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8章 被背锅的都查院(1/1)

什么为他造势

结果老儒们被请了来,卤肉几盘,浊酒一壶,然后曹瑾就说了方醒交代的事。

曹瑾淡淡的道:不是他,是陛下。

那又如何

所谓的忠君爱国,那只是在外面喊的口号,私底下大家都有啥说啥。

一个老儒说道:陛下也不能为所欲为,否则就是昏君

不用曹瑾,邱帧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不就是念着当年的那位吗,可从文皇帝开始,大明安定了,到现在南征北战,举世无敌,这等国势,谁敢说昏君

那老儒讪讪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巡视了一番几个碟子,选中了猪头肉下手。

曹瑾说道:对外无敌也就罢了,可国中的百姓也渐渐吃饱了饭,大多有了余钱,诸位都是饱览史书的,哪朝哪代这般蒸蒸日上的可有

几人无话可说,但要赞美皇帝和方醒却是万万不能的。

曹瑾就换了个口吻说道:陛下强硬,那兴和伯更是比铁还硬,南方有多少人头让他们砍杀的你们不心痛,老夫还心痛呐

他的眼中多了水光,说道:那些都是我名教的种子,遭此劫难就够了,难道以后还要让他们和铁器碰撞你等可忍得

方醒到了都查院,刘观目前在这里和鲍华联合办公。

御史们大多都下去了,包括李二毛。

刘观和鲍华面色惨白,见方醒来了,就诉苦道:那郭候造反谁能料到县丞降了他们,也不是御史监察不力吧,可六部相互推诿,现在都说是都查院没发现这等逆贼,有大过。

鲍华也说道:大半年前本官就派了许多御史到各地去巡查,刘大人那边也是一样,可终究无法一一查清,出了霍严殉国之事,大家就怕陛下会拿人来开刀,为天下人提个醒,不然说到大理寺,说到御前去,这事也和南北都查院不相干啊

扯淡

刘观现在是小团体的人,方醒当然要护着他。

他坐下后,见鲍华有些为难之色,就知道这人是担忧以后和南边的同僚难相处。

本伯立功无数,在军中威望也高,说造反有人信不

刘观愕然,鲍华尴尬,甚至都不想听。

方醒却自顾自的说道:咱们不是郭候那等井底之蛙,得有根基才能造反,对吧所以说,本伯的根基够不够我看是够了,可陛下也没疑我啊

这厮又开始胡诌了。

有人说过,这天下的武勋都可能会造反,就方醒不成。

他得罪的武勋不少,天下的文官和文人几乎都是他的对头,他造反造个毛线

他前脚造反,后脚全天下都会声讨他,然后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谋逆,是逆贼。

所以方醒一通胡诌非但没安慰了这二位,反而让他们忧色更浓。

别想了,此事本伯觉得最大的责任就是纵容。

纵容

鲍华知道方醒能影响到皇帝的决策,所以为了能脱责,他也决定好好的配合一次。

对,从上到下的纵容。

方醒分析道:那郭候不过是一介举人,如何能在这二十余年里弄出了那么大的家当历任官吏都不知道听闻他家的田地遍及周围几县,他们不知道

鲍华点头道:肯定知道,可那都是默认的,但郭候这个侵吞还是太多了,地方官员应当要干涉。

有情弊

刘观的三角眼眯着,丝丝冷光散漫出来。

肯定是有人收了好处,而且是一代接着一代的在收,不然他一个小小的举人,随便一个知县就能让他破家

诛杀逆贼三族

读书人不要脸

支持清理投献,反对的都是逆贼

剐了郭候千刀万剐全家老少都杀了,女的为奴为婢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刘观和鲍华面如土色,以为是那些百姓被激起了公愤,于是要来冲击都查院。

可方醒却在无奈的苦笑。

果真商人就是商人,说到杀郭候全家时,居然还不忘留下女的。

外面一个小吏不顾礼节冲了进来,喊道:大人,好多人在外面。

这时小刀进来说道:老爷,那些商人听闻了霍大人的壮烈,一时怒气不散,就来了这边和六部情愿,要求严惩那些逆贼。

刘观心中稍定,听着外面喊声,却发现有些问题。

兴和伯,反对清理投献的不少啊

鲍华也不是傻子,他仔细一想,就觉得那些商人没胆子把矛头对准所有的士绅和读书人,那么必然是有人怂恿。

商人重利不重情,那多半是他吧

兴和伯,大多数啊

鲍华只能无奈的劝道。

南方有多少读书人这个估摸着得好生统计一番。

有人大抵会说大多数读书人都没功名,可现在没有,以后说得清

你去问一百个读书人,大抵九十九人都笃定的相信自己以后能中举。

是的,进士不说,能改换门庭的举人却是必须要中的。

不然书中哪来的黄金屋和美女

这也是那些头发都白了还在考试的原因。

那么多人反对,都打倒了,大明大抵也就彻底瘫痪了。

方醒只是木然,鲍华不了解他,就劝道:兴和伯,此事不可啊

刘观已经缓过来了,危机一去,他就开始琢磨着自己能在里面得到什么好处。

他目光微微转动,不小心就和方醒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冰冷,吓了刘观一跳,顿时什么好处都忘记了,说道:鲍大人多虑了,兴和伯不是莽撞之人,只是要压一压他们罢了。

鲍华看了方醒一眼,方醒起身道:本伯从后面走,刘大人,鲍大人,都查院要盯紧了那些官员,谁站错了地方要记下来,不然等东厂和锦衣卫的名册到了北平,你们可就被动了。

他从后门出了都查院,陈默已经在等着了。

这厮把裤腿剪了一半,成了五分裤,胸口的衣襟敞开,只是白白嫩嫩的,少了护心毛,看着就像是个家道中落的地痞。

兴和伯,那黄俭又去问消息了,而且脸上有淤青,看着好似被砸的。

方醒站在都查院的后门外,看着前方的屋宇,吩咐道:还不够,要恐惧。

他带人走了,陈默想了许久才想到了这话里的含义。

等到了内城墙下面时,陈默找到了陈三。

三哥,我这里有个活计,大价钱。

陈三在打盹,前几日得了黄俭的一贯钱,分了些给手下的兄弟,他还不差钱,所以没精神。

多少

陈默说道:五贯钱

陈三睁开眼睛,眼神凌厉。

陈默委屈的道:三哥,我哪敢哄你。这人刚才是我在都查院外面遇到的,还先给了一贯钱呢

陈三面色稍霁,看了一眼对面的青皮,低声问道:要杀谁

卧槽

哪怕是在这边卧底许久了,可五贯钱居然就能买一条人命,这个真是吓到了陈默。

他坐在陈三的身边,低声到:不是杀人,只是让那人难受,最后是怕,怕的绝望了。

陈三眯着眼看着对面,对面就是他的竞争对手。

他冲着那个青皮头子阴森的笑了笑,然后盯着那人对陈默说道:是士绅还是小官不然也值不了五贯钱。

这便是底层人的生存智慧,陈默暗自佩服,说道:是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