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第二百三十六章（1/1）
你的温柔, 是我的万劫不复。
————萨卡斯基
…………
前一刻尚且能勉强维持平衡的假相, 夏洛特.玲玲命令式的宣告彻底粉碎。
那厢话音方落，白胡子海贼团一番队队长，不死鸟马尔科顿了顿, 探出的手缓缓垂落，随即重新插/回裤子口袋，之后，海贼团阵营, 面上的所有情绪被另一种冰冷所替代。
气氛徒然变得凝重。
岌岌可危的寂静中，萨卡斯基分出一线眼角余光拨冗看了眼身侧, 不出所料发现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几位, 无论是战国元帅亦或者卡普中将，甚至同僚波鲁萨利诺, 均是面沉如水。
的那句话, 挑衅的不仅仅是不死鸟，同样也令得在场的海军顶级强者被激怒。
如此目中无人的狂妄…
视线在己方阵营内一掠而过, 复又收敛目光，萨卡斯基垂落身侧的一双手, 自十指指尖起有微弱的金红辉芒渐渐生起。
…………
, 萨卡斯基的杀意则完全针对黑胡子。
经历过平行世界, 多出一份属于萨卡斯基元帅记忆, 对黑胡子的危险性, 他的认知比其他任何一个海军都深刻。
能够潜伏在白胡子麾下数十年之久, 又能在短时间内崛起, 顶替白胡子成为新四皇之一且稳坐高位，其心性坚韧狡诈，更有城府谋略。
顶上战争的最后，命悬一线的情况下马歇尔.d.蒂奇居然当众求饶，利用白胡子的残余亲情反戈一击，杀死收留自己多年的[父亲]。
野心勃勃，阴狠毒辣，同时，手段卑鄙无耻。
夏洛特.玲玲的招揽提议，对白胡子的又一次挑衅，倘若马歇尔.d.蒂奇醒来发现自身处境不妙，不必说一定会答应。
萨卡斯基知道，此时他记忆中原本的未来已经出现重大变故，然而他更知道，最后的结局却并非彻底天翻地覆。
黑胡子那种枭雄式人物一时落败可不代表从此一蹶不振，只需要一点点机会就可能卷土重来。
例如…海贼团。
倘若此番给黑胡子机会投靠夏洛特.玲玲，那么，白胡子海贼团曾经发生的就可能历史重演，潜伏藏匿找到机会反咬一口，最后吞并对方，进而染指整个世界。
黑胡子那样的海贼一旦被其侥幸逃脱，必定后患无穷。
正是想到这点，才令得萨卡斯基几乎按捺不住杀意。
为了海军的未来不会陷入绝境，动荡不安的源头必须被铲除，萨卡斯基无法容忍，未来很可能损害到海军阵营的因素存在。
他数日前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麾下精英赶赴巴拿罗岛，务求要将黑胡子与火拳格杀勿论，甚至，在两个目标无法同时完成的情况下，他允许麾下放弃火拳，转而全力击杀黑胡子。
他连那个海贼王之子，引发顶上战争的导/火/索波特卡斯.d.艾斯都愿意暂时放过，只有马歇尔.d.蒂奇非死不可。
可惜的是他此时居然在新世界海域看见对方，这代表着心腹部队在巴拿罗岛无功而返，他与命运抢夺未来的计划一环竟是失败。
…………
不过没关系…
转念之间，萨卡斯基的一双手微不可察抬高几分，既然出现在他面前，那就由他来亲手处置这个所谓的‘新时代’重要人物之一。
平行世界的未来，他不允许在这里重演。
视线错也不错停在即将被击杀的那个目标身上，元素化心随意动，一记流星火山已然蓄在指尖蠢蠢欲动。
只差一秒，金红岩浆潮就会激射而去让敌人尸骨无存。
只差一秒，因为…或许是他的杀意太过急切，那个人被惊动，原本站在那个所谓‘史塔克’身边的人视线蓦的一转，柔软似水泽的眼瞳找到了他。
那人，安娜她察觉他的异动，进而看了过来。
远远的，她的唇角恍惚动了动，说了句什么，根本听不分明，淡白的脸上，眉宇间浮出的神色却是带着忧虑与…担心。
如此紧张的局势下，她竟还记得分神留意他…
他原以为，那个柯泰雅.史塔克的出现已经让她忘乎所以，从她的表现已经看得很清楚，萨卡斯基原本认为，她…找到更值得依靠的旧情人，就会将他抛诸脑后。
那个男人出现，不，甚至该说那个小丫头出现开始，她就如同找到归宿，惶惶不安与如坐针毡全部消失，安稳得象是找到依靠。
萨卡斯基认为自己失去她了，她连一丝眼神都不肯多分给他。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
那样的忧心忡忡。
刹那间，萨卡斯基心头蓦地一软，眼底暗芒转瞬即逝，血脉间流窜的无边杀意，竟被她带了三分忧虑七分劝慰的眼神安抚下来，指尖不知不觉褪去元素化。
见他收敛，她随即松了口气似的，看着他的目光更温柔得不可思议，一双眸子如月光映照下的涓涓流水，会让人溺毙的…安详。
萨卡斯基啧了声，有些浅薄怒意，不过到底还是如她所愿，不再坚持自己的决意。
他同样知道，此刻并非彻底解决敌人的好时机。
当前情势可不会让海军大将出手击杀敌人，海贼阵营除了一个四皇，更有数位新世界知名的怪物级别强者，一旦动手…
他一定会被在场所有海贼围攻。
海贼阵营就是这样，打了快一辈子交道，萨卡斯基哪里不知道这些海上渣滓会有的反应，平日里彼此内斗不休，而一旦面对海军却会暂时放下恩怨，枪/口一致对外。
哪怕他要杀掉的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叛徒。
萨卡斯基倒不担心自己可能受到围攻，此时海军一位元帅两员大将，另外更有海军英雄在场，哪怕战斗升级到生死搏杀，胜负同样未定。
可…她在担心他。
初相遇那天开始，一直都是他心心念念对她的执着几乎成了魔障，她却始终无动于衷，到此刻他却从她的眼中见到担忧…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他…改了决定。
…………
自他杀意萌发直到被她制止，这期间看似漫长实际上也不过几分钟而已，也没有另外哪个人发现他在极短时间里已心念百转。
他与她交汇的目光很快再次分开。
萨卡斯基收敛心神，沉沉的看向那厢带动情势变化的中心。
此刻，死寂般的安静仍然延续着。
白胡子海贼团一番队队长，不死鸟马尔科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对于来自另一位四皇的提议，那个海贼始终毫无表示。
然而，不死鸟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萨卡斯基眯起眼睛，无声冷笑一记，复又想起，换个以逸待劳的方式也未尝不可，例如，之间自己去争斗。
他可以等着双方两败俱伤，或者一方获胜一方落败，届时在见机行事。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再次看向海贼一方的目光中顿时多出几丝…期许。
…………
之后又隔了不久，这段凝固的安静终究打破。
端坐在座椅上的粉色/女巨人失去了耐心，放下撑着下颌的手转而落在座椅扶手上，借力让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眯起几分，“哦~看来是拒绝——”
或许是被老对手海贼团一番队队长显而易见的态度彻底激怒，以疯狂暴戾著称的四皇夏洛特.玲玲咧开嘴角，神色间浮出更为兴奋的凶狠，“真是嚣张啊不死鸟——”
“白胡子那老不死的手下都是这么讨人厌！”
“别指望我会放过你！”
开口的同时身体重新靠回座椅椅背，搭在扶手上的一支粗壮手臂几不可察抬高几分，戴着五颜六色戒指的手缓缓、缓缓探出…
随着她有所动作，静静簇拥在她身侧充当背景的整个阵营，海贼团全部人马气势倏然绷紧，几位核心战力更是纷纷露出带着血腥期待的神色…
骇人至极的压迫感辐射而出，蓦地覆盖这片接近支离破碎的临时大陆，霎时间，连拂过的海风都捎带出压抑而泗涌的危险。
…………
海贼团凝结的巨大战意绞得空气绷紧如钢丝，萨卡斯基侧过脸，飞快看向刺入眼角余光的，来自黄猿波鲁萨利诺披西装衣袖的一角颜色。
他的同僚似是不经意抬了抬手腕，藏在深茶墨镜镜片后方的眼睛，这一瞬同样看向他————眼神竟是与他一样含意。
恰是这一瞥之间，萨卡斯基更察觉到，除了黄猿，战国元帅与铁拳卡普同样有所意动。
沙场征战多年的他们，甚至不需要开口，对局势的敏锐就导致他们做出相同决定，不约而同，均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然而，下一个瞬间，即将崩溃的平衡局势，插/进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啊~抱歉。”男人的音色清润而缓和，毫无预兆的出言，打断了那位四皇，夏洛特.玲玲似是一言不合就开战的前奏。
萨卡斯基眼底的冷意骤然一凝。
下一刻视线调转，随即看见那人，在安娜的身边，那个碍眼的，来历不明的家伙，柯泰雅.史塔克抬了抬手，“如果要叫醒他，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的意见？”
“虽然对你们的恩怨不太了解，不过——”
说到这里又停下来，指尖慢吞吞朝前点出，凌空指向某个点，“那家伙，马歇尔.d.蒂奇，是莉莉妮特，特别要求带给白胡子海贼团的手信。”
“莉莉和艾斯是朋友，她希望能给朋友的家人一个好印象。”
眉心微微皱起，男人一副嫌麻烦的不耐烦模样，语调却显得慢条斯理，好整以暇的解释：
“既然是给朋友家人的手信，收礼物的当然应该是艾斯的父亲，也就是白胡子，那位没到场，礼物被提前拆开，可就是我们的失礼。”
言语间悠悠迈出一步，也不见有任何异样先兆，身形竟瞬间消失。
下一秒，再次出现已经站在争执焦点，昏迷不醒的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的另一侧，。
并且，在不死鸟似是劝告的开口说了，“你们又何必，这是我们海贼的争执，呦~”之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回道，“手信哦手信~”
“说好的前去拜访，是莉莉妮特那家伙没什么常识让你们误会，抱歉啊~”
站在险恶局势中心，男人竟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过————
下一刻说出口的话就显得…令人火冒三丈。
“安娜说过，要去别人家拜访需要带礼物，所以这个——”
点了点他脚边躺的那一摊，接着又回过脸，目光转向她那里，低而缓的声色竟象是求证一样，“见面礼——必须亲自交给艾斯的父亲，对吧？”
…………
这一瞬间，那个莫名其妙介入纷争的男人，依稀仿佛带着些不确定的询问，为她赢得现场所有人的目光洗礼。
无数双饱含各种意味眼神的眼睛，有志一同集中而去，直让她整张脸皱成一团。
萨卡斯基看得很清楚，裹在他那件海军大将披风里的人，在被许多人盯住的这一刻，呆滞过后神色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百般无奈。
简直象被顽皮的小孩子纠缠，所以又是无奈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
不过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打断。
“他值很多钱啊~谁都别想抢。”
开口的是留在她身边另外那个小丫头，莉莉妮特.金洁巴克————萨卡斯基在海军本部的心腹一早给过情报的，据闻，自称是安娜的家人娜娜的姐姐。
近半个月前横空出世，与柯泰雅.史塔克一同被黄猿大将带回马林弗德，小丫头脾气不好却有惊人身手，诡异的能和卡普中将吵吵闹闹，并且在争吵中结下诡异的友谊。
另，黄猿波鲁萨利诺极力向战国元帅推荐，柯泰雅.史塔克为顶替沙鳄鱼的王下七武海候选一事，能获得卡普中将支持，小丫头莉莉妮特.金洁巴克功不可没。
就是个刁钻古怪被宠坏的丫头。
今日出场开始也几次三番闹得她不得安宁，此时更是————
前一秒还在她边上的小鬼倏然掠出，转眼间出现在柯泰雅.史塔克身边，得意洋洋的扬高了脑袋，语不惊人死不休。
“救了小雀斑这个么子，又带回你们的仇敌，安娜说过，就算是朋友在财务上也必须清清楚楚，所以，你们白胡子家要付双份的钱。”
小丫头的声线清清亮亮，叽叽呱呱一连串，语速快得让人打断的间隙也没有，其内容更是…令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升级到各种扭曲，简直一言难尽。
↑↑↑所以，你到底教了他们什么？————瞪向她的许多道视线，眼神中依稀仿佛都是带着类似询问，与纠结，也让她除了整张脸皱起，更抬手扶额。
…………
萨卡斯基抿紧嘴角，盯着那两个自称她亲人的家伙，眼神中顿时多出极深的不悦。
要知道，她好不容易才从暴风眼中脱身…
的兴趣，夏洛特.玲玲那个疯女人关注焦点暂时转移，然而此刻，她又被她的两个‘亲人’重新推回风口浪尖。
只消一眼他就知道，她除了满心无奈，这样扶额明显就是被气着了正头疼。
…………
她呆站在那自顾自生气，另一边岌岌可危的局势却开始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倾斜————
柯泰雅.史塔克和小丫头的搅入，勃然大怒，“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端坐在座椅上的庞大身躯动了动，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笑容里的狰狞意味加深几分，“白胡子家那个小鬼的朋友？哦~对了！哥尔.d.罗杰的儿子？小丫头——之前你是这么说的吧？”
这个问题没有人来得及回答，一道极冷淡的声音恰到好处接了上去，“不要随随便便转移话题啊~”
萨卡斯基再次皱紧眉心，看着那人放下扶额的手，意外的做出将麻烦揽到自己身上的举动————仍是心情尚未调整好的神色，她却冷着脸迈开步伐，不疾不徐前行。
原本恨不得能消失以躲开这一大团混乱的人，竟然主动置身其间，而让她这样做的原因，是柯泰雅.史塔克…吗？
…………
在他心念飞转间，她站到那个男人和那个丫头身侧，微微抬高脸，这才接着说道，“我们对你们海贼彼此的恩怨并不了解，更不打算管什么，是你的野心妨碍到我了。”
“我们今日能在此地见面，是贵海贼团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约定，强行破坏别人平静生活的结果。”
“当然，你或许觉得我也不算什么，那么，能容许我们告辞吗？”
说到这里她微妙停顿片刻，复又哼笑一声，“权势滔天的四皇之一，夏洛特.玲玲定下的规矩是，来者皆不拒去者杀无赦。”
“如果我们要走，你打算怎么做？”
“要我交出永生不死的秘密？用武力留下尸体？”
她在强行转移视线焦点————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瞬间领悟的事实。
不过很明显，她成功了。
的注意力重新被带回到与她相关的那些事上，“长生种，觉醒的苍龙，你和桐生高雄一样，何等令人不悦的傲慢。”
“你也算是有骨气，竟敢当面拒绝我，是有恃无恐？桐生高雄告诉过你了？”
“那他说没说过，连他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男人当年前来托特兰索要鬼族重要之物时，曾经转过那个转盘，长生种真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寿命呢~mamama~”
发出一阵古怪的大笑之后，笑声蓦地一停，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阴狠，“我的儿子们确实没必要娶一个不愿意的女人，不过约定就是约定，让你的女儿替代你履行婚约。”
“把那个小丫头带回托特兰王国，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儿子。”
言语间，四皇之一的目光别有所指投向被拦在后方的军舰蔷薇号，“虽然只有十六岁，不过我有四十六个儿子，总能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
“别做梦了。”她的声音悠悠插/入，“你固执己见的话，我就在这里杀了你们所有人。”
…………
真正无比狂妄的宣告，说这句话的人音色却波澜不兴，接着，海贼团全员讥讽意味十足的眼神注视下，侧过脸，将注意力给了不死鸟。
“我说过，莉莉妮特的失误我们会负起责任。”
她指的是先前，那个小丫头半空中那些称得上惊天动地的发言，并且，同样在不死鸟欲言又止时摆了摆手制止对方开口，接着，又笑着往下说道，“现在带着你弟弟离开，接下来是我的私事与贵海贼团无关了。”
“你弟弟会昏睡不醒是灵魂受到震荡的缘故，过几天就没问题，至于黑胡子，要留下也好带走也好，但随君便。”
“露玖，你也走，你是灭却师，我不愿意与你为敌。”
几句话她说得寻寻常常，微微翘起的唇稍，眉宇间笼着层浅淡笑意。
可也正是她如此毫无异样，直令得萨卡斯基蓦地一凛，甚至来不及愤怒她对那个火拳的过于维护，心底就隐隐生出不祥预感。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他还记得，上一次在塞什尔岛，面对桐生高雄时，她同样漫不经心，然而下一秒却————
他还来不及阻止…
她转回视线，，“那就让你们亲眼目睹吧~”
“长生种的秘密——”
话音落下，她随即抬起藏在他那身大将披风下的一支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匕首。
…………
墨黑皮鞘，缓缓拖出的刀刃由半是精钢锻造半是海楼石质地，海军将领匕首…甚至不必辨认萨卡斯基也知道，那是属于他的。
他得到它那日就束之高阁，等待交给他认定的，唯一有权力拥有的人。
之前他让最信任的手下罗纳德将匕首带给她，彼时恰是敌我双方交战正酣，他目睹她跌落半空却救援不及，匕首也从她指尖滑过，他以为丢失在战场上，不知怎么她又得回它，也或许从未失去，只是被她藏起，直等到关键时刻才使用。
他本该高兴，她当众使用它代表着什么，相信她同样心知肚明，海军将领制式匕首，只交给家人，心爱的人…她是默认了他对外宣告的那件事。
她在认真的时候从不会说甜言蜜语，却会做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好————他了解她，当时嘲讽夏洛特.佩洛斯佩罗时，也是因为心中笃定，她对他的那份另眼相看。
此刻，她果然如他认定的那样…
她承认与他的婚姻，承认她是他萨卡斯基的妻子。
可…
欣喜若狂的情绪尚未完全升起就被沉甸甸的领悟压得烟消云散。
他早该预料到的，以她的性格，平日里看似温柔得几乎没有底线的人，真正动怒之后结局必定惨烈，她就是这样的行事作风。
不动手则已，一旦下定决心…
而此刻，塞什尔岛当日发生的即将重演。
…………
脚下不自觉踏出一步，萨卡斯基张了张嘴，‘安娜’…不…
她的名字溢出唇舌…一瞬间，印在视网膜中心的那个人已然将手中持有的匕首抛高。
精钢与海楼石糅合锻造的半长匕首随着巧妙力道翻转，落下时再次被她接着，不过这次抓住的是匕首的刀刃位置。
确切的说是她握住了海楼石…
几不可闻的低呼划过寂静，顷刻间，身侧的夏洛特家族长子与次子足下不约而同迈出一步，目光错也不错盯着她，一时竟是神色凝重。
谁都来不及做什么，哪怕是想阻止也晚了一步。
因为下一秒，柯泰雅.史塔克的身形消失，一晃之间挡住夏洛特家族那些人看向她的视线，男人插/在口袋中的手抽/出，褪掉手套将掌心朝下，手掌背面烙印似的带着一个数字‘1’…
“追杀他吧~群狼。”
伴随那句咒语似的短句，最后一个，仿佛与她有着相似秘密的小丫头，不动也不言语，身形却如水影晃动进而晕散开来似的，轮廓变得模糊。
若有似无的萤火般细芒，从小丫头身上逸散而出，星星点点飘浮，沿着看不见的轨迹缓缓流向柯泰雅.史塔克，极诡异的一幕。
与此同时，她的音调轻松而缓慢，“归刃——”
那仿佛是一个讯号，她掌心握紧的海楼石刀刃缓缓变形，似是被无形之力揉捏变得弯曲，蛇虫般扭动自她虎口滑出游到她手腕上，扣紧，成为一个灰扑扑的镯子。
浓雾般浅蓝辉芒以她与那两人为中心骤然爆发，飓风呼啸盘旋，令人屏息的杀意，浓腻真实得置身无边血海一般。
异/变徒生的瞬间，被她若有似无挡在身后的，有着玫瑰金发色的年轻女人神色大变，几乎是潜意识反应，第一时间抱起昏迷的火拳，身形一转就消失。
不死鸟马尔科周身明蓝色火焰乍起，恶魔果实幻兽种能力使得那个海贼生出巨大翅膀，被逼退一般，飞快逃到半空。
盘旋的风在下一瞬间徒然猛烈，风压卷走她披着的那身海军披风，露出包裹她的浅薄浴衣，有些凌乱的粉色衣襟间，狞恶痕迹无声无息显现。
瞬间暴长的发丝飞快垂落脚踝，在海流般急速翻卷的风中纠缠缭乱，蜿蜒张息。
…………
那道屏障一般的浅蓝光幕，将她隔离在不能触及的远处。
她置身光芒中心，若有似无扫了周遭一圈，最终，视线停在他这里，抿紧的唇，唇色淡得发白，是冷的缘故吗？
很快，她的神色呈现出一种陷入梦魇般的恍惚，眸光中的清醒渐渐失去，温婉眉眼轮廓慢慢变得深刻，不知不觉透出几丝魔魅。
萨卡斯基静静盯着她看，心头开始密密疼痛。
一切的发生不过在几息间，风压急速收拢，浅蓝光辉亮到极致复又毫无预兆消失。
平静下来的那里，只余下她和那个男人，最小的那个丫头失去踪影。
男人先前一身雪白镶着黑边的长衣，此时换成冬岛猎人般的狩猎装束，嵌着银白毛边大衣，双手各持一支火/枪为兵器。
而她，如当日在塞什尔岛地下深处，露出苍龙本相，獠牙、利爪，发旋处生出一支尖利独角，苍白中泛起青色的脸庞，凌乱发丝间，眉心隐隐多出一道细黑纵纹，印记一般。
她和随着她方才出现的来历不明人物，柯泰雅.史塔克，彼此间仿佛心有灵犀，甚至不必目光交汇，不约而同抬手。
她悬空的指尖，与男人平持的火/枪/枪/口，海贼团。
静止的风再次流转，摩擦变得更为激烈，仿佛被巨大的手揉捏挤压，庞大能量团缓缓汇集。
她的指尖，那个男人的/枪/口，一朵明蓝光辉渐渐成型。
…………
…………
天空乌云密布，厚重云层间数也数不清的蛇虫状闪电急速流窜，降落的雷霆万钧，伴随震耳欲聋巨响，将这片海域笼罩在网状电弧之中。
被青紫电光照亮的幽暗天海之间，狼群发出悠远长啸，一朵朵带着火焰的幻影冲天而起，精确击中半空落下的无数雷暴。
天与地静了一瞬，顷刻间复又爆发出更为剧烈的震动。
临时大陆碎为齑粉，天幕被一道黑暗至极的光劈开，整个空间在那一瞬间扭曲，云层与闪电如画卷分作两边，露出那后方…一线幽蓝深邃的…群星夜幕。
混沌巨大星球，自虚无深处诞生，裹挟着混沌至极的可怕压力，无声而迅猛的扑来…
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
周遭的巨大混乱，与许多嘈杂的声音，萨卡斯基都无暇顾及，也是到得此刻，他方才蓦地领悟，他失去她了。
那个男人柯泰雅.史塔克真正知道她，与不死鸟的针锋相对，为的是她彼时早有选择。
她从不愿多事，却在那之后站到那个男人身边，那是她已经决定…结束一切。
是他的错，是他的心思更多放在海军利益上，才导致一切不可挽回。
他对她包庇那个海贼，海贼王之子波特卡斯.d.艾斯一事而心生恨怒，她又何尝不是因他在她与海军利益相互冲突时的毫无表示，渐渐觉得失望呢？
即使萨卡斯基不愿意承认，事实也摆在眼前，她对他失望了，他口口声声说着她是全部，实际上，在他心里，他肩负的那些责任与正义，潜意识里让他做出选择。
海贼团，四皇之一，夏洛特家族…她与那些海贼矛盾深刻而尖锐，他却不得不考虑，整个世界的局势，与海军立场。
他做不到抛开海军大将立场仅仅为她考虑，这才逼得她露出苍龙本相，选择以异种身份，为自己而战。
他是个没用的男人，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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