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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盼着这赏春节了,一年里只有这个时候是允许男人上街的,所以提前好些天,府上有头有脸的男人便都开始裁新衣裳,专等着过节的时候好打扮着出去。

任倾情自从正月十五以后,脾气倒变了好些,不似以前那般任性了,就算叶青虹有时候去牡丹那里过夜,男人也只当不知道,平日里也不对牡丹也比往常好些。那沉牡丹原来是个单纯的人儿,性子又直,虽然一进叶府的时候吃了下马威,可见任倾情对自己渐渐好起来,叶主儿又实在疼自己,于是性格倒恢复了开朗天真。听说赏春节时允许男人出去,他倒是第一个兴高采烈起来,只小心地将平日里省下来的钱都拿出来,托人买了两匹好绸子准备做衣裳。

任倾情见牡丹高兴,他也兴头了起来,可再仔细想想这赏春节的另一个名字,男人倒有些担心起来。

原来自从上次和亲娘闹决裂了后,男人除了陪叶青虹的时候是真的高兴外,其余的时候都绷着个小脸,倒急坏了跟在他身边伺候的绿竹,于是忙熬汤煮药的给自家公子补了好一阵子。任倾情也知道绿竹在急些什么,他进叶府少说也有快小半年了,除了牡丹,叶青虹倒没有别的男人,而且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院子里过夜,可不知为什么,这么些日子了,男人的身子却丝毫不见怀孕的反应,于是这府里的下人们便偷偷议论开了,都暗中怀疑这位任公子能不能生孩子。

任倾情其实暗中也着急,自从和母亲闹崩了以后,男人心里便没有了底,以前他还仗着娘家有势力,好歹叶家还不能把他怎样,可现在娘家闹崩了,于是这位任大公子的心里便担心起来。好在现在叶青虹身边的男人少,只有他和牡丹两个,而且那牡丹还是那样一个身子,一年半载都不会有孩子。可是即使这样,男人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放心,更别说府里头还有柳氏这样一位厉害的公公盯着呢。

说话间,赏春节便到了。这天一大早,沈牡丹便穿着自己新裁的绯红衫,扭着身子来到任倾情房里伺候。好在叶青虹这几天起的早,男人到梅宛的时候,她已经去柳氏的正房用饭了。只有任倾情慵懒地躺在被子里,长发散乱,一张小脸浮着幸福的淡笑。

见牡丹来了,任倾情便知道时候不早了,于是便要起身,可他刚刚一撑身子,却突然“啊”了一声又倒了下去。

牡丹见了忙上前去扶着,可转眼却见任倾情露在被子外面雪白滑腻的身子上满是点点的红印,胸前的那两点嫣红上明显还有淡淡的齿痕。

见此情形,牡丹抓着被子的小手不由一紧,心里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翻了翻,于是便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怎么办好。

任倾情见牡丹看到了自己的身子,也羞得不行,小脸顿时便红成了一片,忙拉住被子盖自己了身子。

牡丹见此情形倒回过了神,忙将那柔软的身子一扭转过头去只当没看见。任倾情见牡丹转过了身去,便松了一口气,于是只管自己摸索着将贴身的小衣儿拿来胡乱套上。

可正当他穿衣服的时候,却听外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只见绿竹一挑帘子进来了,见了任倾情也来不及行礼,只气喘吁吁地道:“公子,不好了,后院里韩公子的孩子中邪了!”

“什么?”听了这话,任倾情和沈牡丹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

绿竹喘了口气这才道:“昨天一早儿,就听那韩公子的乳公说,他们家的无忧小公子有些发热,所以后府里便请了个大夫来,又开了两剂散热的药。可是今天一早儿,我刚刚想去请早饭,却看见昨天那乳公从他们院子里跑了出来,边跑还边说什么做孽、报应之类的,我上去问了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无忧小公子吃了那大夫开的药,病没好不说,今天一早反添了全身起疹子的新症,而且一直哭个不停,连气儿都弱了。那公公见的多,只说是谁家的孩子中了邪才有这个病症,所以便不敢再去伺候了,听说只有那韩公子还抱着孩子哭个不住,也不知救不救得过来。”

任倾情和牡丹听了绿竹这话,都不由捏了一把汗。原来这栖凤国很早以前便有个传说,如果家里的大人做的孽多了,生出来的孩子便会中邪活不长,而且死前全身必然起些红疹子,高烧死去。而且这种病症听说还是传染的,有些大人都有可能被传染死去呢。

那韩初雪虽然住在这后府里,可却只算得是叶家的客人,如今他的孩子遭了难,而且是这种邪症,叶家的下人们便都不待见他们父子,于是原本已经平息了许久的关于韩初雪未婚生子的传闻便又都被翻了出来,只说定然是他行为不检点,不然怎么会偏偏他的孩子遭难。一时间,谣言满府飞,就连侍候他们父子的下人们都怕染了那邪病,个个都躲开不见了。只剩下韩初雪抱着儿子泪流满面。

看着孩子烧的发热的小脸,男人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府里请的大夫一见是这个病症,许多连药都不开就走了,只说让他准备后事。可韩初雪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一辈子的希望寄托,听了大夫的话直哭的晕死过去了几次,醒来便只能抱着孩子发疯一样地走来走去祈祷老天不要夺走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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