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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嘴里射进了一大滩的。迪恩立刻把我的老二拿出来,并且吐掉我的。「吞下去!」我大声喝道。迪恩充满不悦地看着我,在我的目光下他终于屈服了,闭起眼睛很快地把口中的,一滴不剩地吞咽下去。不过几乎有一半的射在他的脖子和脸上。我把它们抹开,并且涂在迪恩的上,像是握住排档一样地旋转起来。迪恩不敢置信地痉挛着,发出极度兴奋的惊呼,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爽呆了!喔喔喔!你是怎么做到的?喔喔喔!」迪恩像是垂死动物般地在地上扭曲身体,肌肉如同海浪般地纠结起伏。我只消转动手指,就能让任意摆布这个彪形大汉。我加快转动的速度,并且图上更多的口水,让迪恩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就在他的望到达膨胀的顶点前,我改为上下加速抽送着他的棍棒。很快地他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也通红充血地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啊啊啊!啊啊啊!喔喔!啊啊啊!」我立刻低头含住他的,一滴不漏地把他的男性精华吞下,让那浊热的液体流进我的体内,成为我的一部份。迪恩虚脱极地闭上眼睛,全身的肌肉因为喘息而激烈地起伏着。我欣赏着他结实诱人的身体,怜爱地替他拭去脸庞上的汗水。他的老二在后逐渐地萎缩,并且流出了一滩没有射完的白浊液体。我用手指刮起他的然后凑到他嘴边。「吃下去!」他着我的手指,好象那是另一根。他似乎已经渐渐地学习到男性间的愉悦,并且能够乐在其中。我不知道他准备好了没有,不过我的老二已经跃跃试,准备进行下一波的进攻!「你干什么?」当我站在他的前方,并且举起他结实的双腿时,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并且挣扎着。他的腿就像两根柱子一样地粗大而且有力,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夹在胁下。他拼命地想挺起上半身抓住我的手,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高高举起他的双腿,把他庞大的身体拖到沙发上。「好戏现在才要开始。」我分开他有力的双腿,让他的洞穴在我的面前一览无遗。他的跟他的身体一样光滑,粉红色的紧绷着,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开合。「拜托你,不要。」他几近哀嚎般地恳求我,脸上充满了惊恐的神色。我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朝老二上吐了一口唾液,然后再吐一口抹在他的周围。虽然我也干过前面几个试镜的家伙,但是没有一个让迪恩这样让我兴奋不已。我想那是因为他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异性恋,而且他的没有人拜访过。「不,请你停止!」迪恩发出最后的恳求,然后是一阵痛苦的哀嚎。他的眉头皱紧,全身的肌肉纠结紧绷。天啊!我的老二几乎要被他给夹断!他的洞穴就像是一个吸盘一样地缠绕住我,我几乎要动弹不得。一阵强烈的快感自我的通过,热烈的体温包围着我的老二,我感到全世界都在旋转,当我的通过迪恩的,并且在里头开始抽送。这爽快地好象不是真的!我试着转移注意力,加快下体的动作,否则我可能没有两下就被他的夹到。迪恩并没有停止反抗,他的像是钳子一样地紧绷,双手试着把我推出体外,不过这样只会让他痛得更厉害。而他越是痛苦无力,我就越加感到兴奋。我站到沙发上,让迪恩的身体斜靠在沙发的边缘,从上方笔直地冲入他紧绷的当中。他像是一尾虾子般地痛苦地在地上弹跳,嘴里不断地恳求我停止这一切,他愿意为我做任何的事。天知道我最希望的,就是这样每天一次,直到我对他的身体厌倦为止。那在目前而言是不可能的。在我的冲击下,我明显地看到他的老二开始膨胀,并且从流出黏稠的液体。他仍然不停地着,不过在我听来那似乎是一种愉悦的象征。「把你的手放在老二上,手给我看!」我大声命令道。迪恩不情愿地握住他的老二,开始上下抽送起来。我发誓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他的老二比方才涨大了五六公分之多。跟男人的**似乎让他变得更有男人味,而这让我兴奋地可以在他体内干上一整天。随着他的老二勃起,他的肛门变得更加紧绷,像是一条蟒蛇般地缠绕住我的下体。我加快速度想要一次喂饱迪恩饥渴的。伴随着我的进入,迪恩扭动身体迎合我的老二,好让我能够把露在外头的部份完全插进去他的体内,那足足还有十公分之多!我翻搅着那根粗大的指挥棒,让迪恩不断地兴奋地嚎叫着。我相信他此时正在经历比他以往更加狂野的**,因为他的老二膨胀通红的就像是一根热狗,望的液体从他的就像山泉般地泊泊流出,沾满了他的小腹和胸膛。「喔喔!啊啊!喔喔喔!啊啊!要射了!喔喔!史蒂芬!喔!天啊!喔喔喔!」迪恩的老二像是一根粗大的木头翘了起来,英俊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眉头忧郁的皱紧,到达了他未曾想过的**。我更加兴奋地顶进他的体内,刺激他栗子般大小的前列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喔!啊啊啊!喔喔!啊!」白色浊热的液体再次从迪恩红肿的射了出来,喷在他的胸前和那张英俊的脸上,他紧闭着眼睛,伸出舌头干净嘴巴四周的,并且虚弱地喘息着。他的额头淌满了性感的汗水,胸膛上也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肌肉激烈地起伏纠结,好象他从来没有做过爱似地。「喔喔喔!喔喔喔喔!我来了!喔喔喔!」当中迪恩的就像钳子一样地夹紧了我的老二,我突破他最后的抵抗,再次顶进我的,从传来难以言喻的快感,终于让我的精虫蓄积到了极限,从通红的喷进他燃烧的身体里,把我的精华完全奉献给这个年轻的神祇。「啊啊啊!啊!喔喔喔喔喔!」我像野兽一样地嚎叫着,并且更加用力地顶进我的老二,好让我的能够更深入他灼烫的体内。我的像是喷泉一样地不断注入火热的液体,甚至从迪恩的流出来,在地上低成一滩黏稠的湖泊。我发狂地挤压着他的,让我的能在里头得到完全的满足,迪恩也夹紧他的肛门,让我能够被他的体热完全包围。在最后的一滴喷出之后,我颓然地放开迪恩的双腿,无力地往后倒在沙发里头。我的上沾满了白色的,和迪恩里头的黄色排泄物。我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壮男,他无力地倒在沙发下头,像要窒息般地喘息着,过多的从他的流出,他整个人几乎要被淹没。然后我起身穿上衣服,回到办公桌前处理一些公文。这时迪恩也已经到隔壁换上原来的一服,并且走到我的面前,面带着和方才一样灿烂的微笑。经过方才的**他似乎变得更有男性魅力,跨间的那话儿也变得更加巨大。「史蒂芬,不知道我有没有通过这次复试?」他问道。我看着他,「当然,你是我们这出戏的不二人选!」「真是太谢谢你了!」他热情地跟我握手。「我一定能将金童扮演得很好!」那当然,我这样想着,特别是当他落入其它男人手中时。咳咳走过路过的都注意啦!好书读小说网会员头衔名称征集,为好书读出谋划策,由你定制好书读的等级规则,参与既有积分拿,人人都有,前三名好书读积分和qq币奖励,快来贡献你的一份力量!http://。haoshudu。/modules/forum/shoid=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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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辣文卷【不喜慎入】 144【经典虐恋,he,不喜慎入】

吹愁by孤光残照

【第一章】

盛夏,太湖碧波浩渺,岸边杨柳轻拂,道边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然而大道边的聚宝茶楼气氛倒是肃穆得有些可怕。

非高朋满座,也非座上茶客怒发横眉,满脸筋肉。而是那种无声中暗藏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原本闲得可以打苍蝇的小二和掌柜的手脚都有些哆嗦,生怕一个闪失丢掉了自己的顶上人头。

「小二,一壶上好的虎跑龙井,再来三碟斋菜,二两陈年花雕。」门口突地传来清冷嗓音如春风沁脾,为燥热沉闷的空气带来一阵清爽。

「来喽。」,小二忙不迭地端了茶,擦了桌子。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好个眉目俊朗的青年侠士!

不若时下街头公子爷贵玉束发,高髻环簪。眼前这位公子,只一身极朴素的青灰衣衫,一头乌溜溜的黑发垂在颈侧,用普通的青缎束了,说不上特别出色的五官,却别有一番清雅韵味。

挑了挑眉,看了正打量自己的小二,男子笑道,「小二哥,贵茶楼今儿个是什么庆典吗?怎么如此多江湖侠士?」

「这……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小二生怕说错话得罪了人,弓了身一溜烟地钻回后堂。

男子四处张望了下,看向窗口时,眼中精光聚敛,剑眉微蹙,唇角竟挑起一抹悠悠然的笑意出来。起身缓步走来,落坐在窗口,虽然只是极短的几步路程,却也让周围数人惨白了脸。

更有甚者,掀衣起坐,就差没有扑将上来。

青衣男子腰侧挂的兵器,只要在江湖中混过,没有人不知道的——

一管通体莹润无暇的白玉萧,没有任何缀饰,乍看下普通平凡至极,顶多是块上好的羊脂玉。但是细看下就可以发现整管玉萧有一条通体透明的碧色龙纹,浑然天成的龙型须眉怒爪,形象逼真如刻!

「寒冰怒龙萧!」座下有人愕然出声。

传说这管寒冰怒龙萧原为天山孤老所有,所奏魔曲夺魂摄魄不说,萧内藏一把千古神兵,劈金断玉,溅血无痕。天山孤老死后,这管萧离奇失踪,武林名家四处寻访,指望能将至宝纳入本门门下,却是寻访了十余年,依旧不知所踪。今日却在这名青年身边再次出现,岂不让人垂涎。

面对周围乍然静默的气氛,青衣男子只是淡淡一笑,转头看着依旧低头饮酒的男子。从自己落坐到他对面,他不仅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这样怠慢轻傲的态度,真让人格外好奇。

「在下岳秋寒,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依旧没有抬头,仰首喝光杯中酒,握了放在右手边的长剑转身就走。

「留步!」岳秋寒足间轻点,众人还没回过神,青色身形已然跃出门外。

「让开!」

「终于抬头看我了啊。」岳秋寒微微一笑,「令狐飖。」

「?!」被人突然道出姓名,令男子心头一震,仔细打量着面前貌不惊人的青年,须臾挑眉一哂,「阁下有何高见,居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岳秋寒呵呵一笑,也不作辩解径自回头看着身后一群蠢蠢动的人,「那些人可是来杀你的吗?」

「与你何干?」

「我帮你对付他们,但你允我一件事情如何?」

「不敢劳烦。」

令狐飖正离开突听得身后一阵响动,刺啦啦四周围上十余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还不要我帮忙?」

「哼。」令狐飖冷冷一笑长剑出手,低沉的嗓音竟然冷得有些骇人,「你们一起来吧。」

「哈哈哈……」茶楼中突然传出一阵大笑,原本围在四周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是你!」

岳秋寒回头一看,却原来正是方才唯唯诺诺的店小二,手持一对判官笔,虎目圆睁,「令狐飖,今日我就为家父报仇,你受死吧!」

「原来你是阎王陆家的后人,」令狐飖冷哼一声,「我早就察觉酒菜被动了手脚,但你未免太小瞧于我,就凭你的还魂散和小小的迷香,也想……」,话音未落只见他脸色一变,竟然呕出一口血来,犀利的黑瞳满是怒火地望向来人,「你在酒中下了什么毒!」

「将死之人,还问那么多做甚!今天我陆敬就要带你的项上人头拜祭家父!」

「啧啧,停一下,」岳秋寒突然笑眯眯地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有何深仇大恨,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放他……」

「啐,你是何人!阎王在此岂容你放肆!」,站在陆敬后方的家仆讪笑着开口喝道,「阎王要你三更死,决不留人到五更!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听得此言岳秋寒倏然敛去笑意,抬手点足,修长的身体晃了一下便越过陆敬来到发话的家仆面前,唇角微挑,「凭你们,也敢自诩阎王!」

突听得手下惊骇惨叫,陆敬大惊失色回头——

就见面前一双漂亮却寒冷至极的黑眸出现在自己面前,胸口被轻轻印上一掌,还来不及发力,就觉得四肢百骸劲力外散,带着笑意却又冰冷无比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你居然敢下毒伤他,我要你陆家满门血偿!」

「你……」喉间咕噜响了几声,张口喷出血来,「是………雪……」

「哼……」岳秋寒厌恶在他怀中探了探,皱眉将没有气息的尸体摔了出去。走到冷眼望着自己的令狐飖身边,抬手扣住脉门,一会才转脸凝视四周战战兢兢的众人,「你们,一个时辰之内凑足白朮,当归,龙葵,木瞻,玄参,外加四坛烈酒送到太湖西骄珥舫,否则三日内取你们项上人头!」

「是!是,」四周众人收起兵器连忙作鸟兽散,四方搜集药材去了。

看着围观众人散尽岳秋寒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强自使出内力支撑才没有倒下的男子,「亏你令狐飖聪明一世。陆敬在你酒中放了普通的迷香,但是菜中却是他家独门无色无味的还魂散,你自以为内功深厚可以抵挡得了还魂散,怕是不明白还魂散加上迷香,就可以化为剧毒,并随血液流经四肢八脉后,内功散尽吐血而亡!」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令狐飖强提一口气,依旧冷冰冰地开口,「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岳秋寒……」

令狐飖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眼前晃过的是他那双盈满笑意的黑眸,眼前一黑软倒下去……

岳秋寒伸手一揽将他扶起,垂眸看着有些苍白的面孔轻喃道,「令狐飖,我找你好久了。」

好在为他运功趋毒得及时,不然……

岳秋寒接过身边仆人递来的帕子,擦去额头的汗,这才抬手自颈侧揭起一块轻薄的人皮面具。刚收入怀中发现仆人依旧站在原地没走,灰白的面孔低垂着,却从眼角不停地望着这边,随即沉下脸来,「萧远!你是眼睛也不想要了吗?」

那人连忙低下头,端了盆出去,恨恨地看了躺在床上的余狐飖一眼,杀气尽现。

「萧远!还不快滚!」

岳秋寒挥手扬起一道掌风将他摔出门外,冷冷地开口,「通知所有哑仆,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踏进枫阁一步,我就将他杀目挖下丢出司玥舫!」

萧远连忙躬身,飞也似的隐去。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响起,床上的人动了动睁开眼睛,突然一下撩被坐起。

「起来了。」

令狐飖皱了眉,望着背光站在床前的男子冷冷开口,「方才你打我?!」,最后三个字,更是一字一句,眼看就有爆发的趋势。

「打了,你霸占本公子的床,让本公子去什么地方睡?」

岳秋寒拖了他的衣领将他一把甩下床来,丝毫没有再顾及到令狐飖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径自和衣睡下。

烛光忽明忽暗地洒在床上人面容上,纤长的睫毛在温润的颊边抹了柔和的影,敛去了蛮横与邪魅的表情,竟是出乎意料的冷丽脱俗。

这就是他的真面目?跌坐在地上的令狐飖怔了一下。突然身上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窘态,连忙站起身来。

环顾四周,想是房间靠近湖边,夜风吹来带的淡淡的水香,缓步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的纸窗,跃入眼帘的就是皎洁月色下粼粼湖面,不由得皱了皱眉。

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还是就这样不辞而别?挣扎了半晌,一咬牙正翻窗而出,却不想床那边清越的男音冷冷传来,「你不会从大门出去吗?怎么是令狐兄习惯了鸡鸣狗盗的行为,还是担心门口有埋伏呢。」

一张俊脸霎时红了起来,狠狠地转过脸看了依然躺在床上的白衣男子,「告辞了。」

手边未碰到门,就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响动,一道劲风袭面而来,知是身后之人内力高强,何况自己重伤未逾,想来绝非来人对手,但习武之人自然而然的反应便是斜侧过身扬手推出一掌——

却不想刚伸出的手被人四两拨千斤地推了开去,不仅如此,身体还不受控制地退了几步撞在门上,抬头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岳秋寒!

「你又想如何!」

岳秋寒也不愠不怒,只是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将他从门边扯开,开了门径自出去,「萧远!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小筑边垂柳下缓缓出来一人,手脚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抖走到岳秋寒身边跪下,啊啊唔唔得想说些什么,却被岳秋寒一脚踢开撞到小筑石栏上,吐出一口血来。

「喂!」令狐飖呆了一下,快步冲上前去将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转头怒声喝道,「你做什么!他不是你的仆人么!」

岳秋寒只是淡淡挑眉一哂,绝美的眼神在月光下波光流转,恍若秋水寒潭,「你倒好心。」

青丝在月光下划了一道冰冷的光晕,白色衣袂轻轻一挥隐入房内,啪的一声合上门,「你是该吃些教训才对。」

令狐飖呆了一下,白影散处依稀飘散着淡淡的香味,很幽远。

「你还好吧!」令狐飖转头看向方才被自己扶起来的人,心中一凛!

好生恐怖的一张面孔!若说皮相生得难看倒也罢了,那人脸上被横切竖划了不下十刀,疤痕狰狞恐怖不说,那眼神更是让人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仇恨?迷恋?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弥漫在那双深凹的眸子里,似笑非笑,口角血迹犹存他却仿佛依旧在回味一般一遍一遍来回抚摸着被岳秋寒揣到的胸口,「你……」

素来寡言少语的令狐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走,只是站在那里。

感觉到令狐飖的注视,那人倏然收回直直盯着房门方向的眼神,敛下眉来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狠狠一把将他推开,骨节分明的手颤巍巍朝外一指,挑眉厉声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令狐飖呆了一下,沉下脸来,这是什么状况?

说我多管闲事?罢了,这些事情与我何干?刚没走两步,突然觉得一阵头晕,一阵古怪的香味从身后飘来,只来得及回头,就看见萧远放大的,诡异的面孔出现在身后,分明从他手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寒芒!

刀!

想侧身闪过,却已经来不及,腹部明显感受到刀锋穿过血肉间隙带来的寒冷,「你……」

萧远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发出古怪的声音,仿佛地狱深处发出来的冷笑,深凹的眼眶里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恨意更是让令狐飖觉得莫名其妙!

使出浑身力气将来人推倒一边跌坐在地上,「做什么!」

「他要杀你。」

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浅浅笑着蹲在自己面前,空手接过萧远再次剌来的匕首将他一掌击到老远,转过头笑意萦转地开口,「感觉怎么样?」

单手摀住还在不停滴血的伤口,咬牙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岳秋寒扔掉手中的匕首,了割破的掌心回头冷睨趴在不远处的萧远,「还不滚!」

那萧远抖了一下起身奔回房内,一会又奔出来停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不敢靠近。

「让你滚没有听到吗?」岳秋寒侧头一瞥。

萧远似是颤抖了一下,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想说什么却见岳秋寒根本不睬他,这才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末了从身后拿出一盒金创药放在岳秋寒脚边,才颤巍巍地跑回房去。

岳秋寒皱了皱眉,盯着那盒金创药半晌,才转过头来,「如果不是我出来,令狐兄怕是已经成为湖底鱼儿的宵夜了。」

令狐飖冷冷站起身,脚步依然有些踉跄却依旧傲气,「阁下究竟是何居心?要杀要剐直接动手!」

「居心?」岳秋寒一步掠至令狐飖面前一掌拍上他腹侧的伤处,疼得令狐飖眼前又是一阵昏黑,他却浅浅一笑收回手。「我怎么敢呢?」

「你!」令狐飖对着面前这个在月光下笑的云淡风清的男子,冷冷开口,「在下与你有仇吗?」

「没有。」岳秋寒一把握住他的领口将他拽起,清俊的脸庞凑在他的面前凝视了好久,突然又是一笑,缓缓俯下身……

「……」声音突然消失在冰冷却柔软的唇里,令狐飖差点一口气憋死岳秋寒才抬起头来,扬着清浅的笑望着自己,「不是说了吗,我找你好久了。」

石化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岳秋寒对自己做了什么的令狐飖,狂怒地用力一掌拍向岳秋寒的胸口,随即踉跄一下单膝跪倒在地,寒潭般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和鄙夷的神色。

令狐飖在江湖中说不上声名显赫但也绝非泛泛小卒,所以即使重伤未逾但出手依旧不轻。岳秋寒脸色微微一变修长的身形晃了晃,却依旧把将要摔倒的令狐飖托住,「怎么,令狐兄在害羞吗?」

令狐飖冷冷地挥开他的手转身朝门外移去。

岳秋寒清澈的眸子暗了暗,缓缓抬眼看向前方的高大身影,半晌低叹一口气合上眼睛,「令狐兄此次来到临安,可是为了找逍遥楼的「吹愁」吗?」

令狐飖身形微微一顿倏然回过头来,幽深的眸子里霎时爆出杀意,「你认识他!」

「点头之交。」

「他在哪里?」

「……」岳秋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侧头看了看转身朝门内走去,刚行两步突然脖颈一阵刺痛,低头之见冰凉的铁剑带着凛凛寒光正架在自己脖子上,「令狐兄,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他住在哪里?!」剑锋依旧丝毫未动。

「四海为家。」岳秋寒轻轻回头,「你是为了给阳远志报仇?」

「你见过他?还是,你就是吹愁。」

「你说呢?」岳秋寒淡淡一笑,恬然淡定的笑容取代了方才倨傲冷漠的容颜,让原本就出色至极的脸庞变得生动异常。

鼻尖缭绕着淡淡的冷香让令狐飖一阵心旌动摇,回过神来,岳秋寒早就飘然消失在房内,「想找吹愁,就待在我身边。说不定哪天,我就带你见他了。」

令狐飖皱皱眉站在门口,冷冷一转头就准备离去,却听的房内再次传出话来,「萧远送来的金创药是邪药师独家秘方,三日内就可消腐生肌。隔壁卧房准备好了被褥,你快些休息吧。」

令狐药沉吟片刻,暗自忖道。自从师傅被逍遥楼的「吹愁」杀死,自己涉足江湖两年有余,只是听说过「吹愁」活动地点,可每次来都扑空。如果岳秋寒真的认识吹愁,跟他一阵子倒也省了不少心力!

回头看了放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金创药,迟疑片刻转身朝偏房走去……

不知为何,从来没有安稳睡过的自己居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身边传来轻轻的响动让他警然坐起,一把握住手边长剑,「谁!」

「在下真要动手,令狐兄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坐在一边茶座上喝茶的男子悠悠然地回过头来,清冷的眼神带着浅淡的笑意,「昨夜休息得可好?」

令狐飖默不作声地翻床起身,这才发觉腹部的伤口已经好了几分,并被细心的包扎起来。并且神清气爽,身上轻松得紧。想也知道是岳秋寒为自己解毒疗伤,沉默半晌才冷冷开口,「请。」

「什么?」岳秋寒挑了挑眉,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醉人的笑意,随后变得狡黠异常:「不如吻我一下当作酬劳?」

令狐飖本出生正派中人,自幼熟读剑章律典,但生性冷漠孤傲并且行事张狂,对于正派中人所作龌龊之事极为厌恶,也曾听说过江湖上某某门主豢养男宠之类的流言,素来懒得多问多说。

但轮到自己,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想不到岳公子竟有如此嗜好!」

岳秋寒对于他有些肆无忌惮的眼神丝毫不加理视,端起茶碗浅啜一口这才淡淡开口,「你找吹愁有何事?」

「……」

「报仇?」

「……」

见他不言不语冷漠得紧,岳秋寒只是淡淡一笑,皱眉侧首看向门外,「你们几人站在门口做甚,还不滚!」

只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声,似武功造诣极高的人,却转眼没了声音。

难道这里高手云集?令狐飖抬头看了看依旧气定神闲喝茶的男子,微微皱了眉。如此看来此人也绝非泛泛之辈!

「你是谁?」

「岳秋寒。」浅笑着站起身走向窗边,「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

「如果你不说,那我便说了。令狐飖,今年二十有八,洛阳令狐家次子,自幼拜师阳远志门下。十五岁那年家变父母兄弟满门惨死他人之手,自此性格大变,为报家仇五年前只身前往「天堂寨」,杀当时武林排行榜上排名第四的天堂秦主李越,自此涉足江湖,人称「狂刀」。我说的可有错吗?」

「尽人皆知。」

「哦?」岳秋寒微微挑唇一笑,「那我就再说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自幼倾慕阳远志之女阳黎,并与其私定终身。而后不久,阳远志金盆洗手大会上为逍遥楼杀手所杀,阳黎失踪。你四处寻找吹愁,一是为了报阳远志之仇,二嘛……」

「哼!你知道得倒是清楚。」令狐飖心中虽然一震,但依旧面色冰沉,上前一步揪住岳秋寒的前襟,清瞿的身形随着他的动作踉跄了一下,「我与黎儿只是兄妹情谊,你莫要信口雌黄辱了她的名声!」

「那样最好。」岳秋寒拨开他的手,敛眉一使力将手中茶碗握了粉碎,「萧远,你听够了吗?」

吱嘎。门被轻轻推开,萧远盛了热水走进房内。

「放下,滚。」

萧远恭了身,放下水盆怨恨地看了令狐飖一眼走出房外,不一会再次进来手里捧着精致的水晶桂花糕,比手划脚地想说什么。

岳秋寒走上前去拿了水晶糕凑在鼻边轻轻一嗅,看向萧远的眸子带着浅浅的嘲讽,「萧远,三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萧远灰暗的眸子突然爆出精光,以急快的速度朝岳秋寒扑将上来!却不想短短几秒时间,已经被岳秋寒甩出门外,「关好门,滚!」

令狐飖冷眼看着眼前主仆怪异的举止,系好腰带拿了剑转身朝门外走去。

「回来时记得替我捎上一壶醉月楼的清酿,一盒四季酥。」岳秋寒斜靠在窗前软榻上淡淡开口,「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醒来的时候,是伴着清幽的萧声与细雨打落叶的声音。

令狐飖穿好衣服透过窗阁看出去,外面似乎下着微微细雨。岳秋寒站在不远处的八角小亭里独自吹萧,依旧一身朴素至极的青色衣衫,乌亮的发被水色的发带系了随意披散在身后,穿过雨雾依稀可以看见他清冷的侧脸,仿佛独自在想着什么似的,微微地簇着眉峰。

那名为萧远的哑仆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他,虽然多数大户人家的仆人都是随伺在侧,但不知怎么总有些不同。令狐飖仔细看了才发现,萧远的腰间竟然悬着两柄短剑,长约九寸通体赤黑,看他的身形以及连续两次的招式可以断定此人必定身怀武功,并且精通毒术。

如此高手怎会甘心屈居在他人之下呢?况且自己与他素来无缘无仇,为何此人连续两次将自己置于死地?

萧声停了下来,令狐飖朝外望去,见岳秋寒转头望向自己的方向,清雅的容颜上似是挂着浅浅的无奈,好似回忆着什么。良久,才再次将萧送至嘴边……

令狐飖转身取过床边的剑佩在腰侧,推门走向岳秋寒。

清幽低婉的萧声弥散在满天柔雨中,令狐飖站在雨雾双手环胸一语不发地等着一曲结束,岳秋寒也似没有注意到他似的,曲调一转。

半晌,萧声停了下来,岳秋寒淡笑着转过头,「凤求凰,好不好听?」

岳秋寒清澈的眼眸微微暗了一下,将那玉萧别在腰侧,接过萧远捧上的剑走出小亭,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声,「走。」

令狐飖也不多问,跟在岳秋寒身后出了司玥舫。

司玥舫坐落在太湖畔,依山傍水,远离市集,环境自是清幽雅致。

「他在哪?」

岳秋寒回头看着默默走在自己身后的魁伟男子,淡笑一下转过头去,「我们去洛阳。」

令狐飖微微一怔,从遇见这个奇怪的男子开始,他时而冷漠,时而狂妄的眼神中总带着淡淡的愁,那种寂寞的表情让他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揪心。穿过细密的雨帘望去,一头乌丝笼了些微的水雾,迷蒙而飘渺。

「岳秋寒,你又如何认识吹愁?」

「你肯开口与我说话了?」他突然回头笑了起来,眸中流转的波光如同夜空中绚烂的烟火,「这是你两天来第一次开口叫我的名字。」

「你如何认识吹愁?」

「你唤我一声秋寒如何?」岳秋寒笑着开口,「如果你允诺日后唤我秋寒,我就告诉你我如何认识吹愁。」

令狐飖见他突然变得如此轻佻,心中不由得一阵恼怒,冷哼一声开口道,「你当真以为我同你一样有那种龌龊的嗜好吗?」

岳秋寒脸色变了一下,却依旧笑着开口,「你不叫便罢了,那我叫你飖,你总不会反对吧。」

令狐飖没有错过他笑意盈盈的眸中一闪即逝的落寞,本想开口拒绝却又不忍再看到他那种寂寞的眼神,只是冷哼一声。

「不作声我就当你答应了。」岳秋寒扯了他的衣袖却被他一把甩开,也没有介怀,似自嘲般轻轻笑了一下,「备好了船,我们走水路吧。」

来到船边的时候,那里早有人伺候着。

是一个年阅十余岁身材短小的男人,从他眸中精光内敛,太阳穴微微突起就可以判断出此人必定身怀绝技,并且内力修为极高。

那人见岳秋寒走来,恭谨的垂下头。

「都准备好了?」岳秋寒沉下脸色。

那人比手划脚地连连点头。

哑巴?

令狐飖簇起眉峰,怎么他身边有这许多功夫如此了得的哑巴?

「走吧。」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岳秋寒轻轻一笑踏上舷梯。

突然,那哑巴眼中精光暴射,从背后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劈面向岳秋寒卷来。岳秋寒察觉到身边的杀气迅速微微侧身,飘扬而过的长发被利刃切下一缕散落地上,徒手伸出两指夹住斜划过脸颊的薄刃冷冷开口说道,「钱戎,今天我没空陪你!」

令狐飖漠然看着眼前一幕,倚身靠在树上,紧抿的薄唇微微扬起。这两个主仆,在玩什么游戏?

只见那哑巴将手中剑抽了几次都没有能抽回,一张脸憋得通红,喉咙发出几声怪异的响声,左手突然拍向右手手腕——

几条细小的黑芒从手腕处直射向岳秋寒几大死穴!

令狐飖心中一惊,想要出手已经来不及!岳秋寒啪的一声掰断利刃,左手挥出凌厉的劲风将那人震退,自己也退到几尺外单膝跪地,一道殷红的血丝从嘴角溢出,他却无所谓的擦去后淡淡开口,「钱戎,你越来越不长进了。」

钱戎从地上撑起身体,呕出一口血后狂笑出声,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粗嘎难听却还是一字一句的开口,「只要能杀掉你,什么手段我都会用,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不当心的一天,我终于可以杀掉雪……」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圆睁得眼睛不甘心地望着直刺入胸口的半截断剑,嗓子里又是咕噜了一阵,才颓然倒下。

「走。」岳秋寒头也没回踏上舷梯,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被令狐飖一把扶住,「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

岳秋寒淡淡抽出被令狐飖抓住的手,却又突然回过头来笑道,「你在关心我?」

看他调笑的表情,令狐飖冷峻的脸浮上怒意,跃身纵上船舷,「要走就快些,不要磨磨蹭蹭。」

岳秋寒敛去了笑意,一语不发地走上船招手让艄公开船,却突然听得岸边垂柳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小勍?!」

一抹湖绿的影子轻盈地飞上船来,在岳秋寒旁边站定,「寒,这就是你找了许久的人吗?这么自负的人你理他作甚?!」

名唤小勍的少女眉目如画,清秀可人。弯月般秀丽的眉峰下是一双灵动的眸子,一身湖绿的纱衣拢住曼妙的身段。见令狐飖冷睨了自己一眼,她轻轻一笑走近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再次开口,「寒,这个如同冰块一样的男人,就是你的意中人啊?长得虽然不错,不过我不喜欢。」

岳秋寒轻轻一笑瞥了令狐飖一眼,见他依旧寒若冰霜的俊容抹上怒气,岔开话题,「小勍,你过来居然没有带着你的魈哥哥吗?真是稀奇。」

「他。」文勍嘿嘿笑了两声。「他现在正人事不醒地陪着妖艳的老板娘鬼混呢。」

「所以你就来骚扰我?」

「骚扰?」文勍的神情有些狡诂,「人家只不过刚好路过见你受伤,而且旁边一个雕塑丝毫没有人情味,所以就来照看你啊。」

「我不碍事的。」岳秋寒转头望向湖面,「你快去找他吧。」

「好好,我也不当你们两个的指路明灯,喏,这个!」她跳到岳秋寒勉强将一个透明小丸塞进他口中,「钱戎那个杂碎的小把戏还不配在我们面前招摇。」

说罢右手搭上他的手腕,皱了皱眉,「你怎么真气这么乱?体内真气还没有恢复就和钱戎动手,难怪你会吃亏!」

「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不准反驳!」

「好好,小勍的话就是圣旨,麻烦小皇帝您快走吧。」

少女咯咯一笑跃上船舷,回头沉下脸来瞪着靠着船舱打量岳秋寒的冰冷男子一眼,「我走了,你自己路上多小心,还有他们让我问候你。」

「嗯,」岳秋寒温柔一笑,「也帮我问候他们。」

「知道。」

文勍扬手抓过船上竹篙往河中一甩,一个漂亮地转身落到水面,足间轻点几下就到了岸边,却依然不放心地大声说,「寒,还有忘了说,你快些将那些人处理掉,他们留在你身边我们不放心。」

「知道了。」

目送着少女远去,岳秋寒才回过头来,「外面雨这么大,快些进船舱吧。不要让伤口沾了水。」

清清冷冷的嗓音带了疲倦,虽然淡漠却温柔的有点窝心。令狐飖注视了他很久,对于刚才少女毫不掩饰的话语里,他很清楚的知道岳秋寒喜欢自己,而且寻找了很久。为什么?不可否认的,岳秋寒的美不同于女子的柔媚娇艳,却清冷淡然。

那样安静淡漠的气度,偶尔鄙睨天下的清高,以及那张人皮面具下绝美的容颜,无一不吸引着自己的视线。虽然不认为自己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不知为何他的眼中的淡漠和偶尔出现的孤寂,却比那张总是笑着望着自己的脸更能影响他的情绪。

「她说的他们?」

「别庄里的佣人。」岳秋寒走近他身边,从舱内取了伞挡住了细细的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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