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1)

晏隽整个人都被怔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苏七七在说什么一样。

紧接着站起来,将苏七七圈在自己的领域里,低低长长的笑,“我不爱你吗?”

苏七七没说话,缩着身子尽量往边上靠,隐约觉得晏隽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她咽了咽口水,完全失去了刚刚说那句话时候的勇气,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要不是晏隽将她扶着,可能就要跌倒了。

“我,我......”

“我什么呢?无非就是觉得我不爱你么?”他温温凉凉的笑,像是长时间被温在酒窖里的酒,半晌才继续道:“既然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说完,晏隽转身离开。

背影在夜色里渐渐消失,苏七七想伸手抓,却只是碰到了他的衣角,看着他离开。

......

晏隽当晚就离开了山庄,留下苏七七,似乎是真的被气到了,甚至完全没有了顾及。

因为当晚——

暗部的人全部出动,整个朝堂陷入恐慌境地。

也半点都不怕苏七七知道——

褚双夜看着手里的信,又看了看担忧的看着他的谢西祠和苏七七,半晌,轻笑了一声,“七七,子俊参与进来了。”

不仅参与进来了,还是总指挥。

这要是不成功才叫有鬼了。

褚双夜简直想骂娘,特么最后劳累的都是他。

风辞虽然是在晏隽离开时候的主场大局的人,但是到底最重要的人回来之后,他还是自愿退居二线。

如今晏隽相当于从内部瓦解楚朝。

很惊悚的——

京城的百姓在一夜之间就发现,御林军全部清场,平日里城管一样的周立余居然完全没有出现。

稍微有点关系的店家,这天都没有开门。

街道上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几乎让人以为自己到了哪个边陲小镇而不是往日里繁华的上京。

皇宫已经完全被晏隽的人控制,皇后在楚昊离世之后就很,明智的选择了去庙里为皇上祈福。

控制完全没有主事人的皇宫,实在是轻而易举,就连常公公都意想不到,居然会这么快沦陷。

更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就是晏隽。

“无忧王爷,圣上待你不薄,你竟然要如此赶尽杀绝!”

常元春自然是震惊的,他简直太震惊了好嘛!

明明先帝都说要把皇位传给他了,为什么他还要做乱臣贼子!

真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呵,”晏隽轻笑,依旧是青衣,倒是衬托的身后穿着盔甲的侍卫显得突兀了,“这怎么能一样呢?”

是啊,这怎么能一样呢?

既然苏七七都不相信,自己可以选择更简单的方式,却还是要走到这一步,那么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她会怎么样呢?

自己选择不参与,难道全部都是骗她的吗?

晏隽想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愚钝了啊。

只是因为她眼里的清澈就忽略了她有时候的闪躲,又或者,只是下意识自己欺骗自己。

这怎么能一样呢?

就好像,分明他也曾想要毁了楚朝,如今只是借由他人之手完成了。

苏七七的质疑其实也是没错的。

他想到这儿,笑容更缥缈了些,“我是想要毁了楚朝啊。”

常元春清晰的看到晏隽嘴角轻蔑的笑时候,整个人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三位小公子是无辜的。”

其余的话却是不说了。

他闭上眼,等着晏隽取他的性命。

晏隽却轻轻的笑,眼里像是有什么很幽深的物质在缓缓发酵,“若是我不想放过他们呢?”

常元春仍旧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身形佝偻着,嘴角未动,不说话了。

晏隽向后面递了一个眼色,身后的人很快上前将常元春带了下去。

大殿空无一人,有着说不上来的萧寒,晏隽站在底下望着上面几乎是在发光的座椅,眼睑微垂。

直到身后的人来禀报:“公子,暗部人已经集合就位,皇宫都在掌控中。”

晏隽转身看着来禀告的人,点了点头,“西祠那边什么动静?”

说是问谢西祠其实还不是问苏七七。

来人知道他的意思,头低的更深了。

嗫喏的一会儿,看到晏隽越发阴沉的神色才开口:“夫人还在山庄。”

说来也奇怪,苏七七平日里完全像是半点都没有能力要依附公子而生活的样子,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反而是公子更关心她多一些。

尤其是,公子看起来完全就是等着苏小姐来哄啊。

这哪里是要生气的感觉呢?

分明,就是一对小夫妻闹别扭。

他将自己完全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一边默默想着自己要怎么为夫人说两句话才显得公子没那么可怜。

对,就是可怜。

他越发觉得公子下载的样子就是被抛弃没有厚待的小可怜。

这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晏隽笑了笑,没有想到面前一本正经给他禀告的人心里戏有多少。

“是吗?”

声音很轻,男人却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他没说话。

晏隽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心思,淡淡点了点头,“下去吧。计划照旧。”

“是。”

......

而远在山庄的苏七七正在不停地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这个任务是不是失败了?”

“系统,系统......”

但是系统不知道去哪里了,完全没有理她。

苏七七原本坐在椅子上,长久没有得到系统的回应,站了起来。

一阵强烈的心悸出现,让她立刻跌坐在椅子上,疼痛迅速蔓延全身,几乎让苏七七要坚持不住跌落在地。

“好疼......”

好在是在椅子上,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强烈的疼痛折磨,还要忍受地上传来的阴凉。

只是这样也并不见得多好受,她本就在桌子前坐着,桌子上铺的布已经被她拽起,揉成一团,几个杯子横七竖八躺在桌子上,好不可怜。

“嘶——”

又是一阵抽疼。

说不上有多刻骨铭心,只是时不时的抽着绞痛感让她直不起腰。

天色黯淡,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在天上孤零零的亮着。

幽暗的光照进室内,和烛光交映落下斑驳的光影,与女子颤抖着伏在桌子上的身影相交缠,留下颤抖的,孤单的影子。

——在一片空寂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