛盾的是他的眼睑处竟似挂着点点泪痕。男孩正是南野一鹤的遗孤——南野鹰。

那人来到窗前,轻轻拧下手枪的消声器,枪口对准男孩的脑袋,嘴里喃喃说道:“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老爸!”

南野鹰正在做梦。这些日子他在睡觉前总会想想爸爸,想想妈妈,睡着后就能梦见他们,梦见自己从前快乐的时光。

然而,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忆这悲伤的往事,也是最后一次在梦里寻找亲情的快乐了。

ps:郁闷呀,前两天被编辑给骂了,说我更新太慢,让我和几个前辈比比,可算把我打败了~~无论如何我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来更新了,大家体谅下小月吧!这章四千多字,看了觉得过瘾千万别忘了收藏投票,觉得不爽可以来书评区骂两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