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第二百二十三章(1/1)

我相信山盟海誓,可我不相信你。

…………

对于这种被人当面宣布的‘即将成为某个男人的遗孀’的言论, 我的表示只能是(出于礼节性的)点点头————听见了, 有听见你说话, 这样。

至于我的冷淡反应会不会把天聊死, 那就见仁见智, 反正我不会泪眼朦胧或者伤心欲绝,甚至开始愤怒啦哀求啦试图谈条件啦…诸如此类,身陷囹圄的女人该有的表现。

呃~那什么一脸痛苦的‘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他!只要你们别杀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版本太为难我了, 做不来, 真的。

而且我不认为那个威胁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成为寡妇,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嚒~再者说,他们夏洛特能不能干掉赤犬大将还是个问题, 现在我着急有用么?

更何况说起来,不是我看不起海贼或者太看得起赤犬大将,实在是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的恶名简直一骑绝尘, 从三次元到二次元都是超级大魔王般的存在,那种一挥手岩浆潮毁天灭地的男人,需要我为他的人身安全担心么?完全不需要。

于是, 我很冷静的继续保持沉默。

…………

隔了会,因为我过于平淡的反应, 站在牢房栏杆前的我笔友(已经下架)夏洛特.蒙多尔很明显不太满意, 看他的表情也知道:

不久前丢下一个颇具威慑力的宣告之后他就静静的盯着我看, 直到现在, 仿佛是确定了什么,面上的笑意攸然消失,嘴角抿紧些,眼神里顿时透出几丝审视与狐疑。

“你…”

只是他话才刚说了个开头,还没来得及说的下文就被斜地里插/进来的另一道声音覆盖,“果然是卑鄙无耻的女人。”

原本站在更远些的瘦高女人抢过话题,“听到自己丈夫快死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言语间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说是笑可看起来很狰狞的不屑表情,见我把视线投过去她就重重的哼一声,顺便挥了挥手里的巨大镰刀,用沙哑的声线继续叫嚣:

“把那些海军全部干掉之后就轮到你,如果妈妈同意,我会亲自动手砍下你的头颅,再把照片登上报纸头版,让所有人都看到!”

大概是顺着自己说的联想到那个场面?她慢慢的走到近前来,靠近牢房栏杆略略倾身,目光放低到能对上我的眼睛,笑得很猖狂的样子,“你死定了,惹怒妈妈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

“让我想想,斩首之前该从哪个位置先划花你的脸,嘻嘻~”

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盯着我的脸反复打量,象是在找一个特别适合下刀子的位置那样,“还是先挖掉眼睛好了,为了惩罚你的有眼无珠。”

…………

真是…特别呱噪。

我再一次抬手揉了揉耳朵,总觉得听力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凑近了快要手舞足蹈,还叽叽呱呱说得没完没了,跟个大龄熊孩子似的…

对此,镇熊专业户的我表示,泼一盆冷水就好————于是趁着她喋喋怪笑自顾自说完怎么挖眼睛的间隙插/进去,缓声开口,“吵得我头疼啊你,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她又一次卡壳似的安静下来,笑意凝固在脸上,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啧了声,说道,“你这女人很冷静啊,不怕死的吗?”

“很怕啊~”我把揉着耳朵的手放低些,掌心朝上平伸出去,“有没有烟,给我一支。”

镇熊守则之一:把天聊死了,熊孩子就消停了。

“哈?”一个单音,外带眼神明显一呆,紧接着她又炸毛一样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狠狠的叫道,“为什么我要给你烟啊!你是囚犯啊现在!害怕的话就给我做出害怕的样子来啊!”

一阵乱吼,音调拔高得都快破音,顺便把手上那柄闪着寒光的巨型镰刀重重往下一劈,尖锐刃锋险险划过我从栏杆之间的间隔伸出去些的指尖,泄愤一样砍进地表。

“囚犯没有权力要求这要求那,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里边!”鲨鱼牙,爆青筋,衬着一脑袋淡紫色的乱翘的头发…

嗯~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无理取闹的(超龄)熊孩子。

“可是我很快会被你砍下头颅,不是吗?”我看着她气得都变成菜刀眼的样子,忽然间…这一刻她看起来也就不那么恶毒狠戾,倒是更象气急败坏。

嗯~脾气不太友善,大概就比夏洛特.克力架好上那么一点点。

虽然已经是超龄熊孩子,不过她很明显容易被影响、情绪外露,肯定不是阴险狡诈类型,俗称‘简单好骗’————也不难对付。

特别是别人卖惨的时候,这种性格的家伙一般只有两种反应,要么直接偃旗息鼓,要么…

于是我再接再厉,打算为自己争取点福利(情报)或者时间,“临死前提起点要求不算过分的,只是想吸烟,你不会吝啬到这种程度吧?”

镇熊守则之二:适当满足熊孩子的虚荣感,顺便激起逆反心理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

接下来现场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她渐渐收起面上夸张的笑意,以及恶意,几不可闻的哼了声,说道,“没有,我不吸烟。”

说完又瞪了我一眼,目光特别不好形容,然而再次开口时的声音倒是不咸不淡甚至显得有些平和,“阿曼德姐姐吸烟,可她不在这里。”

↑↑↑好吧~

我收回手,耸了耸肩,之后把视线平移几度重新看向…被这有点耿直的大龄熊孩子(女)挤到一边去,好一会没说话的前笔友————这位可不是熊孩子,镇熊守则明显派不上用场。

所以只好正经起来:

看着立在那不动也不言语的这个男人,片刻过后,我又自嘲的笑了笑,开口,“既然一切都是谎言,我想信里讨论过的那些也是虚构的吧?夏洛特.蒙多尔。”

我和笔友曾经在信里讨论过许多东西,也彼此了解对方的喜好————不过到现在,我想很多信息大概都是他杜撰的,尤其是关于女人之间的秘密,那些。

安静的直视对方慢慢阴沉下来的眼睛,这一刻,心里渐渐有些伤感起来,“我曾经认为,我们可以是一生的好友。”

真的,我一直那样认为,甚至想过回马林弗德之后,在当务之急要办理的那些事里边,也包括了给笔友去信这一项。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又难得的东西,志趣相投又彼此包容的朋友可遇不可求,我当然珍惜————呃~在真正见面之前。

到现在那种打算是没有了,那天在迷惑森林里我自认已经好聚好散。

只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势来看,我对他的真正性格完全不了解,奥兹国的疯兔子,那个忧郁、敏感、有点傲娇,嘴恶心软的‘闺蜜’,果然是虚构出来的啊~

…………

“很遗憾,我并未将你当成好友。”他在时隔半晌之后才开口,嗤笑一声,直视而来的眼神冷酷又残忍,“一开始就没有,是你太天真。”

“不过算了,虽然有些曲折到现在我的目的也达成,从今往后,你属于夏洛特家族。”

说话间抬起一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之后————凭空冒出一本书,蛮大一本,拥有自我意识似的飘到他身后悬浮在一个恰恰好的位置,然后横放着翻开变成一座‘沙发’,他坐了下去,“直到你屈服,我会一直关着你。”

他象是欣赏自己的什么杰作那样咧开嘴角,散发出颇愉快的气息,片刻过后又把手插/进衣襟内侧口袋摸出个东西抛过来,“你喜欢的牌子。”

浅淡的阴影划过空气,精准投进牢房栏杆间隙————掉在我伸出去的掌心里。

一个纯银烟盒,里边装着一排烟支是我习惯的牌子,还附带一个打火机。

“我不吸烟,可是你会。”他在我低头点烟的时候这样说,低哑的声线,缓慢的语调,就象是个非常有诚意的绅士,可惜说的话却暴露出真面目。

属于海贼的,残忍又暴戾的真正面目。

“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记得,并且准备就绪。”

“你看————”他的手抬高些在空中打了个手势,“象这样————”

顷刻间,我身处的这个空空如也的牢房随着他的示意而产生改变:

坚硬冰冷的地上慢慢幻化出一张地毯,柔腻的象牙白,赤足踩在上边脚背就陷进去一样,灰暗粗粝的墙壁被描金边的卷草花鸟纹壁纸取而代之。

一张沙发在咫尺间,高低大小正正好适合,糖果色的靠垫绵软又蓬松,只要坐下就可以。

还有更多东西无声无息出现,原木色书架,琳琅满目书籍,华美瑰丽的浮世绘屏风后边是浅草色榻榻米茶室一角,朱红矮几,墨黑色捶打纹茶具,瓷白圆瓮斜插一枝盛开的牡丹…

零碎又精巧的小玩意,它们的产生让这座牢房变成一座充满柔软香氛的休息室。

超人系恶魔果实能力的发动就象魔法一样,唯一不合衬的是,施以‘法术’的男人,即使他笑得再如何温和,也还是无法掩盖住眼底的那层森冷寒意,与偏执扭曲。

“唯一只有‘自由’不可以给你。”

↑↑↑你是不是有病?

我的笔友应该很了解我才对,这种不顾别人意愿的行为…嘛~算了,他既然做都敢做了…

阖上烟盒,抬起头,隔着嘴角溢出的烟雾看着这个坐在牢房前的男人,片刻过后,我抬手取下噙着的烟支,同样笑了笑,不过没说话,一点也没有开口的兴趣。

…………

短暂的静默过后,倒是现场第三个人,瘦高的,不久前被我划归到熊孩子范畴去的女人很惊愕,“蒙多尔?”

“耶~不必担心。”我没忍住借用了黄猿大将的口癖,弹了弹烟灰重新把烟支咬回嘴角,含含糊糊的笑道,“这点火星不会烧坏牢房。”

目光抬高些,对上神色微微一变的那个女人,我拿掉烟支又一次冲她笑了笑,“你是担心我放火烧掉这座用能力制造出来的监牢吗?”

“因为书本纸张惧怕火焰,可他既然敢给我,当然是对自己有信心。”

“对了,他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夏洛特.嘉蕾特?”

比起到现在才惊觉原来一直都是我误会得太美好的笔友,这个耿直的超龄熊孩子(女)让我更乐意搭个话什么的…

嗯~我承认自己有那么一咪咪的好奇,比如,嘉蕾特什么的…

结果对方一点也不想理会我的样子,狠狠白了一眼过来就负气似的走开,瘦高高的身影转眼间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好吧~我耸耸肩,重新嘬一口烟,随即听见夏洛特.蒙多尔仿佛是不甘寂寞的声音,“夏洛特.布蕾,妈妈的第八个女儿。”

“我不得不承认,安娜你很擅长找到别人的弱点。”

他在我看过去的这一刻,那双隐在帽檐阴影之下的眼睛直勾勾盯过来,“布蕾的性格很简单,你试图从她身上找出突破口,对吗?”

“她已经不再对你抱有杀意了,安娜,可是同样的,如果她发现你实际上别有所图,那么她永远也不会再原谅你。”

“所以别给自己找麻烦。”

“你逃不掉的。”

…………

夏洛特.蒙多尔,这个男人现在是个显而易见的危险生物,哪怕是坐在那,也给人压抑的阴森感,我不打算和他继续交谈。

他的理智摇摇欲坠,就象濒临溃堤边缘的水坝,不想被洪水卷走,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远离。

个人表示,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说————静静的和他对视片刻之后,我就象什么也没看见那样平淡的转开目光。

抬起夹着香烟的手,屈起拇指指间关节揉了揉额角,之后,在诡异而沉默的气氛里开始打量牢房:

说是‘书世界’来着的这里,就和嗯~某些电影里的监牢一样阴冷冷的,哪怕它现在堆满了各种东西居家氛围浓厚,对我来说还是和先前一样。

呃~也或许是因为被关在里边的人是自己的缘故?

三面墙另一面全部都是栏杆,刚刚趁机摸了下,不是海楼石而是大概有我足踝那么粗的铁,囧。

超人系恶魔果实能力其实很逆天,书世界,身在其中居然一点也没有自己变成平面的不适感,糟心的是,刚刚被翻页…好吧~那种感觉相当难以形容,可能…要离开靠自己不行呢~

我得再想想。

叼着烟把这个居家式的牢房看过一圈又一圈,到底没找到什么的我满心无聊地转回脸,抬手拿下已经快烧尽的烟蒂,将它拈在食指和拇指尖————有个烟灰缸,就在挨着沙发的那张桌几上…

可我想乱丢垃圾…

眼皮撩高几分,正打算把烟蒂随便弹到哪个角落,这一刻又有奇怪的动静传来。

是脚步声。

沉稳,陌生,一步一步,踩着的步调很有气势,当中还夹着节奏感十足的金属撞击脆音,以及一些零星的说话声。

嗯~是先前走掉的那个超龄熊孩子,特别呱噪的在说着什么,而她交谈的对象一声不吭,只有存在感十足。

新登场的人物颇有些地位,显而易见,哪怕从牢房的角度看不到什么,从夏洛特.蒙多尔的反应里也能看出些端倪。

原本坐在用巨型书本充当座椅上的男人不自觉直起身,偏过脸,神色随即变得肃穆。

想了想,我转身走到沙发那里,在烟灰缸里按熄烟蒂之后坐下用最舒适的角度靠着椅背,开始等待…嗯~算是新登场剧目上演。

我不着急,真的,反正着急也没用。

…………

隔了会,来人从看不到的角度走近,巨大魁梧的身躯大半在监牢划定的视野所及之外,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一双腿和半个腰…

呃~很…海贼团风格,马卡龙色系的海洋蓝主色装束。

总之是个男人,比例稍微有些诡异,不过鉴于伟大航道这地界没几个正常体型,这种夸张的粗壮倒三角简直像个搏击冠军的身材…呃~

好吧~我承认,平行世界的德雷斯罗萨竞技场打过一次擂台赛之后,我对黑胡子海贼团一号船船长巴萨斯.巴杰斯那种款式的身材主观印象非常差。

粗粗扫了这个不知名的男人背影两眼就飞快移开,把视线停在另一个来人身上,高高瘦瘦的夏洛特.布蕾,这会她倒是安静下来,正拿凶恶的眼神瞪我。

于是我冲她笑了笑,然后重新点上一支烟。

“大福哥哥。”被来人全部挡住的夏洛特.蒙多尔开口,“事情还顺利吗?”

“嗯。”被唤作‘大福哥哥’的男人简短的应了一记,接着身形动了动转向牢房,又走近几步,一支粗壮的手臂搭在牢房顶端,人俯低些————

山一样魁梧的身体堵住了绝大部分视线。

在他俯身的这一刻,一瞥之间,最引人注意的是两边肩膀上的圆锥型装饰,蓝白条肩铠形状就象清真寺的圆弧顶,镶着大白毛边的衣裳毫无特色,犹如暴发户的黄金腰带,图案很诡异的是个…油灯?阿拉丁神灯款。

紧接着,短得贴头皮发型的男人,眼睛对上我的视线————说实话,乍一眼有几分象沙鳄鱼,当然,没有沙鳄鱼那条把脸一分为二的缝线伤疤,长相也有些差别,我指的是气势。

眉心皱得竖起两道纵纹,看着人的目光象是在看死物那样,沉郁而冷酷的神色。

双方对了下目光,对方随即不感兴趣的移开注意力,环顾牢房内一圈,嘴角依稀仿佛掀高几厘米,露出一个颇讥诮的笑意。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直起身,把话丢给外边的人,“蒙多尔,你什么时候懂得照顾犯人了?比起囚禁倒更象是笼中鸟。”

嗯~声音倒是很磁性,还是和沙鳄鱼有些仿佛,估计是加强版?

总之,就是冷血系。

一瞬间不幸连带想起在阿拉巴斯坦大沙漠深处,和那位前王下七武海的交锋,我的心情更不好起来,导致更加表情死。

↑↑↑沙鳄鱼啊~虽然顶上战争时洗白了的他很man,还在阿拉巴斯坦的时候,那位可真是坏得流油,枭雄式人物,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并且懂得适时退让,手段谋略都不差,唯一差的就是运气。

如果要说我不想打交道的,沙鳄鱼绝对榜上有名。

然后,夏洛特家族新出现这位,如果是沙鳄鱼加强版,那可真不是叫人喜闻乐见。

幸运的是这位非常瞧不起我,呃~希望他能保持下去。

…………

…………

我稍稍走了下神,等重新把注意力从遥远的,正在深海大监狱坐牢的沙鳄鱼先生那里收回来,那厢牢房外的短暂交谈也结束,内容反正也来不及听了无所谓。

总之,堵在牢房门前的魁梧男人总算挪开走到更远些,而夏洛特.布蕾亦步亦趋跟了过去————妨碍视线的家伙消失,夏洛特.蒙多尔的身影就暴/露出来。

他已经从书本座椅上起身,见我看他就走近些,心情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那么疯狂,“想看吗?你带给海军的灾难。”

“g3支部紧急调遣的军舰舰队被成功狙/击,大福哥哥来到这里就代表着胜负已分。”

“而此时,我们的舰队包围了赤犬的军舰,另外那两支援兵,海军中将鬼蜘蛛和海军中将道伯曼的舰队被克力架哥哥拦在包围圈之外。”

他有些得意,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残忍,“你在布蕾的镜中世界,岛岛果实相当于失效,也无法触发鬼族血脉,你只能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

“那些海军的流血死亡都是因你而起。”

抬手将烟支含在唇侧,吸了一口又移开,之后,我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紧接着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对了,你这样提议是想看见我哭吗?”

按照他说的,他的邀请可真不怀好意,目睹一场血流成河的战斗,或许还是一面倒屠杀,又所谓‘都是因你而起’,这是希望我愧疚进而崩溃吧?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这人比较冷血。”

话音落下,他似乎被噎住,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神色几经变化,最后抬手,指尖动了动:

静止的场景开始缓慢移动,也不知道是镜中世界的变化,亦或者书世界监牢的转动,白紫相间的外界,固定的镜面仿佛斗转星移般起了变化。

先前正对着我的,蔷薇号浴室的那面镜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更密集的…镜中倒影。

嗯~也离得更近些,或许是想让我看得更清楚?这场即将开始的小规模战争。

它们就象同时开启数个黑腔,隔着异界夹缝,角度各有高低,以一种切割的多角度画面,将现实发生的一切显示出来:

几乎是转瞬间,我就从繁杂的镜面中找到目标——-蔷薇号,远远的看不清船上的人,不过…最醒目的那个身影,深红色系西装,风中猎猎翻卷的雪白将领披风袍角,挺直的背脊就象山岳,哪怕是飓浪滔天也丝毫不能动摇到他。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那个男人,即使很多时候对他还有偏见,也习惯性会吐槽,可同样的,我也不得不承认,看到他,心就会安稳下来。

曾经三次元遗留的既定印象所产生的畏惧和厌恶感,随着几次三番意外的遇见和相处而慢慢减轻,几乎全部消失。

每次总碰见他最难堪最无助的境地,而事后一直没有被灭口,甚至被容忍保护…这样的赤犬大将,已经不是三次元那部传奇里,未来的海军元帅。

他只是我认识的,会让我安心的,赤犬萨卡斯基。

哪怕是现在,独自一个人被关押在异界,我也认为,还不到最糟糕的境地,一切都会好转————而这般笃定沉稳,正是因为…我…见到他了。

…………

象是悬在半空的心猛一下找到落处,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我随即把视线从映着小小蔷薇号的那面镜子上转开,有心情看向别处。

确实如夏洛特.蒙多尔说的那样,战斗一触即发,不过还未开始,只是对持。

有许多个镜面倒映出密密麻麻的海贼舰队船影,旗号的船帆,海贼们挤满了甲板,手中刀剑出鞘,枪/炮/炮/口对准同一个方向。

而最大最靠近的这一面镜子是在一艘船上,嗯~夏洛特家族核心战力所在的海贼船。

它大概是摆放在甲板最中央?因为我先看见了荷枪实弹的海贼们和象棋棋子士兵,之后才是人群簇拥着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罗,以及…夏洛特.卡塔库栗映在镜子里的一双腿。

哦~现在大概是察觉到有人窥视,长子先生回过头。

狭长冷厉的眼睛透过镜子对上我的视线,猩红舌尖悠悠的舔了舔艳丽的糖果手杖杖首,接着返身走近,咧开嘴角,“小糖果~”

顷刻之间平整光滑的镜面泛起涟漪,是夏洛特.布蕾,她从长子身后转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到外边,此时探出手,指尖触及镜面————我留意到她…不,应该是她哥哥的手扶了下她的肩膀,那之后镜子的界限就失效。

夏洛特.佩洛斯佩罗施施然跨入镜中世界。

不疾不徐走近,再一次挡住我的视线,居高临下俯视,黏腻湿滑的声线,笑容凭的刺眼,“你看起来受到很好的照顾呢~”

“塞拉薇拉被海军逮捕前可是和我们保持密切通讯哦~你的追求者之一,海军大将黄猿迫不及待的前去双子岛和你相会,结果你最后选择另一个海军大将结婚?”

“小糖果你可真是魅力非凡。”

说到这里停下来,象是考虑片刻,笑意里顿时添进几丝诡异意味,“开战前还有一点时间。”这样一句叫人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把脸偏移几度,等着什么似的。

短暂的静默过后,夏洛特.佩洛斯佩罗登场后就仿佛是个旁观者的夏洛特.蒙多尔走上前来,将手中一支放大版的…书签?插/入牢房栏杆与栏杆之间的间隔,轻轻一拨…

粗壮的铁质栏杆随着那片书签呈现出微妙状态,被分开似的弯曲露出一个供人进出的位置————书世界是夏洛特.蒙多尔的能力…

除了几种绝对的克星,恶魔果实与恶魔果实之间也存在彼此制约,而超人系…

盯着那片随意打开牢房的‘钥匙’,我忽然明白过来,确实,书本…打开书本用手就可以,恶魔果实能力者的书,除了能力者本身碰触,当然也可以用‘书签’…

而,先前只想到放火完全没考虑过还有其他可能的我…绝对是年纪大脑子开始退化了吧?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顷刻间又移开盯着书签的视线,全副心思都放到进入牢房的海贼身上。

夏洛特.佩洛斯佩罗。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呼吸不受控制的微微一滞,这一刻我只觉得…简直象被发狂的野兽盯紧一样,从脑门心到后脚跟一阵战栗。

现在,我想,逃出囚/笼的方法另当别论,该怎么从这个男人手里安全脱身才是当务之急。

…………

“呵呵~小糖果你紧张什么?”

慢慢吞吞的走进这间囚室,身后弯曲变形的栏杆再次恢复到原状,之后,他抬手间糖果手杖划出琥珀色糖浆,蛇虫般卷来附着到目标物上,沙发的扶手和椅角,瞬间二次变型化作手足镣铐,牢牢扣紧我的一侧手腕和双脚足踝。

“乖乖的坐在这,别动哦~”

言语间刻意放慢逼近速度,目光放肆又邪恶,“我们一开始对你太温和了,小糖果。”

夏洛特.佩洛斯佩罗,这个原本只是嘴欠外加有点小变态气质的男人,这时候就象是坏掉一样,气息阴暗又混沌。

“既然普通人的方式你不喜欢,那我们只能换成自己熟悉的方式。”

“海贼的方式。”

在我的瞪视下,他挤着沙发剩下的那点空隙坐进来,一手横过沙发椅背搭上我的肩膀,手中糖果手杖不轻不重压着我的咽喉,空着的手悬在一个微妙的高度,距离很近,几乎快要碰触到浴衣。

“我现在对你做点什么,再透过镜子让你丈夫亲眼目睹,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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