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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月黑风高摧花夜……

误!花烛夜!

红彤彤的官用婚房外,火光映天,蝗灾一般乌压压地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皇城守卫,各个神色肃穆如临大敌,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绝不露出一寸娇肌!

“龙骑虎卫听令!龙骑虎卫听令!

今夜非比寻常,务必死守婚房!

牺牲一个将军,解救万千良男!

谨防新娘砸门,严阻新郎跳窗!

韦京男人接下来百年的x福身家安危,还看今夜!”

众守卫齐齐虎躯一震,“是!”豪情干云。

红彤彤的官用婚房内,喜烛高燃,鸳纸成双,春意浓浓。

那新郎仅看身姿,便是玉树挺拔,英伟不凡,一身喜服更衬得他器宇轩昂,绝对是出得厅堂,入得洞房的上选佳男。

此时,他正用玉白修长的手指解着之前打擂台必戴的铁面具。

找到那细细的绳结,指尖一挑。随着面具的移开,先露出了线条刚毅的下颌,然后是x感润泽的薄唇,接着是高挺英气的鼻梁……

银光一闪,面具被完全扯掉,清濯修致的眉眼就在融融烛火下温润如玉。

顾盼之间,琉璃墨眸里灿动的莹华醉人心魂,再加上那俊脸那健躯,活该是韦京所有少女怀春、少妇寂寞的闺梦良人。

此时,他眼中更漾满了得偿所愿的满足,正深情款款地锁住坐在大红喜榻上的新娘。

看那嫩白小手绞得,看那小腰坐得直的,看那小腹收得紧的……

俊美新郎长眸一弯,长指掩唇偷乐.

嘻,还娇羞呢!

抖抖袖子,将衣冠从头到脚再理一遍。

他这才抬起绣云喜靴,取了金杆雕百合的喜秤,郑重地走到新娘面前,深深一揖,“娘子,为夫这厢有礼了!”

这声音清悦堪比溅玉落珠,活该是令女人骨酥魂麻的绝佳利器。可盖着喜帕娇羞等待着的新娘却浑身一震。

似乎……不大对头?

她思维还来不及理清,就见那喜秤的小圆头已经伸到了盖头下。

轻轻一挑,眼界中顿时光明大敞。

“当啷!”纯金铸就的喜称狠狠砸到了绣云喜靴之上。正中脚骨的声音,钝,可比重石击木;响,直逼惊堂拍案!新郎却浑然没有痛觉似的,脸上僵着还未及撤去的荡漾春笑,亭亭石化于大红喜帐旁边。

默……

一丝森森的y风刮过,新郎垂在颈下的发丝动了几下,终于有一缕悠悠荡进了新娘呆愕张开的口里。

新娘下意识地砸吧砸吧嘴,然后愣愣地抬起葱白小手,爬到面前人如玉的腮帮子上,两指一夹,一提,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嗷”的一声惨嚎响彻云霄。

屋外的三百守卫齐齐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唰”地向婚房肃穆致礼。

将军,您辛苦了!

将军,您为民捐躯,舍身取义!

将军,您生得伟大,失贞光荣!

……

“兄弟们注意了!别叫将军给跑喽!”

屋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是桌翻椅倒,杯盘喜果满地砸,连墙上饰着的红绡都被尽数扯落。

遍地不见人影,只闻男女重重的喘息闷哼和床板痛苦的吱嘎大响。

喜榻上艳红的帷帐早被震落下来,帐顶更是抖得要塌了。

帐内,两具衣衫凌乱的躯体在激烈地纠缠着……

是所谓“红绡帐底卧鸳鸯”?

误!明明卧的是一对你死我活的仇冤家!

新娘披头散发龇牙咧嘴,一式猴子摘桃正扣新郎腿间,“兰小雀!再动老子就挖你的g!”

新郎额顶血印满眼猩红,一招黑虎掏心正罩新娘x前,“李包子!再动大爷我爆你的x!”

各中要害!r搏陷入僵持,双声怒斥响爆屋棚。

“新郎怎么是你这个混蛋?!”

“新娘怎么是你这个恶女?!”

擦!被坑了!

默……

新郎狰狞着俊脸,哆嗦着惨白的唇,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来——正是所谓“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酸无语泪千行”……

半晌后,在不小心瞄到个刻着号码的铭牌后,他眼皮狠狠一抽,终于悲愤地狂吼出声:“老子打错擂台了!”

2、冤家回朝 ...

一个月前。

苍历一五一八年,韦京最红火的青楼——鸣翠阁,二楼。

“啧啧,琴思,瞧你这小脸蛋儿嫩得,真让爷亲不够啊!”一个锦衣小公子正翘着脚左拥右抱,乐呵呵地靠在窗边,左吃一口菜,右喝一口酒,间或还偷个香m个手,那浪荡的纨绔样儿,简直招天谴,活该当靶子!

“啪”的一声脆响,一枚汁水丰沛的大**蛋,正中后脑勺!

遭此奇袭,李宝儿昂扬的色意陡然寂灭,手捣上挨了砸的后脑袋,扭头就是一声虎吼:“哪个混蛋敢砸小爷?!”

无人应答,李宝儿拍桌而起,扒上窗口正欲骂娘,眼睛却扫到了一抹被人揪住不放的鹅黄纤影,登时扶住额头蔫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能勾得这位深闺大小姐出了相府綉阁,跑到酒臭r腐、痞子遍地的东街,还连侍卫都忘了带。这是……又被流氓缠住了吧?

无奈地抹了一把脸,李宝儿懒洋洋地吆喝一声,“兄台,光天化日下欺负女子,不太好吧!”说着,人便从鸣翠阁二楼直接跃下,借着落势,旋身一个潇洒飞踢,那汉子就被重重踹趴在地。

她威风凛凛地一脚踏人一手扭臂,轻蔑一笑,“我还当有多能行,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连爷儿我的一招都过不了,你还敢出来耍流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正得意间,突然……

“哇哇哇——!我怎么打得过你啊!你是地痞流氓,我不是嘛!娘啊!救命啊!儿子账要不到,人都给恶霸欺负去啦!”悲天摧地的嚎啕从五大三chu的汉子喉咙里爆了出来,义惩登徒子的侠士顿时变成了恃强凌弱的恶少,周围路人顿时“唰”地围厚三圈。

李宝儿脑袋一嗡,僵着一身的正义凛然,一口大气梗住嗓子眼,差点憋岔了。

有人适时地拍了拍她左肩膀,幽幽道:“宝儿,本小姐是出门没带荷包,在他的小摊吃了包子,没钱付账被当霸王了……”

倒抽一口冷气,李宝儿僵硬地转动脖子,颈上的筋r都仿佛在“咔咔”作响,终于以见了鬼般的不可置信的眼光,对向身后淡定的黄衣女子, “你怎么……不早说……”

夜幽兰板着一张白玉脸,义正言辞:“作为良家淑女,第一,不可多言;第二,不可喧哗。刚才还来不及解释,你就已经扑上去殴打本小姐的债主。如此的大庭广众,本小姐自是不能高声喝止,自然得等能近你身时,方可进行澄清。”

一番有条有理、合情合理得令人发指的分析下来,李宝儿内里已在唾沫星子中寸寸开裂……分崩……粉化……

她就知道……就知道夜幽兰这个死啃教条的骨灰级古板从来不吝于在任何场合给她致命一击!

这是什么损友啊……

“娘喂!儿子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呜哇……被流氓欺负了,以后没脸见人了!呜哇……不活了!我去死好了!”原本拱在地上打滚的壮汉察觉钳制的劲道解了,一骨碌爬起,眼明手快地c了把菜刀就往脖子上抹。

“住手!”人命呐!

宝儿双眼发红,“呼”地冲上去,扑下那刚剁完馅还沾着r星的凶器,颤声道:“这……这位兄台,冷静!有话好好说!在下……愿意赔偿……”

“赔偿?!你说赔就赔啊?!这年头,有钱就不把我们这些百姓当人啊!有钱就可以随便打人,然后给钱了事啊!王法何在呐!呜呜呜……”一见误会解除、菜刀被夺,大汉咧着血红大口嚎得更起劲了,凄惨程度简直直逼遭强的大姑娘。已经堵了半条街的围观人群立马又厚了三圈,将整条街道塞得水泄不通。

“那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解决?”在众人指指点点的鄙夷中,李宝儿坚硬着壳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内里却早已凄风惨雨一片。

这次可是大侠没做成,反而遇上碰瓷当了王八!来个神救救她吧……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不过,这世间神有百种,不被老天待见的,心心召唤,来的那个,也可能是瘟神!

带着仆仆风尘和钢铁的气息,一片宏大的车马长嘶逼近,中气十足的洪亮呼喝响起:“金鹰将军回朝,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整条大街顿时寂静了。

这金鹰将军是谁?

南韦最近几年崛起的响当当的少年英才!

据说,他十四岁随父亲镇远侯入了军营,短短一年就在与西蛮琅国的交战中屡立奇功,升至副将;之后,又仅凭自己亲训出来的三万金鹰骑,重挫敌人二十万j兵于青州锁子崖;接着,挥军西下八百里,将强占南韦边镇二十五年不退的西廷国驻兵全部扫荡干净,一时间声名鹊起,以十七稚龄受封为金鹰将军,代父驻守边关三年,南韦城池无人敢犯,固若金汤!

百姓安居乐业,无不敬服这传奇般的人物。现在一听是他的排场,立刻纷纷退避两旁,伸长脖子,直等着瞻仰这金戈铁马的少年神将——马路正中只余还兀自羞愧纠结,完全迟钝在状况外的李宝儿。

尘土翻滚,开路一骑流星般飞驰而来。

马蹄声溅在不远处,跟人僵持不下的李宝儿惶惶然回神,急将汉子反手推入人堆,自己却被反力推得向路中踉跄几步,待要再躲,可已然躲闪不及!

眼看铁蹄将要踏上她的身子,旁边突然猛窜出一抹黄影,大力把她甩到一边,那黄影自己却被回力反推,刹那便要横于马蹄之下!

“小幽!”宝儿重重摔在地上,扭过头,目眦尽裂!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j钢锁链从后方行军中激s而出,夹着破空的高亢吟啸,在灿阳下灼灼似电,银龙般矫捷地缠上已人立而起的马身……

“噗通”一声沉闷的重响,那骑竟连人带马被狠狠拖甩于地,砸起人高的尘土。

烟茫逐渐散去,空荡荡的街心正中,只见一英伟男子手缠铁锁,长身玉立,眉眼清俊不似凡人,仅着儒雅白袍便是翩翩风流,自有一股潇洒非凡的气度,宛若天神。

他立于倒地的黄衫女子身前,优雅俯身长臂一勾,就将吓傻的姑娘横抱而起。完全无视不远处灰头土脸刚爬起来的李宝儿,星眸专注地对上怀中人,微微勾唇一笑,便是颠倒众生。

只听古琴般醇雅的嗓音柔柔,“美人受惊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被抱起的人儿亦卸了面瘫,诡异地一反常态俏脸爆红,小巧的脑瓜往x前一埋,就羞涩扭动着要挣下他的怀,“兰熙哥哥你太过分了,大庭广众的,又戏弄人家!”

骚包!无耻下流!习惯x招蜂引蝶!这死x不改的人渣果然一g毛都没变地回来了!

李宝儿如临大敌飞速转身,恨不得就地消失,人却弓背藏头地僵直在那里,生怕挪一下步子、动一下腰 背就被认出来。

死对头啊……

男子清润的长眸似不经意地瞟过人墙中那个突兀的背影,闷闷低笑一声,又醉了一街少妇少女的春心。

此时,被连马甩落于地的骑兵才爬起来,看清眼前人,大惊失色,立马单膝跪地,右手“唰”地拊x行礼,“金鹰骑张甲叩见将军!请将军责罚!”

听到这声音,男子放下少女,慢慢转过身,长眸一扫,暖意尽除。

他负起手臂,钢铁般的冷肃瞬间镇压全场,“惊扰百姓,下去自领二十军棍!”

“是!”利落干脆的应喝劲动长干,掷地有声,不愧出自南韦第一j锐!

至此,众人才恍然大悟:这看起来雅俊似天人的风流儿郎,竟就是他们奉为战神的金鹰将军!

街上顿时疯狂地炸开了锅。尘嚣起,激动的尖叫响彻云霄,街上千人纷纷跪伏。

好混乱!好激动!正是遁走的好时机!

李宝儿刚半扎进人堆,那万年催魂的可恶调调,在阔别了六年后,又从她背后响起了:“李包子,这么多年不见,你看起来还是没有多大长进嘛!”

一道天雷,李宝儿焦在了原地,隐在袍袖中的拳头开始控制不住地收紧……发痒。

想她李宝儿之所以成为百善书院的噩梦,功不可没的,便是这从小到大见面即互掐,见不到也背后y的镇远侯之子——如今的金鹰将军,兰熙。

说起她与这厮的恩怨,那可是从襁褓时期的拳脚便起,绵延至书院墙g、武场茅厕、赌坊桌底乃至她家后院狗洞……十二年里积攒下来的不共戴天。

这“包子”,便是她十岁少女初萌时期,他压了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x部后,所给的蔑称,并以此来回敬她儿时扒了他裤子后所赠的诨号——

“兰小雀!”李宝儿攸地旋身,脸上强堆起皮笑r不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的鸟眼睛还是那么尖,人也依旧那么……讨厌得紧呐!”

见到这年轻小公子对劳苦功高的金鹰将军态度恶劣出言不逊,周围一片倒吸气声顿如潮涌,甚至开始起了愤愤不平的谩骂。

而再瞧兰熙,那俊美的面皮上竟是一丝波澜都不起,仿佛早已习惯似的,压g不以为意。

他径自转回红着脸呆站的夜幽兰面前,体贴地为她拨了拨乱发,话是冲着宝儿,眼睛却看也不看她人,“好歹认识了那么久了,不打声招呼能行吗?李将军英雄不拘小节,你难免有些不懂事。我爹交代过,有空就帮着管教管教你!”

管教?去他娘的管教!

李宝儿y沉着面孔。

这厮从小到大最拿手的,就是在长辈和众人面前端着一副乖巧讨喜的嘴脸,然后暗里背后地给她下绊子!

盯上某人柔情荡漾的招牌俊脸,李宝儿嚼着后槽牙,“兰小雀……你还真是狗改不了……”

无视已经全线炸毛的她,兰熙兀自对着夜幽兰唠起家常,“对了,小幽,你的十八岁生辰要到了,许好了婆家没?假如还没定下来,怕是下月就要上官擂招亲了!今年户部有令,官家千金的年龄也要严卡的……”

“啪嚓!”听闻此句,李宝儿脑中一g被忘到生锈的钝弦霎时断了!

话说,南韦国在三百年前,因为战乱导致人丁稀少,所以律法强行规定,除了女尼和女先生,普通女子十八岁前,一定要许配人家。

倘若快满十八而仍未有婚配,便要被送上官擂,即日选出夫婿,当晚在官府看守下的官用婚房内圆房。

在南韦国里,姑娘直到十八还没嫁出去,就意味着不是貌丑就是德缺,不是身残就是重疾。同之,讨不到老婆而得上官擂去划拉的男人,也基本没几个好货色。故而,为了避免男女双方互相挑三拣四,招亲的女子和打擂的男子都要戴上面具,遮住门面,好坑上一个少一个。

当然,擂台的考验可以由女子决定,但如果一天下来女子还未招到夫婿,当夜便会被随机发配给实在讨不到老婆的破落户,是要饭走卒抑或是残病鳏夫……那可就难说了。

所以,对于南韦女子来说,被硬x送上官擂招亲,可真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往年这法令几乎对官家无效,官家千金们也大多不愁嫁,可今年怎么就……

夜幽兰贵为宰相夜萧的第四庶女,论起身世外貌和德行,都该足够令韦京男子趋之若鹜。她至今仍未嫁出去,委实是件令人跌破眼眶的怪事。

宝儿知道,她正是为眼前这处处留情的下流胚蹉跎到了现在。

宝儿还知道,夜幽兰若是下月真要被送上官擂,那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她也……

“轰”地如遭了道晴天霹雳,李宝儿虎躯一震,两眼一黑。

这下……玩完了!

逍遥了十八载,宝儿对这些规矩法令从未怎么上心过。她恶名在外,无人问津。亲爹李拓又是个绿林出身的匪头将军,赋闲在家。她告诉李拓她不想嫁人,李拓也舍不得她离家,如此便混过了这许多年……

若是这法令严规是真的……

李宝儿两眼一黑,顿时y云压顶!

爹呀!完蛋了,女儿这块小香r是要被强行出货了么?

余光瞥到那跌跌撞撞掉头就跑的凌乱背影,兰熙长眉一挑,吹吹手指,再凉凉抛出一句:“身为女子却着男装,头上乱糟糟的不知染了什么脏东西,发冠歪了,右脸上有个唇印,满身的妓院艳香……啧啧!定国将军府的小姐可真是非同凡响!”

这句话声起丹田、音色响亮,字字清晰地传遍了整条街,亦追上奔出不远的李宝儿。

她两眼“唰”地一花,脚下狠一个踉跄就险些扑地。

混蛋!又玩这套!以前叫她在百善书院臭名远播还不够,现在还要她在整个韦京变成过街老鼠吗?!

李宝儿心头火起,直恨不得扑上去将某人饮血啖r!

可横眼一扫周围,群情愤然呐……

所谓天时地利人心皆不我利,再斗下去,恐怕她便会横尸在这大街上了。

好女不跟贱男斗,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忍!!

一磨牙,李宝儿恶狠狠回头,“兰小雀!以后别再给老子见到你这个混蛋!”话音落,脚底抹油,跑为上策!

街边的三姑六婆在以如苍蝇盯住臭r一般的目光欢送宝儿消失在街的尽头后,盛大的热烈讨论即时启动:这看起来人模狗样,却先仗势逞凶,后辱骂国家栋梁,之前还逛了次妓院,哦不,据说是经常去嫖的邋遢公子,居然是定国将军家捧为掌珠的独生女儿!

眼看流言呈现出横贯八方欣欣向荣之势,始作俑者微微勾唇,掸掸衣袍,一副置身事外的云淡风轻。

神清气爽……好个春呐!

3、春闺夜袭 ...

“爹啊——!完蛋啦——!”

撕心裂肺的惨嚎由远而近,把将军府所在的整条茗福巷震得东倒西歪,却在一道颀长身影跨出门槛的时刻,万籁俱寂。

中了咒一般,宝儿狠狠刹住脚,愣愣地停在路中,看那人微仰起头,白皙j致的脸庞在阳光下,透出几许融雪般的脆弱。

午后的软风轻轻撩起他的一缕发,荡过削挺的鼻峰,拂过樱般的淡唇,美得仿佛是让人心痛的碎梦。

骨节清瘦的手抬起,从一棵盘g错节的老槐树上折了串紫花下来。

颤动的枝桠抖下几点粉嫩半开的骨朵儿,洒在淡青兰纹的衣肩上,他也不去掸,只径自转过身,一步掠起一片飞花,缓缓步来。

“大白天见鬼了吗,怎么慌成了这样?”蝶翼般的睫羽朦胧弯起,长指勾着浮香,把花串簪进宝儿束冠旁的发里,动作羽毛般轻柔。

“没……没什么……”被那清冽气息笼罩,宝儿呼吸急促,嘴里磕巴着,脸烧如火烫,心跳如鼓擂,眼珠却半点也舍不得从那带着淡淡忧郁的笑靥上移开,中了蛊似地着迷。

“那有什么事情要如此大声嚷嚷?我刚拜访完将军,走到门边就听到你喊得凄惨。”

这一句终于令宝儿回过神来。可是方才还火烧眉毛般的急迫,对上了面前这人,就全化成了又甜又涩的扭捏。

那神态,就如同冰遇上了火,夜幽兰碰上了兰熙……

谁叫这三皇子华容,便是韦京的公子哥中,除了兰熙之外,唯二能制得住李宝儿的人物呢?

“华容……我……我……”

“嗯?”

翻滚在嘴边的话,在那柔若轻纱的眼光下,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宝儿索x两眼一闭,心一横,“下个月,说不定我就要被送上官擂招亲了……”

“哦?”

沁凉的嗓润入耳间,宝儿的心脏几乎要跳出x腔,睁开眼,话就不受控制地出了口,“你……会来吗?”

“你说呢?”男子依旧淡淡地笑着,m了m她的脸颊,轻轻转身。

宝儿只觉得眼前一空,再看时,男子已然走远。

远风送来的回答已经模糊不清,却依旧令她恍恍惚惚,仿佛置身在软绵绵的云里。

傻笑着走进家门,宝儿晃到主院,却寻不到老爹的身影。

她便扳了院墙上的一块石砖,平地就“哗啦啦”地开了道口,现出延伸到地下的台阶来。

地底时不时传上来一两声抽噎,明明是chu犷的男音,却哭得像个伤心的孩子。

又是这样!

宝儿叹了口气,撩袍走了下去,果然见到老爹在狭小密室里,抱着牌位哭得正欢——那是她没见过面的娘亲。

凑过去,坐在魁梧男子的身边,宝儿也不说话了,默默等着老爹发现她的存在。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宝儿的肚子终于“叽里咕噜”地乱响了起来,李将军这才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啊,闺女,你啥时候跑进来的?”

宝儿晃晃饿到发晕的脑袋,望天,“刚刚……”

“哦,没事的话就别打扰我陪你娘。”

“……”无语凝噎,“爹,有事。”

“啥?”

“我说了你冷静点哈!”

“有屁快放。”

“我如今多大了?”

“呜呜,快十八了吧……”

看着愈发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老爹,宝儿沉沉叹了口气,“所以,嫁不出去的你女儿我,下月就得被送上官擂招亲了!”

“啊?!”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传说中曾经在沙场上神勇无比的定国将军,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片刻后醒来……

“闺女啊!爹糊涂,竟然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没能提早帮你找个男人,害你要上官擂去丢人现眼!呜呜呜……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啊!呜呜呜……”

看着又开始抱着娘亲牌位哭得愈发猛烈地老爹,宝儿头大如斗,揉着抽痛的额角,默默起身往密室外走。

算了,还是自个儿想办法靠谱点……

“哎,别走啊闺女,跟爹说说你可有看上的对象?爹这几天就帮你张罗看看!”李拓泪眼朦胧中看到女儿欲走,立马出声问道。

“呃……这个……”宝儿脑中突然划过一丝亮光,那人的眉眼就清晰地浮了上来。

假如,爹能去请求皇上赐婚……

宝儿一咬嘴唇,豁出去了!

“爹,我喜欢……三皇子华容……”

“什么?!”李拓豹眼圆睁,“呼”地站起来。泪也停了,絮叨也止了,却有一句话斩钉截铁,“这辈子,你哪怕嫁猪嫁狗,都不许嫁皇家人!”

宝儿脸色“唰”地全白,心一下被浇得凉透。

“为什么?!”本来见李拓发威,宝儿一般是不敢回嘴的,这次却禁不住哆嗦着唇,弱问出声。

幽幽叹了一口气,李拓背过身,轻轻抚着妻子的牌位,似在追忆着逝去的往昔。

半晌后,他语重心长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能活在四方皇城里的,都是些绝情狠心之辈。”复又深深地看向宝儿,一字一句:“华容,也必不例外!”

华容,也必不例外!

这句的话如诅咒一般,回响着一圈圈缠上宝儿的心头。未知的慌惶如杂草般生长起来,搔得她x口一颤。

不,华容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急急低下头,努力按下那不安的情绪,宝儿有些脚步不稳地往门口走去,“爹,天晚,我先回房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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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屋里,在丫鬟喜鹊的伺候下,草草洗漱后,宝儿就开始躺在床上发呆。脑中回转的,都是华容的从小到大的影子。

九年前的一个午后,在百善书院后巷,自初遇这个遭遇欺凌的三皇子,她的心就被那双幻梦般的忧郁眸子吸了进去。

前世她必定是欠过他什么,今生一见上,就成了注定难逃的罗。

“别怕,从今以后,我李宝儿保护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许别人欺负你!”逞凶的那帮公子哥们散尽后,她惨兮兮地拖着两管鼻血偎到他跟前,承诺的话就不由自主地冲出口。

“真傻……”他淡淡垂下长长的睫羽,轻扯着青紫的唇角不以为然。

他不当真,可她认了真。

之后在学堂里,她为了护他,习武跟人耍狠打架;长大了,她为了帮他,混迹于青楼街间……

只为守护,又早已多过了守护。

华容绝对不会是什么很心绝情之辈的……

空气中荡着丝醉人的甜香,宝儿脑中转着的念头越来越慢,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不多时,只听“窸窣”几声轻响,闺房的门闩就被悄悄打开。雕花的红木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高大的黑影就闪了进来。

黑影悄无声息地行至宝儿床前,撩开纱帐,看着朦胧的月光轻洒在熟睡的女子脸上、发上、身上,不由得伸出手去,描起了那细致的眉眼唇鼻、小巧的脸庞下颌,划过了细嫩的脖颈、微露的锁骨。终于俯□,轻轻吻上了宝儿水润的唇瓣,辗转吮~吸。

琉璃般的星眸里j光闪烁,含着几许霸道的坚决。

不论你原不原谅我,今生我都要定你了!

颀长的身躯沉沉覆了下来,大掌隔着中衣罩上女子x口,反复揉捏搓弄那软嫩。

沉睡的宝儿不舒服地嘤~咛一声,引得男子沉沉笑出了声。

修长的手指转向了衣带,几下就灵巧地全部解开,中衣被轻轻剥下,羊脂般白嫩细滑的胴~体就在银色月光下更显诱惑。

目光痴迷地抚过每一寸,男子的头覆下,任丝绢般的发垂洒上女子的x前,牙齿暧昧地啮咬着粉色肚兜的双蝶绳结。

片刻后,薄薄的缎布就被扯落,颓然跌在洒着月光的地上,再也无法阻止主人的曼妙浑~圆颤动在空气中。

男子眼中的炽焰又旺了几分,喉结上下动了动,垂首就紧紧嘬住左边的嫩~蕊。

仍觉不够,再次大口罩下,紧起双腮猛烈吞吸,仿佛恨不得全部吃下。

大掌同时箍住右边的浑~圆用力抓捏,仿佛要挤爆似的,将心内深沉的煎熬狠狠发泄。

你对我的恨,究竟要多少的努力和时间,才能消弭?

宝儿终于被折磨得不得安宁,在睡梦中动了动,想避过x前的亵玩,却怎么逃得开?只能含糊地咕哝出声:“好疼……”

男子停了下来,璀璨星眸里染上了怜惜,再一次攫住她已经略肿的唇,火舌强悍地霸进小巧的口腔,挑动着香软小~舌,夺取着清纯的甜津。

直到宝儿呼吸不顺,头挣得偏了偏,他才轻笑一声,放开她的唇,重重啮咬上白嫩的脖颈,不断往下,贪婪得每一分肌肤都不放过。

到了细软腹间的小巧脐洞,他轻吹了口热气进去,就见宝儿浑身一颤。

“真敏感!”满意勾唇,火舌一边在那凹陷附近划着圆圈,勾起她更多的反应,大手一边轻轻褪下她身上的最后一件遮蔽。

随着那带着点水渍的纯白布料坠了地,男子拉开宝儿滑嫩的双腿,唇舌就急切地吻上已然湿润的蕊心,激烈地拍打揉弄甜豆般的小核,又蛮横地挤探进狭小得仿佛什么都容不进去的桃~源,饥~渴地啜饮那潺潺涌出的香露……

直到宝儿开始不安地扭动着身躯,无意识地呻吟出声,他才抬起眼,幽深暗眸里潋滟起动人的光泽,“宝儿舒服了么?那现在换我了。”

三两下,男子就将身上的黑衣全部褪下。

宽肩细腰窄股,光~裸j~壮的身躯仿佛蓄势待发的慑人猛兽,肌理强悍紧绷,比例完美至极。

他重新俯下,用自己修长的体魄将女子娇小的身躯覆得严严实实,腿间硕~大的灼~热在触到女子的湿润后,愈发地昂~扬起来。

“呃……”低沉隐忍的嗓音颤出x感的磁x,跳动着欲焰的灿眸狼一般攫住女子的脸。

男子双手紧掐着粉~嫩的股r,火烫的巨~硕就死死地抵上女子股间,于那最脆弱温润的凹陷处狠狠磨蹭着,擦出更多的晶亮水y,却还是舍不得挤进去。

宝儿被身下持续不断的慑人力量顶得难受,身躯挣扎着向上扭动,想摆脱那饥~渴的钳制,却完全徒劳,反而令男子的欲~源更灼~硬了几分。

“想跑?”男子勾起薄唇,笑出几许邪魅。小腹越发使力起来,将自己巨~硕的小半个圆头都迫进细嫩的小口,把象征少女纯洁的薄膜都撑到了极致,“你没有机会的!”

“不要……”宝儿痛得脖颈都仰成了弓形,柔嫩的x脯高高挺起,却死死地贴上了男人坚硬的x膛。

“哦——!你这个磨人的小妖j,非逼得我今夜就吃了你吗?”铁臂将娇~躯更紧地锁进怀里,感受那肌肤的丝滑和起伏的柔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