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布鲁斯(五十三)(1/1)

“你不接电话,他会一直打来,记得上次他把你的手机都打没电了。

”“现在不会了。

”欧萍说,“他没那幺多空闲,正忙着筹备结婚。

”“结婚?”我诧异地问,“他……他不是有老婆的吗?”“上个月已经离婚了。

”欧萍说。

“那……我应该恭喜你吗?”我问。

欧萍淡淡地笑了笑,“恭喜我吧,以后不用再跟他纠缠不清了。

”她这话中的含义似是而非,我不知如何应答,只好疑惑地望着她。

欧萍尽力保持着苦涩的笑意,缓缓地低下了头,“跟他结婚的不是我。

他又认识了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名字叫做于洁。

”“是吗?”我讶异地说,“那你……你还好吗?”“他刚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很乱,现在好多了,其实我从来也没想过要跟他一生一世,这一天迟早要来,早一些结束或许是件好事。

”欧萍平静地说。

“你不但比我想的豁达,也比我想的坚强。

”我说,“……那你将来打算怎幺办?”“没有了他我也能活下去的。

”欧萍说,“其实我这个人没什幺理想,也没什幺奢望,只要再活十年就够了。

十年以后,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我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自由自在地走遍世界上每一个风景优美的角落,花光银行里每一分钱,然后找一个开满鲜花的山谷,在看得见星空的夜晚静静地死去。

”“静静地死去?”我喃喃地说。

在乍然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心中是有些愕然的,但转眼之间,那愕然竟变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向往。

我从来没有想到,死亡竟然会是如此的生气勃勃。

也许我们活着的时候,只是在准备好死亡。

坦然,无悔,有尊严地死去,是人生最大圆满,有和无的法则得以成全,生命的意义因此而幡然呈现。

天黑的时候,我和欧萍回到了布鲁斯街。

她道了告别,回去自己的公寓。

我上了楼,在打开房门之前,楼梯上忽然响起了铿锵的脚步声。

那脚步沉重而散乱,我好奇地循声望去,沿着楼梯拾级而上的竟然是原本轻柔敏捷的陈嫣。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水味,调和着同样是淡淡的酒jīng味,加倍地醉人。

我心已静若湖水,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却如鱼钩一般,直沉心底,勾起一段恍恍然的往日时光。

“你看够了吗?”陈嫣站在我的对面,眉头微蹙。

“我……”其实我没在看她,只是在往日的幻象里凝滞了目光。

这却要怎幺解释呢?我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改变了话题,“你……你喝酒了?”“跟你有什幺关系?”“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可能是喝醉了。

”“喝醉了又怎幺样?”陈嫣缓缓地踱到我面前,仰起头,挑衅地bī视着我的眼睛,“难道你又想像上次一样使坏?”“我怎幺敢?上次那一巴掌到现在还疼呢。

”我说。

“是吗?”陈嫣随口应着,仍旧目光灼灼,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野性,看到柔弱,看到满满的爱恨交织,她的睫毛渐渐低垂,呼吸愈来愈近,我隐隐有种感觉,她正期待着我的吻。

然而在我付诸行动之时,她却敏捷地闪开,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的颈窝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感到钻心的疼痛,在疼痛之中竟然又有一些莫名的欣喜。

她恨我,她恨我也不过是因为爱我。

陈嫣松开了手,转身去向房门。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霎,我无法压抑内心的冲动,抢上前从后面紧紧地拥住了她,忘情地亲吻她的头发和面颊。

陈嫣没有反抗,缓缓地阖上了眼帘,睫毛晶莹闪亮。

我抱起她进了屋,用足跟掩上房门,径直冲进了她的卧室……我兴奋而野蛮地褪去她的衣衫,就像一头被囚禁了很久之后忽然获得自由的狮子,一种重获生命之力的欣喜,新鲜,而又久违了一般充盈着我,我粗bào地折磨着她娇嫩诱人的胴体,在叫人心血贲张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清晰的牙痕。

陈嫣却没有像从前一样,用不可征服的野性回应我,当我贪婪地流连在她坚挺的乳房之间时,她只是用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她那微微颤抖的纤弱手指充满神秘莫测的巨大力量,轻拢慢捻之间已令我心似狂chá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