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缘起 第二章 繁花(一)(1/1)

作者:微嗔2017年6月19日字数:24897《尘缘·愿心·浴火·lún回》第一部************第一部缘起第二章繁花(一)中国,浙江省,舟山群岛普陀山。

午。

一座设计构造极为巧妙的假山,山体内嵌造着硕大的殿堂。

殿堂里满是排列整齐的木柜。

每座木柜上,或多或少摆放着近一人高的木塔,形成了一片塔林。

在塔林最后两排木柜前,站立着两个身着白衣的女性。

诺大的殿堂梦幻璀璨,在身高略矮的白衣少女映衬下,变得宛如极乐世界。

一切,充盈着无量光明。

站在她身边的白衣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纤长的双眉优雅如画,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清澈深邃的水目像秋湖一样深不见底,顾盼间溢满了智慧灵动的神韵。

旷世罕见的瑶鼻樱chún如完美的艺术品,镶嵌在毫无瑕疵的脸上。

泛动着绝品玉璧般光晕的玉容,白得几乎透明。

超然镇定的白衣女子,宛如一朵傲然绽放在雪山之巅的雪莲花。

可站在她旁边略矮的白衣少女,虽然正梦游般发呆出神,美到超绝尘世的天姿娇颜,竟使年长的女子黯然失色,仿若消失不见。

白衣少女微仰着头,出神看着最后一座木塔,木塔上刻着「轩辕星舞」四个字。

恬静的微笑,浮现在了白衣女子绝美的面容上。

她静静凝视着自己的徒儿。

知徒莫若师,她知道爱徒一定又在神游天外,思索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了。

白衣女子发出了一声极美的叹息,眼光落在了刻着自己名字的木塔上。

望着「宇文梵心」四个神峻的行书汉字,思绪早已飞到了自己第一次带徒儿来这里时的情景。

宇文梵心走到了刻着自己名字的木塔前,慢慢地打开了木塔上的门,从门里轻轻拿出了一个白色绸布包裹的盒子。

耳畔似乎又想起了当时徒儿幽雅带着稚嫩的声音。

「师傅,这里的木塔是做什么用的啊?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们这一脉的前辈吗?」那个时候,舞儿这孩子才多大?是10岁?还是12岁?恩,是她10岁那年。

那个时候,这个孩子的声音就那么幽雅,好听的无法形容。

那空灵幽雅的声音,用天籁仙乐这样的词来比喻都太俗气了。

可除了这样的词语,你还能怎样来形容她玄美至极的声音呢!每次听到这孩子说话,心灵都好像被那空灵玄美的声音,带离了渺小喧嚣的凡尘俗世,来到了一个无限高远的神秘世界。

那个世界里,只有无限的灵性和光明。

那个世界,似乎离眼下渺小的世界很远很远;又似乎在冥想的时候触手可及。

宇文梵心轻轻解开了白绸,打开了白色的木盒。

雕着观音菩萨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串菩提,自己在九年前和徒儿的畅聊,好像就发生在片刻之前。

记得当时,自己也是这样打开了刻着名字的木塔,取出了盒子给这孩子看。

「师傅,这木塔里的盒子,是专门用来收藏前辈们留下的宝贵物品的吧?」「是的,本门脉的前辈们,他们生前的遗物,全部都保存在这些木塔里了。

」「这殿堂里的木塔,是专门保存我们『普陀门脉』所有前辈遗物的,殿堂里的记录册,还记载着他们昔年的事迹。

每位前辈都会在塔里留下两批遗物,第一件遗物,是他自己第一次来到这殿堂,亲自放在木塔里的。

他们都会选择一件自己最宝贵,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放在木塔里;第二批遗物,是由他们最亲近的一位后辈,在他们故去后,把他们需要一直保存下去的遗物放在木塔里。

」「舞儿,把轩辕师姐给你留下的遗物,放在她的木塔里吧。

」一双足以夺尽天地光华的小手,缓缓出现在了满溢着圣洁流光和灵幻之气的殿堂内。

熠熠生辉的纤纤玉指,微微颤抖着,打开了最中间木塔上的门。

木塔上,「轩辕神璇」四个神峻的行书汉字,安静镌刻在木塔塔身的中央。

至美无匹的纤手,散发着璀璨迷离的神光,周围的空气被它映耀的圣洁而迷离。

熠熠生辉的玉指,一层层打开了白色绸布包裹,动作很轻很柔。

似乎包袱里正酣睡着一个无限灵性的小生命,在它进入长眠,整个殿堂都会被它变得犹如梦幻仙境般绚烂美丽。

手的主人生怕惊扰到它安静美丽的长梦,一旦它醒过来了,一切就会恢复原状,不再如眼前这样似仙境般绚丽梦幻。

包裹被缓缓解开了,一个白色的木盒子浮现了出来,盒子上面雕刻着观世音菩萨的画像。

轻轻打开盒子,红色绒布中间,安静摆放着一枚纯洁无暇的白玉观音,在观音的左边,还放着一串菩提念珠。

一串白玉佛珠,被手的主人从炫目耀眼的皓腕上摘了下来,轻轻放在了观音的右边。

被放在红色绒布中的白玉佛珠,品质极为出色,色泽柔和均匀,质地致密,光洁坚韧,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和异色,更不见一斑一点的绺裂。

摸上去好像凝脂一般,极为光滑细腻,竟似有人在玉器上面涂满了一层油一样温润而泽。

显然佛珠的材质是极罕见的绝品美玉。

可是这串佛珠,在刚刚戴在主人手腕上的时候,却仿若彻底消失了。

在那只泛动着梦幻圣光的皓腕前,别说极品美玉,纵然汇聚世间最珍贵的奇珍异宝,在这双让天地万物纵失华彩的纤手前,也不过一缕尘烟。

手的主人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啜泣,那犹如天籁神乐般的幽怨轻泣,放佛来自远古时苍穹之外的神秘悲鸣。

空灵、幽雅、神秘,听到这声轻泣,自己的心放佛都被融化了。

珍珠般纯净无暇的泪珠,一滴一滴洒落在地上,似洗褪着尘世铅华。

是啊,那孩子的手,多美。

宇文梵心的目光落在了爱徒的手上,看,那只纤手正慢慢举起来,轻轻抚摸着刻有自己名字的木塔。

小手四周的空间早已被它变得梦幻神秘,连空气都变得氤氲灵幻了。

九年前,这孩子第一次打开轩辕师姐的木塔时,也是这个样子。

只是当时她在第一次打开木塔的时候,轻泣个不停,别说是自己,就是这世上最残bào、魔念最深的人,听到她的哭泣声,也会触动他们仅存的那一点点良知,让他们有悔悟的一刻吧?记得在当时,自己慢慢走到了爱徒身边,轻轻把她揽在了怀里,饱含爱怜的轻声安慰着她。

「舞儿,前几天师傅和你一起做冥想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师傅,我记得的。

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世上,迟早都是要死的。

从我们出生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刹那,都是前行在通往死亡的路上。

所以我们应该珍惜生命,体会活着的不易,更要学会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找到真正的自己。

这样,才不会迷失在终点是虚无的旅途中,向死而生。

」说着,还带着稚嫩的天籁童音终于止住了抽泣,抬起头凝视着自己的师傅。

那双大眼睛,真美啊!每次对视着这孩子浩渺深邃的眼眸,都会觉得里面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和灵性,还有星宇般璀璨明亮的瞳仁,似乎还透着无穷无尽的智慧和寂寞。

这样的眼睛,「是啊,世间万物,有生必有灭,小到一草一木,空气里的一粒尘埃,大到浩瀚宇宙,都是这样。

我们活着,只能珍惜当下的每一刻,每一刹那,去寻找自己的真我。

只要找到了,就会明白人生虽然苦短,却不会毫无意义。

」宇文梵心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用了近三十年才悟到的人生道理,之后又用了近二十年来信证合一,现在也还觉得做得不够。

舞儿这孩子当年才只十岁,自己真的希望这孩子能早一天真的领悟到这些。

可是又隐隐觉得,最好这孩子永远都不要明了这些人生道理,最好她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永远像一枚圣洁无暇的水晶一样,过着单纯快乐的生活,就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啊。

」「轩、辕、星、舞,师傅,我的名字,是哪一位长辈给我起的?」当时,爱徒沉思了好一会,才慢慢用空灵天籁的童音,轻声问了自己一个奇怪的问题。

记得自己当时对他说:「舞儿,你小的时候,师姐没有和你说起过吗?」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迷离和感伤。

「我小的时候,问过妈妈几次,每次妈妈都不说,只用很怜爱的眼神看着我,有的时候,眼睛里还会有一闪一闪的泪光呢。

」说着说着,那双璨若星宇般的眸子里,又多了几丝朦胧水气。

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感情用事了。

宇文梵心轻轻叹了一口,把白衣少女揽进了怀里,摩挲着她的长发,饱含慈爱的眼神,又一次凝视着那双蕴含着整个宇宙的眼眸。

「舞儿,你刚刚在想什么?」「师傅,我们所见、所照、所知、所感、所想、皆为名相,并无真实可得,那我也应该是假的才对。

为什么给我起名字的人,要起这么个好听的名字。

连妈妈都说,我的名字起的很好。

为什么不随随便便给我起个小红、小兰、喵喵喵、汪汪汪什么的就算了?」对了,那个时候,舞儿就那么看着自己,那孩子星宇般浩渺深邃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尽疑惑。

宇文梵心刚听完她的话,已经忍俊不禁了,抬起另一只泛着柔光的玉手掩住了樱chún,优雅的微笑了一会,才调匀呼吸说:「轩辕师姐刚刚有你的时候,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在你诞生那天……那天,怎么可能给你随便起个名字就算了。

」这孩子,脑子里总是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孩子,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对,她当时凝视着自己的眼睛,轻轻呢哝了一声:「师傅,我……我就是怕妈妈太爱我了,这样她会不会着了相啊。

」「舞儿,我们破相,首先就不要执着于相。

何况,来,你来看看你自己。

」佛殿的两侧,竖立着两排玻璃橱柜,后面是十八罗汉的雕像。

玻璃突然被映耀的一片光明,放佛正反射着初升的日光。

白光徐徐散去,一张至美无比的天姿童颜,借着玻璃反光蓦然而现。

那张无法形容的脸颊,虽然还带着稚嫩,可美到超绝尘世的容颜,已经让人无法直视。

一双蕴含着无限宇宙的大眼睛,正怔怔凝视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怯怯的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的羞涩。

渐渐的,羞怯慢慢变成了欣慰,又一点点变成了开心和陶醉,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自恋,一点点小骄傲。

「师傅,身入空门,四大皆空,该不去理会皮囊色相的美恶才对。

可我……我……现在这样子……算不算着相啊?」「不算,你现在年纪还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怎么能着相呢?」「师傅,可我每次在镜子里看见自己,都会很开心。

还有,风华姐姐和月扬姐姐每次见到我,都会凝视我很长很长时间,然后,都会说我现在就美得不了,等我长大了,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子。

我心里也会很开心。

可你总是教我,这个世上所有的事和物都是相对的,我们在世上,要看淡事物表面的美丑好恶,不要对它们生出分别智。

要尽量去看他们表象背后的一面。

可……可我……可我……」空灵天籁的童音,带着几分怯怯的尾音,停住了。

「并不是这样的。

」说着,宇文梵心轻轻低下了身子,让自己和稍矮的徒儿一样高。

这样,自己可以平行凝视着她那双如星宇般深邃明亮的大眼睛,不必像刚才那样俯视着她。

「是的,在这个一切都是相对的世界上,绝对的标准是不存在的。

所有的好、坏、美、丑,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所以,有的事情我们看着是美的,可是有的人看着却不是。

」「比如我们修佛,我们会很开心。

可如果是地里种地的农夫们,他们还没有这么高的悟心,如果让他们来选,他们一定会觉得在田地里大汗淋漓的畅快劳作会让他们更开心,因为劳作之后,他们在秋天会收获丰厚的粮食。

可修佛,他们修不来这些的。

」「所以,舞儿,我们不能用相对的美好、快乐、幸福来对应出相对的丑恶、劫难、痛苦。

如果我们用妄心分别了这些,就会有了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东西,这样就会有对他们的执念。

是无助于我们修佛的。

」「可这世上的美,也不全都是相的,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美好的。

『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人们喜欢这些,是出自内心中的天性使然。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哪怕他再渺小、卑微,也都是有灵性的。

只要我们能发现、能感受到他们本性中的灵性,就会觉得自己内心很美好,很快乐,这很正常的。

我们根本不需要去压抑这样的美好。

」「有的事物,他们的灵性藏得很深,他们可能看起来,并不会给我们带来美好,有时候你第一眼是看不到的,摒弃他们外表的皮相,去看他们内里的一面。

」「其实这些,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很好的,根本不需要师傅教你。

你在北京基地收养的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有的伤到了身体,有的伤到了四肢,有的伤到了脸,有的伤到了翅膀和脚,可你照顾它们的时候那么用心,就像它们都是你从小养大的一样。

」「只是舞儿,做什么事,都要适当把握好一个『度』。

即使是发现和感知万事万物的灵性,救护照顾那些受伤了的小家伙们,也不要过度的痴迷。

过度的痴迷其中,都会产生执念。

一定要用更超脱的心,来看待他们的生死缘尽才可以……」看着那双如宇宙般深邃璀璨的大眼睛里,一点点流露出了欣慰和喜色。

宇文梵心继续抚摸着爱徒柔丝样的长发,泛动着美玉般柔光的脸上,终于也浮现出了宽慰的微笑。

是啊,这孩子天性善良仁慈,宽容大量,内心世界更是宏大广阔的无远弗届,本来是最合适修佛不过的了。

可惜唯一遗憾的,就是这孩子什么事情都拿得起放不下。

是啊,修佛如果什么事都还看不开,这怎么能行呢?就在那之前,基地里的小姐妹有人也学她养花,可是因为不认识花苗,把长出来的花苗当成杂草拔出来扔掉了。

多亏了这孩子发现后给捡了回来,又重新种好,细心的服侍它,同它说话,对它唱歌,给它浇水施肥,安安静静的陪着它。

一直到它开花,那天鹅绒一样的紫罗兰花,开的可真美啊。

可再美的花,终归也有谢掉的一刻啊。

这花后来谢了,舞儿这孩子捧着花盆哭了好长时间,给这花做了好几天的超度,连做超度的时候都会做着做着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后来,自己着实花了一些力气,才把她哄逗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次和她一起来这里,正好借这个机会,再好好的引导她一下。

只是不知道,她真的能明了多少呢。

这孩子,从小做什么喜欢的事情都那么痴痴迷迷的,那紫罗兰花刚开的时候,她对着花从早上看到夜晚,有时候第二天早晨刚一起来,都会立刻去看着它发呆,看着它的花瓣,看清晨落在它枝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连冥想静坐的时候,都要把花搬过来放在一边。

还有她后来学会救治那些小家伙。

哎,走到了那里,只要见到了……「师傅……」「师傅,师傅……」咦,是谁在叫自己?这么好听的声音,不是舞儿的吗?「师傅,师傅,师傅……」宇文梵心如梦初醒,刚回过神,猛然间眼前一片耀眼明亮,急忙收敛真气,凝定心神,再仔细向眼前看去。

一个气质超绝尘世的少女,正带着恬静幽雅的微笑凝视着自己。

未染丝毫尘俗烟火的笑靥,竟似从无限宇宙中倏然而下,倾泻到了凡尘俗世间。

那张天姿仙容虽然尚有几分稚气,可无比娇嫩的容颜中,竟似满溢着无法形容的至美与光明。

她的身上带着梦幻耀目的光华,仿若神话中浩淼无极外的光明天神,光降到了渺小的尘世。

偌大的殿堂被她映耀的一片光明,氤氲缥缈的灵幻之气,环绕在少女的身周,弥散在整个殿堂内。

似乎是人类的双眼和心灵已久被尘俗蒙wū,无法承受少女无与伦比的至美,整个殿堂竟被少女变得宛如极乐世界般,似充盈着无限神性和光明。

「师傅……您刚刚在想什么呢,我都叫您有一会儿了。

」宇文梵心正出神凝视着爱徒冷不丁听到爱徒发问,不由怔了一下,沉思了片刻才微笑着说:「哦,没什么。

师傅刚刚在想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呢。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师傅,那是九年前了吧?」说着,超绝尘世的白衣少女慢慢环顾着四周,似乎要在殿堂每一个微小的蛛丝马迹中,寻找时光留下的无声印迹。

「是啊,九年了,真快啊,一晃九年就过去了。

师傅第一次带你来这,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呢。

」宇文梵心发出了一声优美的叹息,也向四周望了几眼。

好像那个孩子第一次来这里,她第一次问自己木塔是做什么用的,还有第一次打开她妈妈的木塔,还有当时问自己的名字,担心自己喜欢美好的事物会不会着相,甚至为了那株紫罗兰花哭个不停,一切的一切,似乎恍惚中,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时光虽然流过了近十年,可那些往事,却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反而越发清晰。

「师傅,我们该走了吧?已经要过了中午了。

您不是说,我们的时间只能在这里待到中午吗。

」「哦,对。

怎么,这么快就到中午了吗?」宇文梵心竟微微一惊,怔怔看着自己的爱徒。

「是的,师傅,已经快过中午了。

「哦?啊,真的啊。

」宇文梵心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今天的时间过得好快啊。

」宇文梵心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张望了一下。

爱徒已经走到了木柜稍向前的位置,正抬着头,看着上面刻着的字。

「至慈」、「至善」、「至空」、「至苦」、「至玄」、「至性」……「隐风」、「隐清」、「隐起」、「隐散」、「隐聚」、「隐缘」……宇文梵心一阵迷糊,眼中的徒儿,似乎并不是眼下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而是变回了九年前那个可爱稚嫩的孩童。

好像自己也回到了九年前,正看着徒儿第一次来这里,看着她对殿堂里的每一件事物都那么新鲜,那么好奇。

九年了,看着她长大了。

每一年带她到这里,她和前一年相比都会发生一点点变化。

个子变得越来越高了,声音变得越来越娇柔、越来越空灵幽雅,气质也越来越神异了。

看着她变得越来越美,美得连小姐妹们再也不能直视她。

终于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师傅……您又在想什么了啊?」宇文梵心一怔,徒儿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自己面前,急忙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师傅没想什么,师傅在想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你不知不觉长得这么大了,师傅也变得老了。

」白衣少女仔细看着宇文梵心的脸,看了好一会,才用空灵的天籁之音呢喃着说:「师傅,您明明一点都不老的啊。

您的样子和我来西藏那年一点都没变。

」宇文梵心微微一笑:「师傅的人没老,心已经老了。

舞儿都长得这么大了,师傅还有不老的吗。

」白衣少女听得似懂非懂,星宇般璀璨的大眼睛带着淡淡俏皮,凝视着宇文梵心说:「师傅总说我是痴儿,可今天师傅怎么也有些痴痴的了。

」宇文梵心微笑着摇了摇头,轻抚着白衣少女的长发,声音不急不缓的说:「是啊,徒儿是痴儿,连带着师傅都被影响了。

」心理却也很奇怪:「我今天怎么了?一直在想从前的事情干什么?」想到这里,宇文梵心又微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白衣少女的肩膀,说:「我们该走了。

」白衣少女说:「好的,师傅。

」说完又向殿堂内走了几步,怔怔看着刻着自己名字的木塔。

看着白衣少女有些舍不得离开,宇文梵心不禁暗暗叹息:「哎,这孩子,她每次离开这里,都那么依依不舍的。

尤其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可一想到这里,心底又微微一惊:「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想着舞儿第一次来这里呢?」眼望着徒儿恋恋不舍的样子,宇文梵心竟也不好开口催她。

还好,白衣少女没有等待太久,在看了几眼自己的木塔和母亲的木塔之后。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向宇文梵心这边走了过来。

宇文梵心爱怜的凝视着徒儿走到自己身旁,一起轻轻退出了殿堂,本来如仙境般梦幻璀璨的殿堂,在白衣少女刚离开的刹那,恢复了原状。

两个人传过长廊,又走过了后殿,重新回到了大殿。

缤纷绚烂的太阳,不再悬挂在天空最中央的位置,已经悄悄向西偏移了稍许,耀眼的阳光中隔着玻璃照射入佛殿之内,似乎还带着沁人心灵的柔和温凉。

此刻,日光如滔天海浪一样涌来,淹没了肃穆的大殿。

大殿中的每一样物品,都被映耀上了梦幻的光晕。

一袭白衣的少女缓步向前,如同漫步在光的海面。

她身上璀璨梦幻的圣光,与身周的阳光相映成辉,却又不会如太阳般让人觉得刺目灼眼。

这种足以令时空静止的美,刹那间即能直击人的灵魂最深处,似乎,更应该属于无限远离世界、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的绝对永恒,本与渺小短暂的尘世无缘。

宇文梵心心中突然一动。

九年前自己开导徒儿时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猛地涌上了心头。

「这世上美丽的事物,都是转瞬即逝的,再美的花,终究会有凋谢的一天,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所以,我们必须要看淡这些,才能在美丽消逝的时候,不会为了逝去的美好而伤心。

」为什么自己当年没把这些话对徒儿说出来?是因为害怕徒儿当时的性子太纤细,太柔弱?和她说这些,会让她更伤心?亦或是因为这世上有些事情和道理,还是要让她来自悟更好呢?可是今天,看着爱徒漫步在阳光中美到无与伦比的身影,宇文梵心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世上的美好,也许都是短暂易逝的。

可是他们身上,似乎又都有那么一丝一忽至美的影子。

虽然万事万物的美各不相同,可是影子映射出的至美,美得那么无与伦比,却是共通的。

隐蕴那一丝至美的影子,它的本来面目是永恒的。

它永远存在,先于时间的无尽回溯,广于空间的无限延伸。

哪怕未来某天世界终结、人类的文明消亡,甚至宇宙毁灭。

可是这至美依然会存在,依然是永恒的,依然不生不灭。

甚至不会受到分毫影响。

只是这样的美,原本和渺小的俗世彻底无缘。

可现在,她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世间。

她来到了渺小苦短的大千红尘,是不是也要在尘世间经受重重磨砺和淬炼?会不会也要如凡夫俗子一样历尽人世间的爱恨恩怨,离合悲欢?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会像她不染丝毫烟火的美丽那样一帆风顺吗?她会不会也要像过往那些圣洁美好的至圣大贤们,哪怕超脱如本师释迦如来,成道之前尚有六年苦修,涅槃之前还要承受毒草断肠之痛;即使圣如耶稣,最后也要被钉在十字架上为世人流血受难。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仙雾迷蒙的佛殿,圣洁璀璨的神光如海浪般到处流淌,本来有限的空间,放佛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虚空。

佛殿内的每一件事物,甚至每一粒尘埃,都被染上了神秘的灵性。

似乎有无限神性与光明,正包容着宇宙万物,涵盖无极十方。

鎏金色的佛像,笼罩着梦幻般的光晕,似也被白衣少女染上了无穷的神秘。

本来庄严肃穆的佛像,多了几分如梦似幻。

佛祖的神情肃穆安宁,正凝视着向自己合十行礼的白衣少女。

饱含无限怜爱的眼神,慈祥的令人心颤。

宇文梵心走到佛像莲花座前,在莲花座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天花板上的巨石,缓缓合拢了,明媚灿烂的阳光被假山上的石头完全阻隔。

不再明亮的佛殿,重新变得梦境般绮丽斑斓。

清雅女子和白衣少女缓缓退出了佛殿,白衣少女离开的刹那,梦幻仙境般的佛殿顿时一片黯淡,璀璨缤纷的光明与灵气蓦然消散。

佛殿内重归肃穆寂静,只剩佛祖的塑像在漆黑中隐约可现。

走出了假山,宇文梵心走到假山下雕刻着「如」、「无」、「寂」、「空」四个大字的几块大石之前。

在深入大石的「如」字和「无」字上,沿着字迹飞舞临摹。

写完后,带着柔光的纤长玉指,又在「空」字和「寂」字最上方的「点」上各按了九下。

假山脚下的石门,重新凹缩了回去,整座假山依然完好如初,没有丝毫异状。

「师傅,我们没有带云香,她们要昏迷好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们不吃东西也不喝水,等她们醒过来,会不会饿坏了?渴坏了?我们给她们准备些饮水和食物吧?」回到了古朴庙宇的白衣少女,看着仍然晕睡在床上的几位女尼,微微颦起了纤长的眉毛,轻声询问着清雅女子。

宇文梵心面含微笑点了点头,说:「我们给她们备好水和食物是好的,可不用让她们昏迷几天几夜了。

待会我们把食物和水给她们取来,你到前面等着师傅,师傅给她们做一下理疗,让她们快点醒过来好了。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轻声呢喃了一句:「都是我不好。

」「这怎么能怪你呢。

」宇文梵心一边微笑着说,一边凝定心神,又仔细端详爱徒的超绝至美的侧脸。

少女的侧颜白得璀璨耀目,全身上下泛动着梦幻般的光华,让人无法直视。

整座庙宇斑斓缤纷,早被她映衬成了神话中极乐世界的宝殿。

自己修习空梵神舞近四十年,积累真气的量早已和数百年寻常真气相当,又是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可每次看到爱徒美得极不真实的天姿天容,还是会感到恍惚眩晕。

在这孩子超绝尘世的气质和至美无比的容颜中,放佛蕴藏着极为神异的魔力。

这魔力可以夺走天地万物的一切光华,更可以把渺小的凡俗世间变得仿若神话中的极乐天堂。

「师傅,不知道风华姐姐现在在忙什么呢,她本来说好今天一起来的呢。

」白衣少女一直被师傅饱含爱怜的目光凝视着,有些害羞了,忙问了师傅一句话。

「是啊,风华每年都陪我们一起来的,这次没有来,一定是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吧?」宇文梵心何等聪明,立刻明了爱徒的心意,微微一笑收回了视线。

************东中国海与菲律宾海交界。

一座风景优美的小岛,安宁静卧在大海中。

雪白的浪花在岛畔时而卷起,时而舒缓向前。

柔柔的海风,轻轻吹拂着乳白色的沙滩。

岛上生长着一片高大茂密的椰子树,郁郁葱葱的翠绿色在乳白色岛屿上形成了优美雅致的点缀,再衬托在碧蓝的大海中,犹如一幅美丽的油画。

风景如画的海岛上,不时夹杂着几声粗俗吼骂声,和优美的海景很不相称。

「凌风华……贱人!早晚有天,老子……老子要cào死你!」在空地的北面,有一大块的海岩,这里的地势比空地高出了一块。

海岩上稀稀落落坐着几个男人,还站着一个穿着紫红色职业装的女人。

声音来自一个异常凶戾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正坐在海岩凸起的一块大石头上。

石头旁边的衣服满是血迹,男子浑身上下肌肉遒劲,前xiōng后背到处都是长长的黑毛,bī人的戾气让人觉得端坐在这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从神话中地狱穿越而来的凶兽。

「屠枭,别叫了,凌风华根本没出全力,她只要再加两成功力,你还有命叫吗?」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紫红色职业装的女人。

容貌身材妖冶的令人不敢直视,一头染成了红色的大波浪长发,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迷离的光泽;修长的凤目含笑含妖,媚意荡漾;鼻子带着一个明显的鹰钩,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chún微张;丰满高耸的酥xiōng放佛圆圆的山峰,随时要冲破束缚呼之欲出;细细的素腰不堪一握,一双颀长水润的美腿穿着肉丝,就连高跟凉鞋中性感的足也在无声妖娆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诱惑。

女子全身上下,从骨子里向外散发着极浓的诱惑和艳冶,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人的欲望本能。

坐在岛上的男人们,大多都会偷偷向她这里瞟上几眼,只是瞟过之后,马上就把视线收回来,似乎生怕被这个女人发现自己看过她。

她手上拿起一枚枚银针,正为野兽般的男人做针灸。

男人哼了一声,说:「她没出全力,又他妈没安好心。

她是不知道我师傅会来,不然还会让我活命?」妖冶女子戏谑地扫了野兽样的男人一眼,说:「她好心也好,坏心也罢,你总是活着回来了,不然还有机会在这里嚷着报仇吗?真想报仇,也要伺机而动,在这里干叫有什么用?」野兽般的男人还要张嘴说话,高处一个身材高大魁伟、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说:「屠枭,罗魅没说错。

真想报仇,要伺机而动,不能光靠狠。

」中年男子赤裸着上身,从肩膀直到xiōng腹连接处包扎着洁白的绷带,不言自威的气势极其雄壮。

被唤作『屠枭』的男人立即住了口,微微闭起了眼睛,偶尔会在喉咙中发出野兽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在屠枭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钩鼻深目的印度人,后背上chā满了银针,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妖冶女子的话,突然开口说:「yīn魔使,可惜你来迟一步,你向来足智多谋,灵活善变,如果你在,我们或许不会损失惨重了。

」妖冶女子脸色微微一冷,yīn寒的眼神在印度人脸上转了转,说:「提婆达多,你不必讽刺我,聪明人首先就要有自知之明。

宇文梵心亲自下场,岂同小可?就算我在,咱们一样讨不到好。

」提婆达多紧皱着眉毛摇了摇头,旁边又传来一个yīn森森的声音:「yīn魔使,魔僧的意思不是讥刺你,谁都知道宇文梵心诡计多端,神鬼难测。

只是大家都按时间来了,唯独你不声不响没到,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如果你在,应该能早些发现我们的情报有问题,那我们也许就不会损失惨重了。

」说话的是一个僵尸般的男人,青灰色的皮肤,黑白分明的双眼,yīn冷的神情,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

只是他身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yīn森之中,也多了几分尴尬。

「修煞,如果有人掏了你在日本的兽窝子,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和我说风凉话吗?」妖冶美女冷冽yīn寒的眼神,犹如毒蛇突出的信子,在僵尸样的男人脸上扫了几扫。

僵尸般的男人虽然真气深厚,可一看到妖冶美女的眼神,心中还是一凛,勉强在脸上硬挤出几分和缓说:「哦,原来你的实验室遇袭了?是谁干的,恒光的人吗?」只是这份和缓出现在他脸上,并没显得他脸色和气了,反而把他的脸变得窘态十足,让人看了哭笑不得。

「没什么,年年打鸟,今年倒让只小鸟把眼睛琢了。

没事的,她就快飞到我的笼子里了,我倒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妖冶美女yīnyīn冷笑了几声,原本妖冶的笑声中,藏着狠毒彻骨的寒意,除了坐在高处两个年纪较大的人,其他听到笑声的人无不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岛的面积不算小,朝向大海的一面有一块不小的空地。

几十个受伤男人或坐或卧的聚在一起,还有一些人不停忙碌着,为受伤的人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很吸引男人们人眼球的,是忙碌的人中有三个美女。

坐在空地角落的黑矮男子,一双手正很不规矩,在旁边美女身上大吃豆腐。

被他摸到的美女容貌很美丽,穿着一件玫红色的贴身连衣裙,xiōng乳和翘臀丰满的略有些夸张。

白皙的后背上,隐约可见半个诡异的纹身,纹身是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一只黑黑的手在她的两乳前摸来捏去,高耸雪白的酥xiōng圆滚肉感,似乎还带着诱人的香甜nǎi香,随着黑手的抓捏抚摸,光滑细腻的雪乳再也隐藏不住,已经在枚红色的衣服和文xiōng的罩杯边上溢了出来。

另一只黑手,落在了美女挺翘浑圆的臀部上。

虽然隔着衣物,可丝毫不影响手下美妙的触感,丰满的圆臀带着十足弹力,摸在手里说不出的惬意。

黑矮男子一脸享受愉悦的神情,两只手下带来的手感各不相同,左手带来的感觉柔软中极富弹力,右手带来的触感更是妙不可言。

穿枚红色连衣裙的美女,jīng致的脸容已流露出淡淡嫌恶。

可她依旧在为黑矮男子处理着伤口,并没有阻挡对方的动作,任由黑矮男子的手在自己xiōng乳翘臀上肆虐着。

距离她不远,一个气质放荡的女人也在接受着男人的调戏,她穿着一件亮紫色的超短裙,浑圆硕大的酥xiōng没有穿戴文xiōng,雪白的乳肉已经在短裙肩带和xiōng襟露出了大半,两粒深红色的乳头犹如熟透的红提般时隐时现。

比起穿玫红裙子的美女,她的表现可要放开多了。

无论是哪个男人摸她,她都会还给对方一个挑逗放荡的媚笑,如果哪个男人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她还会笑呵呵地伸出手,在哪个男人脸上身上捏上一把,笑声是那么的荡漾。

不过,坐在空地上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人敢碰最中间穿着粉红色长裙的美女。

她的容貌异常jīng致,一双黑玉般的大眼睛,弯长的睫毛好像黑色的小刷子,又高又直的鼻梁,秀气的红chún仿佛一片玫瑰花瓣。

她的xiōng虽不像另外两个美女那样大的夸张,但身材更修长,腰身更为纤细。

jīng巧的的手好像一双白瓷雕塑。

纤细笔直的小腿穿着透明丝袜,jīng致迷人的线条令人垂涎欲滴。

更吸引人的,是踩在乳白色高跟凉鞋中的优雅美足,那双纤足穿在透明丝袜里,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白嫩柔滑,说不出的诱惑动人。

她的气质惊艳而端庄,波浪般的长发挽成了一个jīng美的发髻,发髻上悬着一枚乳白色的簪子,上面还嵌着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

纤细修长的脖颈优雅的好像天鹅。

粉红色的长裙随着她的步伐摇摆飘荡,宛如一株骄傲脱俗的粉玫瑰,在芸芸众生之中舒缓漫步。

虽然她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可她的眼神中,始终带着一抹淡淡沧桑,和她的正当韶华的年纪有些不大相称。

她已经给几个人处理完了伤势,可无论哪个男人,在她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要说摸她,连猥亵的目光都不敢落在她身上。

只有当她的视线不再看向自己这边的时候,才趁她不注意急忙在她脸上、身上、那双圆润修长的美腿,甚而是艺术品般的纤足狠狠扫上两眼。

等到她走远了,看着她曼妙有致的背影,玲珑诱人的曲线,刚刚不敢有丝毫无理言行的男人们,这才用色眯眯的目光看了个够,眼神中还夹带着满满的忌恨。

「修大人,是谁伤了你啊?」一个带着放荡媚意的声音问了一句,最后一个「啊」字被她故意拖得老长,摆着僵尸脸的修煞瞥了一眼,问话的是那个媚态十足的女人,她已经离开了人群,站到了yīn罗魅身后。

正一脸谄媚的给为屠枭疗伤的yīn罗魅打着下手。

修煞顿了顿说:「是水月扬。

」海岩一侧距离空地很近,声音传到了这边,穿着绿衣的男子一听到「水月扬」三个字脸色顿时一变,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穿粉红长裙的美女正在为他做针灸,见他颤抖了一下,停住了手说:「孟大人,请您别乱动。

」绿衣男子没有说话,深吸口气,镇定了心神。

一撇眼,正看见美女白瓷般的双手,嫩葱般的手指,白皙细腻的肌肤。

绿衣男子顿时起了想紧握这双手的念头,可黑黑的手刚抬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垂下了。

绿衣男子yīn狠的眼神,恨恨地向站在海岩高处的妖冶美女望了两眼。

「斗皇大人,战皇大人,帝师大人应该调养的差不多了,两位可以去面见一下了。

」妖冶美女走了过来,向气势雄壮的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

气势雄壮的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向位于小岛中心稀稀落落的椰子树林走去。

yīn罗魅走下海岩,向穿着粉红色长裙的美女打了个招呼:「潇晚,我们该走了。

」媚态十足的女子急忙紧紧跟在妖冶美女身后,脸上堆满了谄谀的笑容。

穿粉红色长裙的美女向妖冶美女还以微笑,点了点头,收拾起了自己的药箱和银针,向她走了过来。

四个女子一起两前两后向海岸边的直升飞机走去。

穿粉红色长裙的美女和yīn罗魅并肩而行,一直和她淡淡地有说有笑。

穿着玫红色衣裙的女子和媚态十足的女子走在后面,两个人都低垂着头,穿玫红衣裙的女子神情中依然带着几分畏惧,一脸放荡的女子却满是谄媚之色。

无论是畏惧还是谄媚,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倒像是妖冶美女卑微至极的奴仆,生怕哪点小事儿做得不对了,得罪了主人。

************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走进椰子林深处,快走到林子中央时,一个略带病容、却丝毫不减凛凛神威的高大老者出现在了两个人眼前。

老者正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起来年约六旬,寸长的头发微见花白,鹰目勾鼻,五官非常深邃,脸上的神情深沉yīn鹜,似乎心情很是yīn郁。

青衣男子和中年男子走到老者身前,很是恭敬地向老者鞠躬行礼:「帝师先生。

」老者点了点头,下巴向旁边的石头微微一扬,说:「你们坐吧。

」青衣男子一边坐,一边满是敬意地问:「帝师先生,您伤的如何,好些了吗?」老者不急不缓的回答说:「没什么大碍了。

」青衣男子一脸疑惑,向老者问道:「帝师先生,是谁伤的您?恒光的绝顶高手除了百里凤翎和赢毅寒都在日照,这两位就算在一起,应该也不是帝师先生的对手啊?」老者紧拧着双眉,面色凝重的想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这个人我也不认识。

」青衣男子依然不急不缓的问:「帝师先生,袭击你们的人,功力真的深不可测?」「要说深不可测,也还不至于,他的功力比陛下当然尚有所不及,比起独孤殿下可能也稍逊几分,可是要和我比……」老者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青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恒光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一个高手?」老者又摇了摇头说:「不是恒光的人,是男的,恒光自从十三年前澹台鸿岳出走后,已经没有了不起的男人了。

」青衣男子和中年男子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写满了惊惧和不解。

眼前的老者姓熬名万铜,是源lún神教教主武学一道的启蒙老师,在教中大家都尊称他为帝师先生。

他还负责教中的传统玄学与神秘事物研究,因此在教中还有「神师」的封号。

青衣男子复姓东方,名盛天,在源lún神教中任职二皇之一,名号斗皇,负责全教军事战争之外的一切武力行动。

中年男子复姓赫连,名冲霄,名号战皇,直接负责负责总览指挥全教的一切军事力量。

十年前源lún神教势力正值如日中天,不想其实主掌教中军教大权的圣皇独孤寰宇突然和教主源lún神帝闹翻,之后竟带着教内大批jīng英远赴南美,一去不回。

从独孤寰宇离开神教那天起,帝师熬万铜已是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手。

可没想到这次连他竟也栽了个跟头。

东方盛天剑眉微微一轩:「既然不是恒光的人,这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难道也是神教过去的宿敌?」熬万铜顿了片刻,说:「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和他蓦然相遇,一动上手,就发现他的实力太强,只好暂时退避,还好,他也没有拼死相bī,不然的话,哎……」赫连冲霄看了一眼东方盛天,向熬万铜问道:「帝师先生,陛下原计划是安排您老人家做最后援军的吗?」「是啊。

」熬万铜点了点头继续说,「可惜我被人阻隔,到底没能来。

哎,跟着老夫多年的手下也被打的七损八伤。

」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又对视了一眼,东方盛天问道:「帝师先生,截击你们的只有一个人?他是图谋已久,还是偶遇的?」熬万铜沉吟了片刻:「不太像是偶遇的,不过,他应该也不是对我们图谋已久。

」赫连冲霄长于军事谋略,微一沉吟,说:「这么说,他很可能起初是和帝师先生偶遇,之后临时开始图谋,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对帝师先生突然施以偷袭。

」熬万铜点了点头:「对,冲霄分析的不错。

不过他倒没有偷袭,是光明正大的截击了我们。

」东方盛天剑眉微微一扬:「要这么说,帝师先生……」「没错,他应该认识我们。

」熬万铜微抬起头,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其实,那个人我也应该是见过几面的。

好像是十九年前,难道是在南迦帕尔巴特峰……」一听到「南迦帕尔巴特峰」七个字,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两人脸上都微微变色,东方盛天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道:「帝师先生,那个人真的不是恒光的人?以前也不是?」熬万铜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以前不好说,现在铁定不是了。

他在截击我们时,我问过他是否恒光的高手,他是摇了头的。

我们和恒光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都把身为恒光一员视为极大荣耀。

这样的高手如果是恒光的人,会否认自己的身份吗?哎,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说着,熬万铜又长叹了一口气。

椰林中沉寂了片刻,东方盛天突然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开口说:「帝师先生,这次任务行动失败,我要负全责。

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行动不至于一败涂地,楚冕辉被擒,五灵神将中一人殉难,连疑似神魔女的朱雀神将也落入敌手。

」「算啦。

」熬万铜笑了笑,挥了挥硕大的手掌,示意东方盛天坐下。

「我临行前,陛下专门叮嘱我,这次任务如果失手,首要原因应该是情报出现了问题,既然情报本身就不对,那也谈不上谁的责任了。

只是这一次,朱雀神将的事情……」东方盛天却没有坐下,依旧脸色凝重的说:「这件事情纵然陛下不追究了,我也要负责。

寻找神魔女是神教重中之重的大事,朱雀神将一直是神魔女的重点疑似人选,她是在我手中失却的,我一定要再把她带回来。

」熬万铜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点陛下和我是放心的,你做事向来尽心尽力。

事情即便责任不在你,你也一定会全力亡羊补牢。

不过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恒光既然得到了朱雀神将,一定会严加防护。

盛天,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纵然神魔女一事至关重要,可是如果要你和冲霄任意一人用命去换,别说我不愿意,陛下也会痛心疾首,对神教更是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这次陛下一再叮咛我,如果我到了日照,神教已经遭受了不小损失,危急关头切记:丢卒保车,弃车保帅。

」东方盛天坐回了石头,脸上露出了几分愧色:「帝师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更小心谨慎。

这次虽然是因为情报系统出了问题,可要不是我过于托大,刚愎自用,这次行动的损失本来可以降到最低的。

」熬万铜摇了摇头说:「这个也不能怪你,因为情报的来源被反复核实过,所以当时教内的核心几乎全都对情报出现了误判。

唯独陛下,一再告诫我们情报是死的,人是活的,做事一定要临机应变……冲霄,你有什么话想说吗?」赫连冲霄一怔,他刚刚心中有所感触,不过轻轻抬了下头,没想到这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熬万铜捕捉到了,心中不由得极为钦佩。

笑了笑说道:「这不能怪战皇,盛天他对行动本来也做了极为周密的部署,无论是诱敌、打援和殿后都布置的非常合理,只是,宇文梵心……她连我会带人前来增援居然都料到了。

」「宇文梵心这个人确实足智多谋,别说是你这边,恐怕连老夫这里,她应该也做好应对的部署了。

」熬万铜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

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对视了一眼,起初惊讶的神色中尚带着几分半信半疑,可不过思索了几秒钟,两个人的神情不约而同变成了叹服、钦佩,甚至还略带着几分惶惑不安。

熬万铜轻叹了一声说:「宇文梵心聪明绝顶,赢毅寒虽然不是老夫的对手,可是要拖住老夫一段时间,已然绰绰有余。

恒光有这个第一智者在,神教未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脸上都有了几分惭色,熬万铜向两个人笑了笑:「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人各有所长,这也没什么。

何况宇文梵心虽然聪明绝顶,擅于用智,可智者多屈,辩者多辱,明者多蔽,勇者多死。

一个人越聪明,思虑的事情就会越多,思虑的越多,反而会过于谨慎顾虑。

这样的人再了不起,终究也难以舒展大志,统御全局。

嘿嘿,当年的恒光,唯有太史道恒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大才,万幸他已经死了,要是他还活着,神教现在的局面才真的更棘手。

」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的神色都舒展了几分,熬万铜仰起了头,脸上竟似多了几分兴奋,好像回忆起了过去辉煌的往事。

「盛天,冲霄,如今神教式微,教中人才凋零,你们能留在神教共襄大业,实是神教莫大的幸事。

两位万勿妄自菲薄,未来可还有多少大事需要两位鼎力主持。

」话未说完,熬万铜略显苍老的神情中更多了淡淡的沧桑肃穆。

东方盛天神色极为凝重地说:「自我加入神教伊始,命运便与神教系于一身,与神教荣辱同心,存亡与共!」赫连冲霄一言不发,可脸上坚毅的神情,显然心中所想也和东方盛天一样。

熬万铜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赫连冲霄向来不喜欢说话,此刻他一句话不说,却已经胜过了千言无语。

眼望着天际的朵朵流云,熬万铜又想起了过去的往事,喃喃说道:「可惜啊,要是圣皇殿下也能有二位的觉悟与坚守,神教今日何以会落到如此境地。

」赫连冲霄摇了摇头说:「圣皇殿下虽有气吞天下之志,经天纬地之才,纵横万里之略,拔山超海之力,可是他终究欠了几分容人的雅量。

这点和帝师先生您老比起来,难免有所逊色了。

」「哈哈,冲霄,不必捧我了,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和他的性格是相辅相成的。

只有圣皇殿下那样的性格,才做的成这样的大事;反之亦然,想做大事,恐怕也只有圣皇殿下这样性格的人才行。

只是一个人的能力越大,野心也一定会随之更大吗?还是能力大的人,天生野心都很大?」说着,熬万铜的脸色重又变得yīn郁肃穆了。

「帝师先生,既然今天我们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有一句心里话,实在是不吐不快,您老别见怪。

」东方盛天剑眉微微一扬,神色凝重的说。

熬万铜微微一笑:「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们有什么心里话,但说无妨。

我当然不会见怪。

」东方盛天脸色变得平和一些:「帝师先生,请恕我直言,我看圣皇殿下当年出走神教,未必是为了什么野心,更多还是与陛下的思想理念不合所致。

」熬万铜爽朗的笑了几声:「呵呵呵,盛天,你以己度人,把独孤殿下想得简单了。

当年圣皇殿下出走,要说纯粹为了野心,那当然不是。

他和陛下对于神教的意识形态与整个神教的未来确有极大分歧,他离教出走,这些也确实是非常主要的原因。

可是他带了那么多人离教,神教数十年来栽培的jīng华之才,几乎被他一扫而空。

嘿嘿嘿,要说全是因为理念不合,毫无异志,恐怕也未必尽然啊。

」东方盛天却苦笑了一下:「无论是因为理念还是因为异志,圣皇殿下当年出走,神教的jīng华确实几乎被他一带而尽,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心甘情愿离开总教随他远赴异域?只怕,这也是事出有因的。

」熬万铜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和的微笑:「盛天,这些话憋在你心里好多年了吧,到了今日才终于一吐为快。

」东方盛天也露出了微笑说:「我的心事,从来都瞒不过帝师先生的眼睛。

」继而又一脸沉重的说:「帝师先生,我看现在神教的人才选拔机制,未必能选的来什么真正的人才,只会招来一群无信仰、无大志、无理想、徒有凶残的亡命徒。

这样的人就算再多,打仗的时候或许尚可充当马前卒一用,可要指望他们来复兴神教,只怕难于登天。

」熬万铜沉吟了片刻,没有回答。

赫连冲霄见熬万铜没有说话,也补充说:「斗皇说的也不全对,这样的人打仗也用不到他们。

如果徒有匹夫之勇,既无组织也无纪律,真上了战场只会死的更快,当炮灰都未必够格,战争从来都不是只靠不怕死就能获胜的。

」熬万铜重重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说:「你们心中所想,其实我早就知道。

我既然都知道,陛下就更看得出来。

只是这件事情,远比两位所想还要难办。

」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又对视了一眼,神情中写满了疑惑。

「俗语说得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神教培养人才虽然未必真的需要百年,可每批人才从萌芽成长到栋梁jīng英,总需数十载之功。

十年前神殿生变,圣皇殿下带走了绝大多数jīng锐,几乎从根基上令神教元气大伤。

盛天,冲霄,如果我们还像过去那样吸收人才入教,再从中选拔培养新的jīng华,你们两位倒说说看,大概需要多少年时间,能把神教的人才积累到和十年前相当呢?」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都被问的怔住了,片刻间,椰林内一片寂静。

「盛天,冲霄,给大家二十年时间,你们觉得够吗?」熬万铜缓慢却深沉有力的话语声,打破了沉寂片刻的宁静。

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一起摇了摇头。

「那三十年时间呢?」这一次,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紧皱眉头沉思着。

「就是说,再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们都未必能把教内的新人才培养到和十年前相当。

就算我们真拿出了三十年的时间来重建整个神教,可是恒光会站在原地静静等着我们恢复元气、重新发展吗?如果就靠十年前的残留根基维系这场延续数千年的战争。

你们说,三十年之后,神教会变成什么样子?」东方盛天和赫连冲霄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愧色。

「陛下何尝不知道,现在神教的人才选拔机制有重大缺陷。

可是眼下恒光咄咄bī人,留给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也唯有大批招募那些脑子里只想着拼命杀人拼命享受的凶残恶棍,凭借数量优势,尚还能和恒光周旋。

如果再想像过去那样耐心培养jīng英,嘿嘿,只怕不出十年,这个星球上就没有神教的立足之地了。

」熬万铜又摇头苦笑了几声。

东方盛天沉吟了一会说:「如此说来,现在神教也只能先靠这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只是这样终非长久之计,一定要把人才的选拔重新复苏起来才行。

而且不能让整个教内千百万人都是这样的人,不然对神教的未来百损而无一利。

」熬万铜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基层教众如果都是没有脑子的凶残恶棍,长久来看确实对神教有损无益。

这次我们回去,有必要和陛下仔细商议一下,如何能够既不影响和恒光的整体战局;同时还能重新培养吸收教内的人才。

」三个人言谈正欢,椰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继而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帝师大人,斗皇大人,战皇大人,鬼王大人的伤……太……太……」连说了两个「太」字,说不下去了。

熬万铜苍老的脸微微一扬:「把鬼君带过来。

」椰树林中闪进了几个人,一身黄衣的高大男子和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架着一身白袍的男子走了过来,白袍男子的脸色犹如厉鬼般yīn森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只是他的神情太过于委顿,否则在大半天陡然见到他的脸,即使是胆子大的普通人也一定会被吓得不轻。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白袍男子放到了石头前的平地上,东方盛天走过来问道:「鬼君是被谁打伤的?」高大的黄衣男子回答说:「鬼王大人和我,都是被日照海边突然出现的那个怪人打伤的,我们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可是鬼王大人……」东方盛天长眉一皱,伸过手握住了白袍男子的手腕,心中登时一惊。

白袍男子体内空空荡荡,数十年内力竟如化为乌有一般,全都消失了。

熬万铜见到东方盛天脸色不对,伸手握住了白袍男子的另一只手,刚一接触到了他的脉门,顿时发出了「嘿」的一声。

东方盛天转脸问道:「帝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熬万铜紧皱着眉头凝神思索了好一会,才沉着气喃喃说道:「嘿嘿,了不起……了不起啊!没想到近百年来,恒光又有人把这门神功练成了!」「帝师先生,袁鬼君的功力哪去了?是被人吸收了吗?」东方盛天一脸不解的问道。

熬万铜摇了摇头说:「鬼君的功力不是被吸收了,是被人用高明至极的神功锁死了,真元被锁死之后,在身体内再也探查不到,就和消失了一样。

应龙神将,和你们动手的人,是不是还非常善于疗伤,而且真气防御能力也特别强,你们的武功对那个人完全束手无策,对不对?」黄衣男子深吸了一大口长气,虽然已经时过境迁,可是一回忆起那个白衣少女,心脏仍然剧烈狂跳不已,大脑还是好像醒着做梦一样阵阵晕眩恍惚。

用尽全身力量凝聚起心神说:「帝师大人料事如神。

和我们动手的……哦不对,她全程都没有和我们动过手,她就站在那里自顾自的摆手印,可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因为她要分心照顾别人,恐怕直到现在我们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不过她好像也不会来攻击我们,一直打下去,她虽然立于不败之地,可也未必能赢。

」「恩,无胜无败,无欲无求,无挂无碍……」熬万铜又仰起了头,紧锁的眉毛快拧到了一起,又过了好一会才说:「这门功法神异之至,我是解不开的。

」「帝师先生,那……那鬼王大人,岂不是一辈子都成了废人吗?」听到熬万铜的话,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大惊失色。

「把他带回神殿去见陛下吧,也许陛下是有办法的。

」熬万铜摇了摇头。

「帝师先生,这是什么神功?」黄衣男子满脸疑惑的问道。

熬万铜闭着双眼,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几分钟,黄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对视了几眼,刚要扶起白袍男子离开,熬万铜突然双目圆睁,一字一顿的说:「恒光三大神功之首———琉璃光神法!」椰林之外,岛上重归一片静寂。

缺少了美女在畔,本就灰头土脸的男人们变得像之前那样垂头丧气。

唯独不久前的喝骂重新响了起来,只是声音却变得低沉了许多。

「凌风华……贱人!早晚有天,老子要cào死你!」「凌风华……早晚有天,老子要活活cào死你!」************中国,浙江省,杭州。

一座极为神秘的巨大院落,坐落在市郊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中。

院落正对着浩浩荡荡的钱塘江,庭院中满是整齐划一的树木,翠绿的草坪已经生长出了新芽。

五颜六色的郁金香花盛开的娇艳芬芳,与蓝天白云相映,和远处群山若隐若现的墨绿搭配到一起,映在眼中极具感染力。

三幢流溢着现代艺术美感的建筑呈品字形座落在院落内,建筑的设计风格时尚雅致。

虽然从院落的设计看,这似乎是一个古朴典雅的世外桃源。

可是建筑jīng致唯美的外观,似乎在向人们暗示,里面很可能会奢华到让人们无法想象。

这是一个与所有普通人都绝缘的地方。

偶有游客出游到这附近,不免也会猜测起这些建筑的来历,极少数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这里是一位来头极大的外宾在杭州的私人公馆。

可这位外宾是谁,熟知消息的人却莫衷一是。

有人说这里的主人是某位和中国外交关系极好的中东王国王储;有人说是南美洲某个极权国家的元首;也有人说主人是美国或者欧洲传承超过百年的超级巨富家族掌舵者。

但无论答案如何不同,有一点是大家的共识:那就是这座公馆的主人,来历非常大,大到足以让政府破例划出一平方公里土地来给他建造一所私宅。

更何况这里的每座建筑面积大致估测下竟然要几万平方米。

更不要说庭院里耀眼的镀金喷泉、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像、宽阔的跑马道,以及一个面积巨大的树篱迷宫。

一座极为奢华的浴室,宛如王冠中的明珠,嵌在其中一座建筑内。

整个浴室的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四周墙壁全都是由市面上看不到的镶钻帝皇金大理石所铺设。

纯金雕成的各种花朵,在纯白玉瓶中永不凋谢地绽放。

高达十米的金顶石天花板上,绘着各种各样的艺术画作。

浴室内水雾氤氲,整座池子全部是由白玉所造,上千平米的白玉池中已经洒满了玫瑰花瓣,枚红色的花瓣在澄净清澈的水中随波荡漾。

一个天仙般的女子正站在玉台上,她缓缓舒展着玉臂,轻轻解开自己穿着的雪白睡衣。

柔丝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身周翩翩起舞,美丽轻灵的动作,仿若一片若有若无的薄云,又宛如一抹在流风中盘旋飞舞的雪花。

白色的丝绸睡衣悄然滑落,堆在了天仙美女的玉足边。

一刹那,诺大的浴室内霞光满室,大放光明。

全裸在外的仙姿玉体没有半分猥亵yín秽,反而犹如上天最优美雅致的杰作般浑然天成。

超凡典雅的气质飘逸脱尘,凌霜傲雪的肌肤宛如极品美玉所塑就,连玉雕般晶莹白皙的纤足,都把白绸睡衣都映衬得颜色不正不纯。

她的身体似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温润光华,美的放佛从未沾染到尘世烟火。

女子轻轻弯腰拾起睡衣,把它工工整整的叠好。

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纤长的藕臂玉腿,前凸后翘的雪峰翘臀,纤细微凹白嫩柔滑的小腹,就连巧夺天工的幽兰玉户也是光洁无毛,一片令人眩目的雪白,在薄纱般的雾气中似真似幻。

若非下凡的神女,谪尘的仙子,世间的凡人焉能完美如斯?天仙美女的神情很有趣,羞涩、腼腆、不甘、幽怨、窘迫,内心的多种波动全都反映在那张令人无法直视的绝美容颜上,再和眉宇间那令人心动的淡淡春情和媚意糅合在一起,看起来别样的旖旎。

透过薄纱般的雾气和她肌肤的柔光仔细望去,会发现她天鹅般的纤长颈项和晶莹无暇的xiōng口上,竟布满了红莓一样的吻痕,连白皙细腻的玉背和柔美纤细的腰腹间也有不少。

如玉般光洁无瑕的绝美花xué更是微见红肿。

似乎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令她羞于启齿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女子轻轻走进了玉池,池中的水波泛起阵阵荡漾,似乎连池水也恨不能在如神如仙的美女身上多留上片刻。

天仙般的美女轻轻松了口气,刚把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只片刻间,女子绝美的仙容突然一变,玲珑的玉耳微微竖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女子刚刚放松的玉体重新绷紧了,白玉般的脸颊开始渐渐粉嫩,神情也变得越发尴尬和窘迫了。

浴室外传来了一阵缓慢却刚健有力的脚步声,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打开门走了进来。

高大修长的身材,古铜色的皮肤,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极为乌黑的深邃大眼,泛射着迷人的光芒;浓密修长的剑眉,高挺宽大的鼻子,绝美的嘴chún,气宇轩昂的气质,无一不在散发着高贵优雅的俊美。

只是男子英俊的面庞,也隐隐蕴含着淡淡的邪气,这几分邪气,让男子在高雅俊朗之余,更多了份勾魂摄魄的魅惑。

男子轻轻打开了身上的浴袍,露出了修长健美的傲人身躯,棱角分明的肌肉犹如古希腊罗马的艺术雕塑。

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蓝黑色内裤,因为正中间的隆起物已经勃起到大得惊人,内裤的布片被支撑的紧紧贴在了浑圆结实的臀部和大腿上。

天仙般的美女心头猛一阵剧跳,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双手下意识的抱紧了白玉般的xiōng口,纤长的身体也微微缩到了一起。

男子看着天仙美女后背的吻痕,露出了坏坏的邪笑,轻手轻脚脱掉了身上仅存的内裤,巨大的阳具非常惊人,好像自己有生命似的,昂然翘首,向上高高竖立,像一条飞出海面的苍龙,几乎要贴在了男子刚健的腹肌上。

空气中迅速散发出一股带有浓烈男性荷尔蒙的雄性味道。

英俊男子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玉池中神女般的美女。

玉池中天仙般的美女嗅到了空气中的雄性异味,绝美的脸变得越来越红,可过了几分钟还没等到男子下水,心中有些奇怪,在水中轻轻转过了绝美的身体,看了男子一眼。

没想到正看到了男子的赤身裸体。

急忙又转了回去,羞红了脸低下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英俊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玉池中美女害羞的样子,自己和妻子结婚已经有一年多了,可是妻子过分拘谨的性格,还是一如婚前一样害羞。

自己当然很乐于享受这种能够时时重温新婚时甜蜜温馨的感觉。

「你就不能文明一点吗?」玉池中传来了优雅悦耳的嗔怪声。

「这是我自己家里,这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好文明的?」说着,英俊男子踏进了玉池,到了美女的身边。

天仙般的美女感觉到男子到了自己身后,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下。

英俊男子暗暗好笑,火烫的嘴chún吻在了美女修长白皙的玉颈后,两只大手一只按在了美女的平坦柔滑的小腹上,另一只轻轻摩挲着她的玉乳和腰侧。

天仙般的美女轻咬着下chún,尽力抵御着小腹和xiōng乳腰间传来的酥痒感,可正在按揉小腹的大手得陇望蜀,突然袭击到了自己光洁如玉的花xué。

女子绝美的仙容微微一沉,一双玉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男子的大手阻挡过来,没想到男子早就识破了他的意图,火烫的chún舌突然从她的玉颈转移到了美女的耳畔,猛地含住了美女的玉耳,柔软滚热的舌头还时不时在耳孔上钻来钻去。

天仙般的女子发出一声娇嫩的闷哼,两只玉手一软,男子的大手已经扣在了她如玉般最私密的地方。

圣洁玉xué被袭的美女瞬间紧张的紧紧夹住了大腿,男子的chún舌依然在美女的玉耳上炽热的吻舔着。

一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轻说:「风华,放松,放松……」美女的身体停顿了片刻,终于一点点分开了紧闭的大腿,男子很快把手谈到了美女最隐私的玉xué,轻轻分开两片薄薄的花瓣,中指缓缓的触摸花瓣内的玉肉。

「雷渊……你……你……你都……都……一上午了,怎么整天就想着这种事,下流不下流!啊……」随着一声娇吟,天仙般的美女话未说完,男人邪恶的大手温柔轻缓的撩拨挑逗下,花瓣内那颗小小的珍珠又露出了芳踪,大手当然没放过这绝佳的机会,立刻轻轻擒住,反复温柔的揉捏撩动。

美女的玉xué立即分泌出了情动的液体,一股比池水更热的涓涓细流直喷到了男人的大手上,天仙美女纤长可爱的玉趾更是用力夹住了男人的脚趾脚背。

「呵呵,我下流,风华,每次你下面流的都更不少啊。

你自己看看,你下面可爱的小嘴可比上面这张口硬的小嘴诚实多了。

」说着,男子的大手在美女的如玉般的私处上重重摩挲了一把,又迅速伸到美女的眼前。

古铜色的大手上沾满了粘粘的液体,修长的中指还挂着一条透明的细丝,细丝渐渐滑落,在晶莹的水面上打出了一个小小的涟漪。

本来丝毫不起眼的小细节,可此刻出现在天仙般美女的眼前,让天性极为害羞的她几乎彻底酥软在玉池中。

奢华典雅的浴室内,一派旖旎春情的风光。

附注:1,本作全篇总计200万字左右,十部。

2,第一部肉戏相对较少,不过在第一部结尾的部分会有一段四万字的肉戏,敬请期待。

3,肉戏集中于全篇第二、三、五、六、七、九、十部,第一,四、八部为故事过渡,全篇肉戏较少。

4,肉戏占全文比重大概四分之一,肉戏占全文的比例可能随时会发生变化。

5,目前剧情完成度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6,本作发生在一个和现实世界极为相似的架空世界观内,与现实世界毫无任何影射及关联。

无论在这个故事内发生了什么样的战争或者政治事件,请勿与现实世界发生联想,亦请勿与现实世界对号入座。

7,本文肉戏的特点为:纯爱,强bàobào虐,黑暗调教(sm),jīng神控制(部分催眠)。

无绿帽(女性主动出轨),无ntr,无乱伦,无后宫。

8,故事的最初灵感,来源于我在2011年3月下旬做的两个奇怪的梦。

9,这部作品中的一个设定,借鉴了作者临河的《门》一作,在这里特别向作者临河表示感谢。

10,特此谨向从元元时代起,历经十七年依然笔耕不辍的活化石级前辈作者幻想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