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蔑视天下仕子(1/1)

不多时,山上呼啦啦下来一百多个“黑汉”。

各地贡生无不乍舌,乖乖,外面风传观澜教都是“土匪”,所言不虚啊,怎么一个个儿都黑壮黑壮?开封取解考是体魄不成?

宋楷他们从山上下来,看见山门前乌泱泱贡生,也是直腻歪。

贱纯礼对章惇嚷道:“叫干嘛?咱可不帮你顶这个雷,小爷睡得正香呢!”

他考是别头试,一般除了头名别头解元,其余都不怎么受人重视,自然没什么人挑着他来拜会切磋,正乐得清净呢。

章惇横了他一眼,“是不是兄弟!?”

“不是!”贱纯礼眉毛一挑。“哪有拉兄弟进火坑道理。”

宋楷也在旁边帮腔,“算们是闲!都特么哄走一个不留,岂不落得清净?”

“是。”庞玉也搭腔。“跟他们废什么话?”

底下贡生们鼻子都气歪了,这是把开封解考屠了个血流成河观澜儒生?怎么一个个匪里匪气,没有一点读书人样子?

曾巩则是一副老大哥作派,“少絮叨,不干也得干!信不信们一百多号人把你们几个给埋了?”

贱纯礼一缩脖子,“信”

他也是快乐快乐嘴,要是真不想干,也不下山来了。

“那排班吧。”

曾巩立时拍板,他都要烦死了,恨不得马上上山躲个清净。

宋楷也不闹了,问道:“怎么排啊?要不按名次来排?今天先是苏子瞻和曾子固。”

他是观澜倒第一,这个排法,得两个多月以后才到他

“想美!”曾巩先不干了。“抓阄,排在前面自认倒霉!”

宋楷一撇嘴,心说,你是不想认“倒霉”才要抓阄吧?

不过,这几天曾巩也确实累坏了,开个玩笑还行,真到实事儿上,宋楷也得体谅他。

“那抓阄!”

下面等着儒生们不淡定了,没你们这样儿啊?

把天下仕子当什么了?抓汊思是观澜随便拎出一个能考教天下仕子?这也太狂了一点儿吧?

可是,你不满意也没办法,人家地盘,人家做主。那帮土匪已经拿来纸墨,各自写名,开始抽签儿了。

无法,大伙只得打定主意,一会不管是哪两个来接待,必要好好羞辱一翻,让这帮土匪莫轻视了天下举人。

然后

宋楷苏辙。

“他-妈!”

宋楷这个气啊,看着手里“一号”直骂娘。

“怎么这么倒霉,特么第一天是老子!”

曾巩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宋楷肩膀,“为庸先顶着,等先回去小睡一会儿。”

“日!!”

宋楷气,底下人更气

有来回山早儒生,早把观澜摸了个清清楚楚,这个宋为庸是个二世祖,观澜倒数第一,开封解试排到一百四五十名选手。

一百四五十

这是开封今年加了大批解额,放在往科,是连中都中不了存在。

让他来考教天下仕子?简直是侮辱!

而宋楷一见曾巩他们要走,立时叫住,“等会儿。”

“干嘛?”章惇以为他要反悔。

“帮个忙,随手作两篇文章,写两诗词。”

众人歪头心疑,“作文何用?”

宋楷不争气道:“笨呢!?”

“特么挨个看他们拜贴,还有狗屁文章,得看到啥时候去?立个牌子,把文章往出一贴,觉得行再来小爷这儿卖弄,否则,趁早滚蛋。”

“”

曾巩也是服气,宋楷主意还是挺多。

看向程颢:“你去写两篇作文给他留下。”

程颢闻声一阵委屈,“干嘛是?”

苏轼添油加醋地笑道:“你水平一般呗!要是们留,一个都进不来了。”

“日!”程颢怒了。

“不带你们这么挤兑人啊?那宋为庸水平还不如呢,怎么不让他写?”

曾巩转脸对宋楷道:“那你自己解决吧”

说完,调头走,实在不想在这儿闹腾下去。

宋楷气得不行,“没义气!”

瞅了眼同病相连苏辙

“你写!”

“不好吧?”苏辙无语道。“写,到时候一个都进不去,老师会骂”

“”

山门前,无数个脑袋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两人在那儿“吹牛皮”

这是真没把天下仕子当回事儿,让一个小娃娃打咱们,人家还老大不乐意。

可那边,宋楷不依,“让你写,你写!废什么话?”

好吧,苏小辙才十六,胆儿小

于是。

贡生们见一个十六七岁小娃娃趴在那儿当场作文,只一会儿功夫,写好了两篇文章、一诗一赋。

宋楷去院务那里取来一个大牌子,把苏辙写好作文往上一贴

“呃,今日人太多,小生还是等人少时再来吧”

“不过如此嘛然肚子疼先走了。”

“诗赋尚可,作文却一般非太学文体,晚生不擅长这种淡若白水文章”

宋楷心里冷哼,想进观澜?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全然忘了,当初他来观澜时候,还不如眼前这些人呢

当然,也有不识向,自认才学无二,上来自找没趣。

可是

上来之后才现,不饲个十六岁妖怪,单这个开封解考一百五二世祖特么跟打了鸡血一样,谁都跨不过去!

整整一上午时间,竟无一人过得了宋楷和轼辙这一关。

后来贡生们也算服气了,这哪是土匪?简直是一群“雅痞”,连皮带骨都是黑,热汗都带着墨水气

而且,别看这个宋楷平时溜里溜气,可是坐下之后,完全换了一个人。

“文以主物,学以载道”宋楷此时正襟危坐,手里攥着一纸文章,真像个老学究一般,点评开了

“兄弟,你这文章写确实漂亮。然,漂亮有何用?文章不是你粉饰前程霓裳彩裙,而观世、评世、治世、言世之载具。”

“所谓济世文章,说是这个道理。”

“既然这是一篇《论》,说是田亩税弊、农耕不勤之理。”

“但是”

宋楷面容肃穆,不见半分纨绔之相。

“你下过田吗?知道种田人实际所想吗?既然说是均州田政,可是均州有田几何?均税几何?年入农产几何?民这症疾又出之何处?”

对面儒生被宋楷问得哑口无言,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