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1)

兽形是不用穿衣服的, 他们的皮毛鳞片比衣服要好用的多,而人鱼尾巴上会带珍珠当做点缀, 说白了就是个首饰。

但凉倦,鱼尾巴上面连颗珍珠都没有, 陡然变成人形, 真的是白花花的一大片。

以及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贝茶揉了揉脸,转过身,装作也没发生的样子, 抬头望天望树就是不和凉倦说话。

凉倦上半身穿的是个长袍, 腰带一系, 该遮的都遮住了,但下半身就算是有个布料遮挡, 依旧……很壮观,完全不是单薄的一层能遮住的。

贝茶头扬的更厉害了:“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凉倦嗓音轻的低不可闻, 红着脸格外羞涩:“嗯。”

贝茶也没看他,这种事, 她已经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碰到过,现场版的都看过,当时也没觉得别扭。

怎么换成是凉倦, 她就感觉哪里都不自在,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脸在发烧。

她自顾自的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凉倦没跟上来, 连忙回头去找他,见他在后面红着脸磨磨唧唧的:“你怎么了?”

凉倦摇头,眼珠乱转就是不敢看她。

贝茶叹了一声,怎么比她都害羞?

“快跟上。”

于是,她就看到了,凉倦红着脸同手同脚走路的全过程,怪不得走这么慢。

就这种扭扭捏捏的速度,得走到什么时候?

但贝茶又觉得看着挺好玩。

凉倦是真的害羞,就算他敢耍流氓,但他内心真的是个单纯的男孩子,尤其是现在,在贝茶直勾勾的眼神注视下,他更害羞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反应变化。

凉倦将衣袍拉的紧了些,缓了缓呼吸,小跑两步跟上贝茶,细声说:“主人,我们走吧。”

贝茶为了照顾凉倦的薄脸皮,极力憋住了才没笑出来,她真的是没遇到过这种男孩子。

明明脑子里都是些污言秽语,怎么表面还能青涩到如此害羞?

有点点犯规的可爱。

贝茶侧头又看了凉倦一眼,他耳朵因为害羞变得粉粉的,给人一种又软又粉嫩的感觉,她一时没把控住,伸手捏了捏凉倦的耳朵。

果然很软,就像她以前吃过的棉花糖,和棉花糖不同的是,凉倦的耳朵会自动升温。

凉倦直接僵住了,站在原地,连路都不会走了:“主人?”

贝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背在身后,干咳一声:“咱们快点走吧,沙可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说完,也不等凉倦回话,就加快脚步朝前方走去。

凉倦怔了半晌,揉了揉耳朵,低声笑了笑,唇角不可抑制的扬起,小跑着追上贝茶,看贝茶的眼神含着光,亮的耀眼。

贝茶想忽视凉倦的眼神都难,但又觉得他这样还挺可爱的,总让她想到等待投喂的小白兔,心痒的想揉一把。

她以前对凉倦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但自从在精灵国知道凉倦骗她之后,她对凉倦的感情好像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欢喜与生气交杂在一起的感情,更复杂,更让人难以忘怀。

她因为凉倦骗她而生气,也会因为他跟着她而欢喜。

贝茶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从前即便是有追求者,见她态度冷淡,也坚持不了多久,最长的也就一个月,像凉倦这种,不求回报只想跟着她的少之又少。

那是一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

贝茶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凉倦实在不符合她的审美,更何况他才十六岁。

她最讨厌姐弟恋。

“贝茶!”

贝茶听到沙可的声音,将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都压下去:“你没事吧?那颗蛋呢?”

沙可:“我也不知道,我来到这里之后,蛋就不见了。”

他跑到贝茶身边,骄傲道:“但我知道这是哪里,是龙的栖息地,黑暗森林。”

贝茶原来的世界根本就没这种地方,而且根本不知道龙的目的,为什么蛋要出现在无际海,又为什么让他们来这里?

贝茶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一整天,没有找到出口,也没找到任何活物,至于那颗蛋,他们进了森林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贝茶他们找了大树准备凑合过一晚。

凉倦按照贝茶交的方法在钻木取火,贝茶看他认真的样子,又一次觉得小少年还挺可爱。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想,明明心中很肯定凉倦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最近却总是不自觉的关注他。

贝茶准备采用迂回战略问沙可:“我以前有一个朋友。”

凉倦竖起耳朵,偷偷听他们的谈话,他没见过贝茶有什么朋友,难道贝茶说的是他?

贝茶继续说:“我那个朋友,她总觉得某个男生很可爱,同时又有一丢丢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可她很明白那个男生不是她喜欢的,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沙可审视地盯着她,拖长音调:“一个朋友?”

贝茶脸不红气不喘:“是啊,我们女孩子喜欢互相分享这种情感。”

沙可唔了一声:“可我是雄性,你为什么和我说?”

“那说明,我把你当闺蜜了。”

“什么是闺蜜?”

“就是闺中密友。”贝茶见话题跑偏连忙拽回来,“哎,刚刚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又问这么多?”

沙可讨好的笑了两声:“你说的那种情况。”他摇了摇尾巴,叹息一声,“太复杂了,我也不知道。”

贝茶:“……”

她错了,她应该记得的,沙可现在还不是以后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多才的睿智鲨鱼,他现在还是个小屁孩。

不能当她的人生导师。

贝茶慈爱的摸了摸沙可的头:“你要快快长大。”

沙可茫然的眨眨眼。

一直偷听的凉倦忍不住插话:“主人,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

这不就尴尬了。

她话里的朋友就是她,某个男生指的就是凉倦。

怎么想怎么别扭。

但看凉倦亮晶晶的眼神,贝茶拒绝让他回答总觉得会有负罪感:“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凉倦:“主人的朋友一定是有点喜欢那个男孩子,但又觉得男孩子哪里都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只想把他当弟弟,一时间没能将自己的感情转换过来。”

毕竟,从弟弟突然到情人。

跨度是挺大。

贝茶沉默。

她对凉倦?

有一点点感情?

凉倦见她不说话,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是主人的哪个朋友呀?怎么从来没听主人提过?”

贝茶躺在树上,思绪混乱,随口回了句:“我的事,你怎么可能都知道?”

“睡觉吧。”

言罢,闭上眼,错过了凉倦晦暗不明的眼神。

凉倦的红眼睛中似乎翻腾这腥风血雨,逐渐阴沉,脑海里回荡着贝茶说过的那句话。

她的事他怎么可能全部知道?

可他就是想知道全部,想了解贝茶的方方面面,想让贝茶眼里心里只有他,没有其他任何朋友。

谁都不行!

凉倦闭上眼,握紧拳头,冷静又克制,心却如烈火烹油,备受煎熬,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直接耗尽精神力将贝茶圈起来,哪怕当场死亡也可以。

只要能短短的拥有那么一瞬。

只要能和贝茶在一起,怎么样他都愿意。

凉倦最后只能慢慢靠近贝茶,从她背后抱进她,脸贴着她的后背,小奶音惨兮兮的:“主人,好冷。”

贝茶果然没再挣扎,放任他抱着取暖。

旁边的沙可早就睡着,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火堆噼里啪啦的作响,偶尔迸溅出火花又转瞬消散,直至燃尽熄灭。

少年将少女抱进怀中,下巴抵在少女的肩窝,嘴里低声哼着人鱼的摇篮曲,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少年蹭了蹭她软乎乎的小脸,也沉沉的睡去。

贝茶好久没像昨晚那样睡的那么好,沙可叫了她好几声她才醒过来,睁开眼,凉倦已经采了些果子回来。

“这些都是可以吃的。”凉倦说,“已经洗过了。”

贝茶拿了一个咬了口,还挺甜,她看了看沙可:“鲨鱼吃果子吗?”

沙可还没来过陆地,对什么都好奇的不得了:“吃吃吃,快让我尝尝它的味道。”

贝茶将果子塞进水球里好几个,沙可一边吃一边嘟囔着好吃还要。

凉倦拿回来的很多,倒也不用担心不够吃的事情。

她咬着果子,腮帮子鼓鼓的,将果子咽了之后:“这片森林,我们不知道哪里是入口,也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很难出去,所以我们去找龙,这是龙的森林,它把我们带到这里,一定是想让我们做些什么。”

“嗯,我都听主人的。”

贝茶触及凉倦依赖的眼神,默默移开视线。

越来越觉得凉倦傻,她以前不在意的时候,凉倦怎么样她都觉得无所谓,可昨天凉倦说她有一点点喜欢,她今天看凉倦,就觉得他太傻了,又傻又蠢。

明明自己亲哥哥都能将他卖成奴隶,他怎么还能随便信任别人?

明明自己做过半年奴隶,肮脏的场面肯定见过不少,怎么就这么依赖她?

难道她让他去死他都愿意吗?

贝茶突然想起来前几次,凉倦为了她和沈修比试,在祭坛上护住她,在无际海边缘替她挡水球。

都是以命相搏。

贝茶想的出神,察觉到有东西靠近自己时,完全是条件反射抓住了他。

回过神,发现自己抓住了凉倦的手腕,疑惑道:“怎么了?”

凉倦伸出另一只手,慢慢靠近她,贝茶不自觉的后倾,试图和他拉开距离。

“主人,别动。”

拇指替她擦了擦她的唇角,贝茶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指的薄茧,正怔神的时候,就看到凉倦很自然的舔了舔他的拇指。

这他妈的……

贝茶一巴掌呼到他的脑袋,迎着他委屈的眼神:“你以后,叫我姐,不许再做这种动作。”

凉倦真的不行,她刚刚看到凉倦舔手指,她真的,她怎么可能找一个娘们唧唧的雄性?

不行。

坚决不行。

她要的是那种荷尔蒙爆棚的雄性。

凉倦捂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疑惑:“为什么?”

“你比我小,我得照顾你,所以,你叫我姐。”

“我比你大。”

他只是被诅咒封印到了十六岁的模样,等等,明明诅咒已经解除了,为什么他现在还是十六岁?

凉倦眉毛不自觉的绞在一起,难道是因为精神力紊乱,所以他才没恢复?

贝茶轻哼,怎么可能比她大?

凉倦才十六岁,她穿书之前就十八了,是个成年人。

“叫错的话……”贝茶哼唧两声,话没说完,但威胁的韵味十足。

凉倦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故意用小奶音黏腻的喊道:“姐姐。”

贝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多了层伦理关系,她觉得顺心多了。

等沙可解决完果子,他们就继续上路了。

沙可说,龙住在最高的那座山上,他们爬上去就能看到龙了。

那座山着实显眼,都不用特意标记方向都能看到,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很近,没多久就走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个温泉池子,贝茶以为是温泉池子,因为它冒着热气,但走进了一看,发现它的是刺骨的凉气。

贝茶感觉池子周围的温度比其他的地方的温度要低十几度。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上去的时候,池子里突然冒出来条人鱼,在水气缭绕中,看不真切,总觉得对方的容颜覆了雾气,只知道是极美。

沙可不由自主的开口:“好美。”

凉倦同样不由自主,语气惊讶:“母亲?”

贝茶语气比凉倦的语气更惊讶:“她是你母亲?”

凉倦被她拔高的音调吓回神:“也许只是长的像而已,我已经快十年没见过她了。”

老国王说她不知所踪,凉倦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她,虽说是十年没见,但她留给他的记忆太过深刻,凉倦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只是,“主人为何如此惊讶?”

贝茶盯着眼前的人鱼:“她和我母亲长的一模一样。”

登时,凉倦觉得有股气血,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险些晕了过去。

他和贝茶,他们怎么可能是兄妹?!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哈,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