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直接（1/1）
岐黄有方胜千军万马。
济世无类凭仁术仁心！
......
唐奕用火炮、巨舰和九万雄兵砸开了罗马城门，在罗马人看来，即使他做再多好事，也是侵略者。
而眼前王惟一则不同，他是凭着妙手仁心，彻底征服了罗马人民，现在，他才是征服者！
那张老迈面容之下微微细汗，枯手翻飞连绵不绝，比雄兵巨炮更有威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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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纵使眼前就是一场唐奕有心导演，专门为罗马人准备大戏，可心中还是对这戏中主角王惟一油然生出崇敬之色。
忍不住上前一步，给老人家深深鞠了一躬。
大宋可能真少不了一个疯子唐奕，但是大宋同样也少不了千千万万个像王惟一这样高大伟人。
......
王惟一一边继续给那病人施救，一边嘴上不停，借着这个千载难逢之机向罗马人兜售大宋医术。
对于唐奕恭敬，老人家只是淡淡回了一个眼神，微微点了点头，又偏了偏头。意思是，心意领了，但现在还不是谢时候，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唐奕会意，知道此处已经不需要他压阵了，默默地拉了拉在一旁看专注、听用心爱德华，让这位西撒克斯国王跟着他走。
哪成想，爱德华还有点不乐意，苦着脸，揉着肚子，“干什么？一会儿还得让老医师给看看病呢。”
呵呵，他现在也不管什么黑水不黑水了，更不信私就是巫术了。唯一有点不爽就是，他身为国王，现在还得乖乖排在贱民之后。
......
唐奕一阵无语，但不由他不动，讪笑道：“走吧，本王有话跟你说。”
爱德华还是有点不情愿，可是无法，刚刚这个疯子为了拿他给私立威，可是连胁迫都用上了。
此时，爱德华心里除了不满，更多是屈辱，还有恐惧。
他真开始有点怕这个唐奕，这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随着性子胡来疯子。
悻悻然地跟在唐奕身后行出罗马广场，一路上，唐奕不说话，爱德华也就老老实实跟着，心里却是有着另一番计较：看来，大宋这个盟友并不是那么牢靠。
......
一直走到台伯河边码头，上了一条宋船。
到了甲板之上，唐奕才回过身来，在爱德华毫无准备情况下深深一礼。
“刚刚本王有些心急，行事欠妥，国王陛下见谅！”
“......”
爱德华先是一怔，随之无语一翻白眼，这闹是哪一出？能不能正常一点？再说了，你还知道欠妥啊！？
对于一个不了解唐奕，又不傻人来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等拙劣伎俩还真不一定有什么效果。
但是，话说回来，这个疯子行事鲁莽，爱德华可比他稳重得多，心里虽然还是老大不满意，可是嘴上却还要维持基本体面。
“这个......癫王殿下，言重了！”
“......没往心里去。”
“况且，西撒克斯与大宋唇齿相连，互重、互助也是应该。”
......
看看人家，这才是一个合格政客应该有素质。
言辞上客气了吧，可是语气上却表明了自己心里其实是不舒服，而且还把西撒克斯与大宋盟友关系搬了出来。
互重、互助！
互助是应该，可是互相尊重才是排在前面大前提。
如果唐奕要是一个合格政客，这个时候当然应该好生安抚、摆明利弊，重新修复他与爱德华之间关系。
政治嘛，就应该高级一点。
后世国与国之间外交往来，从来都是表面和气，暗藏机锋，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里面门道。
其守，会听人只要稍稍用点心，就能听出里面真正用意和刀光剑影。
打个比方：“严正交涉”、“极大愤慨”这些看似强硬词句，其实意思就是，“生气，但拿你没辄，只是要打嘴仗.....”
所以，一般出现这种词儿，就说明两边也就打打嘴仗，屁事儿都没有。
就好像“将采取一贯措施”，什么叫一贯措施？就是以前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办呗？！
但是，有些看似轻飘飘：“表示关切”、“严重关切”......
啥意思？
这才是狠，意味着：将采取强硬手段预兆，是不想打嘴仗，可能要伸手警告。
......
再比如：“亲切友好交谈”——那是谈得不错，下一步就签协议了；
“坦率交谈”——分歧很大，无法沟通；
“交换了意见”——会谈各说各，没有达成协议；
“充分交换了意见”——双方无法达成协议，吵得厉害；
“增进了双方了解”——双方分歧太大，咱们还是各玩各吧；
“尊重”——没谈拢；
“赞赏”——不完全同意；
“遗憾”——非常不满！！
......
外交是什么？就是没有漏洞废话！
看似藏着掖着，大家都留了余地，可绝大多数时候，这种含蓄却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比如后世华夏有几句外交黑话、政治暗语，那是华夏独有，不到万不得以不能开口。
可是，一但说来了，那就算是世界老大也得吓一哆嗦。
比如：
“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句话，字面看没什么，好像还是在打嘴仗，其实.....
这句话就是华夏战书！
......
简单来说，只要“勿谓言之，不预也”在官方媒体上出现，而且属名是一个叫“钟声”化名，那么就不用琢磨了。就一个字——
干！
在后世华夏，这句话在官方媒体上以“钟声”为笔名一共出现过两次，一次对印，一次对越。
无一例外，都是亮剑之前最后一声警钟，是冲锋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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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这些连爱德华都懂外交辞令，唐奕会不懂吗？
他是范仲淹、赵祯，还有满朝老相公们熏出来，要是玩起花花肠子来，十个爱德华绑一块儿也不够他玩儿。
只是，唐奕压根就没打算和爱德华绕来绕去。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过客，即使大宋在欧洲扎下了根，他唐奕也早晚是要回去。
而且，在唐奕计划中，等不到大宋和西撒克斯联军荡平欧洲，他就要回去。
最多一年，不管欧洲局势如何，他都是要回大宋，那里有太多事情、太多人等着他回去。
这样一来，他就没有时间和爱德华客客气气、循序渐进地培养信任。
得罪了你，赔罪，如果赔罪不管用，那就用钱砸，砸到你认识是谁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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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爱德华场面话，唐奕仿佛没听见，单手一扬，指着脚下巨舰。
“知道国王陛下心有怨气，但愿这一船宋货可以让陛下消消气。”
“嘎？”爱德华差点没噎着。
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环视一圈。
“这......这么大一条船......宋货？”
好吧，爱德华心里其实是在大骂，你们大宋特么得有多富？动不动就一船一船往出砸，当咱们没见过钱啊？
不过，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贪婪是人天性，西撒克斯人从来不隐藏自己天性。
“这个，这个......”爱德华搓着手，美不行。
“这个不太好吧？让殿下破费了。”
身体很诚实，可是嘴上却说不要，这可是一个政客应有素质。
“殿下总是这样客气，却是没把爱德华当成是盟友了！”
“呵呵。”唐奕干笑两声。
“不用客气，这一船宋货你拒绝不了。”
“......”
好吧，爱德华又闹了个大红脸。
他怎么感觉，和这个比他还野蛮蛮人根本没法沟通呢？
谁跟你客气了？倒是你，能不能跟客气客气？
现在爱德华不但面子挂不住了，而且真有点怒了，就没见过这样儿。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取笑西撒克斯没见过市面？这一船宋货就让们忘了尊严吗！？”
“哎......”唐奕无语长叹。
唐奕一边率先走下船舱，一边道：“国王陛下还是不了解，相处半年，你应该看出一些端倪，唐疯子对待朋友是从来不绕弯子。”
“朋友？”唐奕这个回答让爱德华当真有点意外。
放在以前，他会当这是一种盟友之间客套，可是现在......
他很明白，唐奕没打算和他客套。
“对，朋友！”
唐奕在舱中停了下来，真诚地看着爱德华。
“实不相瞒，没有时间和陛下慢慢地培养信任，让们盟约更加牢靠。”
“所以，只能用朋友方式让你看到最真实唐奕。”
......
爱德华有点....
懵！
活了这么大岁数，当了这么多年西撒克斯国王，他还真没见过唐奕这样人物。
前一刻让你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又像初到人间婴儿一般纯洁。
与唐奕对视半晌，爱德华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全身一萎，不由苦笑摇头。
“实在不明白，你们大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地方，怎么会有殿下这样人物？”
“更不明白，大宋皇帝到底是怎样一位皇帝......”
“竟然能纵容出殿下这样随性？”
唐奕笑了，这是一个好开始，说明爱德华已经放下了政客矜持，开始和他坦诚相见了。
傲然答道：“如果有机会，陛下应该去大宋看看，那里很美、很祥和。”
爱德华还是摇头，“很富有相信，可是......很祥和，很怀疑。”
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玩味道：“大宋朝人不会都像你一样鲁莽吧？”
“不是。”唐奕依旧真诚，依旧面带笑意。
“那里百姓都很淳朴，官员都是像王惟一老先生那般有德君子，由一位全天下最好、最慈祥皇帝带领着。”
说到这里，唐奕脑中不由浮现出赵祯那慈眉善目面容。
两年了，也不知这“老头儿”过顺不顺心。
而爱德华此时已经完全放开了，对于唐奕嘴里那个最好、最慈祥皇帝有些不以为意。
他也是皇帝，卸下面具之后，他可不想听别人在他面前夸别皇帝，即使是东方大国也不行。
吃味道：“在们西撒克斯百姓眼里，也是最好、最慈祥国王。”
“不！！”唐奕否定极为干脆。
“你和他不能比！”
目无焦距怔怔说道：“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皇帝了......”
爱德华再一次怔住，倒不是因为唐奕又一次冒犯，而是他从唐奕言语之中，听出了一些特别东西。
他实在想不通，那位皇帝与这个疯子之间会是怎样感情，能让唐奕不容别人说他一点不好，甚至是......
连做比较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