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1)

贝茶愣了下, 有点落荒而逃的韵味,直接打开漩涡去了场地, 走到阿沅身边后,就将关于神的感知全部屏蔽。

做一个普通兽人, 只能看到听到眼前的一切。

凉倦他身上的诅咒已经解了, 精神力更是突飞猛进, 别说一挑一百个,就是在禁军中突围,他都能做到。

一个奴隶场主怎么可能困得住凉倦?

阿沅见贝茶魂不守舍, 不由得担忧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

贝茶不停的将烤肉翻面, 心情异常烦躁, 本以为她将凉倦忘的差不多,本以为她看到凉倦不会再有那么多波涛汹涌的感情。

但他出现在她眼前, 顿时溃不成军。

明明都过去了两个多月,往事却好像就在昨天。

在伤疤还没有好完全的时候, 残忍的将结的痂扣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比最初的伤更血肉模糊。

两个多月之前,她还能凭借心中的怒火支撑冷漠对待凉倦,但如今,两个月过了之后, 怒火早就熄灭了,记忆中的都是凉倦的好。

有些感情,会像白水一般, 越来越淡;但有些感情,则像美酒,存放在巷子深处,依旧能飘出香味,且历久弥新。

她对凉倦的感情,显然是后者。

贝茶最后还是没有敌过心中的念想,偷偷放开神识,去观察凉倦。

结果看到凉倦和那个人鱼国的丞相之女,好像叫吕琪的。

那条人鱼站在凉倦面前。

他们在说什么,贝茶没有再听,果断又屏蔽了神识。

贝茶:燃起来的火苗灭的格外迅速。

她不想探究吕琪和凉倦之间的关系,她离开了凉倦,凉倦再和谁这一起都可以。

贝茶只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再去关注凉倦的理由。

他都可能要有别的鱼了,她没必要再去关注凉倦。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个奴隶跑到她身边。

恭敬道:“陛下请您过去。”

贝茶:“……”

贝茶:老师对学生展开猛烈追求,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虽然心中不断吐槽沈修,但该过去还是得过去。

这么多兽人看着,她总不可能不给沈修面子。

贝茶坐在沈修身边的那一刹果断成为了整个狩猎场最靓的崽。

在沈修亲手递给他烤熟的兔肉时,贝茶都觉得她好像听到了在场所有兽人的惊呼,近乎麻木的接过沈修手中的烤肉。

“谢陛下。”

沈修微微一笑:“尝尝看好不好吃。”

贝茶心想,就是不好吃她也不能说啊。

面无表情的咬了口肉,贝茶没有灵魂的恭维道:“好吃。”

平心而论,确实很符合她的口味。

她和沈修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沈修做的,每次都恰好符合她的口味。

突然就将记忆拉回了刚刚跟着沈修的时刻。

她最初的几次任务都是沈修带她,后来队友换个兽人,她才知道沈修平常已经很迁就她了。

小女孩自然是想要和一个对自己好的兽人一直当队友,所以就去找了沈修。

沈修当时给她的回答是。

“你不能永远待在舒适圈,我也不可能永远迁就你。”

她青年时期的三观几乎是被沈修一手打造出来的。

贝茶几乎是毫无意识的吃完整串烤肉。

沈修给她递了茶,让她顺顺嗓子。

沈修身后的仆人看的震惊不已,虽然陛下是在民间被找回来的,但他也是有些世外高人的名号,而且回宫后,一举一动都是矜贵,这样的兽人,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

怎么可能去照顾其他兽人?

还是一个……已经成了亲的妇人?

重要的是,贝茶还真敢接!

富贵突然飞了回来,人群中一眼就锁定了贝茶,变成比贝茶小一点点的体型,落在她身边。

眼神警惕的望向沈修,随即小声说:“茶茶,我刚刚看到……”

“吃肉。”贝茶打断他的话。

沈修好奇的看过来:“看到了什么?”

“你哪里那么重的好奇心?”贝茶嘟囔道,“明明以前教导我太重的好奇心不好。”

沈修温柔道:“只是刚好对你感兴趣。”

贝茶:“……”

她好像明白以前为什么沈修的任务完成的那么轻松。

这种颜值,配上柔情似水的表情,说这些动人的话语,攻略起来不要太容易。

富贵目光更警惕了:“我们家茶茶有凉倦关心就够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贝茶连圆场都不想打,她甚至觉得她这个神做的略显憋。

好在沈修没有和富贵来一场小学生之间的吵架,微微一笑将话题揭了过去。

等到宴席结束,沈修面色自然的带着贝茶离开,富贵虎视眈眈的跟在贝茶身边。

凉倦如果不多给他点珠宝都对不起他这操心操肺的举动!

周围的仆人已经被全部

贝茶跟在沈修身边也挺无奈的,她见四周没有闲杂人等:“你倒也不至于这样。”

“毕竟……我真没和凉倦和离。”

“而且。”贝茶斟酌了下,“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咱俩不是……很适合。”

沈修脸上的温柔慢慢冷淡下来,恢复到最真实的态度,似笑非笑,侧头看向贝茶:“贝茶,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性格?”

贝茶沉默。

这话她怎么回答?

神要是有个读心术就好了。

她直白的开口:“其实,我可以和你交个底。”

沈修:“哦?”

贝茶:“我是神。”

沈修:“……”

富贵:“……”

这种中二的言论,太羞耻了点!

沈修在十岁的时候就没有这种中二爆棚的想法了。

他在十岁之前倒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具体怎么不同,大概就是比常人更厉害。

……直到后来遇到了贝辞。

沈修:当年贝辞打碎了他成神的梦想,如今他女儿竟然说她是神?

他微微蹙眉:“贝茶,认真点。”

贝茶无辜:“我很认真,你尝试相信我啊。”

她想了想,按照当时水影出现的形态,给自己复制了一个,用水包裹住自己,慢慢飘在空中,俯视沈修:“这样,你信了吗?”

声音很空灵,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

沈修注意到富贵的神情,富贵是一副惊讶到极点,毫不知情的模样。

贝茶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她手指冒出水流:“你看,我没骗你吧。”

“你不知道,成了神是不能谈恋爱的,更别说结婚了,我现在之所以还待在凡间,就是因为贝王爷和贝王妃,不然我早就离开了。”

沈修面色如常,问道:“所以,你才离开了凉倦?”

贝茶无奈:“你怎么对我的私生活这么烦心事?”

“好了好了,我送你回营帐。”

她手掌划开个漩涡,沈修没动。

贝茶对上他的眼神,总觉得里面的情绪很复杂,她收回视线:“你是个好老师,哪里都很好。”

“之前误会你的事,很抱歉。”

沈修兀地笑了:“你也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

贝茶毫不谦虚的嗯了一声,目送沈修进了漩涡。

富贵全程懵圈,跟在贝茶的身后,眨巴着眼睛:“所以,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保持良好师生关系的意思啊。”

贝茶以前也没在这方面注意过沈修,就她和凉倦关系亲近的时候,沈修反应过激了些。

不过当时贝辞的反应也挺过激的,所以她没怎么朝心里去。

再之后,就经常和凉倦一切,和沈修就没什么交集。

总觉得,突然这么一出,挺玄幻。

富贵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进了营帐,纠结半晌:“所以,你不和凉倦在一起,是因为你之前说的那样吗?”

贝茶没听懂他的意思,疑惑道:“哪样?”

富贵:“就……断情绝爱,练就神功。”

他觉得贝茶是因为成了神所以需要练就神红,所以才要断情绝爱。

觉得自己摸到真像的富贵深深的叹了口气。

本来贝茶就抵触凉倦,如今成神以后断情绝爱,凉倦就更没希望了。

贝茶含糊的嗯了声,洗了洗就钻进被窝睡觉了。

睡着了就不会再去想凉倦。

另一边,沈修回到营帐没多久就听到贝辞求见。

沈修坐在上位,看着好友对他恭敬的行礼,总觉得不是很舒服。

他和贝辞之间,不必如此生疏,更不必如此谨慎。

沈修也说过免除这些繁文缛节,但贝辞从来都不听。

他问:“因为贝茶的事过来。”

他和贝辞都不是喜欢绕弯的兽人。

贝辞嗯了一声:“陛下是想和人鱼国打好关系吗?”

问的非常委婉了。

沈修摇头,眉眼有些惆怅:“我刚刚,想娶贝茶。”

紧接着,脸上就挨了一拳。

贝辞平常和他比试的时候,果然一直在让着他!

他根本没有反手之力。

沈修:我现在希望他谨慎一些,注重点繁文缛节。

最起码,别打脸,明天还有活动。

贝辞显然是气急了:“沈修,你是变.态吗?”

他和沈修同辈,沈修对贝茶,无异于恋.童。

而且,沈修和贝茶还有师生关系,沈修的师德呢?

沈修拢了拢衣袍,站直身体,脸上虽然有些伤痕,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风采:“我是吗?”

贝辞又问他:“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对贝茶,有这种想法的。

沈修也忘了,大概是和贝茶在一起久了,突然某天发现,他处处迁就贝茶,处处护着贝茶。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

就像贝辞说的那样……变.态。

恋.童再加上师生关系。

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毁了贝茶,所以就逐渐减少和她一起出任务的次数,逐渐疏远她。

但也总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看到她和凉倦一起,还不至于无法克制,但看到他们分开,就忍不住想动歪脑筋。

在贝茶没和任何兽人在一起之前,她在这方面是一张白纸,沈修不忍心在上面涂抹。

贝茶和凉倦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凉倦会用着小手段,但能看出来他对贝茶是真心的,所以沈修是祝福的。

可当他们分开,沈修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对贝茶好,就像之前贝茶出任务受伤,他都会忍不住去关心她一样。

贝辞见他不说话,冷声道:“狩猎结束后,我就辞官,我们会离开王城。”

沈修:“我争皇位,是怕你们像书中一样,被魏烨算计,如果你们都走了,皇位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他这段话说的着实可怜,贝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沈修叹了口气:“你走吧,其实上面挺冷的。”

不知道贝茶成神之后,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

最好别体会到,实在是太过寂寞。

贝茶第二天起床出营帐的时候,看到贝辞就在她的营帐门口,神色憔悴,都有黑眼眶了。

贝辞问她:“要去骑马吗?”

贝茶不是很想去,她对这种父女单独相处的时光,有时候觉得挺尴尬的。

但又没有正当理由拒绝。

她牵了马和贝辞一起散步。

走了一段路,贝辞突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凉倦和你成亲吗?”

贝茶试探性的回答:“因为你迫于我母亲的威慑?”

贝辞:“……”

他应该去练武场,打一架再谈心。

“因为他是真的想娶你。”

“我以前没想过你嫁人的事,总觉得很远,后来凉倦突然出现,我又觉得很突然。”贝辞说,“我好像很难做好父亲这个角色,每件事都迟到。”

“然后才知道弥补。”

贝茶:他越铺垫,我越心慌,可不可以直接说重点?

贝辞话里没有重点,都是瞎聊。

他昨天和沈修谈完话才意识到,他身为父亲竟然不合格到这种地步。

如果沈修再龌龊一点,去哄骗小女孩,那后果早就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竟然毫无察觉,还放任这种潜在危险留在身边。

“你和凉倦还有可能吗?”

贝茶听到这个问题,愣了。

怎么大家突然都这么关心她的私生活?

贝辞又接着说:“如果没可能,我给你挑一挑王城内的青年才俊吧。”

不管怎么说,绝不能给沈修任何可乘之机。

贝茶:“这是不是不太好?”

她刚刚用成神之后断情绝爱的理由拒绝了沈修。

贝辞:“挺好的。”

贝辞越想越觉得不错,他和贝茶又走了一会儿,立刻骑着马就回了帐篷,开始列王城内的青年才俊。

而贝茶骑着马漫无目的的乱逛,在走到一处地方的时候,拽了拽缰绳。

不知不觉,又一次走到了奴隶场。

凉倦依旧被绑在那个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