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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空气质量的问题了,我交代胖子还是按照以前几次的联络暗号。

胖子和大金牙留在原地休息,我向左侧探路,中间连着绳子,不至于迷路,如果哪一方遇到情况,可以拉扯绳索,也可以通过吹哨子来传递信息。

都交代妥当,我戴上防毒口罩,用狼眼照明,伏身钻进了左边的洞丨穴,这个洞明显挖得极为仓促,窄小难行,仅仅能容一人爬行,要是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在这里很容易会因为太过低矮压抑,犹如被活埋在地下一般,导致精神崩溃。

我担心洞丨穴深处空气不畅,也不敢多做停留,毕竟防毒口罩只能保护口鼻不吸入有害气体,而眼睛耳朵却无遮拦,如果有阴雾瘴气之类的有毒气体,都是走五观通七窍,眼睛暴露在外,也会中毒。

窄小的地洞,使我完全丧失了方位感和距离感,凭直觉也没爬出多远的距离,便在前边又遇到了一堵厚重的石板,这倒石板之厚无法估算,和周围的泥土似乎长成了一体,不是后来埋进去的,其大小也无从确认,整个出路完全被封堵住了。

盗洞的尽头,忽然扩大,显然先前那人想从下边或者四周掘路出去,四周都挖了很深,但是那巨大的石板好象大得没有边际,想找到进头挖条通道出去是不可能的事。

我被困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事虽怪,却并没有心灰,当下按原路爬了回去,胖子大金牙见我爬了回来,便问怎样?通着哪里?

我把通道尽头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三人都是纳闷,难以明白,难道这巨大的石板是天然生在土里的不成?却又生得如此工整,以人工修凿这重达几千斤的石板也是极难。

最他妈奇怪的是我们钻进盗洞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道石板,回去的时候才凭空冒出来?传说古墓中机关众多,也不会这么厉害,不,不能说厉害,只能说奇怪。

现在我们面前还有两个洞,一个是向下的盗洞,另一个和我刚才进去的窄洞差不多,我估计里面的情形和刚进去的窄洞差不多,也是石板挡道,绕无可绕。

不过我这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娘的,这话有点不太吉利,这里离黄河不远,岂不是要死心了?那就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可是这是倒斗的盗洞,距离古墓地宫不远,古墓里自然会有棺椁,这回真是到绝地了,黄河棺椁都齐了。

不敢再想,这时候最怕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稍微休息了几分钟,依照刚才的样子,钻进了右手边的盗洞,里面是否也被大石封死,毕竟要看过才知道,这条路绝了再设法另做计较。

我爬到了窄洞的尽头,果然是仍然有块巨石,我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却突然发现这里有些不寻常之处。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冥殿

我用“狼眼”仔细照了照盗洞尽头的石墙,和左边的盗洞不同,此处被人顺着石墙向上挖掘,看来被石墙困在盗洞里的人,在无路可遁的情况下选择了最困难的办法。

鱼骨庙盗洞本是在山沟之中,倾斜向下,串过山丘和山丘中的天然溶洞,如果从盗洞中向上挖个竖井逃生,直线距离是最长的,工程量也是最大的,而且这片山体受自然界的侵蚀,山体内千疮百孔,很容易塌陷,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抬头向上瞧了瞧,但是只看了一眼,便彻底死心了,上面不到十几米的地方,也被大石封住,这些凭空冒出来的大石板,简直就象个巨大的石头棺材,把周边都包了个严严实实,困在里面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眼见无路可口,我只得退回了盗洞的分岔口,把情况对大金牙和胖子讲了,我和胖子久厉险境,眼下处境虽然诡异,我们也没觉得太过紧张。

大金牙见我们没有慌乱,也相对镇静下来,人类是种奇怪的动物,恐慌是人群中传播最快的病毒,但是只要大多数人保持冷静,就等于建立了一道阻止恐慌蔓延的防火墙。

过份的恐慌之会影响判断力的准确,这时候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以我的经验来看,我们之是搞不清楚那诡异的石墙是怎么冒出来的,只要能找到一点头绪,就能找到出口,不会活活困死在这。

大金牙自责的说:“唉,都怪我猎奇之心太重,非要跟你们俩一起进来,如果我留在上面放风,也好在外有个接应,现在咱们三个都困在此间,这却如何是好。”

我安慰他道:“金爷你不用太紧张,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说就算你留在外边,也无济于事,那大石板怕有千斤之重,除非用炸药,否则别想打开。”

大金牙见我镇定自若,便问道:“胡爷如此轻松,莫不是有脱身之计?不妨告诉我们,让我也好安心,实不相瞒,我现在吓得都快尿裤了,也就是强撑着。”

我自嘲的笑道:“哪有他娘的什么脱身之计,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老天爷真要收咱们,在黄河里就收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我看咱们命不该绝,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胖子说:“我宁肯掉在黄河里灌黄汤子,也不愿意跟老鼠一样憋死在洞里。”

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你们别慌,这四条盗洞,三条都被挡住,还有一条应该是通向唐代古墓的冥殿之中,另外看这周遭的情况,建鱼骨庙打盗洞的那位摸金校尉,一定也是在进了冥殿回来之后才被困住,咱们现在还没见到他的尸骨,说不定他已经在别的地方找路出去了,究竟如何,还得进那冥殿中瞧瞧才有分晓。”

胖子大金牙二人听了我的话,一齐称是,这条盗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才到冥殿,事不宜迟,进那古墓的冥殿之中看个究竟再说。

当下便仍然是胖子牵着两只鹅打头,我和大金牙在后,钻进了前方的盗洞,我边在洞中爬行边在心中暗骂:“他娘的,我们今天倒霉就倒霉在这个盗洞上了,本来以为是几十年前的摸金高手趟出来的道,肯定是万无一失,哪想到这样一条盗洞中却有这许多鬼名堂,太他娘的托大了,这次要是还能出去,一定要长个记性,再也不能如此莽撞了。”

其实做事冲动,是我性格中一个重大缺点,自己心知肚明却又偏偏改不掉,我这种性格只适合在部队当个下级军官,实在是不适合做摸金校尉,古墓中凶险异常,有很多想象不到的东西,几乎每一处都有可能存在危险,“谨慎”应该是摸金行当最不能缺少的一条底线。

我突然想到,如果shirley杨在这,她一定不会让我们这么冒冒失失的,一股脑的全钻进盗洞,可惜她是有钱人,这辈子都犯不上跟老鼠一样在盗洞里钻来钻去。也不知道她现在在美国怎么样了,陈教授的精神病有没有治好。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胖子在前叫道:“老胡,这里要穿过溶洞了。”

我耳中听到滴水声,急忙爬到前边,见胖子已经钻出盗洞,我也跟着钻了出去,用狼眼一扫,见落脚处是大堆的碎土,可能是前人挖两侧盗洞的时候,打出来的土。

这时候大金牙也跟着钻了出来,我们四周查看,发现这里是处在山体内的一个窄洞里面,并不是什么溶洞,水滴声顺着洞丨穴从远处传来,看来那边才是传说中的龙岭迷窟。

盗洞穿过这处窄洞,在对面以和先前完全相同的角度延伸着,大金牙指着水滴声的方向说:“你们听,那边是不是有很大的溶洞?为什么那个建鱼骨庙的人不想办法从溶洞中找路,却费这么大力气挖洞?”

我对大金牙说道:“这附近的人都管那些溶洞叫迷宫,在里边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如何能够轻易找到出路,不过咱们既然没看到那位前辈的遗体,说不定他就是见从盗洞中脱困无望,便走进了迷窟之中,如果是那样能不能出去便不好说了。”

胖子说道:“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这盗洞不是还没钻到头吗,我看咱们还是先进冥殿中一探,如果实在没路再考虑从这边走。”

我说:“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从来没看你这么积极主动过,你肯定是想着去冥殿中摸宝贝,不过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咱们要是出不去,要那些宝贝有什么用。”

胖子说道:“我这是用战略的眼光看待问题,你想啊,能不能出去,现在咱都不知道,但是古墓冥殿中有明器,这是明摆着的事,咱们管他能不能出去,先摸了明器,揣到兜里,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如果能出去那就发了,如果出不去呢,揣着值钱的明器死了,也好过临死还是个穷光蛋。”

我摆摆手打断胖子的话:“行了,别说了,我一句话招出你这一大堆话来,省点力气想办法脱困行不行?咱们就按你说的,先进冥殿。”

胖子把两只大白鹅赶进洞中,就想钻进去,我急忙把他拉住,让他和大金牙都戴上简易防毒口罩,随时注意两只鹅的动静,前边一段盗洞和山中的漏口地带相连,远处又似乎有溶洞,所以空气质量不成问题,但是这最后一段盗洞,是和古墓的冥殿相同,我估计最后还有段向上的路,从冥殿的下边上去,古墓中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出口,那么空气滞留的时间会远超过换气的时间,必须做好防范措施。

我们戴上防毒口罩,把毛巾用水壶中的水浸湿了,围在脖子上,大金牙也给了胖子一个观音大士的玉件,我则给了大金牙一把伞兵刀防身。

三人稍做准备,便先后钻进了第二段盗洞,这段盗洞极短,向前爬了五十多米,便转而向上,又十余米,果然穿过一片青砖。

唐墓的青砖有三四只手掌薄厚,都是铺底的墓砖,用铲子铁钎都可以启开,这种墓砖之铺在冥殿的底下,其余的地面和四壁,都是用铁条固定的大石,缝隙处灌以铁浆封死,一律都是密不透风,只有冥殿正中的这一小片地方是稍微薄弱的虚位。

后来自元代开始,这种留下“虚位”藏风的形式已经大位改观,就是因为这种地方容易突破,但是留“虚位”的传统至清代仍然保留,只是改得极小,大小只有几寸,进不去人。

不过总体上来说,唐墓的坚固程度,以及豪华程度在中国历史上还是数得着的,羡道以下都有数道巨型石门,深处山中,四周又筑以厚重的石壁,那不是固若金汤所能形容的。

唐墓的虚位之上,都有一道或数道机关,这种机括就藏于冥殿的墓砖之中,一旦破了虚位的墓砖就会触发机关,按唐墓的布置,有流沙、窝孥,石桩之类,还有可能落下翻板,把冥殿彻底封死,宁肯破了藏风聚气的虚位,也不肯把陪葬的明器便宜了盗墓贼。

在我们之前,这道机关已经被先进来的摸金校尉破掉了,所以我们就省了不少的事,不用再为那些机关多费手脚了。

胖子把两只大白鹅放进了头顶的盗洞口,让它们在冥殿中试试空气质量,我们伏在盗洞中等候,我不停的在想堵住盗洞四周的石墙,简直就是突然出现在空气之中,从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机关,难道是鬼砌墙?可是传说中的鬼砌墙绝不是这个样子,这古墓中究竟有什么古怪?墓主又是谁?那位摸金的前辈有没有逃出去?

这时胖子把两只大白鹅拉了回来,见没什么异常,边拉了我一把,三人从盗洞中钻出,来到了冥殿,这古墓的冥殿规模着实不小,足有两百平米,我们用狼眼照明,四下里一看,都忍不住开头问道:“冥殿中……怎么没有棺椁?”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内藏眢

冥殿自古以来,便是安放墓主棺椁的地方,葬经上写的明白,冥殿又名孞宁堂,是陵墓的核心部分,无论是合葬也好,独葬也罢,墓主都应该身穿大敛之服,安睡于棺中,外边再盖上椁,即使墓主尸体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放置于棺椁之内,那也会把墓主生前的服装冠履,放在棺椁中入葬。

总之,可以没有尸体,但是棺椁无论如何都是在寝殿之中,而且历代摸金校尉拆了丘门倒斗,都绝不会把棺椁也给倒出去,再说这盗洞空间有限,就算棺椁不大,也不可能从盗洞中倒出去。

我的世界观再一次被颠覆了,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名堂,难道墓主的棺椁变成水气蒸发在这冥殿之中了不成?

三人都各自吃惊不小,大金牙脑瓜儿活络,站在我身后提醒道:“胡爷,您瞧瞧这冥殿,除了没有棺椁,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我打着狼眼,把冥殿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冥殿不仅仅是没有棺椁,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地上空荡荡的,别说陪葬品了,连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

然而看这冥殿的规模结构,都是一等一的唐代王公大墓,建筑结构下方上圆,下边四四方方,见楞见角,平稳工整,上面的形状好象蒙古包的顶棚,呈穹庐状,这叫做天圆地方,同当时人们的宇宙观世界观是完全相同的。

冥殿的地上分别有六个石架,这些石架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方,但是我和大金牙都知道,那是放置祭六方用的琮圭璋璧琥璜六种玉的,是皇室成员才有的待遇。

冥殿四面墙壁倒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些打底的壁画,都是白描,还没有进行上色,画的是日月星辰,主要的则是十三名宫女,这些宫女有的手捧锦盒,有的手托玉壶,有的端着乐器,宫女们一个个都肥肥胖胖,展现了一副唐代宫廷生活的绘卷。

所有的壁画都只打了个底,没有上色,我从没见过这种壁画,便询问大金牙,以大金牙浸yin古董几十年的经验,他也许会瞧出这是什么意思。

大金牙也看得连连摇头:“当真奇了,从这壁画上看,这古墓中绝对是用来安葬宫廷中极重要的人物,而且还是女的,说不定是个贵妃或者长公主之类的,但是这壁画……”

我见大金牙说了一半便沉吟不语,知道他是吃不准,便问道:“壁画没完工?画了个开头就停了?”

大金牙见我也这么说,便点头道:“是啊,这就是没完工啊,不过这也未免太不合常规了……不是不合常规,简直就是不合情理。”

皇室陵墓修了一半便停工不修,甚是罕见,即使宫中发生变故,墓主成为了政治活动的牺牲品,或者意图谋反什么的被赐死,也多半不会宣扬出去,死后仍然会按其待遇规格下葬,因为这种大墓必定是皇室成员才配得上,皇帝们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宫帏庙堂之中的内墓多半不会轻易传出去,把该弄死的弄死也就完了,然后该怎么埋还怎么埋。

我见在这戳着也瞧不出什么名堂,便取出一只蜡烛,在冥殿东南脚点了,蜡烛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火苗笔直,没有丝毫会熄灭的迹象,我看了看蜡烛心中稍感安心,招呼大金牙和胖子去前殿瞧瞧。

为了节省能源,我们只开了一只手电筒,好在墓室中什么都没有,不用担心踩到什么,三个人牵着两只大白鹅从冥殿的石门穿过,来到了前殿。

中国古代陵寝布置,最看重冥殿,前殿次之,前殿的安排按照传统叫做“事死如事生”,前朝有制,就是这么一直传承下来,直到清末,都是如此,所不同的只是规模而已。

墓主生前住的地方什么样,前殿就是什么样,如果墓主生前住于宫庭之中,前殿也必须建造得和真实的宫殿一样,当然除了皇帝老儿之外,其余的皇室成员,只能在前殿保留他本人生前住的一片区域,不可能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在陵墓中原样不动的,盖上一座宫殿,配得上那样规格的,只有蹬过基掌过大宝的帝王。

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人虽然都是做这行的,但是其实并没见过什么正宗的大墓,今天也是赶巧了碰上这么一处,如果真让我们去挖,我们是不会动这么大的古墓的,最多也就是找个王公贵族的墓。

这也是因为我们没有这么高明的手段,能直接打个盗洞从虚位切进来,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不想动这么大的墓,这里边随便倒出来一件东西都能惊天动地,那动静可就太大了,容易惹祸上身,我的计划是在深山老林中找几座,把钱赚够了就完了。

今天是机缘巧合,碰上了一个现成的盗洞,才得以进入这大墓之中,事前万万没想到冥殿里是空的,而且我们进来的盗洞还被莫名其妙的封死了,到前殿去看看只不过是想找点线索,想办法出去。

三人一进前殿,又都被震了一下,只见前殿规模更大,但是楼阁殿堂都只修筑了一半,便停了工程,一直至今。

前殿确实是造得同古时宫阙一样,但是一些重要的部分都没有盖完,只是大置搭了个架子,地宫中的石门已经封死,四壁都是巨大的石条砌成,缝隙处灌以铁汁,以鸭蛋粗细的铁条加固,地宫前殿的地面上,有一道小小的喷泉水池,泉眼中仍然呼呼的冒着水。

我指着喷泉对大金牙说:“你瞧这个小喷泉,这就是俗称的棺材涌啊,在风水位的墓中,如果能有这么一个泉眼,那真是极品了,龙脉亦需依托形势,我初时在外边看这古墓的风水,觉得虽然是条龙脉,但是已经被风雨的侵蚀,把山体的形势破了,原本的吉龙变做了毫无帐护的贱龙,然而现在看来,这里的形势是罕见的内藏眢,丨穴中有个泉眼,然而这泉眼的水流永远是那么大,不会溢出来,也不会干涸,那这丨穴在风水上便有器儲之象,其源自天,若水之波,这种内藏眢极适合埋葬女子,子孙必受其荫福。”

大金牙说道:“噢,这就是咱们俗话说的棺材涌?我听说过,没见过,那这么看来这处风水位的形势完好,这就更奇怪了,为什么里面的工程之做了一半?而且墓主也未入敛?”

我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就连前殿之中都是这样,尚未完工,实在是难以理解。”

胖子说道:“我看倒也不怪,说不定赶上当时打仗,或者什么开支过大,财政入不敷出,所以这么大工程的陵墓就建不下去了。”

我和大金牙同时摇头,我说道:“绝对不会,陵墓修了一半停工,改换地点,这于主大不吉,而且选丨穴位的人都要诛九族,首先这处宝丨穴在风水角度上来看绝对没有问题,藏而不露,很难被盗墓者发现,而且还是罕见的内藏眢,不会是因为另有佳地而放弃了这座盖了一半的陵墓,也不可能是由于战乱灾祸,那样的话不会把地宫封死,这里面什么都没装,应该不是防范摸金倒斗的。”

大金牙也赞成我的观点:“没错,从墓墙和石门封锁的情况来看,停工后走得并不匆忙,而是从容不迫的关闭了地宫,以后也不打算再重新进来开工了,否则单是开启这石门就是不小的工程,而且这道石门外边,少说还有另外四道同样规模的大石门。”

然而修建这座陵墓的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放弃了这里呢?应该是有某个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猜想不透。

看来建鱼骨庙做伪装,打了盗洞切进冥殿的那位前辈,也是和我们一样,被一做空墓给骗了,这里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说不定他已经觅路出去了。

我们在前殿毫无收获,只好按路返回,最后在去后殿和两厢的配殿瞧上一眼,如果仍然没有什么发现,就只能回到盗洞,进入那迷宫一样的龙岭迷窟找路离开了。

三人边走边说,都觉得这墓诡异得不同寻常,有太多不符合情理的地方了,我对他们说:“自古倒有疑冢之说,曹操和朱洪武都用过,但是这做唐代古墓绝不是什么疑塚,这里边……”

说话间已经走回冥殿,我话刚说着半截,突然被胖子打断,大金牙也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抬头一看,只见冥殿东南角,在蜡烛的灯影后边,出现了一个“人”。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灯影

蜡烛的灯影在冥殿的角落中闪烁不定,映得墙角处忽明忽暗,灯影的边缘出现了一张巨大而又惨白的人脸,他的身体则隐在蜡烛照明范围之外的黑暗中。

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个人,站在连接前殿与冥殿的石门处,冥殿面积甚光,我的狼眼手电照不到那里,由于离得远,更显得那张脸模糊难辨,鬼气森森。

我们刚进冥殿之时,曾仔细彻底的看遍了冥殿中的每一个角落,当时冥殿之中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墙壁上没上色的绘画,壁画中所绘都是些体态丰满的宫女,绝没有这张巨脸,虽然距离比较远,我们无法看清,隔着蜡烛出现在角落中的那张脸,究竟是谁的。

双方对峙半晌,对方毫无动静,胖子压低声音问我:“老胡,我看对面那家伙不是善茬儿,这里不宜久留,咱撤吧。”

我也低声对胖子和大金牙说:“别轻举妄动,先弄清楚他是人是鬼再说。”

我无法分辨对面那张脸的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冥殿中没有棺椁,自然也不会有粽子,有可能对方是趁我们在前殿的时候,从盗洞里钻进来的,这盗洞不是谁都敢钻的,说不定对方也是个摸金校尉。

想到摸金校尉,我立时便想到那位修鱼骨庙的前辈,难道……他还没有死?又或者始终找不到路出去,困死在这附近,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是他的亡灵?

要是鬼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有金佛玉观音护身,而且倘若对方真是摸金校尉,跟我们也算有几分香火之情,说不定能指点我们出去。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总得先打破这种僵局,就象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想到这里,我便用套口对东南角的那人大声说道:“黑折探龙抬宝盖,搬山启丘有洞天,星罗忽然开,北斗聚南光。”

我这几句话说得极客气,大概意思是说都是摸金这口锅里混饭吃的,既然撞到一起,必有个先来后到,我们是后来的,不敢掠人之美,行个方便,这就走路。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三百六十行,就是指的世上的各种营生,人生在世,须有一技傍身,才能立足于社会,凭本事挣口饭吃,不用担心饿死冻死在街头。

这三百六十行之外,还另有外八行,属于另类,就是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这外八行其中就有摸金倒斗一行。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就连要饭花子都有个丐帮的帮主管辖着,倒斗这种机密又富有神秘色彩的行当,规矩更多,比如一个墓,拆开丘门之后,进去摸金,然后再出来,绝不允许一个摸金校尉在一个盗洞中来来回回的往返数次。

最多只准进去一次,出来一次,毕竟人家那是安息之所,不是自家后院,诸如此类的种种规矩讲究,不胜枚举。

其中有一条,就是同行与同行之间,两路人看上了一道丘门,都想来搬山甲,那么谁先到了算谁的,后面来的也可以进去,但是有什么东西,都应该由先进去的人挑选。

因为摸金校尉戒规森严,不同与普通的盗墓贼,一座古墓只取一两件东西便住手,而且贵族古墓中的赔葬品都十分丰富,所以互相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一座墓仅取一两件东西,这规矩的由来,一是避免做的活太大,命里容不下这种大桩富贵,免得引火烧身。

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天下古墓再多,也有掘完的时候,做事不能做绝,自己发了财,也得给同行留条生路。

这就是专业摸金校尉同盗墓贼最大的不同,盗墓贼们往往因为一两件明器大打出手,骨肉手足相残的比比皆是,因为他们极少能找到大墓,也不懂其中的厉害,不晓得明器便是祸头,拿多了必遭报应。

三国时曹孟德为充军饷,特设发丘、摸金之职,其实中郎将校尉等军衔是曹操所设,然而摸金与发丘的名号,以及搬山、卸岭都是秦末汉初之时,便已存在于世间的四个倒斗门派,不过这些门派中的门人弟子,行事诡秘,世人多不知晓,史书上也无记载,时至宋元之时,发丘、搬山、卸岭三门都已失传,就此断绝,只剩下摸金一门。

摸金一门中并非是需要有师傅传授便算弟子,他特有一整套专门的标识,切口,技术,只要懂得行规术语,皆是同门,象这种从虚位切进冥殿的盗洞,便只有摸金校尉中的高手才做得到,这些事我以前从我祖父那里了解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从沙漠回来的路上,从shirley杨口中得知。

所以我觉得既然是同门同道,便没什么不好商量的,当然这是在对方还是活人的前提下,倘若是鬼魂幽灵,也多半不会翻脸,大不了我们把他的尸体郑重的安葬掩埋也就是了。

我说完之后,便等对方回应,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那人也是倒斗的行家,我给足了对方面子,想必他也不会跟我们过不去,就算是几十年前进来的那位摸金校尉亡灵,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们。

然而等了半天,对方没有半点回应,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多半,在冥殿东南方角落中的那个人,仍然和先前一样漠然,好似泥雕石刻一般纹丝不动。

我心想别再不是行里的人,听不懂我的唇典,当下又用白话大声重说了一遍,结果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下我们可都点发毛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无声的沉默,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如果想从冥殿中离开,就必须走到冥殿中间的盗洞入口,但是灯影后的那位,直勾勾的瞧着我们,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我们也吃不准对方的意图,不敢冒然过去。

我心念一转,该不会这位点子不是摸金校尉,而是这古墓中的主人,那倒难办了,冲着冥殿东南角喊道:“喂……对面的那位,你究竟什么何方神圣,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见有个盗洞,便钻进来参观参观,并无非份之想。”

胖子见对方仍然没有动静,也焦躁起来,喊道:“我们这就要从哪来回哪去了,你再不说话,我们就当你默许了,到时候别后悔啊……”

大金牙在后边悄声对我们说道:“我说胡爷胖爷,那边的莫不是墙上壁画上画的人物,咱们没瞧清楚,这蜡烛光线影影绰绰的,我看倒真容易看花了眼睛。”

他这么一说,我们俩心里更没底了,一时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他娘的,要果真如此,那我们这面子可栽大了,这几分钟差点让自己给吓死,可是确实不象是画。

这冥殿,包括整个这座古墓,都邪的厉害,我们刚进冥殿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现,但是进那盗洞之时,半路上不是也没巨石吗,也难保这冥殿中不会凭空里就突然冒出点什么东西,到底是人?是鬼?是妖?还是如大金牙猜测的,就是墓壁上的绘画?

眼看着地上的蜡烛就要燃到尽头了,这时我们再也耗不下去了,我暗中拔了伞兵刀在手,这种刀是俄罗斯流进中国的,专门用来切割绳索,比如空降兵跳伞后,降落伞挂在树上,人悬在半空,就可以用这种特制的刀子割断伞绳,这刀很短小精悍,刀柄长刀刃短,非常锋利,戴在身上十分方便,我们这次来陕西,是在内地,没敢戴匕首,所以我们随身戴了几柄短小的伞兵刀防身。

我另一只手握着金佛,对胖子和大金牙使了个眼色,一齐过去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胖子也拔出工兵铲,把两只大白鹅交给大金牙牵着。

三人成倒三角队形,我和胖子在前,大金牙牵着鹅,举着手电在后,一步步缓缓走向东南角的蜡烛。

每走一步我握着伞兵刀的手中便多出一些冷汗,这时候我也说不出是害怕还是紧张,我甚至期望对方是只粽子,跳出来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这么不言不语鬼气森森的立在黑暗角落中,比长了毛的会扑人的粽子还他娘渗人。

就在对面那个人,即将进入我们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之时,地上的蜡烛燃到了尽头,噗的冒了一缕青烟,悄然熄灭。

随着蜡烛的熄灭,灯影后的那张人脸,立刻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椁异

蜡烛一灭,出于本能,我的身上也感到一阵寒意,不过我随即提醒自己:“这是正常物理现象,蜡烛烧到头了,没什么可怕的,要是烧到头了还亮着,那才是真有鬼呢。”

这时候只听身后“咕咚”一声,我和胖子以为后边有情况,急忙拉开架式回头看去,却见大金牙望着熄灭的蜡烛瘫坐在地上,吓得面无人色。

这都要怪平时胖子跟他吹牛的时候,添油加醋把“鬼吹灯”描绘的如同噩梦一般,大金牙平素里只是个奸商,没经历过什么考验,此时,在这阴森森的地宫之中,猛然见到蜡烛熄灭,他如何不怕,只吓得抖成一团。

我把手中的伞兵刀插在腰间,伸手把大金牙拉了起来,安慰他道:“你怎么了金爷?没事,这不是有我和胖子在吗,有我们俩人在这,少不了你一跟汗毛,别害怕。”

大金牙见前边除了蜡烛烧到尽头而熄灭之外,再没什么异常动静,吁了口气:“惭愧惭愧,我……我倒不是……害怕,我一想起……我那一家老小,还全指望我一个人养活,我就有点……那个……”

我冲大金牙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在地上又重新点燃一只蜡烛,三人向前走了几步,这回东南角那个“人”,已经进入了我们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

原来隔着蜡烛,始终立在冥殿东南角的,根本不是什么人,倒确实是有一张脸,也是人脸,出人意料的是石头刻成的造像。

石脸是浮雕在一个巨大的石椁上,这石椁极大,我敢发誓,我们从盗洞刚钻进冥殿的时候,冥殿之中空空荡荡,绝对绝对没有这具大石椁,它和封住盗洞的石墙一样,好象都是从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

我和胖子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