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的玩物(23)-2(1/1)

相对无言,反倒是没有方才在电话里那样自在了,张西亚没有说他这几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同样的,也没有问九音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医院里必然是有他的眼线,不然,怎么她才出院,他就知道了呢。

当然,也很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过了许久九音才发觉,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路。

不禁疑惑的问道:「我们不回家吗?」张西亚嗯了一声,「去我爸妈家。

」九音彻底的愣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张西亚又说道:「明天过年了,我想带你回去过年。

」九音被张西亚的话,震慑的什么都说不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跟无意间买了张彩票,第二天知道自己中了几百万是一样的效果,不同的是,九音高兴不起来。

任她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张西亚竟然要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她是个什么身份,尴尬的情妇,又怎么能登上张家的大门?太不可思议了,张西亚到底是怎么想的?张西亚瞥了九音一眼,「你不想去?」一语道破,九音就是不想去,她也不应该去。

可是,张西亚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忤逆。

最后只好跟着他去了。

不是没找过各种各样的借口,例如不合适啊,她才刚出院啊,晦气啊,之类种种。

全都被张西亚给否决了。

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九音是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她忐忑,她扭捏,她慌乱。

这些都看在张西亚的眼里,但是他什么都不说,板着脸专心开车。

九音就连想要问问他该注意什么,都没机会问他。

张西亚这情绪变化的速度,比起翻书可迅速多了。

先前还是恨铁不成钢的骂你,转身就对你视而不见,在一个转身,又对你热情似火,让人难以捉摸。

到张家的时候,九音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张西亚好笑的看她,「你紧张什么?」「啊?!没有,没有紧张。

」九音深呼吸了几口气。

就是这样,可她还是心跳加速,脚下的步子都乱了。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词,丑媳妇见公婆。

站在大门口了,张西亚按了门铃以后,九音才恍然发觉,他们是两手空空啊!当即就拉住了张西亚的胳膊,死命的拽他。

张西亚万分疑惑的瞥了她一眼,「你干什么?」九音吞了下口水说道:「我们去买点东西吧!我觉得,第一次上门,空着手不好!去买点东西吧!你爸妈喜欢什么?」张西亚的眼眸弯了弯,隐忍着笑意,抱着肩看她,戏谑到:「你身上有钱吗?」九音顿时觉得一阵尴尬,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小声的嘟囔道:「你先借我一点呗。

」张西亚哈哈大笑起来,捏着她的鼻子,「你这个鬼丫头!谁要你买东西了!你买东西给我爸妈,我爸妈会说你行贿的!」九音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脸上还是一片的红晕,抬着头看张西亚,两个人相对而望,相视而笑。

大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开门的人,看到他们两个,愣了好一会儿。

寒风从门口guàn进来,雪还在下着,门口一对年轻男女,深情对望着,他们的脸上那灿烂的笑容,该是叫做幸福的东西吧。

这让开门的人长久不能回身。

「思意,是谁回来了?」张西梓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挽住田思意的胳膊,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呀!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门口站了多久?怎么不进来啊!天这么冷呢!」张西梓说着就来拉张西亚进家门,张西亚笑着说道:「刚来,没站多久。

」说着,几个人已经进去,家里的保姆赶快过来给换拖鞋。

九音却站着没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田思意只是看着他们笑,淡淡的疏离的。

张西亚推了推九音,顺势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细声细语的问道:「在想什么?阿姨让你换拖鞋呢!」「啊?哦,没什么。

」九音回过神来,扯了个笑容出来。

刚要弯腰换鞋子,就又听张西亚说道:「你啊,整天恍恍惚惚的,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话音未落,张西亚就蹲下身去,帮九音换了拖鞋。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九音一脸的差异,又笑着问她,「你这是怎么了?病还没好?我都说了,让你在住一阵子的,你偏偏不肯!」九音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当真田思意和张西梓的面。

她有些扭捏的,咬着嘴chún并不言语。

头低下来,谁也不看,只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感觉到张西梓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好似实在看一个敌人。

而田思意,那玩味的表情,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他的眼睛更深了,你看不明白的东西,又多了一些。

还真的就没有猜错,女人的第六感着实厉害,张西梓确实是不喜欢九音的。

对于一个,让你哥哥跟爸爸差一点反目的狐狸jīng,你会喜欢吗?她一直记得,哥哥跟爸爸虽然偶尔也吵架,但是从来没有那次那么凶,当时她看到了,险些以为,这两个父子要拼个你死我活。

为这一切,都是为了田九音。

她哪里好?外表看不出来。

是内涵?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内涵?若不是后来爷爷出面了,到现在他们家还是分裂的。

总算是缓和了,没想到,前几天她哥回来,就说要带田九音回来过年。

吵架是在所难免的。

本来以为,张西亚顶多赌气自己也不回来过年了,谁想到,他不但回来了,还把他的小情人给带回来了。

等会儿,可真是要热闹了。

张西梓淡淡的一笑,对九音说道:「好久不见,最近好吗?听我哥说你病了。

我跟思意本来是应去看看你的,可是最近忙一些,没什么时间。

正好你今天来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九音再次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小病而已。

」九音转而又对田思意道:「四哥好。

」田思意轻轻地笑了起来,摸了摸九音的头说道:「你这丫头,总算是看见你四个了!还不枉费,你四哥我这些年来对你的疼爱啊!」一边说着,四个人一边在沙发坐了下来。

张西亚放在九音腰间的手紧了紧,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还叫四哥呢?九音,那是你妹夫!」又对田思意道:「思意,你得管我家九音叫大嫂了!」这句话落到其他人的耳朵里,无异于是一枚炸弹,纷纷在揣测,张西亚说这话的含意。

可也没人敢问一句,只当张西亚是随口一说。

田思意抿着chún,故作伤心的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了,如今也没了。

反倒是多了个大嫂。

西亚哥,你那什么补偿我的损失?」张西亚扫了一眼张西梓,将她向田思意的怀里推了推,「补偿早就给你了!你还跟我要什么?」「哥……」张西梓趴在田思意的怀里,脸上浮现了一片少女的羞涩,听起来是在责备张西亚的行为,可是却透漏出无尽的喜悦。

田思意也跟着笑了起来,抱紧了张西梓,「是啊,很好的补偿。

」他的眼睛无意之间落在了九音的身上,盯着张西亚抱着九音的那一只手,脸上的笑容,忽然开的更大。

九音被这气氛弄的有些不自在,莫名的感觉。

想要从张西亚怀里挣脱出来,还不知道该用个什么借口,又怕惹怒了这大少爷。

正在这时,张西亚的父母从楼上下来,九音一下子站了起来,成功的摆脱了张西亚的怀抱,他今天总是给九音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她急于的离开。

张西亚瞪了九音一眼,九音连忙在他耳边说道:「给你爸妈留个好印象。

」「爸妈。

」张西亚站起来,恭敬的问候。

两位长辈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几个人又分别的问好,他们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张翰那人一向是打官腔,张母还好一些,分别问候了。

对女儿和未来女婿,说了几句,田思意也是第一次上门过年。

本来他们这种没过门的,不该来,但是张西梓强烈要求了,也只好过来,田家那边就扔下了。

张家二老礼貌上还是要问问他们家的情况,问问老爷子好不好。

问到九音的时候,张母竟然对九音笑了笑,扯过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听说前阵子病了,现在可好?」九音连忙点头,「好多了。

谢谢伯母关心。

」「好什么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看看你这脸色差的!」张西亚责备的开口道,又对他母亲说:「妈,九音这人认生,再加上,大病初愈,你多疼疼她。

」张母只好笑着答应了。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必张西亚是努力了一番,不然这二老也不是省油的灯,会这么容易的,这么和颜悦色的让你进门来?张家的房子并没有田家的那么奢华,就是一栋两层的别墅,住的人也不多,装修算是中等,整体的感觉就是朴素。

年夜饭吃的有些沉闷,张西亚不断的给就要夹菜,可她也没怎么吃,她是如坐针毡,头也不抬的。

只因为她对面坐着的是田思意,而你总是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戏谑的看着你。

那目光若有似无的,还有桌子下面的脚,他时不时的触碰九音的腿,就好似桌子下的那一双脚长了眼睛一样,总是能准确的找到九音的位置,偶尔的踢她一两下,撩拨着她。

可是当九音抬起头看去看他,想要警告的时候,他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张西梓微笑。

「九音不舒服的话,去楼上休息吧。

」张西亚说道。

九音愣了一会儿,小声问他,「今天不回家吗?」「睡在这里。

」九音不自知的皱了眉头,哦了一声。

她的声音不大,动作表情皆是不明显,但是还是落入了旁人的眼里。

张家二老只是不说罢了,由着他们。

九音自己也知道,方才应该说那句话,但是让她对着田家的人,她就浑身的不舒服,不管对面是不是田思意,都会不舒服。

但是她也没用上楼去休息,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她怎么能更讨人厌呢?不多时,竟然又听到张西梓说道:「我们今晚也不走,在家里陪爸妈。

」张翔这才开口,「大过年的,你们下半夜去田家看看吧!」田思意放下筷子,恭敬的说道:「张叔叔不用了,今天下雪了,别折腾西梓了。

明天我们再回去。

我来的时候,我爸可是说过,让我好好地陪您喝几杯!」张翔笑了起来,颇为爽朗的,「好,我们好好地喝几杯!」张西亚撇了撇嘴,他跟张翔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这阵子尤其的差。

张西亚的爷爷最近身子不好,晚上出来吃饭,也是强打着jīng神,不多时,又让保姆推进房间去。

别看小时候,张西亚总是挨老爷子的达,但是老爷子最疼爱的是他,他最亲近的也是自己的爷爷。

他难得回来一次,必然是要去陪陪老人家的。

临走时,张西亚交代九音,不要等自己,困了就先睡觉。

九音是如获大赦一般的,差不多就是逃上楼去。

张家的这气氛,实在是让她压抑。

她时刻都在谨慎小心的,不知道别人问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有没有第二层的含意,不知道,自己回答的对不对。

总之,她是在煎熬。

住在张西亚原来的房间,里外的套间,收拾的十分整洁,床上的被褥是新换过的,那张床,跟他们家的一样舒适,也是能让你沦陷进去的那一种。

衣柜里的有两条睡衣,同样是新的,看来是张西亚一早安排好的。

她正洗澡,突然听到外面自己的手机响,匆匆忙忙的围上浴巾,就跑出去接电话。

她担心是张西亚找她,因为听说张西亚陪老爷子聊天要很久,可能会打电话过来询问几句,并且,她的电话号码,似乎也只有张西亚才知道。

陌生的号码,她并没有多想,张西亚那人电话号码本来也就多。

顺口解释道:「我在洗澡,所以接的晚了。

你等很久吗?」因为她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所以才这么问了。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出声,「多久才算久呢?五年了,算不算久呢?」九音的眸子瞬间瞪大,脸上的表情僵硬住。

电话那头又说道:「九音你怎么了?哦,错了,我改叫你大嫂是吧!」握着电话,九音有那么一瞬间的胆战心惊,恍惚之间,好似回到了以往,田思意任意戏弄的岁月里。

可旋即她就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

九音冷漠的开口说道:「四哥有事吗?」田思意笑了起来,反问道:「你觉得呢?」又来了,九音心里一阵的烦躁,这个男人还是老样子,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你似懂非懂的,以往九音还有所顾忌,所以一直顺着他说。

可眼前,她没那个心情,田思意难道就没带脑子来么,这里是张家,而不是田家,由不得他为所欲为。

九音冷冷的开口,「抱歉,我不想跟你玩语言游戏,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田思意收敛了笑容,「果然是不一样了。

」「什么?」「自从你抱上张西亚这条大腿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变得硬气了,跟谁说话,都是一副我最大的样子。

我还真的开始怀念你以前小绵羊的样子了。

哪怕就是装的,也可爱许多。

」说到这里,田思意笑了起来,有些自嘲的意味。

他握着电话的手,早已经指尖泛白。

他尽量的平静的说话,用以往的口气,试图寻找着什么。

九音低声的咆哮着,「我说过,不想再跟你玩语言游戏了!」身上的水珠已经差不多干了,纵使这房间很暖,她也没来由的一阵寒意。

田思意听她那想要发怒,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隐忍的声音,突然也是一阵的恼火,他说,「你急什么?张西亚要很晚才能回来呢!你怕他看见吗?你就那么怕他撞见?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摆在那里,你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什么?」「你神经病!」「我要是真的是神经病的话,我现在就跑过去,带你离开这里!」「有病!」「我的确有病,很可惜不是神经病。

」他害的是相思病,这句话,他烂醉在肚子里,哪怕是百年,也永远不会挂在嘴上。

九音无言以对,抓着电话的手青筋突起。

不是不可以挂断了电话,只是怕横生枝节。

田家的疯子她见识过,怕田思意胡闹。

尽管,她知道,田思意jīng于算计,是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也会这样没有来得担忧。

田思意突然呵呵的笑起来,「好了,我逗你呢。

你到阳台上来。

」九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盯着那席地的窗帘。

又听到电话里田思意说道:「你不出来,我就跳过去找你。

反正我就在你的隔壁。

」九音只觉得,寒冷从脚底一直涌上心头,她镇定了片刻说道:「你想干什么?」田思意有那么一瞬间是沉默的,旋即就笑的没心没肺的,他说,「我就是想非礼你,也得有机会啊!这可是张家。

再说了,救你那筷子一样的身材,我没兴趣。

别紧张!出来,让四哥我看看。

这么久没见了,想你呢!」「你等着!」九音愤愤的挂了电话,找衣服换上,这才来到阳台,果然田思意站在那里,他对着她笑,chún红齿白的模样,像是旧时的翩翩公子。

春寒陡峭,田思意也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身体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若不是夜里灯光暗淡,定能看到他脸色已经发青。

「你来了。

」田思意说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九音警惕的看着他。

田思意所处的房间是张西梓的房间,跟张西亚的房间紧挨着,两个小阳台,小时候,他们两兄妹都喜欢在这里晒太阳。

阳台中间的距离很近,大约一米不到,真的是,一步就可以买过来,所以九音才这样的警惕。

田思意耸耸肩,「瞧你紧张的。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田思意,你别跟我说,你是吃饱了撑的!」九音震怒着,纤弱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

田思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喃喃的说道:「怎么你不相信吗?我真的就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再无其他。

」九音一阵的冷笑,她并不觉得,曾经参与了bī她上绝路的人会突然好心。

她乳尖还能信谁?又有谁是能让她信任的?这些男人,无时无刻的不是在教导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得到,就必然要相对的付出。

她这样做了,出卖了自己,换来了未来的相对自由。

「西亚还在等我,没事的话,我不陪着你疯了!」九音转过身,不想再看他。

「我要结婚了!」田思意突然说了句,对着她的背影发呆。

九音哦了一声,然后说:「恭喜你。

」田思意向前走了一步,大概是站的时间久了,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他质问道:「只有恭喜吗?你要跟我说的,就只有恭喜吗?!」九音皱着眉说道:「礼金,我会送的。

」「哈哈……礼金?你觉得,我田思意需要你的那点臭钱?」田思意大笑着,但那笑意,自始至终,没有进入他的眼底。

九音转过身来,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么我就省了!」她甚至还给了他一个笑容,嘲讽的,鄙夷的,然后淡定的转身。

「田九音!」他突然喊住她。

九音没理会他,拉开门窗就要进去。

「九音,别走。

」田思意再次开口,已经不似先前那样的强硬,他甚至带了点哀求的再说,「再陪我站一会儿。

」步子突然变得沉重,竟然再也迈不开一步,就那么一瞬间的迟疑,田思意从隔壁反过来,伸手将就用拉开一半的门关上。

紧接着,九音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他浑身都透着寒冷,好似被这冬日给冻僵了一般。

她身上一直都有一种香味,不是任何一种香水,也不是什么化妆品,是淡淡的花香和nǎi香的融合,甜甜的,还带一点青涩。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用身体唯一还炙热的chún,贴着她的脖子,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过得好吗?」他说。

九音点头。

「他对你好吗?」九音还是点头,金主和情妇的关系来说,他是极好的。

「她要你留在他身边多少年?」九音怔了怔,他问的问题一针见血,不似田艺馨问的爱与不爱那么深,只是一个浅显的问题,问题,张西亚买了你多少年。

田思意见她没言语,接着说道:「是三年,还是五年?以张西亚的耐性来说,三年最长了。

你说呢?」九音还是没回答他,窗户里映衬着的哪一张惊讶的脸,已经告诉了田思意,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淡淡的笑了,「那么,三年之后,跟我在一起吧!」「神经病!」九音再次咒骂道,「你放开我!」田思意也不放,重复了一次,「三年,等我三年。

三年之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九音冷笑了起来,「凭什么?田思意你凭什么?你会比张西亚还好吗?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一个男人。

」「你在自欺欺人吗?」田思意眯了眯眼睛,透露出一种jīng明的光芒。

他抓了她的手,又说道:「至少三年,至多五年。

跟着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九音,你信我一次!」「我没时间陪着你疯言疯语!我只当你没说过这话,好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九音再次挣脱了他的钳制。

「我从来不说假话!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在跟你说!所以你也别给我笑嘻嘻的当玩笑听了!」田思意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她。

九音反而笑了起来,「你就算说的是真话,就算我相信,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你!」田思意一直语塞,一向巧舌如簧的男人,也碰了钉子。

他是思前想后了许久,才找了机会,跟她说这些话,她竟然说她不想跟自己在一起,这比她不信他的话,还要糟糕。

田思意还要在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思意你在房里吗?怎么也不开灯啊!思意,你在吗?咦,奇怪,阳台的门怎么开着?」九音和田思意同时惊呆,这栋房子里,会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田思意的,除了张西梓不会有别人。

九音慌张的去拉门,却发觉,怎么都拉不开那扇门,好像是被锁上了一样。

田思意低声说道:「呆在这里别乱动!」话音未落,他就翻身一跃,跳回了隔壁的阳台。

隐约听到隔壁有说话的声音,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起初有些激烈的,像是在争吵,后来就缓和了,再后来没了声音。

九音被困在阳台上,门牢牢地锁住了,想必是方才田思意的那一下太过用力,所以导致门上了锁。

她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法打开那一扇门,站在那里,唉声叹气了一会儿。

二层高而已,跳下去,摔不死,这个她有经验,点背的话,最多就是断腿。

若是不跳,也出不去,身上穿这点衣服,不冻死才怪,张西亚要是一夜都不回来,她就真的成了冰棍了。

九音四周打量了一圈,右边是田思意他们的房间,左边是个露台,是可以绕进去的。

当下也没管田思意走的时候,说的那句呆着别动,一条腿跨上了栏杆,另一条腿也搭上去,眼看就要翻过去了,突然那扇锁着的门开了,张西亚惊异的问道:「你这是模仿蜘蛛侠呢?赶紧给我下来!」九音呆愣的看着张西亚,一时之间忘记了动作。

张西亚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臀部,硬是把她给扛了起来。

张西亚将她放在了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禁皱了眉头,在执了她的手,脸上的神色,就跟寒冬腊月一样。

「我睡不着,想到外面看看,结果一不小心,门给锁上了。

我刚才是想要从隔壁翻过去的。

」九音被他看得一阵心慌,急忙解释道。

她也不知道张西亚怎么会这么快回来,也不知道田思意走了以后,到底有没有帮她一把。

总之张西亚现在是回来了,为了不引起他的误会,还是解释的好。

张西亚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抓着她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贴在xiōng口上,他的xiōng口炙热,九音这一双冰冷的手放进去,他也没有退缩的,反倒是九音不好意思了,要缩回手去,张西亚一瞪眼,九音却也不敢了。

他又捧住她的脸颊,用自己的手给她温暖着。

「你瞧你,这一身冷冰冰的。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大声的喊我。

可不能在挨冻了。

你病还没好呢!」三分责备,三分关怀,三分宠溺,还有一分是不明的情绪,张西亚对着九音笑,温柔至极,他本不是温润如玉的男人,这样的温柔,让人有一些的恍惚了。

九音点头笑了,「我记住了,以后有事就喊你。

」张西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睡觉的时候,别喊我。

喊醒我,你可是要受惩罚的。

」九音差异的瞪着眼睛看他,张西亚却避而不言,只是抿着chún微笑。

九音放在他xiōng口的手,突然开始不自在,她心里有种做坏事的感觉,尽管她和田思意真的没什么,可还是有不安分的感觉,来的太快,来的莫名其妙。

过了许久,九音的手开始暖了,张西亚才说道:「刚才跟爷爷聊天,说到了你。

我爷爷很喜欢你。

我爸妈你不用在意,一切都有我在,就算他们对你不满意,你也别理会。

至于西梓和田思意,你如果想任那个亲戚就认,不想认的话,以后我们尽量挑没有他们的场合出现。

明白吗?」「嗯。

」九音用力的点头,声音有些阀门,她的鼻子酸酸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这么信心十足的样子,背后做了多少努力呢?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九音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那还会因为什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睡吧。

」张西亚直起身,对九音说道,然后他开始脱衣服,像以前在家的时候一样,他从来不背着她脱衣服,总是脱光了以后才进浴室去。

已经是凌晨两点,各自都已经疲惫,过年对他们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大概人长大了,都是如此。

不多时,听到浴室里面传来张西亚的声音,「九音!给我拿睡衣!」九音已经睡下,这会儿都有几分迷糊了,磨磨蹭蹭的起身,拿了睡衣去浴室。

门大开着,张西亚站在那里,小麦色的皮肤被热水冲刷的有些红晕,他jīng装的身体上,水珠不断的流淌下来,顺着xiōng口一直到小腹,然后是更下面的位置。

「给你。

」九音并没有被这男人的好身材而吸引,递了睡衣转身就走。

张西亚突然叫住了她,「你洗澡了吗?」九音愣了片刻,那句洗过了还没说出口,张西亚就将她拉了进去,不由分说的抱着她站在莲蓬下,「你没洗干净,我帮你洗。

」丝质的睡衣,经过水的冲刷之后,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全部的曲线。

傲人的双峰,凸凹有致的,纤细的腰身,是那种那人一把能抱过来的,睡衣的下摆敞开着,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腿,她的身子软软的贴在张西亚赤裸的身体上,引来了一阵的怦然心动。

他的手贴着她的xiōng口摸进去,将睡衣敞开一部分,湿漉漉的睡衣黏在她的背上,xiōng前的小巧果实,也在这睡衣下bào露,遮遮掩掩的秘藏般的美好。

有力的大掌扣住那珠圆玉润,细腻的触感,像是一件瓷器。

上好的瓷器是质地均匀的,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色泽都是一样,并且那颜色,是多少年也不会蜕变的。

jīng致的女人,也该是如此。

有着烧灼瓷器时火热,有着成品瓷器的端庄淡雅。

他的吻落在她的背上,跟随者莲蓬里流淌着的温水,他的手揉捏着她的酥xiōng,炙热的下体,时不时的摩擦着她的臀部,给她带来了一阵阵的颤栗。

将那件早就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他们终于赤诚相待,他的手也顺其自然的滑到她的双腿间,在她的大腿内侧,不断的挑逗着她。

他将她抱得很紧,手上的力度也让她难以承受,忍不住开始闷哼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魅惑。

他在她的耳边说道:「乖,大声点。

」于此同时,他的一条腿强行的分开了她的双腿,粗大的硬物抵在她的臀部,他将她的臀部向上抬了抬,让她扶着墙壁站好,然后不由分说的,从背后进入了她的身体。

太过突然的闯入,让她皱紧了眉头。

许久没经历过情事的身体,也不尽开始颤栗。

张西亚搂住她的腰身,固定住她瘦弱的身体,就开始在她的身体里驰骋起来,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撞击而开始左摇右摆,两个白皙的双乳,也如脱兔一样的乱跳。

没有以往的温柔,但也并不是粗bào,他只是生猛了一些,霸道了一些,让她打开自己的身体,迎接他的来临。

这样的体位有些累人,她被迫的把pì股抬的老高,这样才你能满足于他的需求,任由着他一下下的撞击自己,是有些耻辱的。

九音咬着嘴chún,还是止不住呻吟出声来。

听到这些销魂的呻吟之后,他就更加的用力,让她叫的更大声。

温热的水不断的冲刷着两个人,他浓浓的jīng,从他们结合的缝隙里流淌出来,被这水带走。

她颤抖着,回应他的猛烈。

从浴室一直到了床上,他也没管他们身上是不是湿的,抱着她直接躺在了床上,两个人的下体还是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的。

他跪在床上,而她的下半身悬空着,腰部用力的挺着,双腿尽量的岔开。

他一lúnlún的撞击,好似那身体里住着洪水猛兽,怎么都要不够她,他粗大的男性不断的进出着她的身体,狠狠地chā进去,再慢慢的拔出,然后频率越来越快。

再后来,他站了起来,胳膊还夹着她的双腿,让她整个人像是倒立一样。

九音被他惊呆了,喃喃的叫他,「西亚,你放下我,放下我……」她是不舒服了,而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猛的chā了进去,这样的体位,让他进入的更深。

她只脖子和头着地,他胳膊夹着她的腿,手拖住她的臀部,让她牢牢地靠在自己身上,进进出出不知道为他带来了多少快感。

这样极致的深入,这样销魂的进出。

她开始觉察出张西亚的不对劲儿,他好似在发泄。

九音轻声的叫他,他怎么都不理,只一味的在自己身上索取,好似要将她榨干了一样。

九音开始害怕,也只能由着他来。

她只是皱着眉头,忍受着他的撞击,同时嘴巴里叫喊着她自己都觉得脸红的呻吟。

「叫我的名字。

」他命令的口吻。

「嗯……西……西亚……啊……」「再叫!」他更用力的chā进去,她只好叫的更大声,将他的名字和呻吟融合在一起。

他低吼了一声,几个快速的进出,一股暖流喷洒在了她的身体里。

张西亚放开了她的身体,九音重重的摔在床上,紧接着,他趴在了她的身体上。

一遍遍的吻着她的嘴chún,吻着她的xiōng口。

九音疲惫不堪的,刚想要大口的喘息,却又被他的舌头给堵住,与他纠缠在了一起。

他的手指chā进她的头发里,又像最开始那样温柔的抚摸着她。

他突然在她的嘴chún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九音睁开那双因为情欲而迷离的眼睛看他。

他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拍了几下,「九音,永远也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不要背着我做任何事,遇到麻烦的话,交给我来处理,知道吗?」九音讷讷的点头,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才这样说的。

只听张西亚又说道:「还有,你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以后不会来过来了。

我们在自己家里过年,明天就带你走。

」九音还是点头,抱紧了他。

这一夜,九音睡意全无。

而隔壁的位,侧耳听着,攥紧了拳头,吸了整整两盒的烟。

这个城市变天的速度,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了,迅速的让你无法捕捉。

因为是闰月的原因,所以农历的新年一过,就到了情人的甜蜜日子,是那个从国外传来的洋节——情人节。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流传的,二月十四日以后,每个月的十四号都是情人节,每个情人节的名字都不尽相同,意义也不一样,不过,还是那句话,换汤不换药,完全都没有为那些还是单身的人士考虑。

情人节到来的时候,张西亚正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九音的腿,优哉游哉的样子,一副二世祖的嘴脸。

他笑眯眯的样子,张着嘴等待着九音喂他苹果吃。

他吃苹果也讲究的很,这份讲究,就给九音带来了麻烦。

苹果要削皮,然后切成小块,每一块都要大小均等,横切竖切都有讲究的,不能断了苹果的脉络,这样吃起来,才有生命。

九音一直都不知道,张西亚是怎么看出来苹果的脉络的,也不知道,他这一套刀法有没有科学根据,就知道这样十分的麻烦,甚至麻烦到,九音都想将苹果直接扔在他脸上了!苹果这东西,就算你基因控制的再好,也不会长成四四方方的,切割了之后,总是有边角残料。

这时候,张西亚就会很大方的让九音吃了,气得九音直跳脚。

张西亚一边咀嚼着九音给他的苹果,一边说:「以后每个情人节,我们都要好好地庆祝,多出去玩玩,想去哪里都可以,随便你挑。

」九音连忙摆手:「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我们在家里就好。

」其实九音心里想的是,我学习那么辛苦,马上还要高考,您老人家就别折腾我了!要玩的话,您找别的人陪您去,反正您老人家的魅力大,一火车皮的女人在等你。

可就算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这样说的。

张西亚又张开了嘴:「啊啊……」九音刚放到chún边的苹果,就再次无可奈何的给了他,张西亚这才满意的笑了,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嘟囔着,「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以前肯定没怎么过过情人节,这下好了,我一下子给你补齐了。

」九音倒吸了一口冷气,婉转的拒绝道:「真的不满烦了,张少肯定已经过腻了这种节日,我们还是在家里呆着吧。

我每天给你削苹果吃啊!」说着,九音笑嘻嘻的扬了扬手里被她偷偷啃了几口的苹果。

张西亚斜了她一眼,说道:「你听谁说的?我这么痴情的人,就没有过过情人节!」「噗……」「田九音!你活腻了你?」他说痴情的时候,九音就将嘴巴里还没咽下去的苹果给喷了出来,尽数落在张西亚的脸上,张西亚蹭的一下做起来,怒视着她。

九音咧开嘴笑了起来,顺手抽了纸巾,将他脸上的苹果碎屑擦掉,她歉意的说道:「你逗我笑,我也不想这样的。

」张西亚愤愤的站起来,「就这么决定了!趁着你还有半个月才开学,我们去旅行,地方你决定!我去公司,你一个人喷苹果玩吧!要是这些不够你喷的,我叫人送一车过来!」九音耸耸肩,继续啃着手里的苹果,看张西亚上楼换了一身新的西装下来。

他原本就是回来拿文件的,看见九音闲着,就奴役了她一会儿。

这人也奇怪的很,是什么机密的文件,还要自己亲自回来拿,叫秘书来不行吗,或者叫她送去不行吗?可见,这个人是闲着没事做了。

到底还是没扭过张西亚,两个人去了伦敦,地点是九音挑的。

这个季节去英国游玩实际上太早,英国最美的时节该是五月份之后,去看看那传说中的日不落。

原来也并不是非英国不可,只是张西亚后来问九音的时候,她顺口说了句伦敦,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她一直记得,田思意曾经说过,栖墨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在伦敦静养。

大概是没睡好也没吃好的原因,飞机在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九音就开始头晕,然后是恶心反胃,脸色腊黄。

她窝在座椅里,动都不动一下,一直闭着眼睛,眉头皱紧,憔悴的样子,我见犹怜。

张西亚在旁边也是坐立难安的,时不时问她一句,哪里不舒服,怎么样了。

九音起初还回答他,跟他聊几句,后来眼睛都睁不开了,你问她十句话,她能嗯一声。

张西亚也难得的好脾气,跟空姐一直照顾着九音。

整个头等舱的空姐,几乎都来忙活了,活生生的,让这些如花似玉,心里面长了草,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姐姐们,肝肠寸断了。

毕竟,富翁虽然多,但是年轻又帅气的富翁并不多。

还有就是,这个富翁还十分有背景,就是那种,无论做了什么事情,上面都有人照着,永远都不会垮的那种。

张西亚直埋怨,应该坐私人飞机出来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直去了酒店,九音也并没有好转,在酒店里一直的昏睡着。

医生来看过了,也没说出什么来,人又任由他张西亚对着医生吹胡子瞪眼,可人家就是没辙。

来伦敦的头三天里,九音就是这么昏睡着的,这身体是落下病根了,总是这么弱不禁风的,哪里还像是她了呢?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病了连药都不用吃的,后来干脆就是连病都不生了。

对于那时候的九音来说,生病时奢侈的。

如今她好像是忘记了,她依旧是一无所有。

伦敦比国内要冷一些的,一个不小心,九音又受了寒,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让她哀叹了一声,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张西亚正好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听到她这么说,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就发神经吧!要说作孽,也该是我来说,我是做了什么孽,让你这个丫头给缠上了!」九音切了一声,颇为不服气的样子,也是生病呢,知道张西亚会让着自己,所以大着胆子说道:「谁说是我缠着你了?是你缠着我才对!你现在就放我走最好!」张西亚突然冷下脸来,厉声说道:「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我对你不好吗?!」九音呆愣住,久久的没有言语。

张西亚bī近了几分,又重复了一次,「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一直数着日子过,想着离开我?」这个问题是张西亚忽然想到的,他们相处的融洽,甚至可以说一句愉快,几乎都让他忘了,还有个三年之约那一回事。

可方才一句话提醒了他,这女人的心,到底在不在你这里呢?他竟然头一次没了自信。

过了一会儿,九音笑了起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喂,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啊!什么数着日子过,我累不累?功课都还不会呢,我还有心思管这些啊?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么。

」她笑的甜美,甚至有几分的虚假,这算不算是在哄着他?张西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抱住了九音,铺天盖地的吻过来。

「嗯嗯……我感冒……传染的……」九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张西亚根本就不理会,火热的拥吻着她,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手伸进衣服下,抚摸着她柔软的xiōng部,原本就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渐渐的,就把自己的情欲给撩拨起来了,将她按在床上。

他熟练的将她的衣服剥光,两个赤裸的身躯扭在一起,他开始吻她,一双大手抚遍了她的身体,就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子湿漉漉的,张西亚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九音,然后迅速的从她身上跳开,抽出面纸在自己的鼻子前,对着九音咆哮道:「田九音!你居然流鼻涕!」九音满不在乎的坐起来,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挑衅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在说,我就流鼻涕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你也流鼻涕!「恶心死了!擦擦!」张西亚瞪着她,拿了纸巾来给她擦鼻涕。

九音就嘿嘿的笑,鼻涕还是流着,张西亚皱眉,嘴上嫌弃她,可行为却没有嫌弃,一直细心的帮她擦鼻涕。

后来他们睡觉了,他也不睡,时不时的过来给她擦鼻涕。

张西亚搂着九音,身体像个火炉一样的,温暖极了。

这一夜九音睡得极好,而张西亚却一直在昏沉之中。

日上三竿的时候,九音起床了,看见张西亚还睡着,并且脸蛋红扑扑的,像是以往在她手下变成小块的苹果。

她摸了摸张西亚的额头,赫然发觉,这厮发烧呢!九音摇了摇张西亚的身体,「醒醒,你哪里不舒服?」张西亚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嗓子也哑哑的,「去叫个医生来!」「感冒了吧!我都说了会传染的!」「你才感冒了呢!我让你叫医生来,就一定是感冒啊!快点去!别婆婆妈妈的!」张西亚一脚踹在九音的pì股上,活生生的将她踹下床去。

九音撅撅嘴,无声的咒骂着他。

「你骂我什么呢?大点声!」张西亚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他嗓子沙哑,这样一来像是磨砂纸一样的声音。

九音连忙回头笑容满面的说:「怎么敢呢!」就这样,他们在来伦敦的一个星期,两个人先后病倒了,十分的戏剧化。

医生在给张西亚看过了以后,也说并无大碍,吊了水。

九音的身体就好了许多,换成了她守在床边了。

时不时的用棉bàng沾了水,湿润他的嘴chún。

他一张脸烧的通红,好像关二爷的塑像。

趁着张西亚睡觉,九音去厨房煮粥,两个人都是一天没吃饭,张西亚还病着。

她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该亲自下厨,为他做点什么。

不然张西亚好了以后,还不说她没良心?生病又不好吃西餐,太过油腻,想来想去,还是熬粥。

其实九音也想过,给张西亚配药膳喝,像上一次她住院的时候一样,不过她没有张西亚的本事,研制不出可以杀人的药膳来。

她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九音就尝一尝熟了没。

人一直守在炉灶前,全神贯注的,也像模像样的系了围裙。

张西亚挂完了水,觉得口渴,所以出来找水喝,老远就看见九音在厨房里忙碌着,他还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难以置信的走上前去,抱住她的腰身。

「在做什么?」他问。

九音并没有被他吓着,只推了推他说道:「你别捣乱,我给你煮稀饭吃,一会儿就好!」「稀饭?真的?」「你不会看啊,这不是一锅呢么!」「九音……」张西亚叫她,声音柔软的可以掐出水来。

「嗯?怎么了?」九音回过头来看他。

她的额头上有些许的汗珠,是被锅烤的原因,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张西亚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嘴chún。

「你别闹,当心锅……」「随它吧!」他在她的chún上好一顿的亲吻,吃了个通透的,放开她的时候,她气喘吁吁的,再一看锅里,已经熬干了。

九音瞪了张西亚一眼,眼神里是在说,都是你,浪费粮食了吧,可耻啊!张西亚却笑了起来,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柔柔的说道:「九音,我们结婚吧。

」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能做什么?吃顿饭?洗个澡?搓牌局?还是欢爱一场?而张西亚用了这几个小时,拿到了一张结婚证书,一张从拉斯维加斯空运回来的结婚证书,甚至本人都没有到场,就这么火速的给办了一张。

让九音一直惊叹差异,张西亚这风风火火的行为,他,有朝一日可会后悔呢?结婚证拿在手里,好似不是一张纸,沉重的像是一座山,压的九音喘不过气来,这一身的皮肉,都要被这一张纸给压垮,给磨灭掉。

无论是情人,还是女朋友都好,你让她做什么,她都可以乖巧的听从,可是妻子这个称呼,她做不来,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张西亚的老婆。

也许他不过是一句戏言,也许结婚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许不过是今天的气氛太好,他一时之间的抽风行为罢了。

可是,九音的脑子里想过无数种的可能,都无法来接受,他们已经结婚了这个事实。

结婚就是这样的儿戏吗?甚至她都没去说一句我愿意,就这样被他收成了妻子?这是好还是坏呢?若是他背叛了,怀里躺着别的女人,她能去抓jiān,能去狠狠地鞭打那偷腥的男女?若是他厌倦了,她能拉着他不让他离开?若是他只是心血来cháo,要跟她离婚了,她能够阻止吗?不能!一切的答案都只能是不能。

那个三年之约她一直铭记于心,直到,他们不管三年的露水情缘,三年一到,或者不到三年,他厌倦了她,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画上一个句点。

这样的恋情,谁还能投放感情?镜花水月的窗前,再怎么擦拭那玻璃,也不是真实。

一纸婚书在她手里攥着,张西亚兴冲冲的脸,慢慢的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张网,束缚了所有的思绪。

「喂喂喂!怎么,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张西亚猛地推了她一下,让九音从沙发上掉下来,跌坐在地上。

张西亚一惊,「你怎么跟个枕头一样,没骨头的啊!坐到我身边来!」他这样责备着,还是过来拉她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他指着那结婚证上的照片说道:「你看看你,怎么长得跟个猴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婆是一只猴子呢!」张西亚扫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颊,「努力长点肉出来!」那一句老婆,让呆愣中的九音如遭雷击,然后彻底的清醒过来,抓住张西亚的手急切的问道:「张西亚,这不是真的吧?」张西亚笑了起来,捏她的鼻子,「傻瓜!手上拿着的,不是结婚证吗?」九音吞了吞口水,目光灼灼的问他:「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我们其实只是假结婚,对吧?过几天就作废了,算不得真的对吧?」张西亚有些不悦了,拿手指戳她的额头,「你吃饱了撑的,还是我吃饱了撑的?结婚就是结婚,我干嘛要假结婚?我又不要英国的绿卡!你小时候用花露水洗脑了啊!怎么跟蚊子一个智商?!」九音抓住他的手指,「别闹了!你感冒还没好吧,去床上休息。

病好了我们就赶紧回家。

」张西亚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若说方才还有些强颜欢笑,这会儿就是翻脸的前兆,他一字一句问道:「你什么意思?」九音故作大方的笑起来,「我知道你是在逗我玩呢!我们怎么可能结婚呢!好了,别逗我了,我差点都当真了呢!」张西亚怒视着她:「你不相信?」九音扑哧一声大笑着说道:「我信什么啊?」「你手里拿着的,不是结婚证?」话音未落,张西亚捏住她的手,将结婚证拿到九音的眼前,迫使她看着。

九音扫了一眼,笑容就有些讽刺了,是自嘲的意味,她说:「张少那么本事,想要什么没有啊!你怎么可能跟我结婚,再说了,再有两年半的时间,我不就得走了么。

结哪门子的婚啊!」「你说什么?」张西亚突然揪住了九音的衣领,与她四目相对,「田九音,你觉得我是在耍你?」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九音也开始从容不迫了,她淡淡的笑着说道:「怎么会,张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结婚,那么就当做是结婚了吧。

」她只能无奈,本来就是要取悦他,那么就顺着说吧,反正她都觉得,张西亚不过一时兴起,早晚是要离婚的。

更或许,这也都是假的。

张西亚狠狠地盯着她,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揪着她衣领的手攥的紧紧的,甚至听得到关节咯吱作响,他像是要吃人一般,盯着这个让他愤怒的女孩,他从未这样的愤怒,从未这样在乎一个女人的回答,他那么在意的东西捧出来给人,而她却狠狠地摔碎了。

就在九音都觉得张西亚要把她吃了的时候,张西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嫌恶的撒手,让九音跌回沙发里,他拍了拍手,似乎那上面有脏东西一样。

他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耍你呢!田九音,我怎么可能是真心娶你呢。

刚还想跟你说,别做梦之类的,我不过是让你当挡箭牌,让那些无聊的记者,别总来跟踪猜测我跟你的关系。

还有,也别让他们总怀疑我跟哪个女明星走在一起了。

撇清谣言,仅此而已。

」九音抬起头来看他,想努力去看清楚什么,可是她要看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了,所以她又低下了头,用力的点了点。

「张少请放心。

」她平静的说着。

张西亚注视她许久,突然冷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只听到门被摔出一声巨响,只看到门来回的晃悠着。

这一走,竟然就再也没回来过,一连五天,音讯全无的。

九音开始担忧,怕张西亚真的出什么事,毕竟这里不是在国内,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无用武之地。

这样担忧了几天以后,九音就释然了,他是谁啊,是张西亚,就算这里没有高官老爹的照顾,那么他还是一个有钱的商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不会错的。

这时候,说不定在哪里风生水起呢!眼看就要开学,九音再也等不下去了,将房间退了,退了的钱,刚好购买一张回国的机票的。

她身无长物,来的时候,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张西亚的行李也在,他更是夸张,衣服都没带,过来以后一直都是买新的穿。

有行李,也等于没行李。

更加糟糕的是,九音发觉,吃了早餐以后,她连打车去机场的钱都没了。

还有什么能比她更倒霉的吗?仔细的问过了餐厅里的服务生,打听到了抵押典当的地方,九音摸索着找去了,当她看到那猥琐的英国老头,拿着她的衣服挑剔的眼神之后,九音一把夺过了那些名牌衣服,打死都不卖了。

可那老头哪里肯,直接抢了她的衣服,然后扔了几美元给她,将她赶出了自己的店面,简直就是明抢!任由九音怎么去敲门,怎么咒骂,那人都不再理会了。

许是看她一个中国女孩,以为好欺负罢了。

看看时间,九音懒得去计较了,就是去砸多少次门,也都算无用功。

她干脆走了,拿着自己剩下的东西。

这一趟英国之行,有够郁闷,九音都来不及唉声叹气了,惊愕的发现了,自己的护照不见了。

她蹲在地上将行李箱翻了个遍,却怎么都不见了护照。

她开始仔细的回忆,那护照去了什么地方,甚至开始怀疑,她有带出来吗?那东西好像一直都是张西亚在保管的吧!神经彻底的大条了,张西亚在哪里?那个小气吧啦的公子哥,这会儿又是在哪里生气呢?好歹也出现一下,要打要骂说一声,别这样折磨她啊!把她一个人丢在伦敦的街头,算是怎么回事?九音蹲在路边,低低的咒骂着张西亚,骂来骂去,也只是二世祖、小气鬼之类的话。

不是没想过回酒店去等着张西亚回来,可她退房了,谁还能让她住呢?就算对方知道张西亚有钱,让她进去住了,而张西亚又什么时候会回来,又或者,还会回来吗?不会来的话,她又该怎么办?不回去又能去哪里?机票是有了,打车去机场的钱也有了,可是她没有护照,怎么上飞机?这一系列的问题接踵而来,让九音头都大了,她万分的后悔,自己出门不带钱的坏习惯。

她明明有一笔私房钱的,可就是这脑子想不起来拿。

九音也开始反思,是不是太过依赖张西亚了呢?所以护照都找不到了。

依赖,果真是害人不浅。

正在踌躇之际,路边驶过一辆跑车,好死不死的挂住了九音的手袋,也不知道怎的就那么巧,这车经过的时候,后视镜套上了九音的手袋。

就跟电影里设计的一样,只是电影里要反复的拍几次各种特技加上之后才做出的效果,她一下子就办到了。

紧接着,九音被这一股外力拽倒,然后向前拖着。

「stop!stop……」九音大喊着,身体与地面火辣辣的接触着,她极力的想要摆脱,可却发觉,她越是挣扎,就越是危险,自己离那车lún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只能大喊着。

起初还是用她那不怎么灵光的英语来说,后来直接喊出了中文,整个人吓傻了一样。

车子慢慢的减速,然后戛然而止,呲的一声,lún胎与地面打滑之后,停了下来。

九音这才松了口气,双腿早就软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手袋死死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是心疼着lv的限量版,实际上,她只是慌乱之中,不知道怎么摆脱困境,她这人小脑不发达,不怎么敏捷,不然也不会总是摔跤了。

车上的人开门下来,快步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来,扶着她的胳膊,「对不起,你还好吧,我没注意你……」九音瞥了他一眼,她浑身都在疼,呲牙裂嘴的,脸上也有多处的擦伤,衣服早就是不能看了,幸亏这司机停车早,不然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她可没有段誉那两下子,被木婉清用马拖着跑了那么远,也只是衣服破了,要是她也跑那么远,估计就是血肉模糊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眼可以称之为惊恐一瞥,九音呆愣的忘记了身上所有的疼痛,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吗?她想了那么久,都不敢真的想到这里来,她会在伦敦的街头,这样落魄的遇上他?「七哥……」一声七哥,已经让九音哽咽在喉,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男人看着九音,纤薄的嘴chún弯起了一个很魅惑的弧度,他低下头的时候,碎发散落下来,遮掩了他那张帅气的脸,玩味的眼神,从头发后面射出来。

「七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他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九音的身上打量着,带着一些的不屑。

他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钞票,冲着九音扬了扬,「抱歉了,刚才没看到你,拿着钱去买件衣服吧,我还有事,抱歉。

」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九音用力的摇着头,这张脸她不会认错,这人就是田栖墨,可他怎么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七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九音啊!七哥,七哥你好好看看我。

」九音慌张的说道。

男人皱了眉头,冷冷的挣脱了九音的手,「小姐,钱不是都已经给你了,你还在这里认什么哥哥?你要是觉得,这钱拿的很容易,还想要贪得无厌的话,那么你这算盘打错了。

」他冷漠的样子,厌恶的眼神,让九音为之一惊。

他陌生得很,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可是九音还是认定了,这人就是田栖墨。

一个人就算外貌变了,气场也不会改变。

她在他的身边,还是会有那种紧张的小心翼翼,所以这人绝对是田栖墨。

可为什么,他不认得自己呢?一个国家那么大,大到你看不到尽头。

一座城市那么繁华,繁华到让人性都冷漠。

可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在这街头,遇上了他,那么谁能说这不是缘分?男人将钱塞进九音的手里,毅然决然的起身。

「别走!」九音再次拉住他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摇头,「你别走。

你好好看看我啊,七哥,我是九音,你怎么不记得了呢?」她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脸,将乱了的头发捋顺,一双眼睛满是渴望,希望他能够认出来,能够想起来。

男人看着她,皱了皱眉,「小姐,如果你真的是来找哥哥的话,那么我想你可能认错了人。

如果你只是想要骗钱的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给过你钱了,请你不要纠缠我可以吗?我还有事情要办。

」「你出了什么事?七哥,你怎么会都忘了呢?是不是上一次的车祸后遗症?」九音越想越觉得是,田思意说过,那次车祸,栖墨伤的是脑袋,那么很可能,他留下了后遗症,就是失忆。

这么个狗血的病,这么个小言的病,也让她给遇上了吗?男人不耐烦了,「我说小姐,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没那么多闲情逸致跟你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再一次的甩开九音,九音脚下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

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尽管手掌已经擦破了皮,血肉模糊。

她抓住他的袖子,在他白色的外套上留下一个血印,死活都不肯放开他。

「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在这边是谁照顾你?我一直想来看你,可是没有机会来。

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七哥,我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七哥,幸好还能再看到你。

七哥,你是不是失忆了啊,没关系,你现在不认得我没关系,早晚你会好起来的,你会认得我的。

」九音喃喃的说着,眼泪也跟着落下,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一张灰突突的脸,变成了花猫一样,她这样告诉自己了,也希望他能相信。

她说前面的时候,他几乎就要拂袖而去了,他开始怀疑,这人是故意让自己的车给刮倒,是有目的的接近,可后来她眼泪掉下来,他一面赞叹这女人的演技一流,让他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可他也一面心疼着,莫名其妙的感觉。

女人的眼泪,果然是男人的克星。

尽管是街头,这样一个落魄女子虚假的眼泪,也让他为之心酸了,不过,他不会让这克星来左右自己的思想。

男人再次从钱包里掏了几张钞票塞给九音,「我还有事,就这么多了,别再得寸进尺了。

」九音愣了一下,迅速的将钱还给他,「我不要你的钱!」「小姐,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真的有事情要做!」他没说谎,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做很多噩梦。

朋友帮他约了个心理医生,那医生名气很大,据说是一流的,能约到他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他才急着赶过去,没想到路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要什么?他问她要什么。

其实九音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拦住一个算是陌生的男人,这样的念念不忘,到底为了什么。

知道他健康的活着,这不就够了么。

田家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血脉受苦呢?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自己一直就看不透彻,就一直想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好好活着。

为什么,别人说的也不相信了,亲眼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可九音还是要肯定他按好,她那少得可怜的悲天悯人。

如果这个因为她而受伤的男人过的不好,那么她永远都不得安生。

九音低着头,略微的镇定了一会儿,偷偷的擦掉了眼泪,再次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时候,已经收敛了方才的哀求神色,她说:「我不要干什么,我要你送我去医院!」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调高了声调问道:「你说什么?!」九音郑重的重复道:「我要你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不管怎么说,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有义务带我去医院救治。

」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也像是吃了坏东西一样,脸上的表情极为的复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晕死!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九音却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我不接受你这种和解的方式!你必须送我去医院,然后陪着我治疗,直到我身体完全好了为止,这是你的责任。

」他愤怒的看着她,若不是多年的礼教,他早就将这一叠钱扔在她的脸上了,他bào跳着:「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无赖的行为!」疯了吗?她在外人的眼里,不一直都是低贱的么,还有谁会在乎呢?九音冷静的陈诉着:「可我确实因为你受伤了。

」男人简直想翻白眼,就这么昏倒过去,然后反咬一口,是九音把他打昏的,虽然他身体不怎么好,空长了这身材,却也弱不禁风,经常会晕倒,会头晕眼花。

最终他只好妥协,退一步说:「好,算我倒霉!这是我的电话,我现在有要事要办,你等等再找我。

我肯定让你好好的治疗!想怎么治疗都可以!」「不行!」九音坚决的摇头。

男人眼底的情感,从厌恶变成了憎恶,「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那么我就给你钱,你这人怎么那么麻烦!」九音咬了咬嘴chún,还有点委屈的模样,「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办,我不吵你,就在一边等着你,等你办完了,再送我去医院。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他彻底无语了,今天算是遇上了个极品,看来今天不适合出行啊!他没想到,那么就没开车,今天突然开了,就遇上这种事情。

早知道,真该听劝告,不开车出来。

九音昂着头,瞪大了一双眼睛,无所畏惧的样子,就是在说,我得寸进尺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僵持了许久,还是男人妥协了,因为那边一直在催促着他过去,他只好万般无奈的带上了九音。

九音坐在副驾驶席上,偷偷的打量着他,心里惴惴不安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没脸没皮的跟着他到底是对是错,只是那会儿看到他要走了,想到可能以后也见不到了,就突然出此下策了。

这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本事,她还是从张西亚那里学到的。

张西亚……他现在在哪里?还生气?九音来不及想那么多,只听到坐在旁边的酷似栖墨的人说道:「你这幅尊荣我没办法带你出去!」九音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跟街边的乞丐也没什么分别了。

「能不能找个公用卫生间?」她说。

公用卫生间并不难找,她很快的进去,匆忙的梳洗着,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又换了一件衣服,是她被类似当铺的那老板抢劫了以后剩下的。

她将头发挽起来,露出纤细白净的脖子,xiōng口有许多擦伤,所以围了丝巾遮住。

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满意。

正在沾沾自喜自己的化妆技术之时,猛然想起肇事司机一说,那人会不会跑了?她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撞了几个人,在看到那辆跑车之后,才安了心。

男人有些嘲笑的说道:「你以为我会逃跑?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九音不置可否,「是那么想来着,可现在证明,我那么想是错误的。

现在可以走了,办你的事情。

」男人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算了!已经晚了!送你去医院吧!」再次坐上他的车,车速放慢了许多,他大概也是怕再出现个九音这样的人。

沉默了许多,车子里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跟北极一样的冷。

九音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也不是主动说话的人。

通常她话多的时候,都是因为有人跟她抬杠,比如说张西亚,跟特定的某些人,她才显得话痨一些。

尝试了许久,九音才打破了这个僵局,「那个,怎么称呼?」男人开着车,漫不经心的说道:「seven。

」九音愣了一下,「seven?七?」「怎么?」「没什么,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你哥哥。

」「嗯,我的七哥。

」「可你给我搞清楚了,我不是,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对不起。

」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我太久没见他了。

」约好的那个心理医生,seven到底是没有去的,因为已经迟到了,而医生又是极其讲究时间的,他索性就不去了。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那么想去的,若是一般的医生,去看看也没什么,但是心理医生就不同,他有些抵触,尽管他心里想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想让医生去探寻什么,虽然那些事情可能是他想要知道的。

但总之,他不喜欢自己在别人的面前透明。

就好像是裸奔一样,怎么会舒服呢?姑且就叫他seven,中文名字叫什么暂且不知,不过九音在心里偷偷的喊他栖墨。

仔细的看来,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已经跟皮肤的颜色融合了,不过细心的看,还是有一点点的痕迹。

那疤痕从耳根蔓延下来的,一直爬到了下巴,很长的一道,应该是上次车祸留下来的吧,九音这么想着。

的话不多,说是沉默寡言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他就像是一个哑巴,对的,哑巴,九音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会,也许是因人而异。

九音有些挫败,她怎么在找到了失散的\七哥之后,成功的让这个男人讨厌了自己呢?一直在他们之间找寻着话题,不让气氛冷掉,九音问了他很多问题,将身体问了个遍,几乎每个部分,她都问有没有受伤,哪个内脏会疼之类的,还有其他的情况,比如说住的地方,身边还有什么人等等,活脱脱的一个居委会大妈在查户口。

最开始的时候,seven还象征性的应她一声,嗯嗯啊啊的回答,再后来,他沉默了,九音还是在关怀,他忍不住了,就一个急刹车,九音一个不防备,撞了头,闷哼了一声。

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呲牙裂嘴的模样说道:「怎么就不把你给撞晕了呢!」瞧瞧,这讨厌到了什么地步?她无非是想填补这段时间的空白,因为她心里不安,心里内疚。

总算是到了医院,seven竟然长长地松了口气,可见他是多么不喜欢跟九音单独在一起了。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给九音诊治的医生是个亚洲人,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年纪轻轻的,见到九音和seven的时候,还蛮兴奋的,问过了才知道,这是个华裔,不过从小在新加坡长大,后来才到了英国。

也算是同胞,自然有很多话要聊。

只可惜他对着的是两个闷葫芦,seven只是听着,偶尔笑一笑,点个头,算是回答了。

九音更为过分,连听都不听了,只看着seven,看他笑,看他皱眉,留意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然后开始回忆栖墨的每一个表情,想着在听到同一句话的时候,栖墨是怎么回答的,栖墨是什么表情。

那强烈的目光,任谁也不能忽视了。

医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再看了这种情况之后,直接就笑着打趣道:「你们两个感情真不错。

」九音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她低着头说道:「我们不是的。

」医生又笑说:「不是什么?」「不是男女朋友。

」「哦呀!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是男女朋友了呢?不打自招了啊!」「真的不是,你别乱说。

」九音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就是底气不足,她偷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seven,他一句话也没说,好似没听见一样。

医生又说了几句,他彻底的打开了话匣子,那九音和seven开玩笑,弄得九音十分不好意思,总是试图去跟医生解释什么,可是往往都是越抹越黑。

九音求救一样的看向了seven,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言多必失吗?」九音哦了一声,再也没开口说话,任由那医生八卦着。

后来美人跟他应和了,医生也渐渐地闭了嘴,专心的给九音处理伤口,胳膊上和下巴的擦伤都处理好了,他又扒了扒九音围在脖子上的丝巾,露出她的一部分皮肤来。

「喂!你干什么?」seven惊呼了一声,快步的走过来,抓住那医生的手说道。

医生笑了笑,「当然是治疗啊!你没看见她这里有伤?你急什么!」他又对九音说道:「把衣服脱了!」皱紧了眉头,「就没有护士吗?」医生还是笑:「你要护士啊!行!护士进来!」不多时,一个护士打扮的男人进来了,也是个亚洲人,说着生硬的中文,「老板叫我?」一看到这五大三粗的护士,头都大了,再看向那个医生,笑的像一朵花似的灿烂,指着那护士说道:「是要他还是要我?」强忍着没有发作,「就没有女护士?」医生点点头,「有,不过放假了。

你别那么小心眼儿好吧,我是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这人这的是新加坡长大的?怎么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那么像京片子?最后还是给九音处理了伤口,xiōng口处有多处的擦伤,涂了药水,没有手上的严重,自然也不方便包扎。

清洗伤口的时候,seven和医生都出去了,交给了护士,那护士虽然粗犷一些,但是总比那油嘴滑舌的医生来得可靠。

「那个,我的手伤的严重吗?」九音问道。

护士点了点头,生硬的说着:「还好,别碰水,别做重活,过一阵子就好了,皮肉伤而已。

」九音咬了咬chún,「能帮我弄的严重点吗?」护士愣了一下说道:「你要我打断你的手?」九音咋舌,「看起来严重一点就好。

」护士翻了个白眼,十分的幽怨,一点也不符合他那粗犷的外表。

当seven看到九音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手断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九音万分的无奈,她只是跟护士说,看起来严重一点,没想到护士还给她上了夹板,打了绷带,只差打上石膏了。

医生又乱七八糟的给开了一堆的药,内服外敷的应有尽有,看的人只咋舌。

去付款的时候seven的电话疯狂的叫了起来,seven皱起了眉头,也还有些无奈的,接电话的时候,拿的一米远,只听那里面有个人大吵大叫着,咒骂seven放他鸽子,说他不守信用,没有时间观念。

一直将电话拿的远远的,根本就没有听电话里的那人说了什么,直到电话里的那个人骂的疲劳了,骂不出什么来了,seven才将电话拿到耳边来,说了句,「再见。

」然后就直接挂断了。

取了车,九音也跟着他上车,seven瞪了她一眼,「你还要干什么?」九音理直气壮的扬了扬手,「医生说,不能沾水,不能做重活。

」火气不小,「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不要太过分!」九音也挺直了腰板,拿出了跟张西亚吵架的气势来,「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得负责!」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让我照顾你,一直到你的手好了为止?」正中下怀,九音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一来,她身上没钱,没有地方可以住,也没有任何的证件,有个人收留会比较好,以后慢慢的联络大使馆,为她补办护照。

二来,她也想跟栖墨在一起,哪怕他不认得自己,他也是自己的七哥。

九音满怀期待的问道:「可以吗?」「你做梦!」「为什么?这是你的义务和责任!」气急败坏的说道:「要么你去报警抓我,让警察关我个三五七年,要么私了,我赔钱给你,你喜欢我找谁护理你都行,别再跟着我!」九音绑好了安全带,死皮赖脸的说道:「我不管,这就是你的责任,必须由你来完成。

」「你是癞皮狗吗?!」九音不置可否,就算是癞皮狗,也比流浪狗要好得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许久,seven叹了口气,玩味的说道:「你真的要跟我回家?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会对你做些什么?」九音撅撅嘴,「我不是三岁小孩,你这样的借口,吓不倒我。

」戏谑的笑道:「真的不怕?我大可以把你卖掉,随便哪个老男人,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醉生梦死的地方!你还要跟着我吗?」九音用力的点头,「你不会买卖人口的。

」似乎耗尽了耐性,怒斥道:「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别把谁都当好人!我没那个耐心陪着你玩!你赶紧给我下车!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九音的头渐渐地低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早就僵硬了,她喃喃的说道:「我不是图你的钱财,也不是图你的男色,我就想让你收留我几天,你看我因为你耽误了飞机,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能回家,就在你那里借住几天不行吗?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几天吧!」连忙摆手,「英国的华人多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流浪者,我要是都收留了,我家里还不成了避难所?」「就几天而已!真的不行吗?」「要不这样,我买张机票给你,你赶紧走吧!」「可我身上的证件丢了。

」「你该不会是要说,你的证件也是因为我丢的吧?」「可能是的。

」「靠!你这无赖的本事,还真的修炼到家了!」「拜托了!」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这遇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在伦敦生活快要一年了,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癞皮狗,可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他也并不是个慈善家,别人再怎么可怜,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可,现在就是不忍心了,对这丫头狠不下心来,这是为什么?最后seven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就只是几天而已吗?」九音的那一双期待的眼睛,瞬间睁的很大,用力的点头,「就是几天而已,拜托你了。

」「这是你说的啊,只住几天,等你的手好了,立刻给我离开。

」seven冷着脸说道。

「谢谢,谢谢你!」九音喜笑颜开,情不自禁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seven一脸的惊愕,「你快给我放手!」九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

」忽然觉得,自己难得一次的好心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按理说是坚决不能收留外人的,他是跟堂哥住在一起,他堂哥这几天有事,回中国去了。

堂哥走的时候,千叮万嘱的,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一切小心。

要是堂哥知道他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还不拿刀砍死自己?要知道,他堂哥以前是混黑社会的。

seven也在怀疑,堂哥是在国内犯了事情,所以出来避难的,因为堂哥那张脸长得就不像个好人的样子。

现在只期望,堂哥晚点回来,在堂哥回来之前,就把这丫头给赶走。

住在一片庄园里,院子里种了大片的花草,因为时节尚早,所以并没有开放,也因为这一片的花草,所以这里空气新鲜的很,天空难得的晴朗,蓝汪汪的一片,扣在这碧绿之上。

房子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城堡一样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缩水了的圣彼得堡。

房子是上下两层的,一层是厨房跟客厅,客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看样子并不是装饰,冬天的时候,想必很温暖。

楼梯的扶手上,雕刻着的花纹,墙壁上挂着的壁画,脚底下铺着的地毯,都将古代欧洲的风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房间的摆设似曾相识,九音赤着脚,站在门口心里一阵的cháo涌。

这摆设像哪里?田家那栋奢华的房子,栖墨的房间。

就连这空气里的味道,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个人的记忆没了,生活习性也会一点点的透漏出来的,还说这人不是栖墨吗?「你怎么了?」seven伸手在九音的眼前晃了晃,「傻了?」九音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你家太漂亮了。

」翻了翻白眼,指着楼上说道:「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间先给你住,不要随便乱动里面的摆设,也不要随便在这屋子里乱跑,我看见你头疼!」这房子虽然大,可是真的能住人的房间并不多,seven给九音安排的这一间,原本也不是客房,而是一间书房。

这房子是他堂哥的,那人也是五大三粗的,哪里会看书,所以书房根本就是个摆设。

seven来这里住了差不多一年了,家里并没有来过客人,唯一认识的几个朋友,也都是堂哥介绍的。

堂哥管他很严苛,有时候seven会觉得受不了,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了,没那个必要总是看着他吧?好像他随时都会出事一样,弄得seven很郁闷的。

按理说也过了叛逆期,可还总是喜欢跟堂哥抬杠顶嘴,他要往东,seven就偏偏往西。

不过也只是些jī毛蒜皮的小事才会如此。

收留九音还真的是冒死了,若不是看她太烦,太过可怜,他也不会如此了。

没有上楼去,在厨房里鼓动了一会儿,不多时,饭餐摆上桌去,是中餐,他跟着堂哥的口味。

堂哥不喜欢油腻腻的西餐,家里就一直坚持吃中餐,其实seven的潜意识里也是不喜欢西餐的,正中下怀了。

厨艺也是这段时间给锻炼出来的,以前怎么样seven并不太清楚,他似乎遗忘了很多的事情,也没人告诉他过去,只跟他说,你在这里好好地休养,过阵子就会好了。

他就在这里静养了,这房子里的一切,这周围的环境,怎么看都是一个十佳的疗养院。

并没有叫九音下来吃饭,虽然九音一口一个义务和责任的,那丫头搞不清楚状况,什么叫义务和责任?那是对于未来老婆的,对她还需要什么义务和责任?简直是在开玩笑。

但是当九音下楼站到了seven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的,讽刺道:「你闻着味道下来的?鼻子可真灵!」她是肚子饿了,今天只吃了早餐,如今华灯初上了,她的肚子一直在唱空城计,若是不想饿死,就必须脸皮厚一些,这个道理果然是强硬!九音二话没说,在seven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咋舌,还真是有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哈!稀饭煮的十分可口,米入口即化,有一点点的鲜味,更让九音惊奇的是,这种味道她以前尝过,是栖墨带她去吃的,是黄哥店里的味道。

九音更加确定了,这人就是栖墨没错。

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报纸,沉默着将头埋在报纸里,这个习惯并不好,可却是很多人都有的,张西亚也是如此,不过仅限于吃早餐的时候。

而张西亚那人变态的是,他看的不是财经新闻,而是娱乐八卦,哪个富二代又跟哪个明星闹了绯闻,哪个富二代又闯了祸。

九音时常会鄙视张西亚,男人也这么八卦,可后来九音才知道,财经和政治方面的新闻,张西亚不用看报纸也能知道,他的一堆助理和秘书也不是吃白饭的。

往往他知道的时间,比报社知道的还要早。

他看八卦,也不过是为了了解,哪个财团的继承人有了麻烦,哪个财团现在可以合作。

私生活,总是会透露一个人很多的讯息,这一点,娱记帮了张西亚的大忙。

九音摇了摇头,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张西亚来了,张少现在说不定在哪里潇洒呢,还管她死活?九音赶走了那些思绪,看了seven一眼然后问道:「这里你一个人住吗?」「你查户口啊?」seven颇为不满,可还是回答了,「我跟我堂哥住,这庄园是我堂哥的。

」九音心里一紧,堂哥,那么很可能就是黄哥了啊。

她又试探着问道:「那这稀饭是你煮的?很好吃啊,比一般的酒店大厨水平都要高呢!」这奉承对于seven并没有什么大作用,他还是不冷不热的说道:「是我堂哥教我的,让我一个人在家别饿死。

」堂哥不让seven叫餐,也不让他去外面吃,总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seven说请个保姆吧,堂哥也不放心,最后是这哥俩lún流做饭。

九音心里已经肯定了,张口就问:「黄哥他好吗?」一阵的惊愕,警惕的看着九音,「你怎么知道我堂哥姓黄?」九音淡淡的笑了,「黄哥不姓黄。

」的眸子瞬间就冷却,凝视着她,「你到底是谁?」九音耸耸肩,轻快的说道:「田九音!」「你怎么认识我堂哥?」「我七哥介绍我们认识的。

」她说七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变化,企图让他想起来,可终究没有。

重新开始打量她,这个瘦弱的女孩,她的理直气壮,她的委曲求全,她的柔弱无助,这一些串连在一起,甚至让他开始怀疑,她的出现是不是一个yīn谋。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九音被他看的有些窘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

忽然笑起来,「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你洗干净了,还是蛮好看的。

」就在她一次次的试探之后,seven突然决定,就陪她玩玩。

这是夸奖的话,栖墨以前也说过她好看,可这感觉完全不同,所以让九音觉得不踏实了,尽管他们是一个人,可是现在叫做seven的男人,更加轻佻了。

站起身来,冲着九音扬了扬下巴,「我要出去,你要不要跟着?」「去哪里?」九音问。

的眉梢不自知的上挑,「你可以选择不去。

」不去?依照九音现在的情况,自然是seven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了!这个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她认识的人,能够依靠的人,恐怕也只有seven了。

「我去。

」笑了起来,「要去的话,换件衣服,你穿这个去,恐怕人家不会让你进去。

」九音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宽松的衣服,是张西亚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衣服给带出来了。

早知道把这衣服卖了,估计比她的衣服值钱。

并没有多想,九音换了衣服,跟着seven出门。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一直开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糜烂的气息,洋溢了满场。

从庄园开车到市区,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他们来到酒吧的时刻,已经是月上中天。

而这对于酒吧来说,还只是一个欢畅的序章。

拉着九音混入这欢场里,布鲁斯蓝调让这里看起来柔和了一些。

昏暗的灯光里,有男人和女人的欢笑,似乎在这yīn暗里,人总是容易沉迷,也似乎,来这种地方,不沉迷的话,有些不合群了。

九音并不经常来这里,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了,酒吧于她来说是个遥远的地方,以前她再怎么不济,也还是个乖孩子的形象,尽管她并不是个乖孩子,可那些男人们,总是给她guàn输了乖孩子的思想,以及乖孩子的形象。

突然站定了,九音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鼻子酸疼的。

没理会九音,看着沙发里那个,正在与怀里的金发美女拥吻的男人,seven盯着他们,也不说话,只等着那男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然后自动停止那香艳。

金发美女的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男人的手在她的衣服下畅游着,女人丰满的双峰呼之欲出,她像一条蛇,缠绕在那男人的身上,而那男人想必也是个极致的人儿,他挑逗着那女人,让那女人为他倾倒。

只觉得,他们已经忘记了这里还是公共场所,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挣脱了身上所有的束缚,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

九音站在seven的身边,有些看不下去,将头转到了一边,倒也不是因为害羞,情事她经历过,现在看见了,也不会装成很纯洁的小女生,来脸红来尖叫之类的。

她不是不会害羞,只是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她没必要害羞,浪费感情。

终于看不下去,咳嗽了一声,那个正在享受欢爱的男人似乎发现了seven的存在,拍了拍怀中的女人,与女人耳语道:「宝贝儿,今晚等我,现在我有朋友来了。

」女人没多说什么,给了男人一个火热的吻,就离开了这里。

男人笑着看向seven,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你堂哥不在?」笑了起来,「怎么你也拿堂哥压我了?」男人复又喝了一口酒,他的皮肤很白,眼睛并不是纯黑色的,这一双眼睛里带了许多的玩味,大概是个混血儿,也是个极致了的男人。

「这位是?seven,新交了女朋友?」男人这才发现了九音,玩味的打量着九音。

挑了挑眉说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找你?」男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收起了方才脸上所有的慵懒,惊呼道:「seven!你搞什么?」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你的老本行啊!」男人皱了眉头,「你缺钱花?」摇了摇头,「不是。

」男人撇撇嘴,你跟她有仇啊!「瞥了一眼九音,」反正,人你看见了。

涯,怎么样你说话。

「男人无奈的摇头,」你堂哥知道了,会砍死我的!「」你还会害怕?「seven哈哈的笑着,这么说来,就是同意了。

九音站在一边,也挺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几乎是在耳语,这里的音乐声又大,她只能一直的迷惑。

不多时,seven站起身来,饶过九音的时候,九音拉住了他,「你去哪里?」瞥了她一眼,「洗手间,你要跟着吗?」九音讪讪的收回手。

沙发里懒洋洋的那个男人,看到这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seven走后,他冲九音招了招手,九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叫我?」男人点了点头,「过来坐吧,站着多累!」九音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觉得他轻浮,他让她坐,她也没动,「不用了,我不累。

」男人笑了起来,突然起身,将九音拉过来,她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

九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伸出了手,「嗨!我叫涯,怎么称呼?」他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所以九音不想理会,若不是这人是栖墨的朋友,她也不会坐在这里,只能隐忍着。

叫做涯的男人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九音时而应一声,反应淡淡的,可也没能阻挡涯的兴致。

他开始觉得,这也不是一块榆木疙瘩,偶尔换换口味也还是不错的。

他忽然决定,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

许久之后,也没见seven回来,九音不禁开始担心,话也多了起来,一直在问涯,seven什么时候回来,涯刚开始的时候说很快。

可很快这个词,用得多了,就变成了很慢。

「seven可能是去楼上休息了,不如我带你去找他?」涯笑着说道。

他的表情加上言语,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好人,可一想到栖墨,九音脑子就呈现了瘫痪的状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若是在往常,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相信别人。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九音这才知道,涯是这间酒吧的老板,跟黄哥是朋友。

舞台上的女郎跳着性感妖娆的舞蹈,她们身上唯一的装饰,就是那一双黑色的皮靴,她们围绕着钢管,不断地魅惑着台下的男人。

九音皱了皱眉,不再去看那些风景,涯看到了心情似乎大好,这还是个纯情的妹妹嘛。

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九音心里跟着咯噔一声,她迅速的将房间找遍,却没有seven的身影,九音一下子慌了神,厉声问道:「seven呢?你不是说他在这里?」涯笑着靠近,轻佻的语气,「哦?是吗?他可能已经走了吧。

」九音先是一惊,然后咬了咬chún说道:「那我也走了!」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让他看起来魅惑至极,「走?你去哪里?我没说走,你怎么能走?」九音向后退了一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涯歪了歪头,还是慵懒的样子,「听不懂吗?好吧,不管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我都给你解释一遍,这里如你所想的不是好地方,而seven刚刚已经把你卖给了我。

我想怎么处置你,也都是我的事情。

现在明白了吗?」贩卖?这两个字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了九音的头上,让她头晕眼花,只消再用力一些,就会让她头破血流的。

她竟然被贩卖了,被seven贩卖,被那个她认定了是田栖墨的seven贩卖了!卖给了一个经营桃色交易的商人,让她在这异国他乡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个人,真的是田栖墨吗?是那个笑起来,脸上梨涡乍现的可爱男子?还是她真的认错了人?他们不过是外表相似而已。

她因为太过担忧,太过挂念,所以产生了幻觉,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气场一样,才会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他一定不是他,栖墨怎么会出卖她?可,seven不是栖墨的话,为什么感觉那么像?可如果真的是他,这叫她怎么办?涯慢慢的靠近着九音,欣赏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好似在欣赏一幅油画,他的chún角微微的上扬着,暧昧的笑着。

眼前的这个丫头并不是他的菜,他喜欢的女人是极致妖娆的,最起码也要有34e吧!但是他觉得有趣,男人真正享受的,并不是一个妖娆的女子在自己的身下承欢,放荡的呻吟,而是看着一个清纯的女子,慢慢的放荡起来,他们享受那个过程。

终于,他靠前,九音退后,已经退无可退的,她的背贴在墙上,双臂伸开,将九音困住,头低下来,头发扫着九音的额头,他笑了笑说:「你这表情该怎么形容?我中文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跟调色盘一样的有趣。

」距离太近,所以他的气场太过浓重,他身上的香水味充斥着九音的鼻子,嘴巴一张一合带着淡淡的酒味,九音不禁皱了眉头,冷冷的说道:「让我离开!」「你还没搞清楚吗?我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涯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指捏了九音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着。

九音用力扭头,将头发从他的手里拽出来。

「哎呀!掉了好多根呢!你太bào力了,女孩子这样可不好。

」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捏着的断发吹到九音脸上。

九音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吃河水长大的吧!管得这么宽泛!」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吃河水长大的?呵呵,有意思。

」「你觉得很有意思?」涯点了点头,他的额头直接贴在了九音的额头上,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这样觉得吗?我们在一起,还是蛮有意思的,现在开始庆幸了,还好我把你留下来了,不然可少了个乐趣。

」九音心里一阵的厌恶,一把推开他,怒斥道:「seven在哪里?我要见他。

」涯没有料到她突然爆发,一下子撞在了柜子上,他也没恼怒,优哉游哉的靠在柜子上说道:「走了。

我先前就说过了。

」九音昂起了头,「我知道你们认识,你可以帮我找到他。

我要见他!他没那个权力贩卖我!」涯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哦呀!你可能不懂,这是黑市,再者说,我凭什么帮你找他?据我所知,你身上可没有证件。

」九音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没有证件,就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吗?」涯挑眉,颇有兴趣的说道:「哦?这么说,你还要给我点颜色看看了?」「不敢!不过,你趁早放了我,对你有好处的。

钱,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

seven卖我是个什么价钱,我十倍甚至百倍的给你。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还不是问题,钱她有,只是没带在身上而已,很多年前,田午伊曾经给过她一张信用卡,虽然她没有用过,可她也知道,田午伊曾经在里面存了很多的钱,给自己赎身该是够了。

当然,她祈祷,自己的身价不要太贵。

涯笑了起来,「呵呵……想不到,seven还拐骗了一个女富翁给我!不过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让你走了。

」他说着,靠了过来,再次将九音bī到墙角,眸子里收敛了笑意,「今天晚上陪我吧!」涯的手十分好看,竹节一样的修长纤细,白皙如玉,这本该是一双女人的手,可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竟然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可这双漂亮的手,正在向九音靠拢,亦或者说是侵犯。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人撞开,九音都还未来得及去躲避涯的手,他们两个同时看向门口,跌跌撞撞的那个人,是seven。

「涯!这人我不卖了!」seven说道。

他走过来,拉开涯,将九音护在身后,重复了一遍,「人我不卖了。

」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seven你在跟我说笑吗?你说卖就卖,你说不卖就不卖了?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我才刚刚对她有点兴趣呢!」毫不退缩的看着涯,同时将九音护的更紧,像是动物界的母亲在保护自己的yòu仔,他说:「卖给你了?你有什么证据?是有发票啊,还是有手续?涯。

」躲在seven身后的九音,也忍不住要笑了,他这是什么借口?不过,他来了,幸好他来了。

栖墨怎么会丢下她呢,车祸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走,但是也没丢下她,现在怎么会丢下呢?幸好他来了,幸好他还是栖墨。

涯哈哈的一声大笑了起来,拳头捶着seven的肩膀,「你这臭小子!买卖人口还有给开发票的?嫌警察不够忙是吗?!」却是不苟言笑的,「这么说,人我带走了。

」他说着,就拉了九音的手要离开。

「等等!」涯挡住seven,「seven我们这一行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要明白。

」不慌不忙的说道:「行!你跟我讲规矩,我讲不过你,我叫我堂哥来跟你讲规矩,这事情是我惹的祸,烂摊子交给他来收拾,到时候我就跟他说,我也玩了一次买卖人口,买主很大方,是他的好朋友涯,你看这样行吗?」涯满脸的无奈,「seven!你这臭小子!你堂哥会杀了我的!」摊摊手,一个万分无奈的表情丢过去,就是在说,就是为难你,你能怎么着吧!涯看了一眼手表,收敛了笑容,「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快一些。

seven,我以为你会再过一会儿才回来呢!到时候我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看你去哪里哭!」涯也甩给了seven无奈的表情,潜台词就是,早知道你会回来了,我逗你玩呢!瞥了一眼九音,颇为嘲讽的说道:「她不值钱!」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再卖了。

一直牵着九音的手,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他掌心里都是汗,九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健步如飞的。

九音偷偷地笑了起来,栖墨没丢下她,回来找她了,这果然是栖墨。

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还笑!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九音还是傻笑着,方才的怒气,已经在他撞门进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不长脑子的!跟我回去!」seven瞪了她一眼,训斥道。

回到seven的庄园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白肚皮了,竟然折腾了一天一夜,九音早就疲惫不堪,人在车里睡死过去,任由seven怎么叫她都不醒。

他只好将她抱回房间去,她的身体软软的,还带着一些牛nǎi和水果混合的香味,他愣了一会儿,这种感觉,好熟悉。

最气人的是,他刚把她放到床上,九音的眼睛就缓缓地睁开了,揉了揉睡眼,一副被打扰了睡眠不悦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九音嘟囔了一句。

瞪着她,愤愤的说道:「你,明天马上去给我办理证件挂失手续!然后立刻给我离开这里!」说完,他将门砰的一声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