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亲妈的电话(1/1)

课后, 傅锦年将沈棠喊到教师办公室。

沈棠拿不准傅锦年的想法,心情忐忑地跟在他身后。

沈盼睇看着沈棠被老师叫走, 幸灾乐祸地和同桌道:“她肯定是被老师发现作弊了。”

同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的,考试的时候你还一直盯着她。”

沈盼睇嘴硬道:“我就是知道!”

同桌懒得搭理她, 她这个表姐妒忌沈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办公室里, 傅锦年看着沈棠道:“听说你往省报投稿了,还和徐美华打赌了?”

沈棠瞄了傅锦年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 心里犯嘀咕,难道他也是来笑话她的?

傅锦年将沈棠的表情看在眼里, 突然有些无奈:“沈棠, 身为你的老师, 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轻易地将自己的后路堵死, 也别为一时之气而随便轻易许诺, 要不然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就来不及了。”

大概是身份的变化, 面对此时的傅锦年, 沈棠居然有种不敢冒犯的忐忑

她突然意识到,傅锦年成为了她的老师也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更加近水楼台了,可就算她再混账,也知道师长是不可侵犯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棠蔫蔫地点头, “知道了。”

大概还是有些不服气,沈棠又犟了一句:“你喊我来就是对我说教的?”

傅锦年没搭理耍小性子的某人,而是将他准备好的两本书递给沈棠,“既然你对文学有兴趣,平时可以多阅读,增加文化素养,也可以增加你成功投稿的把握。”

“毕竟你和徐美华打的赌没有约定期限。”

沈棠眼睛一亮,“傅知青,你是在担心我会输?”

沈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锦年,没想到他竟然暗示她耍赖,她还以为她这个人风光霁月,不屑于赖账呢。

傅锦年摇了摇头,“我只是看不得我的学生走入歧途。还有你现在的身份是学生,要叫我傅老师。”毕竟能傻到随便和别人打赌的,只有小孩子才会那么负气。

沈棠失落地“哦”了一声,原来是她想多了呀。

傅锦年嘴角微扬,在沈棠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一副脸色淡淡的样子。

沈棠接过傅锦年的书,发现居然是一本是与人文地理有关的书籍,一本是小说,不是什么深奥的书籍,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书给了沈棠之后,傅锦年也没让她走,而是让她等在一边,他给她改她的卷子。

办公室的环境很简陋,只不过一条长桌和几张凳子,但傅锦年却一点也不在意,低头认真地给沈棠改卷子。

沈棠坐在一旁的凳子,也不做什么,而是撑着腮帮子专注地盯着傅锦年的脸。

果然,人长得俊就算是百看也不厌。

女孩的目光直白又热烈,傅锦年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淡定地继续改试卷,完全将某人的目光自动屏蔽。

沈棠发现这招没有用,总算安分了,打开傅锦年借给她的一本书看。

两人离得并不近,相反还泾渭分明,但却是难得的和谐,有种宁静的气氛。

恰巧从办公室走过的方琴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盯着各安其事的两人看了一会儿,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傅锦年改卷的速度很快,毕竟这套卷子就是他出的,十分钟就将整张卷子改完了。

傅锦年看着试卷上的分数有些意外。

虽然他这张卷子出得简单,但他也听说了沈棠十三岁的时候就不读书了,而且上学的时候也爱偷懒,却没想到还考得不错。

他想起许枫那番话,心想也许他的确不应该对沈棠有先入为主的偏见,毕竟这一世和前世是不一样的。

沈棠听到动静,期待地看向试卷,目光落到试卷头上显眼的红色字迹“85”,得意地笑了。

她又见傅锦年一副意外的模样,更加得意了,“怎么样,我是不是考得很好。”

傅锦年收起脸上的意外,“还可以,但也不用过于骄傲,这次是试卷比较容易,下次要继续保持。”

沈棠有些不满,就不能夸一块她吗,这么吝啬。

“那傅老师,如果我下次进步了,您会有什么奖励吗?”沈棠故意将“傅老师”三个字咬重音。

傅锦年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你可以期待一下。”

至于到底有没有奖励却不说。

沈棠对傅锦年的软硬不吃没辙,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毕竟要上课了,她也不能赖在这里。

在沈棠离开之后,傅锦年又继续工作。

完成手头上的任务,傅锦年走出学校,路过大队部的时候,里面的赵会计喊住了他,“傅知青,有你的电话。”

傅锦年有些意外,随后想到什么,加快脚步走进去接过电话,“妈?”

电话那边的丁蕊听到儿子一猜就知道是她,高兴地笑了,“锦年,你怎么知道是妈打电话给你的?”

傅锦年:“上次写信我把生产队的电话告诉家里,爸和爷爷现在肯定没空,那也只有您有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被儿子拐弯抹角地说自己太闲了,丁蕊也没生气,而是絮絮叨叨地问起傅锦年在生产队的日子,过得苦不苦累不累,还有吃得好不好。

面对母亲的絮絮叨叨,傅锦年清冷的眉眼变得柔和,不时地“嗯”了一声,表示他有在听。

丁蕊说到最后,终于问出她这趟电话的重头戏,“儿子,你实话告诉妈,你在生产队有谈对象吗?”

还没等傅锦年回答,丁蕊又继续道:“锦年,妈的意思是你年纪也到了,是该谈恋爱了,妈对此肯定是没意见的。就是你要是在乡下结婚了,以后可就不容易回城了。而且咱们家虽然不看重家世,但女方起码得有点文化,乡下女孩虽然纯朴勤劳老实,但却不适合嫁进我们这样的人家,你懂妈的意思吧?”

听着母亲忐忑的试探,傅锦年无奈地道:“妈,我不是跟你保证了过,我不会在乡下成亲的。”

丁蕊解释道:“锦年,其实你要是找个志同道合的知青,妈也是没意见的,以后你们要是一起回城了,爸妈这边也能帮忙想办法。”

“还是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傅锦年皱眉,“妈,当初我和童欣的婚约是爷爷和童家老爷子定下来的,如今对方因为傅家被排挤了,就和我们划清界限,这样不守信义的人,我怎么还会惦记。”

说起这件事,丁蕊也觉得愧对儿子,毕竟当初定亲这件事她也是同意的,也是出了童家反悔这件事,丁蕊现在也不敢对儿子的亲事自作主张了。

傅锦年不愿意在这件事多谈,而是问起二叔傅文州家的情况。

“你二叔家?”丁蕊有些意外儿子怎么关心起二房来了,“他们挺好的除了要做冷板凳之外,一切都挺好的。”

毕竟公公的分量不同以前了,一家人能平安无事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傅锦年没从母亲口中探得什么消息也不意外,毕竟当初二叔家毫无预警地被清算,等他回到京市,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如果不是那些人留下的痕迹没有擦干净,他也不会猜到罪魁祸首是谁。

京城傅家,傅武州走进家门,见妻子刚挂断电话,好奇地道:“你和谁在打电话?”

丁蕊有些意外地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傅武州淡淡地道:“科研所没什么工作,就提前下班了。”

丁蕊沉默了,她知道丈夫就是个工作狂,又是科研所的所长,怎么可能没事做,大概率又是被排挤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和谁打电话呢?”傅武州已经对这事看淡了,也不想妻子为此烦恼,就转移话题道。

丁蕊只当没看出丈夫的意图,笑着道:“是锦年,我问他有没有在乡下谈对象,这孩子却不肯和我这个当妈的坦白,一直在说没有。”

儿子的婚事问题,傅武州一向是让妻子做主,不过这次他们家被悔婚,虽然说不上难堪,但却也看淡了一些东西。

“他要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你也别太看重家世那些问题,毕竟咱们也不知道锦年会在乡下待多久。”

丁蕊不乐意了,“老傅,你不是因为童家破罐子破摔了吧?虽然童家的确不好,可这只是大人之间的事情,虽然锦年和童欣没有缘分,可我觉得童欣那孩子还挺好的,前几天她还向我问起锦年。”

“退一万步说,就算锦年要在乡下娶亲,也不能随便,你儿子那么优秀,你舍得委屈他。”

越说越难过,丁蕊眼眶红了,“也不知道儿子在乡下吃了多少苦,难道就因为他下乡了,就要在婚事上委屈他。当初要不是我们当爸妈的没用,锦年也不用下乡了。”

本来傅锦年是大房的独生子,按照政策是不用报名下乡的,可傅武州和老父亲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让傅锦年下乡,虽然他们有成算,但总归是亏待了儿子。

傅武州叹了一口气,“行了,我说不过你,儿子的婚事还是你说了算。”

丁蕊这才满意,却仍然反驳道:“什么我说的算,当然是儿子的意见最重要。”

傅武州也不反驳,多年经验告诉他非要和妻子争出个一二三来是最笨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