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做一场春梦(1/1)

“……找相好?”柳司楠怔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心中大怒,“你又在乱说什么!”

程然抬手挠了挠头:“可不是你要问我的吗?你自己说她每天晚归 , 回来后脸上还看着很开心?跑去幽会回来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是她问的。柳司楠怔怔的想:难不成祁师兄竟然是去见相好的了?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慌了。

程然笑的没皮没脸:“怎么啦柳师妹, 被吓到了?”

柳司楠确实被吓到了,她往日来见祁师兄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便从未想过若是祁师兄早已有心上人了该怎样。

她没有再理会程然,自己坐回去惶惶然的上完了早课,便急急的回去了。

她等到祁岩接受完了叔叔的教导, 做好了其他师兄吩咐他去做的事情,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叫住了祁岩:“祁师兄。”

祁岩闻言回头看向她, 点了点头:“柳师妹。什么事?”

柳司楠小心翼翼的看着高大的祁师兄,因为自己想说的话而心口蹦蹦蹦乱跳。

柳司楠最终一把抓住了祁岩的袖口, 涨红着脸小声道:“祁师兄, 我其实……我心悦你。”

“什么?”

柳司楠再次涨红着脸道:“我心悦你!”

祁岩其实等着她说开已经等了很久。此时听到她的话, 速来冷淡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柳师妹,可我只当你是我的好师妹,未曾对你有半点的男女之情。”

柳司楠因为这话, 心头一下冷了,手脚冰凉:是因为那个人么?那个祁师兄夜里主动出去找寻的人。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柳师妹, 你历来活泼讨喜, 我也很喜欢, 但只是兄妹情。你不要想太多, 日后会有你更喜欢的人出现的。”

虽然祁岩说的委婉, 但柳司楠还是难堪极了。

她稚嫩的心里,头次对那个祁岩主动去找寻的人生出了极度的妒忌和憎恶。

祁师兄也喜欢她,但只是兄妹情。都是因为那个人吗?

祁师兄每次想去找那个人的时候,脸上都不复平日里的冷漠了,他也会跟着怅然若失或者极度欢喜,那是对着她不曾显露过的样子。

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人?她为了祁师兄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柳司楠有心想问,但是却不想把自己置于更加难堪的境地。她看着祁岩动了动眸子,转身跑开了。

祁岩默默看着她跑远,没有去追,片刻后收回目光也离开了。

这一天果真柳司楠一次都没再来找过他,甚至在躲着他。

晚间,祁岩再次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屋中。

他想着前夜方云看着他笑的样子,心里痒痒的。

白日的时候他不好将对方送给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此时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便探手入怀,将方云送给自己的金色细绳拿了出来。

这像是个方哥哥一直以来贴身放置的法宝。

若说上一次送给他的那颗赤炎珠串成的链子是临时做的,这次却是方哥哥头次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东西送给他。

祁岩珍惜的摩挲着,看了片刻之后,忍不住的一点点端起来凑近了鼻尖,嗅闻了一下。

躺在他旁边床上的程然回过头,眯了眯眼,瞧见了他这副样子,“啧”了一声:“什么好东西?”

祁岩将细绳揽在怀里,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程然却在极短的时间内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他素来也是有些见识的,认得出来是个宝物,眼前亮了一瞬,轻声嘀咕道:“我的乖乖,还真是好东西。”

但确实不该是祁岩此时能得到的东西,不知他从哪偷着拿到的。

程然就又抱着手臂翻了个身,背对着祁岩道:“快收起来吧,我可没看清楚是什么。”

程然默默的又思衬了片刻,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嘶”了一声,又转回身看向了祁岩:“可是你哪来的?”

祁岩没搭理他。

程然就又想起了对方有时候晚间夜不归宿。只是这种情况很少,他便当成了祁岩还在自己师尊那里有些什么事没做完,此时看着却不尽然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晚上偷偷跑出去了?”

祁岩不无炫耀的看向程然:“你觉得?”

两人多年朝夕相处,对彼此的了解就是对方抬抬屁股就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屎的程度了。

怕是方前辈给他的。程然一下就猜中了是怎么回事,以及祁岩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大约是因为偷着见了方前辈,此时心里开心到自己那张性冷淡的脸已经都兜不住了,虚荣心作祟甚至忍不住想在他面前狠狠炫耀炫耀。

因为自己多年来天天嘲讽他没人要,而格外的想说出来打自己的脸,此时就在等他继续问下去。

程然牙酸了一瞬:“不,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祁岩便也不说了,继续摩挲着自己怀中的金色细绳。

但程然却突然想起了早间柳司楠问自己的事情:若是有个人以前很规矩,现在却时常避开其他人偷跑出去,且回来的时候脸上看着特别开心,是怎么回事?

他当时只当是柳师妹在问自己的某个关系好的师姐,就随口乱说了个“会相好的去了”,当时对方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了,程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其实问的并不是她自己的某位朋友,而是不巧撞破了祁岩在往外跑,才有此一问的吧……

其实程然是知道的,每次祁岩一见到那位方前辈,就会开心到要飞升了一般,一下就谜一样的活蹦乱跳了起来,偏生自己还收敛不起来,瞎子都能注意到,确实符合柳司楠口中的回来后很开心。

程然自知触了柳司楠的霉头,呐呐的想:难怪当时脸色一下就那么难看了呢。

“有一件事我不知应不应当与你讲。”程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早间柳师妹突然过来和我说,她的一个本来很规矩的朋友,最近每日晚归,回来都看着很开心,问我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我当时只以为真的是她的哪个小姐妹,就乱说话惹她误会了。但若是你最近晚间还在往外溜,我担心是被她撞见了,你小心些。”

祁岩其实心里知道对方乱说话的时候大约会乱说什么话。

“不碍事,误会了也好。”他垂下眸子,看着指尖摩挲着的细绳,迟疑了片刻,才淡淡道,“我今日拒绝了她,也免了她自己乱想。”

这件事其实本与程然无关。

但纵使祁岩对柳司楠无意,平日里柳司楠对他的好和对他的关照,他却也是看在眼里的,不好一点都不挂在心上。

他就对程然道:“柳师妹今日突然与我说开了,我就也与她说开了,她这一天就都在躲着我,怕是短时间内我也不好再去找她了。我看她似乎颇为挂怀的样子,你替我多看着点她吧。”

程然枕着自己的手,侧着身子看着祁岩:“你怎么与她说的?”

“不过是兄妹情,没有其他什么旁的心思。”祁岩不想再多说柳司楠的事了,便展开了被子,揽着方云送给他的金色细绳躺下了,“睡了。”

程然见他不想多说,就也不再问了。

然而祁岩前一天过于开心,白日里想的事情太多,纵使是已经躺下了,却也不能真的立刻就陷入熟睡中。

他躺在睡了片刻之后,意识却又模模糊糊的清醒了过来。

祁岩昏昏沉沉的坐起了身,四下望了望,便见到自己却是正挨着一具黑色的石棺材,坐在一处荒凉的野地中。

他并未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冥冥之中却仿佛被什么牵引着思绪,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就推开了石棺材的盖子。

却见其中躺着一个瘦削惨白的青年。

那青年的衣物彻底被水浸湿,几近透明,正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了细瘦的腰身,仿佛还能透过这层薄薄的衣物看见他苍白的肌肤。

青年被一根金色的细绳细密的缠绕着,手也被束缚在了身后,仿佛是被谁捆好了放进棺材中的。

他此时正在轻微的挣动,却无论如何也没法脱出,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一直停留在棺材里。

他似乎是被冻到了,浑身都在打着颤,被漆黑的石料映衬的更加惨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一下就吸引住了祁岩的目光。

祁岩愣愣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那青年听到动静,似乎也是才察觉到有人靠近了,微微转过头睁开了眼,迷离的看了过来。

他眼中带着水雾,柔软的仿佛要哭出来了一般。

青年转过了头来之后,祁岩这才注意到他单薄的唇间还含了一颗赤红色的珠子,妖艳诱人的厉害。

祁岩怔愣着伸出了手,他想去摸一摸那淡色的唇,替对方将那珠子取出来,好让对方可以说话。

或者是……他想亲自去,用嘴含住那颗珠子,将珠子抢过来。亦或是想去含住对方的口唇,那一定很柔软。

不只是唇,还有青年苍白的皮肤,触感一定都很好。

他顺从了自己内心的欲望,贪婪的盯着青年眼睑处的那一小块朱砂,就决定先去舔舐这里。

青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猛地僵硬住了,面上露出了一个情难自禁的迷蒙表情。

他微微弓起了腰,仿佛是要将自己送过来一般。

头克也向后仰着,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颈,仿佛在诱惑着别人去啃噬。

他唇齿间发出了一声调子勾的极长,绵软诱人的甜美声响:“嗯……”

青年因着口中还含着东西,这一声发的模模糊糊,随即有晶莹剔透的津液顺着珠子滴落了下来,将唇瓣润泽的更加诱人。

祁岩心里仿佛被猛地灌进了一瓶蜜一般的甜美,晕头转向的心道:哥哥的,一定是甜的……

他心里一边在想着去舔舐那液体的同时,一边又因为这莫名熟悉,却又极其陌生的场景而感到一阵惊悚。

哥哥……什么哥哥?方……方哥哥?!

祁岩因为这个模糊的认知,心里突然战栗了起来,险些窒息。

他一下被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