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1）
对于该怎么救下恶龙山上的众人，其实秦川心里只有一个大概的计划。若是这恶龙山的众人能够好好合作倒是可以一试，但是对于能不能成功，其实秦川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不过现在眼下这种情况，倒不如拼着姑且一试。
“你究竟想怎么做，但说无妨。”狄元春忍不住问道。
狄元春便是恶龙山的头领，正如那个知府调查的一般，狄元春原本乃是一江湖人，因惹了仇家被逼无奈才到处流浪。后来到了恶龙山就在这里扎根下来了，后来前任头领死之前见狄元春为人厚道，讲义气，就把头领的位置传给了他。山上条件艰苦，众人都一心的填饱肚子，对于争权夺势这种事倒没几个人有这种心思。
狄元春偶尔会带着山上的弟兄下山打劫过路的客商，但从不会伤人性命。那些客商走南闯北消息最是灵通，知道这恶龙山上的人大都是被逼上山的穷苦农户，所以也都愿意出些银子，加之对方索要也不是很多，那些客商们权当是做善事也都没人报官。楚阳的官府和当地的守卫军曾经几次上山‘剿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朝廷看，至于是真是假，杀掉多少‘土匪’只有他们心里自己有数。
“无论那位知府公子是不是先侵犯了小九，只是他的死就得有人负责。况且人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加之你们都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无论事情的真相怎样，很多人都不会在乎。因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你们就是一群为非作歹的土匪。”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办？”狄元春有些急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法不责众。”见狄元春和羲央点头，秦川笑了笑继续说道：“知府公子的事必须有人负责，这个人选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就是你这个当家的。这山上人员众多，皇上也不可能全部杀光。到时我可以给皇上上书为你们求情，如果你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弄到一份万人书，不光你的性命可以保住，说不定还能将楚阳那些贪官污吏都一同整治了。不过这个提议有些冒险，同时对于我们上山的事情守口如瓶，若是不能成功那等待你们的就只有死亡。”
秦川话音落下，狄元春立时沉默了起来。他不怕死但不代表他想死，然而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死换不回这恶龙山一群人的性命。秦川说的办法是不错，可是风险是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对这两个人也不熟悉，不可能就在短时间内就下了决定。
秦川自然也知道这个选择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也不多说什么。看了眼皱眉犹豫的狄元春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半会不可能作出决定，所以我也不会逼你。即便后日大军攻山，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帮你们一把。我知道你可能不会信任我，但我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闻言，狄元春抬头看着秦川，眼中满是矛盾。
知道狄元春需要时间，秦川也不再傻坐着等他。“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就暂且告辞了。”说着，秦川对着狄元春拱了拱手，带着羲央便离开了议事厅。
此时刚到午时，已经两餐没吃的羲央早已经饥肠辘辘，嗅着厨房飘过来的饭香，羲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侧头望向秦川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却写满了‘我饿了’。
秦川被他那渴望的眼神盯得一阵好笑，摸了摸腰间没被摸去的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跟上，两人一起往厨房走去。
厨房正在忙碌的是十多个中年妇女，众人各自忙活着手中的活计，脸上都带着笑意。然而在众人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秦川和羲央，众人愣了愣都沉默了下来。
似乎是没察觉到众人的态度，秦川挂着满脸微笑走进厨房，开口问道：“舍弟一天没有吃东西，请问各位妈妈有没有做好的馒头或者汤面？我们不会白吃，会付银子给你们。”
“窝窝头在簸箕里，想要自己拿，不过不能多拿。”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开口说道。
秦川道了声谢，走到簸箕里拿了两个窝窝头出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一角碎银子放在灶台的边上。那老妇人看了眼灶台的银子倒也没有拒绝，伸手拿起来放到身后架子上的小坛子里了。
被饿了两顿的羲央本不想吃这东西，但也知道山上吃的都是这种，他也没有挑剔的理由，只能忍着嗓子被拉的刺痛将两个窝窝头咽下。
恶龙山的背面是一处悬崖，有人便将平坦处开垦出来种上了证明力顽强的庄稼。一块块的小麦随风摇摆着细长的叶子，放眼望去一片绿色。此时已经开春儿，山上的树木野草开始发芽生长，远远望去到处是一片生机盎然。
望着眼前的景色，秦川的原本憋闷的心情瞬间变得豁然开朗，长长的呼出了胸口的那口浊气，整个人也不由的精神一震。
……
翌日，袁征在收到京城的信后，心中不禁有些惊慌。因为此时距离秦川上山已经过去两夜一天了，期间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之前秦川派出的探子都已经回来了，所要掌握的情况大抵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攻山。可是秦川同羲央久久不归，让人心里实在担心。这不光是因为京城的那封信，还因为秦川自己本身。
袁征本是个孤儿，在街上乞讨为生。那时候宫中选人入宫，袁征咬牙报了名。在选拔的时候发现他根骨不错，便挑出来送去了内卫。因为那任的内卫统领姓袁，无名无姓的小乞儿拜了那统领为干爹，随了他的姓氏。
内卫学的很杂，拳脚功夫，伪装潜伏等等，袁征是个肯吃苦的人，知道他的所学关系到自己的未来，所以不敢有一丝懈怠。最终他在考校中获得了甲等的成绩，被分到了庄亲王萧炎的身边。
萧炎在知道他擅长伪装潜伏，便给他捏造了个身份让他埋伏进了虎威军。从一名小小的士兵爬到了今日的校尉，这其中一共用了三年的时间。
自小在内卫府成长，袁征对危险的感知度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从见到这位世子开始，袁征就莫明的觉得这人有些危险。所以对于他，袁征是能避就避，然而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联系他的太子却突然给他传信，让他尽量同秦川交好，同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袁征在虎威军存在感并不高，若是猛然去接触秦川定然会惹他怀疑。所以他只能迂回的从候六儿下手，到今日也算在秦川面前站住了脚。
同秦川的相处虽然融洽，袁征依旧觉得他十分的危险。可是看着他笑眯眯的那张脸，再观察他同虎威军众人的相处，发现他只是一个温文尔雅，体贴兄弟的好上司好兄弟，袁征跟他相处越久就越怀疑自己的感觉出了错。
从太子对秦川的重视程度来看，秦川显然是太子的一大助力，所以明白这一点，袁征努力克服心中刚对他的抗拒，说服自己一点点的接纳这个未来的合作伙伴。可是眼前的情况，让袁征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袁校尉，明日我们真的去攻打恶龙山么？”思索中林海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看到皱着一张脸的袁征忍不住问道。
回过神来的袁征抬头看向进来的林海和蒋政，长长的呼了口气点了点头。“秦校尉走之前是这样安排的，现在恶龙山的地形已经探明，要是秦校尉辰时还没消息传来，那我们只能按照原计划攻山了。”
“可是秦校尉还在他们手里，你这么做他们会死的。”蒋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情绪有些失控。
闻言，袁征抬眸淡淡看了一眼暴怒的蒋政，语气平缓的说道：“这是秦校尉临走前特意嘱咐的，作为这次剿匪的决策者，我们应当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我知道你们都担心他，我又何尝不是？但是事情到了现在我们只能依照他的命令行事。”说完，袁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蒋政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相信他好么？我们大家都要相信他。”
蒋政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就在袁征安抚好蒋政和林海的情绪，营帐的门帘再次被人掀开。三人侧头看去，只见候六儿捏着一张纸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三人见状哪还想不明白，纷纷围上前问候六儿秦川信上说了什么。
候六儿已经看过了信，随手将纸条交给了袁征。“秦川让咱们明日按照原计划攻山，不过时间提早两个时辰。”
虎威军同当地的守卫军商定的时间是在明日午时，候六儿虽然想不明白秦川为何要将时间提早，但是明白秦川此举并非是为了怕楚阳的守卫军抢军功。莫不是他们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