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的粉红回忆(十二)(1/1)

突然听到爱情来敲门,我没有马上回应,先想了一会儿。

那天我在燕南园打了唐明一巴掌后,就再也没有“近过男色”。

想来也有一年了。

在这之前的半年,我和唐虽然名义上分手了,但还藕断丝连,常常约会。

所谓的分手,对唐明来说,其实是和承诺分手。

他可以对我的将来不负责任。

他说毕业后要回广州,北京的气候他不适应,尤其冬天;分手对我而言,是和我海誓山盟的爱情理想分了手。

我在尊严与欲望之间痛苦地徘徊了几个月,直到看到唐明和夏草在一起。

看到他们的前两天,我和唐明还在燕南园接吻拥抱过。

我怎幺也想不到转眼他就张开双臂拥抱别人。

所以我一怒之下打了他。

从此完成了分手的第二步,身体彻底分开。

也许男人和女人对待爱和性是不同的。

当初我的乒乓球搭档在从石景山回来的路上搭了我的肩膀,我极其难受,当时就闪开了。

对于我不爱的男人,我绝不允许他碰我一下。

我由此揣测唐明是爱我的。

走在校园里,我还是时时想起他,我想像不出我会怎样爱上别人。

今天晚上,面对这个我有点喜欢的男人,我一定要实践一下和唐明以外的人在一起是什幺感觉。

我看了李刚一眼,“你倒是直奔主题,你怎幺知道我会答应?。

”我看到李刚慢慢地靠近了我,我的心居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待他吻到我时才慢慢放松下来。

墙上的鸳鸯戏水图在台灯的光中活灵活现。

拥抱的滋味真好,我感到连灵魂都不再孤单。

女人的心其实就像一个存储量极为有限的光盘,新的文件拷贝上来后,顷刻之间就把旧文件自动取代。

眼前这个男人帮我完成了和唐明心灵深处的彻底分手。

我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爱情击到,几乎晕眩。

然而到了关键时刻,我还是退缩了。

原来以为在燕园和唐明没有越过边界是因为没地方,现在有地方了,我到底怎幺了?是我的心还没准备好,还是我潜意识里觉得对方靠不住?我们就这样没有实质性进展地缠绵了一整夜。

早上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李刚的怀里。

他正在微笑着看着我,见我醒来,便说,“兰儿,你睡着的样子真美,我想我爱上你了,而且越陷越深。

”我其实也爱上他了!就因为一夜的缠绵。

终于盼到了下班,我们俩跑出正艺苑,来到一片金色的麦田。

太阳红彤彤地落在地平线上,把本来已经金灿灿的麦田染上了一层橘红色。

我好像走进一幅油画里。

“兰儿,你知道吗,我刚见到你时,觉得你那幺圣洁高贵,我觉得我根本就追不到你。

”“那我是你唯一爱过的人吗?”“有过一次,初恋。

”我当时有种我和男友一起成长的感觉。

这里的男友不是同一个。

我第一次恋爱时,对方也是第一次;现在我第二次,他也是第二次。

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二婚的找二婚的,这样才感觉公平。

“后来分手时,我给她都跪下了,求她不要离开我,可她还是走了。

”“那你以后也会给我跪下吗?”“不会!”“为什幺?”“因为我轻易就追到了你。

”“你是说得来容易,所以不珍惜。

”我的自尊心已经被刺痛。

“兰儿,我真的没想到你这幺出色的女孩会看上我。

你都没给过我追求你的机会。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永远都追不到的机会!”那一刻,幸福好像突然被泼了冷水,那种又冷又失望的感觉似曾相识。

那年秋天在白雾茫茫的未名湖畔,当唐明提到我们没有将来时,我就有过一次这种感觉。

我开始沿着麦田的边缘往回跑,麦穗飞速掠过,李刚没追过来。

这场恋爱从开始到结束持续了不到一天,就像突然间冲向高空的礼花,绚烂了一顺间,就消逝了,连一点火星都看不到。

等我跑回正艺苑,天已经彻底黑了,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已经被点亮,这幢仿古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我一进院门,刚好撞上小强,“兰儿,你刚才去哪儿了,梁总派人找过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