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生辰风波(上)(1/1)

云凤章控诉杨小姣这个奸商和吝啬鬼。

杨小姣说他小气计较,一文半文地都这么计较。

最后,杨小姣在云凤章的淫威下,被迫提价,从一文钱涨到两文钱。

这一晚,云凤章辛辛苦苦地赚了四文钱。他郑重其事地将钱放到了床头的储钱罐里。

云凤章抱怨道:“到码头扛麻袋也不止这点钱。”

杨小姣道:“扛麻袋哪有这种乐趣。”

杨小姣说完躲在被窝里格格地笑个不住。

云凤章仍有些不满,“像我这种品质的,至少值万两一次。”

杨小姣拉开被子笑道:“包年的当然要便宜些啊。”

“哼,不愧是奸商。”

云凤章又想惩罚她,可惜他今日实在太累,心有余而力不足。

次日上午,他正好有正事要去会见城中几位有生意往来的朋友。

那些人见他精神萎靡不振,颇为关切地问他可又是哪里不妥。

云凤章道:“没事没事,不过是赶夜工赶的。”

有人不解:“云公子家大业大,诸事都有管事下人打理,怎么还要赶夜工?”

云凤章笑得意味深长,“有的事,绝对不能靠别人打理。一家有一家的难处,成了亲的男人难处更多。”

那些人一听这个也颇有感触,就此交谈几句便开始转到正事上。

杨小姣今日处理完书坊中的事,跟帐房盘好帐,便回了娘家。

书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最近几个月每月都有几十两的赚头。杨小姣将银子留下一部分,剩下的交给钱氏。

“娘,咱家总赁房子住也不是办法,我想给你们买栋小宅院。”

钱氏想了想,道:“也好,不过,咱们先说好,买完宅院后,你就不能再往家大笔贴钱了。如今你爹也有薪水赚,我和小娟也做些女红拿出卖,家里够花了。你多留些钱在身边也有底气。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都不能省钱。人情往来,打赏下人也要用钱。”

杨小姣不由得笑了,她如今家里的衣裳穿不完,首饰每天不重样也得戴半年。今天她还带了好多衣裳给小娟和双儿呢。云凤章还是那种德性,只要她看两眼的东西他就买下来,他自己看上眼的也会买下来。人情往来,打赏下人更不用她操心。

钱氏听到女儿这么说,不由得叹道:“小姣,你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啊。”杨小姣再笑,她娘真是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关于云凤章有前世记忆的事,杨小姣只跟小娟说了,她怕娘不信,而且,她觉得这种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小娟虽然疯癫,但嘴紧。况且还有最后一条,即便她无意中说漏了嘴,大家也未必信她。

钱氏再次感叹,“总算有个好结局了。”

杨小姣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她本想问问自己的爹娘葬在哪里,可又不好开口。她也向别人打听过,没人知道。

钱氏犹豫良久,最后低声说道:“你爹藏在蛟龙山,你娘……丧身大海,那个女人让他们死不能同穴。但是他们不让你去那个地方。”

杨小姣点点头,没接话。蛟龙山,好像是东海中的一座山吧。

钱氏生怕杨小姣再生出什么心思,连忙又劝:“小姣,过去的都已过去了,那个女人痛苦半生,又死于非命,他们的冤孽已经了结,你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对你爹娘最大的孝顺。否则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

杨小姣再次点头。

杨小姣在娘家坐了一会儿,跟母亲和妹妹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

走到半路,云凤章就来接了。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回去?”

“我这不就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手挽着手上了马车。

云凤章仔细打量着杨小姣的神色,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杨小姣摇头,强颜一笑,“真的没什么。”

云凤章仍有些不放心。杨小姣想了想,试探道:“凤章,你听说过蛟龙山这个地方吗?”

云凤章闻言,容颜惨变,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地方?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杨小姣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奇怪地问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这是怎么了?”

云凤章不说话,双眼流露出极度的痛楚和绝望,嘴唇簌簌发抖。

杨小姣一阵心疼,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温柔安抚。

许久之后,云凤章方用低沉哀戚的声音道:“小姣,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去那个地方。不,你去不了的,那个地方早被云伽铲平了。”

杨小姣连声答应:“我不去那里,不去那里。”她已经猜测到,那个地方肯定跟她前世的失踪有关。这是云凤章最害怕的事,害怕到他不愿提起。他跟她说起两人的前世时,总是津津乐道、不厌其烦地提起那些欢乐幸福的时光,有的地方,总是被他刻意忽略。

云凤章到家后才慢慢平复下来。

杨小姣此后再没提及此事。两人仍像以往一样,每日里嬉笑打闹,顺便没羞没臊。

杨小姣想起云凤章的生辰快到了,她去诚恳请教忠伯,并顺便把上次退回的礼物要回来。

忠伯想了想说道:“公子以前喜静不喜闹,生辰也不怎么过,一般都是跟表少爷和陆公子私下里小酌一番即可。”杨小姣听完也不由得心生感慨,王一川倒好说,如今他们和陆蕴闹成这样,自然不可能去请他。那她就准备一桌酒菜,请王一川过来吧,再送些礼物就行。

云凤章生辰这日,杨小姣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王一川也提着家乡的米酒和送给云凤章的礼物,早早地来了。

王一川一进屋就夸张地吸吸鼻子:“真香,表嫂好手艺。”

云凤章酒量虽浅,但难得今日高兴,又是在自己家,便和王一川放心地开怀痛饮。

钱氏得知女婿过生,也送来了一份礼物。让人意外的是陆家也送来了一份礼物。

云凤章看着那只精致的乌木盒子,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落寞:“难为他还惦记着我。”

但杨小姣总感觉这份礼物不是陆蕴送的,很有可能是谢静雅送的,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肯定,这纯属于女人的直觉。一想到这个女人还不死心,她就不觉有些愤怒。

杨小姣正在房里生闷气,云凤章醉醺醺地进来了,他凑上来从背后抱着她,轻声问:“谁又惹你了?小嘴撅得能挂酒壶了。”

杨小姣转过身去,对他又掐又咬:“还不是你,还有女人惦记着你。”

云凤章闭上眼享受着这种特别的亲热,“惦记又有什么用,我反正是你一个人的。”

说到这里,他的酒意醒了一点,问道:“到底是谁啊。”

杨小姣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云凤章一想也有可能。

两人商量了一下,礼物既已送来,退回去不太好说,毕竟就算是谢静雅送的,也是代表陆家送的。

云凤章决定给陆蕴写封信,明着感谢,实则提醒他。杨小姣也不装大度了,她特意给谢静雅回送了一口锅和一只木碗,含义不言而喻:就别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信和礼物都送过去,但陆家并无任何反应。

过后不久,就听说谢静雅身体愈发不好。两人见她已经如此,想必没有精力再顾及他们,便再将她放在心上。

事后,两人都无比后悔今日的疏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