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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说不出的味道,飘忽哀伤,却又带着觉悟。

诺涯再度轻启唇角:“多谢你。”

林叶秋微微摇了下头,没有停留地推开了大门,阔步离去。

他并不伟大,也不是为了还情或者因为自己再也回不去之类的缘故,从头到尾,他为的都不过是那一个理由,那一个人罢了。

所以,没必要言谢。

他也没再多问所谓的希望之光究竟是什么样的,如果是由他所孕育,顶多出生时还是一个小婴孩,那又能做什么,他相信既然诺涯有办法让身为男性的他产子,也许一切还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他只要做他力所能及的便可以了。

一出大殿,便看见亚力特他们倚在廊内的柱子边,看见他出来纷纷把视线投过来。

罗蒙的眼神很微妙,安敦只是一如往常的温雅,诺斯照样懒散地盘踞在栏杆上。

林叶秋一一走过他们身边,亚力特跟了上来,两人在寂静的长廊里一前一后走了会,亚力特低声问:“明明有机会,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回你的世界去?这里的一切你可以不用管的。”

林叶秋顿步,回过身来静静审视着他,一时没说话。

“你可知,接下来这个世界可能会经历一场旷古灾难……”

“你是在担心我?”林叶秋迟疑了会问,旋即又立马淡漠了神情,“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也不会感激的。”

亚力特一时微怔,看着对方淡然到冷酷的表情,心口有些沉闷,随即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因为你而死的。”

“嗯,那就好。”

亚力特想了想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这种喜欢跟那笨狼对你的还是不太一样的。所以你不必觉得对我抱歉什么的。”

林叶秋认认真真看着他,点点头,这样便好,这蛇虽然有时很恶劣,总喜欢戏弄他,但却不是个坏人,顶多只是少年心性,他不想伤了对方。

“但我跟你相处时说的每一句话却也都是真的。”

林叶秋闻言不禁微微蹙眉。

“诶诶,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觉得有负担。”亚力特察觉他的变化忙又道,“还记得在药庐里见面的那次么?我那时说过只是想谈一场恋爱而已……”说到这里他微微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顽皮灵动的墨绿色眸子,精致年轻的脸庞看上去倒少了些少年的稚气,多了份成熟得忧郁气质。

林叶秋正不解中,亚力特又抬起头来:“我只是想告诉你,能认识你,真的很好。”

亚力特笑了,却没再说下去,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忧伤得寂寞。

跟上次谈到这个话题时一样的表情。

没等林叶秋深想,亚力特笑容一改,退去了那份一闪而逝的忧愁,变得乐观阳光:“一定要幸福,你可以的。”说完就挥手告别了。

林叶秋这时也不是很明白亚力特说这些话时真正的心情,他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然后也转身回到莱曼斯躺着的房间,然后把自己关在了里面,呆呆地看了那人一整夜,时而自言自语着什么,时而淡淡微笑,时而又神情哀伤。

没人知道他想了什么。

其实他似乎什么都想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不能想。

因为心口会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色从明亮转为黑暗,当第一缕晨曦来临的时候,林叶秋苦苦等待的人还是没有醒。

“呐!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面了,你还不肯醒来看看我么……”

林叶秋轻轻抚摸着那人沉睡的容颜,看着那人豪无所觉的模样,才终于明白始终还是等不到,不由轻叹了一声。

“原谅我的任性。”他俯下身,在那人耳边呢喃低语,“我爱你。”

再不做留恋,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他却没察觉就在他起身离开的刹那,一直无所动静的人,突然微微动了动手指,像是想要极力抓住什么一般……

65、052 漫漫等待 ...

阳光暖融,和风徐徐。

莱曼斯步出议事殿,抬头眯起眼睛仰望蔚蓝天空,白云舒卷,院子里的苏树早已繁花似锦雪白一片,谢花纷纷扬扬,在地上铺了一层软软的花毯,好一派祥和宁静的午后时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慢步走到苏树下,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从那以后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五个月又两天了。

“王,挲耶大祭司请您过去。”

沉稳威严的狼王一震,忙抓住侍者手臂问:“是他醒了么?”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欢欣与紧张。

侍者瑟缩了下,低头回道:“这个还没听说……”

莱曼斯闻言慢慢放开了手,表情又恢复为一贯的淡漠无痕,淡淡应了声,再度抬眼看了看满树苏花便转身离开。

化出狼形,展开双翼,往高塔飞了过去。

这么久以来,他每天都在高塔和城堡间来来回回,因为那个人不能离开高塔,全靠那里的灵力维持着最后一缕气息。

一路进了高塔,塔里的人对王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行了礼便各自做自己的事。

莱曼斯没去见挲耶而径直去了那人沉睡的房间。

里面侍奉的人微微躬身退了出去,莱曼斯走到床边,俯身在那人唇角映下一吻,抬手仔细理了理那人额角的发丝,柔声低语:“一切已经上了轨道,恢复了以往的祥和,今年的天佑节又有好多年轻一辈们定下了终生,族里也新出了不少勇者,大家都在努力向前看,一年半前那场灾难的阴影终于开始退去了。族民们都在问狼后殿下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小秋,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床上的人睡得十分安静。

莱曼斯静默一会,温柔缱绻的神情变得有些哀伤,闭了闭眼再睁开,微微一笑又道:“对了,希斯里要做母亲了,把泽理那家伙乐得成了个白痴,现在连研究发明就丢到一边,成天就傻乎乎围着希斯里转悠,弄得希斯里甚感厌烦大爆粗口,说的不少话还都是跟你学的,呵呵!泽理是又气又担忧,就怕小宝宝以后也会这么粗鲁。其实他们也是谁都离不开谁呢,偏偏希斯里又嘴硬总不肯承认,真是一对冤家呢!呵呵……”

沉睡的人还是没丝毫反应,莱曼斯静静凝视他一会,微微抬起上半身,视线一偏便看见自己早上做的苏慕糕依然好好地摆在桌角上,动也没动过。

他看了会,转头望向床上之人:“小秋,你知道吗?我已经会做苏慕糕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个的么?那就起来吃些啊,看好不好吃,不合口味的话我还可以改进。不过苏树都要谢花了,你再睡懒觉今年可就要吃不到了啊!”

莱曼斯伸手拿起一块:“再不起来,我可就吃光了啊!”

林叶秋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莱曼斯一口一口吃着苏慕糕,神情隐晦不明。

他天天早上都做这些,只期盼着哪天回来能看见少掉些,告诉他那人终于醒了。

只是结果却是每天早上自己做,每天晚上自己吃。

这么多次来,口味已经越来越纯正了,只是那人却还从不知道。

莱曼斯垂眸慢慢吃完最后一口,静静坐在床边,久久没动。

“为什么?那时为什么不乖乖听话?为什么要回来……我只求你平平安安……”仿佛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更多,他缓缓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对方脖颈间,喃喃低语,“你是在惩罚我么……我也曾让你这般苦苦等待过……”

当初他醒转后踉跄地赶过去时,林叶秋恰好进入游离状态,听不到他的呼唤,看不见他的惊慌,更不知道他的悔恨,恨自己为何不早一点醒来,就差了那么一步!

这人那时一直在等待他的苏醒,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不知未来的彷徨,他已深刻体会。

结果,这人还是没等到,更没能说上一句话。

当时,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进圣殿的……

莱曼斯微微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睡容:“不,你一定也想早点醒来的,对么?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会一直等你。”

突然林叶秋的眼睫轻轻扇动了下,莱曼斯一惊,连忙仔细再看:“小秋!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不是?那快醒来啊!一直躺着骨头都睡疼了吧,起来吧,好不好?跟我说说话啊……”

然而林叶秋却再也没动静了,那一瞬间的反应仿若只是莱曼斯的错觉。

他等了又等,在一片沉寂中才明白事实,欣喜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低唤着对方的名字,将头伏低到其胸口:“没事,我说过会一直等下去的……不急的……”

对方轻微缓慢到几不可察的心跳传入耳朵,显得那么无力,那么——气若游丝!

莱曼斯顿时面色大变:“小秋!”颤巍巍地伸指在他鼻下一探,脸色顿时灰败,“来人!快去叫挲耶!快!”

刚才的那一下轻微反应竟不是要苏醒的迹象,而是生命即将消失的条件反射么!

莱曼斯浑身发颤,指尖上已感觉不到出的气了……

“小……秋……”莱曼斯怔怔地看着已无生命迹象的人,脸上的表情只有僵硬,再无其他。

木讷地轻轻抱起心爱之人,在怀里慢慢收紧,再收紧,良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视线一片模糊,恍惚中抬手一摸脸,满手的液体。

虽为一族之王,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在自己怀里咽气……

莱曼斯微微垂首,无声泪流,银发垂散下来倾泻到对方脸上,与其半长的黑发丝丝纠结缠绵,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这人说过他家乡结发白头的说法,这人虽然从没说过什么露骨的告白,但他明白对方对他的心意,一如他对对方的,结发的故事已经吐露了想要厮守终生不离不弃的心声!

莱曼斯曾经一度麻木的心,豁然剧痛不已,颤声低唤:“小秋……我的小秋……”语气里饱含的情愫让人闻之不忍。

然而他的深情已传递不到对方那里,他的痛楚只有自己品尝,留下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孤寂,与痛失所爱的悲怆绝望。

“啊——”莱曼斯抱着爱人的尸身仰天长啸。

66、大结局: 不论生或死,你的身边,就是我的归途 ...

这是一个空茫混沌的世界,没有冷热,没有饥饿,没有声响,什么都没有。

林叶秋迷离的意识飘浮在这片静谧的时空里,似醒非醒,浑浑噩噩,不知经历多久才仿佛终于有了完整自主的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处一片空无。

这是哪里?

他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脚下站的也是虚空,猛然一怔,难道是梦境,还是说他——死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心口就猛然一阵揪疼,如果他真死了,那个人要怎么办?

思及此林叶秋想快些回去,却不知该往哪里走,脚下也重似千斤,竟提不起一步。

就在他心急如焚时,一道强烈刺目的白光突然射过来,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强光退去后睁开一瞧,不由呆愣住了。

眼前熟悉的街道和楼房,是现世?

他头一偏就看见了道路右侧的一家小面店,想是过了用餐时间空了下来,店主正坐在一桌前和伙计谈笑着。

这两人都是他老家的邻居!

林叶秋心情瞬时激动澎湃起来,没错,只要跑过前面的路口,再转两个弯就是他家了!

他连忙拔腿狂奔,当眼前出现那幢本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此刻看来却依稀又有些陌生的二层楼房时,心中一时百味杂陈,慢慢停下了脚步。

仰头望着走廊里晾着是衣物,竟是近乡情怯地止步不前了。

也不知这里究竟过了多少时间,他的失踪是不是给家人带来过惊涛骇浪,深吸口气,再度迈动步伐要上前,门却突然开了,出来的是位年近半旬的妇人。

“妈!”林叶秋脱口喊道,眼睛一下子酸涩了,极力维持着笑容,“我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想接过她手里的箩筐,“妈近来还好吗?”

妇人却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地走过了他身边,而他伸出的手穿透过了箩筐,妇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