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1)

“没想到, 不近女色的安王,也会说情话。”她呵呵笑出了声。很想仰天大笑来着,虽然那帮恶煞没影了, 还是心虚不敢大声来着。

他的手细细描抚过她的眉眼,一想到与她翻覆云雨, 目光充满欲望,哑声, “心儿……”

“王爷, 别动欲。”她无奈,“别忘了你身中的毒,不可以行房。”

他黯下眸色。

她将脑袋贴靠在他厚实的肩膀, 心疼地启唇, “夫君, 心儿发誓, 一但有条件, 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解除你所中的毒。”

他是真的想治好,若一生都碰不了心儿,他得多痛苦,却也心知, 这种毒,根本没有解药,“尽力便好。”

“眼下,我们得好好补充体力。”她从袖袋中摸出两张面粉烙猪肉饼,递了一张给他, “王爷,你吃。”

现下半夜了,还是早晨吃过一只烧鸟,他确实饿坏了。见她手里还有,便接过了一张饼,“你哪儿来的?”

她一边吃饼,一边解下系在腰间的水壶喝水,“就是杀了那四个想干掉我的黑衣人,抢来的,一共四张饼 ,我当时极饿就吃了一个。剩的三个,我们一人一个。留下一个,明天再吃。”

“那四个人,怎么杀的?”萧夜衡的心都提了起来,“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我就是运气好,偷袭的。”把过程说了一遍,语气平静。

他却心疼害怕得沉下了脸色。

“我们都会无漾的。”她坚定地看着他,递给他羊皮水壶。

他接过,只稍饮了一口,不多喝。

两人吃过东西,相依偎着在空地坐着入睡。

地面微热,躺着怕烧焦头发。

一夜过去,第二天黎明,大牢的火烧彻底熄灭了,地面也恢复冷凉。

颜水心与萧夜衡猜想着那几百号黑衣人搜过附近的山,不会再回来了。

两人才步出处处是残檐断壁的大牢,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好在萧夜衡经过一晚的休养,走路是没问题了。

顺着那条可能是下山的路,却越走、林子越深。

茂密的古木参天,到处是丛生的杂草,像是无人的荒山。

走了两小时,颜水心疑惑停步,“王爷,我们会不会走错了方向?”

“有可能。”他颔首,“若是带错了路,心儿别怨我。”

“不怨。”她指着林中的一株树上有个三角形标记,“这林子太大,就算是那帮黑衣人,也容易迷路,这应该是他们的路线标志。”

他微一颔首,二人顺着标记走。

果然发现隔个百余米,树干上就有同样的记号。

找了四个,却再也寻不到,颜水心焦急不已,脚下突然踏进了烂泥,刚要抬脚,却发现身体缓慢往下陷,“王爷,别过来,这是沼泽!”

“心儿别动,挣扎,只会陷得更快!”萧夜衡迅速在旁边的大树上扯了两根长藤,绞在一起,一拉,觉得韧度够,到沼泽旁,甩出藤蔓一头给颜水心。

她已陷了半个身进沼滩里,立即抓住萧夜衡甩过来的长藤。

他抓紧藤蔓一头,总算将她拉救上硬地。

颜水心长吐一口气,看着萧夜衡激动地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你就是本王的命,本王岂能不救?”他紧紧将她的身躯箍抱在怀里,丝毫不嫌她下半身的裤子全沾了泥巴。

她吸了吸鼻子,其实陷在泥沼里,她有办法出来。

扯开腰带与衣服,结成长绳,绑住腰配的长刀手柄,刀一头掷出去,腾空卡住泥泽不远处的v型树干,技巧性晃‘绳’,把刀卡在树凹处,她就可以借力,顺‘绳’爬出去了。

但她想萧夜衡信心足一些,故意等他救的。

萧夜衡想到以心儿的聪明,定然有办法自救,敛眉,“心儿,你蓄意等本王救,对么?”

她才不承认,“人家刚才可是吓死了。”

他虽然心中笃定,却也明白,她是想让他觉得,她也欠他。

感动于她的心思,他不再纠结。

毕竟,她与他,本就是一体的。

颜水心环顾几乎连正午的阳光都只渗得进丝缕的密林,“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别无退路,继续前行。”他启唇。

颜水心也清楚,如果走错路,可能前方更无人烟、更危险。

但是,萧夜衡伤重,走路都勉强。

四面八方的,两人根本没办法胡乱再去找方向。

经过这么一来,两人各捡了一根长木棍,先戳地面,看是否是硬地,才敢前行,免得又掉进沼泽。

果然,这方法起码避开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沼泽。

林子里蚊虫还特别多。

两人身上都给咬起了疱。

到中午,二人是又累又饿。

头顶的树木枝繁叶茂,丝丝阳光依旧毒辣如火。

“歇一会儿吧。”颜水心背靠着一株大树,累得满头大汁、靠住树干。

萧夜衡突然拔刀朝颜水心刺过去,她受惊,瞪大着眼却不动。

“为何不闪?”萧夜衡疑惑。

“因为我相信王爷不会伤害我。”她话未说完,发现他手里的长刀是刺中她头顶蜿蜒在树干上的一条蛇。

那条蛇腹被刺穿,被穿在刀刃上,扭曲着挣扎。

“啊!”她最怕蛇了,吓脸色惨白,“扔远一点! ”

萧夜衡走出五步开外,握长刀的手势一抛,蛇上半空,他一个横砍,长蛇变成两截落地,二截蛇躯在地上蜿蜒狂扭,好一会儿才止了动静。

她看着那与树干差不多颜色的蛇尸,真是累得大意了。

还好萧夜衡眼尖,那是剧毒蛇,被咬到可就惨了。

死倒不至于,毒蛇出没,附近必有药草。

颜水心在附近仔细找了一圈,果然在草丛中发现可以治蛇毒的几株药,拔了,收进袖袋备用。

二人分食了唯一的一块猪肉面饼,羊皮水壶里的水也喝完了。

身在林中,能吃的东西找得见,不至于饿死。

看一眼地上的蛇尸,颜水心真想升火烤蛇肉吃。

可是,不能升火,不然柴堆冒烟,万一把那些黑衣人引来就麻烦了。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赶路。

路过一处水滩,渴极的两人想喝水。

看到几只山鼠在水边,却过而不饮水,清楚水质有问题,不能饮。

只能路过。

又走了大约一百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很浅的水滩,颜水心看到一只兔子在喝水。

动物能分辨水有无毒。

于是,二人蹲在水滩边,喝了个水饱,颜水心还把干涸的羊皮水袋装满了水。

“算你走运,不能升火,不然把你捉了烤来吃。”颜水心眼馋地看着那只喝水的兔子。

兔子受惊,撒起四条腿跑了。

萧夜衡莞尔,很想说,抓了它烤兔子肉,可惜,不能任性。

绝不能冒再被发现的风险。

颜水心把裤子上的泥巴洗掉,萧夜衡不让她穿湿裤,她便脱了,放在能照到阳光的石头上晒。

反正二人之前都发生过最亲密的事了,他不避嫌。

她的衣服稍长,能盖到一半大腿,也不怕他看。

她的双腿笔直修长,肤色雪白。

他眸光发热,未免起‘火’,侧过首,非礼勿视。

她倒是大方得很,还有心思调侃他。

下午一两点左右,阳光很晒,等了差不多两小时,裤子干了,她穿回身上。

是时候准备下一餐了。

人这种高级动物,就是奇怪,一餐不吃饿得慌。

水滩里没鱼,二人运气还算好。

颜水心在水滩边不远的几株树干上发现了能吃的蘑菇,她连忙摘采,扬声,“王爷,我们不用挨饿了。”

他在水滩边回应,“小心是否有毒……”

“这是平菇,我认得。”她把平菇都摘完,脱了外衫包起来,走到他旁边,在水滩里洗了,与他分吃。

生特别难吃,这种情况,有食物就不错了,不挑。

没有选择地继续上路,深林里虽然危险,宝藏不少,颜水心找到了一株小指粗的人参,还有治伤药材。

两者,她都强迫萧夜衡吃了。这样,他脏腑的伤势能好些。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

万籁俱寂,山风呼啸,远处还传来一声狼嚎。

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氛围蔓延开来……

颜水心是现代人,真没一个人在深山荒野过夜的经验。最多是与几个熟人在野外郊游,不是这环境啊。

还好,萧夜衡在旁边,消减了她内心的恐惧。

二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在一颗大树的三岔粗树干间,抱树坐着睡觉。

“王爷,有你在,我不害怕。”她靠在他身上,睁眼闭眼,都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身后的男躯温热,呼起起伏,让她觉得安全。

“嗯,你睡,本王看着你。”他抬手抚着她鬓边散落的一缕青丝。

“你的脏腑还痛吗?”她关心地问。

“吃了你摘的伤药,好多了。”

走了一天山路,特别累,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好在没有狼过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深林,鸟儿在枝头鸣唱,松鼠树上啃松果,似乎,万物都变得生机勃勃。

颜水心一个晚上坐靠在萧夜衡怀里睡,伸个懒腰,身体都僵了。

发现被什么抵着,身后的萧夜衡哑声,“心儿,别动。”

她红了脸。

他中了毒,不宜‘办事’,不然,荒林无人,真是可以那什么的。

他抱着她,一纵轻功,从树上跃下。

突然下坠,她搂着他的脖子差点惊呼,“王爷,你能动内力了?”

“本王好些了,下树内力稍动即可,无碍。”

“那就好。”她又一次例行公事般地为他把脉,发现他脏腑的内伤是好多了,可惜,奇欢疯尸散的毒性却越重了。

两人寻了些野果吃,还有草根……

能吃的种类不少。

也做着那三角形记号,万一给黑衣人发现,肯定认为是同撩所为,还可以避免走回头路,又走了一天。

二人总算从树林走到了一条不规则的山路上,明示这条路是人为开拓出来,经常有人踩踏的。

离有人烟的地方近了!

两人对视一眼,格外兴奋,沿着山路走了一会儿,听得前方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两人迅速躲进一旁的灌木丛。

只见两名黑衣带刀大汉从前边几步的山路走过,其中一人抱怨道,“头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让咱们兄弟继续搜山,这都三天了,安王与那宛娘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哪会在山里。”

“所以,头儿三天前就传讯把主力都撤往山下城门了,就算安王与宛娘跑得再快,也不可能离开拢季城,他们肯定还困在城里。”

“那也说不准,这三天,拢季城家家户户都被头儿带人搜遍了,连安王的鬼影子都没见着。”

“那两人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真飞了,我等可就没命了。继续去搜山。”

两名黑衣大汉边闲聊,边往深林处找,东埋西怨,很怕在山里丢命。

颜水心与萧夜衡倒是从二人的对话里,得到了不少讯息。

山下的城里已经搜过,她与萧夜衡再潜进城,稍安全。

山上大约还有几十黑衣人在找,四面八方分布各处,如无头苍蝇乱寻。

三天下来,也懈怠了。

颜水心与萧夜衡等二人走远,从灌木丛出来,并排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发现一个带刀黑衣人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