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咸鱼要搞事(1/1)

叶临川眼色一冷, 甩袖把那堆药瓶全都打落池中。

“我的王不会放过你的,鲛族不会放过你的!”姬岚嘶声厉喝着, 额角处青筋暴起, 脸颊上也爬满了黑色毒纹。

“让你死在自己的毒下,是我对你炼药技艺的肯定, 你真是一名优秀的炼毒师。”叶临川说着, 还向姬岚微微鞠了一躬,随即转身潇洒地离去。而池中的女鲛,微微抽搐了下身体, 便不再动弹了……

夜雨淅淅沥沥,天地灰蒙蒙的,房屋街道轮廓陌生。

叶临川踉踉跄跄地走在雨中,膝盖处的伤还在疼,一路留下深深浅浅的泥泞。他脸颊烧烫, 冰凉的雨水打落在他身上, 却浇不灭他体内熊熊焚烧的欲焰。

他无法辨清方向,这是哪里, 江天堡在哪边,他心爱的人又在哪里?他已经这样走了多久,他的命还剩多久?

不知奔走了多久, 雨雾中传来朦胧的啾鸣声。叶临川抬头望向夜空, 一只白鸟盘旋啾鸣着, 正是他的雪鹱。他扬起唇角, 冲它喊道:“好孩子, 带我回去找鱼儿吧!”

雪鹱清脆地啾鸣一声,振翅向前方飞去,他跌跌撞撞地跟上。每当他走不动的时候,雪鹱就会停在屋檐上等他。渐渐的,沿路房屋变得熟悉起来,是回江天堡的路。

尔后雨停了,街上寂寥无人,缭绕着轻纱似的薄雾。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燥热,不禁用手扒开胸口的衣襟,甚至想把衣袍都脱掉。就在这时候,他隐隐听到哪里传来歌声。

那歌声缥缈不真切,就像是从梦中传来,勾起一段前尘往事。他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心里想着继续赶回江天堡,但步伐却鬼使神差地寻着歌声找了过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歌声也越来越清晰,绵长哀伤,清越而空灵。诡异的是,他听着那歌声,竟感觉身体没那么难受了。那歌声仿佛有着一股神奇的治愈力,能够抚平他内心的躁动和焦虑。

等他寻到地方,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江天宝库外。此刻,在那乱剑丛下有两道浅色的人影,看身形似乎是一男一女。而发出歌声的正是那名男子,他唱的不是人族语言,所以叶临川一句也听不懂,只是觉得很好听,想就这么一直听下去。

察觉有人过来了,歌声戛然而止。叶临川疲惫地蹲下来,又觉得浑身燥热难耐。那一男一女从薄雾中走来,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沙哑道:“我能否……请你再多唱一会儿?”

“大胆!你知道这位是何人吗?”女子呵斥道。

“这是祭奠故友的歌,不是为活人而唱的。”男子的声音非常动听,清冽如山间的清泉,又脆如断裂的冰雪。

“我……请你再……再唱一会儿。”叶临川喘息道,他满头热汗,感觉浑身血脉在逆流,也许下一刻就会血脉爆裂而死。

女子道:“我嗅着此人身上毒香尤烈,许是中了什么邪祟媚毒,命不久矣,我们还是走罢,以免招惹是非。”

“请你再唱一会儿……就一会儿……”

男子犹疑片刻,再度吟唱起来,但这次他唱的不是祭灵歌,而是能抚平情绪的清心歌,曲调悠扬,如暖风从天际吹来。

叶临川还是一句听不懂,但一听到歌声,跳动的血脉便平息了下来。他立即就地打坐,凝神调理灵息。歌声萦绕在耳,轻抚内心,对他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男子一曲唱罢,叶临川也调理顺畅了,虽然情毒未解,但身体已经轻松许多。只听那女子道:“知道给你唱歌的是什么人吗,便宜你了。”

叶临川忙起身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姓兰。”

叶临川这便作了一揖,“多谢兰公子相救。”

“走罢。”男子说着便和女子一齐转身,叶临川急忙追问道:“且慢,恕我冒昧,请问二位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心下奇怪得很,这两人到底是何来历,怎么会深夜出现在江天宝库外?还有男子所说的祭奠故友,又是哪位故友?

两人没有回答,才走出几步便消失在了迷雾中。叶临川诧异地顾目四望,竟连个鬼影都没有。他不禁揣摩起来,忽觉脊背发凉,因为他遇到的好像不是人,而是鲛。那男子唱歌时,用的好像就是鲛族古语,只有鲛人的歌声才会这么动人。

“姓兰?”叶临川只觉得头皮一奓,如果那男子真是鲛人,还姓兰的话,很可能是鲛族的一位氏王!

他不敢再深想,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如何破解身上的情毒。还有江天堡的大家正处于危难中,他必须想办法潜回去救他们。

翌日,太阳久违地露了会儿脸,白雾笼罩着整片江天堡。

少年们一早就被驱赶起来,继续去训猎场上挖坑。就连巫灵尘也被遣去挖坑了,只有楚儿身份特殊,没有被限制自由。由于没吃饱饭,又干着苦力活儿,少年们一个个有气无力,神色憔悴。倒是那几只傻乎乎的巨鲛,越刨越来劲。

宁有峰正在场边的凉亭里,他侧躺在石桌上,用手臂托着脸颊闭目休憩。江羡鱼就坐在旁边石凳上,死死盯着宁有峰,眼睛下挂着一层黑眼圈。他被宁有峰折腾得一宿没睡,这小子昨夜缠着江照水讲睡前故事,他不忍心看病弱的妹妹受累,只好自己来讲。

但他不会讲故事,只得信口胡扯,把自己化身为故事主角,讲自己早年如何猎鲛,如何结识友人。没想到宁有峰越听越兴奋,还问东问西的,最后他自己都说得快睡着了,宁有峰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庆幸的是,宁有峰的防备心并不强,江羡鱼趁他不注意,已经把腹部的封灵针取了出来。他还把双手上的绳索解开了,此刻那绳索只是佯套在手腕上。他偷瞄了瞄守在凉亭四周的鲛兵,眼下他需要找到一个机会对宁有峰下手。

“咳咳,宁有峰,你睡着啦?”江羡鱼小声问道,伸手在宁有峰眼前晃了晃,他没什么反应。

“宁有峰?真睡着啦?”江羡鱼凑近了问,宁有峰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便把那根封灵针摸了出来,瞅准宁有峰腹部的灵穴,小心翼翼地刺了过去。

眼看只差一点江羡鱼就要把银针刺入,谁知宁有峰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他手一抖,银针就不知掉哪儿去了。宁有峰揉了揉鼻尖,打着呵欠看着江羡鱼,他心虚地将视线挪到别处。

“好无聊啊……”宁有峰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继续睡。

江羡鱼等了会儿,看宁有峰又不动了,便低头四下寻找,最后发现银针竟然嵌挂在了宁有峰的铠甲上。他正想着要如何把银针取下来,两名鲛兵却匆匆赶了过来,上前叩首道:“禀少将军,不好了!”

“姬岚大人她……死了!”

“她怎么就死了?”江羡鱼惊诧道。

宁有峰揉着头发从桌上坐了起来,“啥,姬岚是谁啊?”

鲛兵解释道:“就是岚姐,岚大姐头啊,今早发现她死在池中,被她自己炼的药给毒死了。但昨日送到她那边去的男人却不知去向,属下怀疑八成就是那个人干的!”

“哦,那你们还不快去抓凶手。”

“已经派人在找了,那人应该也中了毒,料他逃不了多远。”

“他中了什么毒?”江羡鱼急切道。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行吧,去吧去吧。”宁有峰摆手让鲛兵们退下,自己又倒在石桌上继续睡。江羡鱼不由惊奇地打量起他,这小子听到同伴的死讯,居然一点悲伤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午后天空又阴沉下来,少年们和鲛兽们还在挖坑。宁有峰肚子饿了,便让鲛兵从莲池里抓些锦鲤过来吃。很快几条肥硕的锦鲤就被呈了上来,江羡鱼狐疑地打量着盘中锦鲤,觉得鱼肚子有点鼓囊囊的。

宁有峰挑了最大的那条,咬着鱼肚子啃了起来。随即他又扔了一条锦鲤给江羡鱼,“给你,一块儿吃。”

江羡鱼刚要咬,宁有峰却突然大叫一声,扔掉锦鲤跳了起来,紧接着吐出一大口血红的东西。江羡鱼惊愕地一看,那锦鲤腹中居然塞满了红辣椒,而宁有峰被辣得不断嗤气,脱衣跳脚,上蹿下跳。

“这……什么情况?”

江羡鱼慌忙闪开,只见宁有峰把战甲扒了下来,愤然往石桌上一甩,轰的一声大响,竟将偌大的石桌抽为两半!他整张脸都被辣得通红,就连身上皮肤都泛出粉红色,再加上他的头发也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要烧着一样。

“好辣啊!好辣啊!辣死我了!”宁有峰发狂地挠着喉咙,面目扭曲,说话时嘴角还不断溢出微红的辣椒水。

“是谁在辣我?!”

“不不不是我们……”鲛兵们吓得纷纷跪下,宁有峰暴怒地旋身一脚扫上来,像踢球似的把他们踹得四散横飞。

“好辣啊——是谁在辣我?!”

宁有峰怒吼着操起大斩刀,向训猎场上的少年们冲了过去。少年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扔掉铁锹四散逃去,无奈脚下拷着铁索,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宁有峰癫狂地挥刀乱斩,石板被斩得连连翻开,碎屑激扬,少年们惊叫着左闪右避,巨鲛们也受惊奔散开去。

“究竟是谁在辣我?!”

“我们不知道啊!不是我们干的!”

“那就把你们全杀掉!好辣啊——”

一群鲛兵围在旁边不知所措,显然都不敢上去阻止宁有峰。江羡鱼眼看少年们被斩伤,当即从鲛兵手中夺过战戟,飞身冲上去阻拦。

长戟与斩刀重重交击,碰击出炫目的火光。宁有峰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斩都如有千钧之力,震得江羡鱼手臂麻木疼痛,才三招下来,他就握不住战戟了,只得边挡边撤。

“好辣啊!是你在辣我吗?”

“哈哈哈哈哈辣死你活该!”

少年们趁乱逃向训猎场边,巫灵尘也混在少年当中,慌乱间看楚儿在旁边看热闹,他忙把楚儿抱到怀中道:“是不是你在捣鬼?”

“我就是想试下龙息辣椒有多厉害嘛!”

“你这坏孩子!”

宁有峰一刀打飞江羡鱼,拖着斩刀向少年们追了过去。少年们哭嚎着分散成两队,宁有峰砍不上这边,又追去砍那边。少年们从这边楼阁躲到那边楼阁,敌人光着膀子狂追乱砍,一路砍坏了数处房屋,就连花树也斩断了好几棵,倒得横七竖八。

巫灵尘趁乱脱离了少年们的队伍,江羡鱼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道:“这么闹下去不是个事儿,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停下来?”

“龙息辣椒至毒至辣,他吃了那么大一口,没个三天三夜缓不过来。要么等他折腾得筋疲力尽,要么我们再加辣,一鼓作气辣死他。”

“那要怎么让他再吃辣?”

“我有一计,你先去拖住他,设法把他往莲池那边引。”巫灵尘说罢便拉着楚儿往菜园那边跑去。

江羡鱼立即追上去阻拦宁有峰,不料宁有峰竟一刀斩断了他的战戟,若不是他闪避及时,恐怕会连人被劈成两半。

“好辣啊——我让你们辣我!”宁有峰句句喷火,一刀狂斩下来,而那两名少年被碎石绊倒了,已经躲避不及。

惊喊声刺痛耳膜,危急关头一道清亮的剑光划过,砰的一响,强硬地将宁有峰这一刀挡了开去。他错愕地抬眸一看,一个青袍男子挡在身前,剑光擦着刀锋凌厉急转,竟削掉了他的一缕额发。

“大公子!”少年们立即破涕为笑,江羡鱼也惊喜地笑了。

“好辣啊!一定是你在辣我!”宁有峰一见是叶临川,眼底杀气更烈。

这时鲛兵们赶了过来,四处追捕逃逸的少年们。江羡鱼见状又从鲛兵手中抢来战戟,再度冲上去和叶临川并肩作战。

叶临川一见江羡鱼,脸颊上便泛起微红,腹部也燥热胀痛起来。他边打斗边调理灵息,只听江羡鱼低声道:“我们往莲池那边去!”

两人身形配合,剑戟互相掩护,边斗宁有峰边往莲池那边去。宁有峰已经被辣疯了,打得毫无章法,完全是在发泄。

“好辣啊啊——”宁有峰边打边嚎,就连眼睛都辣成了血红色。

三人渐渐接近莲池,巫灵尘见他们过来了,忙用竹筒舀了水过来,高声冲宁有峰道:“别打了,快来喝水,喝水就不辣了!”

“快给我!”宁有峰看见巫灵尘手中的水,立即夺过来仰头灌入口中,这一刻就仿佛是把烈火灌进喉中,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他猛地将水喷了出来,就像是一条在喷火的赤龙。

与此同时,巫灵尘已经躲出了老远,因为他给宁有峰喝的不是纯水,里面兑了大量从龙息辣椒里碾出来的汁液。

宁有峰本来就辣,这下更是辣上加辣,辣到肝胆欲裂,辣到无法思考。他狂吼着浑身颤抖,身上闪出一圈圈红色灵光,一头赤发飞扬起来,强劲的气场自他周身扫荡开去,好似刮起了一阵大风。

天际隐隐传来雷鸣,几丝红色闪电若隐若现。江羡鱼和叶临川下意识后退,江羡鱼忙冲一旁的巫灵尘喊道:“喂,你不是说能辣死他吗?为什么他好像变得更狂了?”

巫灵尘摇头道:“换了别的鲛人,不说辣死也早该辣晕了。”

“好可怕,我感觉他要暴化了……”楚儿颤颤道。

魔鲛在激战中能够暴化,暴化时外表会出现些许变化,灵力也会增强数倍。不久前在江天宝库外,江羡鱼对战江轻魂时就是暴化了。

“他要发飙了,这可怎么办?”江羡鱼后怕地看向叶临川,但叶临川却皱着眉,微微弓着身体,似乎很难受。

宁有峰仰天狂啸一声,长发全部逆飞而起,几道闪电从天际直劈下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旁的阁楼竟被轰得粉碎,烟尘滚滚而来。少年们惊叫着退开,江羡鱼和叶临川也慌忙打开飞射的乱石。

“快跑!他要过来了!”

宁有峰拖着刀向众人走来,他双目喷火,周身萦绕着数道炫丽赤电,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邪魔。

“疯了疯了,好恐怖……”

“谁来救命,我不想死啊!”

众人害怕得不断后退,就在这时忽听嗖的一声,一支冰蓝色的箭不知从何处飞来,以雷霆之势从宁有峰胸口贯穿了过去!

宁有峰身躯一震,周身光芒瞬间幻散,他愣愣看向胸口的血窟窿,抽搐着后退几步,脑袋一仰就跌进了莲池中,溅起一大滩水花。

“谁射的箭?”叶临川和江羡鱼寻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屋檐上立着一道挺拔的黑影,但那人影一闪就消失了。

“难道是轻魂回来了?”

叶临川摇了摇头,“没看清楚,但身形挺像的。”

宁有峰渐渐从水中浮了起来,双手狰狞地伸在外面,脸颊被头发凌乱地缠住,胸口不断涌出殷红的血液,足部已化为鱼翅。少年们害怕地打量了会儿,互相推搡道:“喂,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我才不去,万一他诈尸呢!”

江羡鱼试探地走到池边,用戟刃戳了戳宁有峰的鱼尾,他僵硬地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叶临川也上前查看了一番,最终下结论道:“看样子是死了。”

“太好了!”少年们欢呼起来,欣慰地互相拥抱。

此刻,一群鲛兵不知所措,拿着兵器面面相觑。而那几只巨鲛还藏在不远处的楼阁角落里,偷偷打量着这边的战况。

江羡鱼笑哈哈地扬起手臂道:“如今你们两个将领都死了,这儿就是我最大,我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丢掉兵器从这里滚出去,二是我亲手来做掉你们!”说着眼神一黑,又横开了战戟。

鲛兵们吓得纷纷弃械而逃,江羡鱼又坏笑着向前走去,冲那几只巨鲛下令道:“一群废物,滚去把你们挖的大坑埋上!”

巨鲛们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朝训猎场上跑了过去。果然,宁有峰一死,它们又重新听令于江羡鱼。

随即江羡鱼又转向众人道:“这次辛苦大家了,快回屋疗伤吧!”

“我们这就去准备药草。”江羡鱼回眸看着叶临川,但叶临川的神色很古怪,闷不吭声地拉着他,快步往阁楼那边去。

如今江天堡被闹得一片狼藉,道上不是碎瓦就是断木,两人穿过前堂楼阁,经过一处落满花瓣的偏院。

“你干嘛走得这么急?”江羡鱼几乎是跟在叶临川身后小跑。

“我就是急!”叶临川突然把江羡鱼摁到一旁的花树上,捏起他的脸颊朝他唇上压了过来。江羡鱼有点受宠若惊,随即勾唇一笑,搂住他的脖颈迎合上去。

“……怎么了你这是?”江羡鱼被吻得有些窒息,察觉叶临川的异常,更是又惊又好笑。

“我中毒了,那种毒……只有你才能解。”叶临川红着脸,微微喘息着,他本来想等到回房的,但他的血脉都在乱蹿,已经一刻都等不了。

“啧啧,什么毒这么厉害的?才一天不见,你就想我想成这个鬼样子啦?”江羡鱼戏笑道。

“别说了!”叶临川一把推倒江羡鱼,将他摁在了一地花泥上。一阵风过,花树晃动了一下,抖落数片粉色花瓣。这时一道人影翩然落在了树桠上,花树下纠缠的两人却浑然不知。

庭间寂然,花瓣片片翻飞,轻柔地落在了两人身上。

不知折腾了多久,江羡鱼额上满是汗水,叶临川总算是发泄完了。他爱怜地把他拥在怀中,吻着他的脸颊呢喃道歉。江羡鱼累得睁不开眼睛,却还开玩笑道:“看来那女人给你用了很厉害的毒啊,居然把你这翩翩君子变成了衣冠禽兽。”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只要对象是你,做什么都可以。”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叶临川以为是江羡鱼在笑,江羡鱼也以为是叶临川在笑。直到头顶抖落一阵花瓣雨,两人才诧异地抬头望去,却见一个黑袍人正抱腿坐在花树上,悠然晃荡着一条腿。那人脸上戴着银铁面具,即便如此,两人也能一眼认出是谁。

“轻魂……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来了。”江轻魂说着便从枝桠上跳了下来。叶临川脸上的热度才刚褪下,又立即燃烧了起来,“那你……都看见了?”

江轻魂嗯了一声,抬手将面具揭到头顶,蹲下来不怀好意地打量江羡鱼。只见他的长发被揉得凌乱不堪,双颊上泛着好看的红晕,脖颈上还点缀着几抹吻痕,撩人极了。

“瞧这小美人,都被哥哥折腾成什么样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江羡鱼不悦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轻魂低眸一笑,他和江羡鱼的感觉隐隐相通,尤其是在身临其境的情况下,那种奇异的感觉更是强烈。被心上人疼爱的感觉,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了。

叶临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江轻魂笑的那一瞬,他觉得他那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炫惑的红晕,令他看得有些痴住了。

“你们俩啊,就这样大庭广众的乱来,如果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妹妹或咱家孩子们,你们还有脸在江家混吗?”

叶临川低下脸来,只觉得羞愧难当。江羡鱼一脸无所谓,只听江轻魂又调笑道:“你俩下次再折腾的时候,就别这么随便了,记得去房间里,别忘了喊我一起。”

“滚!”江羡鱼羞恼地抓起一团花泥,朝江轻魂脸上扔了过去。

江轻魂轻易地歪脸避开,他起身将面具盖在脸上,“我去外边巡逻了,如今我又是死者之身,就别跟孩子们说我回来了。你俩亲热完了就去给孩子们疗伤吧,等忙完了我们一起开宝库。”

两人这才注意到江轻魂肩后斜挎的弓箭,弓型流畅霸气,弦上清辉流转,果真是江羡鱼以前惯用的猎天弓。难怪那一箭威力无匹,瞬间就要了宁有峰的命。

“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东西回来了。”

“当然,我可是名副其实的江天一霸。”

随后江轻魂便离开了,两人理好衣袍准备去前堂。江羡鱼身下疼得要命,走路的姿势极不自然,叶临川见了心疼,便把他横抱了起来。

“算你有点良心,怎么样,给你放纵了一回,爽不爽?”

叶临川红着脸不说话,江羡鱼又戳着他的胸膛道:“我跟你讲,我这副鲛身掰不动你,我要还是原来那副身体,你今儿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摁着你往死里弄信不信?”

“我错了,你别说了……”

“我就要说,要轻魂那副身体还是活的,我就让他弄你,往死里折腾,叫你也下不了床!”

“别说了……求你闭嘴好不好?”

天色渐沉,雨滴又落了下来。

宁有峰的尸首还泡在莲池里,面目被乱发遮去,那双手凄厉地伸在水面上。一只夜蛾飞过,被雨滴打落在了他的手上,那根手指忽然动了动,夜蛾立即扑翅飞了开去。

※※※※※※※※※※※※※※※※※※※※

这章被翻出来锁了六七遍有了,每次锁的标准还不一样,锁得毫无道理,简直就是故意找茬。祝某江早日关门大吉,那些审核的也赶紧领便当,真不叫个东西。不得已有少许字眼和谐或奇怪描述,非常对不起大家,我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