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虚（2）（1/1）
吴晗一惊，直接撒开了手。
周成长眉微蹙。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动。
吴晗是不敢，周成是不甘。
徐露大概也猜到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可情急之下，她不出来叫停，还等待会儿纪清芙带人杀到吗？
思及此，徐露又喊：“魏琛悔婚啦！”
这回周成反应很快：“操。”
他阴恻恻的，从吴晗身上起来，提起西裤边穿还在嘟囔：“败兴。”
吴晗知道自己不该笑，可……
“噗。”忍不住。
她不怕火上浇油：“你要不是话多，现在早完事了。”
月光朦胧，周成双臂过她腋下把她提抱起来，面容冷峻地吼道：“闭嘴！”
门外顿时没了声音。
吴晗也被唬得一怔，摸不清他是对徐露还是冲着自己。
周成立在她面前，神情专注地替她扣xiongzhao，穿裙子。吴晗举着双手，赤脚站在沙发上，洋娃娃似的由他摆布。
“完不了。”
他突然说。
吴晗：“啊？”
他跪下身去帮她穿鞋子。她白软的小脚在他掌心滑过，最后一寸一寸缓慢但流畅地没入红底高跟鞋里。
周成轻拂膝上，把她抱下来。
声音深沉：“时间会很长。你一定满意。”
——
“魏琛一开口，大家都懵了，纪清芙那脸更是唰一下没了血色。神父以为自己听错了，还要问，魏琛直接挥手赶他一边玩去，大步流星转身就走。”
吴晗：“没留话？”
徐露下楼的脚步比他们急很多，头也不回反问：“留什么？抱歉，叫各位看笑话了，散了吧。这样？”
吴晗登时语塞。
周成抓着她的手已然一紧，瞟来的眼神怪怪的，凉凉的，好像在说：如你所愿。临门一脚为你悔婚了，开心吧？
吴晗压低声音：“跟我没关系。当年还他甩的我呢。”
她没留意自己讲后半句时，语气——耿耿于怀。
周成扯了个虚假的笑：“我有问你么？”
心虚也别沉不住气。
——
楼下已经乱成一锅粥。
本市政商两界泰斗齐聚，用徐露的话说“一点不夸张，都是分分钟几十万的人”，奉上厚礼，看足了戏。
不等送走他们，纪董事长就拽着饱受打击的女儿怒气冲冲甩手而去。魏市长更在震怒之中，转眼离开了闹剧现场。助理早已调转了公关紧急安抚闲杂人等，如新闻媒体，亲戚利害，又诸如各位青年才俊。
徐露听同学讲了后续，松一口气：“走了就好。”
她生怕纪清芙气急败坏找吴晗撕逼。
闻言，周成那淡然的目光又向吴晗扫来，意味显然：你旁边人都替你虚得慌啊。
吴晗一高跟鞋踩在他脚上。
周成立时淌下冷汗，却不甘示弱地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冷哼。
——
“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露也是律师，不能不知道周成，她所在的恒睿律所最近和周成手下那个也有合作。
想破脑袋也难以理解这尊大神和吴晗，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搞到一处去的。
可他们行为又确实……亲密。
徐露眼前再次浮现大神打开休息室门时泛红的英俊脸庞。
诶，她赶紧摇头晃脑地将这引人遐思的画面驱逐出境。
之前周成要送吴晗，徐露怕错过这次机会，想着反正明天休息，联系了个代驾，便去蹭周成的车，计划在路上问清究竟。
吴晗被周成不容拒绝地塞进副驾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后视镜里徐露眼睛滴溜溜转着呢。
现在她终于道出正题，吴晗才要答话，徐露早有防备，连连朝她摆手：“吴晗你去，你写小说的，最会编，我不信你。”
吴晗：“……哦。”
徐露转头很憧憬地看向一直安静开车的周成：“大神。”
求求你，满足我的好奇心。
然而她忘了周成的职业。
周成淡定地说：“上周三中午，吴晗在恒睿楼下等你一起吃饭。我顺道来办点事，看到了她。”
徐露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起因她忘了文件在家，吴晗给送了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大神，你意思不是那时候才第一次见面吧？”
周成还真点了点头：“一见钟情。”
徐露噎住。憋了好一阵，还是顺从本心指责道：“大神你太肤浅了。”
毕竟对方是吴晗，她也不顾忌措辞了。
周成不置可否地挑眉，侧头目光温柔地掠过吴晗：“她说你肤浅。”
吴晗：“……”
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对大神盲目崇拜深信不疑的徐露同志，她还能说什么。
——
徐露先进小区去了。
车里只有两个人。
吴晗打破沉默：“你也太敷衍了吧。”
周成：“不然？”
吴晗教他：“加点细节啊，比如说那天我穿的什么颜色裙子……”
她突然顿住，侧头看周成：“你怎么知道上周三？”
周成被她的后知后觉取悦了，笑着说：“把手给我。”
吴晗：“我不。”
周成也不在意，主动拉过，亲吻她的手背。
“你的一切行动我都了如指掌。”
他有些自负地说，随即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回家睡个好觉，明天我来找你。”
吴晗沉默片刻，也不忸怩，免得周成以为她有所眷恋：“再见。”
周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并未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降下窗户，缓缓点了根烟。
——
吴晗没走小区大门，她口渴，从地下室外的超市买了瓶水，然后走进了地下通道。
虽然黑不溜秋的，但天天走吴晗早已习以为常，并不害怕，手机电筒也懒得开。
眼看拐弯就到电梯了，突然一只手在黑暗的夜色里伸出来，把她的嘴捂住了。
——
吴晗一走，周成总觉得心头缺点什么。
他半个月前来到这世界，潜在暗处观察了她许久。
现在见她转道，情不自禁驱车慢慢跟上。
他在车中，望着她进了超市，又拎了瓶水出来，拧开瓶盖，抿了两口水，就走进了地下通道。
那里很黑。
明知不会有任何危险，周成沉默几秒钟，还是把烟掐了，跟下了车。
也许可以给她一个拥抱再告别。
——
男人力气很大，且酒气扑面而来。
吴晗拼尽全身力气照样挣脱不开，男人把她压在墙上就像管制一只幼兔一样轻松。
吴晗只能挣扎着扬起手来拍打电梯门，果然奏效，只一声，地下室的声控灯骤然大亮。
看清那人的瞬间，吴晗心头一紧。
魏琛见她停止挣扎，也如初梦醒。
他怔怔地松开，须臾，说不清是狼狈懊悔还是其他更多的什么，朝后退了一步。
吴晗获得了自由，可表现得如同被更彻底地禁锢了身体。
分手之后，隔了七年，他们又一次独处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
吴晗僵立在原地，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
吴晗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千头万绪，她转身只想走。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因此不知道自己刚才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魏琛手腕轻颤，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毅然决然伸手拉住了她。
吴晗回头，只看见他被酒色熏染，红得不正常，却依旧英俊的面容。
他一双狭长的凤眼布满血丝，黝黑的瞳仁却胜过宝石闪闪发光。
吴晗下意识别开目光。
魏琛抓着她的手臂，从来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人此刻声不成调：“吴晗，我们……”
他十分艰涩，一字一字地征求她的答案：“我和你还有没有那么一点儿可能？”
——
“没有。”
周成从拐角走出来，双手插在荷包里。
面无表情地代替吴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