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13)(1/1)

最初五日虽赶路辛苦, 却也安心, 并未有任何追兵, 到了第六日便不太平了。

幸而两人伪装天衣无缝,作为一个现代女, 化妆技术本身就跟古人不是一个层次,化妆前后对比差别相机都分辨不出,何况那些追兵是拿着单线条画像寻人。

再加之折流技术高超,连喉结都给她伪装的有, 尤其是那改变嗓音的药丸,吃一粒保十日,折流给了她十五粒,温水送服变男声, 麦门冬元参汤送服变女声,两人伪装夫妻比真夫妻都逼真。

唯一的漏洞就是她的肚子。

不过宽大的书生袍遮挡着,倒也不甚明显,即便有人察觉,也可以假称患了大肚子病,那是吸血虫引发的疾病,古时卫生各项都不达标,得这种病也并非什么稀奇事。

有了这般完美的伪装, 即便朱钰胆子小, 几次面临盘查吓得发抖, 都被她以小妇人没见过世面胆子小为由, 轻易就搪塞过去。

一路有惊无险, 余小晚专挑官道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从古至今都是至理名言。

朱钰在接受了数次追兵盘查,十数次守门侍卫盘查之后,终于成功将胆量升了三级,起码不会看见个穿官服的就吓得两腿打颤。

晋王已登基昭告天下,对外宣称东宫太子身子虚弱主动让贤,而捉拿朱钰的罪名却是……奸|杀罪!

这完全在情理之中,朱钰是太子,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大肆抓拿,只能将他当做旁人,再扣上个采花贼罪名,并且采的还是朝廷命官之女,如此一来,天颜震怒派兵捉拿便合情合理。

余小晚还曾拿这罪名调侃朱钰。

“小小年纪便采花,糟蹋了人家姑娘不说,还要杀掉,啧啧……”

朱钰气得脸红脖子粗,“休得胡说!本……我若想要,谁人不巴巴送上门来,还用这般费事?!何况,比起女子我倒更喜欢斗蛐蛐儿!”

余小晚轻嗤,“玩物丧志,不学无术,还挺骄傲,可笑可笑。”

“你!敢侮辱我!我要砍了你!”

“切!都让人篡了位了还好意思咋呼。”

余小晚连挖苦带教育了他一路,他梗着脖子同她争辩,平日里从未有人敢与他顶嘴,他的撕逼水平可想而知,不过三言两语就被余小晚堵得差点吐血。

余小晚才不惯着他,嘴上不留情,下手更不留情,能指使他干活就绝不自己动手,无论倒水捡柴赶驴车,亦或喂驴添灯油浆洗衣衫,通通使唤他去。

养尊处优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何况十三岁正是叛逆期。

某日露宿郊外,夜半醒来,太子爷不见了,还拐走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小毛驴。

余小晚打了个呵欠,毫不在意。

连出门必须带盘缠这点常识都不晓得,看他能撑过几日。

果不其然,过了两日到了小城,刚进城就听说有名外来女子吃霸王餐被掌柜的扭送到县衙,县太爷还算公正,将那女子的小毛驴判给了掌柜的,又罚女子十下掌心,赶出了城。

余小晚淡定的重新买了头更精壮些的小毛驴,之前的板车丢在路上没拉来,盛夏雨水多,她又添置了带车顶的板车防雨,驴拉着得儿驾!安安稳稳出了城。

出城没多远,就见朱钰被个放羊的羊倌儿拦了道,那羊倌儿五大三粗,满脸猥|琐,言语挑逗不说,还动手动脚,朱钰气恼至极,又骂又打,可在那羊倌儿眼里,挠痒痒似的,反而更撩得邪火直窜,勒着他的脖子就往不远处小树林拽。

余小晚慢慢悠悠打他们身边路过,斜着眼瞅着,那羊倌儿恶狠狠道:“少管闲事,滚犊子!”

朱钰这才看见她,眼前一亮,赶紧唤她。

余小晚冷哼一声,“以后还敢跑吗?”

朱钰咬了咬唇,没吭声。

这羊倌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若发现他是男的,打他一顿事小,万一再报官暴露了,那他可就真真儿玩完了。

余小晚稳住心神,慢悠悠又道:“说句‘夫君我错了’,我便不与你计较。”

他俩虽扮着夫妻,可朱钰还真从未唤过她夫君,这般紧要关头,憋得眼圈都红了,他居然还是硬着脖子不肯服软。

“还不认错?不认错拉倒,我可走了。”

余小晚作势要走,朱钰这才真有些怕了,勉强挤出一句蚊子哼哼。

“我……我……错了。”

虽然还是没唤夫君,不过能承认错误已是极大的进步。

余小晚懒洋洋下了车,也不理那呲眉瞪目的羊倌儿,自顾道:“你说你这婆娘,好好的日子不过,闹什么闹?!我这才刚报了官寻你,还塞了半吊钱给差老爷,这就自个儿寻到了你,钱不白花了吗?”

羊倌儿一听报了官了,脸色已有些不对,余小晚瞟了他一眼,“这是我家婆娘,赶紧的给我松手。”

“你说是你婆娘便是?我还说是我家的呢!”

若不是打不过他,余小晚才懒得跟他啰嗦,抖开包袱,翻出几件粗布衣裙抖开。

“可看到了?我堂堂大丈夫包袱里怎会有女子衣裙?”

羊倌儿还有些迟疑,男人一旦起了色|心,就像猫儿沾了腥,如何肯轻易吐出到嘴的鱼儿。

余小晚也不强求,瞟了一眼四围啃草的羊群。

“若你当真这般看中这婆娘,让给你也无妨,你把这群羊给我,咱们立个字据。”

十多头羊在普通百姓眼里可是不菲的家产,基本就是全部家底儿了,倾家荡产换个残花败柳,怎么想都不划算!

看这羊倌儿膘肥体壮的,又有这么多羊,肯定不至于讨不起媳妇儿,有人给他传宗接代,那就更没必要换了。

果然,一提钱,再多的邪火也得消没了。

羊倌儿呸了口唾沫,猛地将怀里的朱钰丢了出去:“趿拉了多少年的破烂鞋,一头羊都未必值,还想换老子十六头!滚犊子!”

余小晚啧啧摇头,上前拽起腿软脚软的太子爷,上手就拍了他脑壳一下。

“早知道就等他撕了你的襦裙再出来,还能讹他两头羊!”

“呸!娘稀皮的想的美!”羊倌儿又啐了一口,这才赶着羊走了。

余小晚拽着朱钰,推上了马车,两天不见,他明显憔悴了许多,她没急着赶路,沾湿了布巾给他擦了脸,重新上妆。

许是他年纪确实有些小,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多少也培养出了几分感情,看着他明明身子还有些抖,却强忍着眼泪就是不肯让它落下,余小晚忍不住母爱爆棚,心疼的唠叨他。

“让你逞强!活该!看你以后还敢跑,也不看看自个儿现在的身份,女孩子家家的独自一人跑到在荒郊野外的,能不出事吗?”

他红着眼瞪她,“我又不是真的女的!”

“那你怕什么喊我救你干什么?”

“我,我……”

羊倌儿走了,他又来了精神,脖子一梗,推开她就下了驴车。

“不用你管,我自己走!”

这死孩子!

余小晚也不拦他,驾着驴车赶到他身边儿,啧了下舌。

“你若真是个美娇娘,我哄也便哄你了,说不得哄着哄着就能成了自个儿媳妇儿。可你一个大男人,我哄着你做什么?想走就走吧,横竖咱们非亲非故的,我何苦出钱出力还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拦着你。”

将那些胭脂水粉包巴包巴扔给他,“记得上妆,免得真给人抓了丢了性命。”

他拎着就甩到了地上,“用不着你管!”

余小晚停车捡起,“我提着脑袋带着你,也不知自个儿图的什么。横竖都是你们朱家的皇位,肥水不流外人田,谁坐都一样,大不了你就被安个奸|杀罪名砍了脑袋,又与我何干?”

上了驴车一扬鞭子,她走了。

借着眼角的余光,她看到了他错愕的视线。

刚劫后余生,自然正是心有余悸之时,此处虽是官道,可位处偏僻,虽有过路人,可到底少了许多,不然方才那羊倌儿也不敢那般白日抢人,丢他一个人,难免还是会有些害怕。

怕是一方面,关键他也饿呀!

起码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这又行了这么远路,又累又饿又渴,还受了惊吓,啧啧,所以就说,何苦逞强?

本不过是怄气,也是不由自主把她当了自己人才怄的气,没曾想她竟真走了。

不用看也晓得,这会儿他定是一个人委屈的边走边哭鼻子。

余小晚行了没多远便下了官道,将驴车藏在了树丛后,坐等他过来。

养尊处优的娇贵太子,还是被爹娘可着劲儿宠着的,哪儿受过这苦?给他点教训让他长点心也就是了。

毕竟是男主,多少能有生出点什么思想觉悟吧?

等啊等,左等他不来,右等还不来!

她也没走出多远,怎的还没过来?不会是……那羊倌儿又折了回来,或者又出了什么旁的岔子吧?

余小晚越想越担心,赶着驴车重新上了路,回头寻他。

寻了一路都没寻到人,眼看着已跑到了之前分别之处,居然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不会真出事了吧?!

余小晚这下可真急了,下了马车高声呼喊,旷野之上,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听不到旁的半点声响。

这可怎么办?

都怪她!早知道就该拉着他上车,哄上两句又能怎样?到底是个孩子,何苦逼得那般紧?

她也没心思赶车,牵着缰绳一路喊一路寻,喊得嗓子都哑了,始终不见他的踪迹。

这年月,男风虽不算盛行,可也是有的,若他被谁拉了去,也不敢保证真就没事。

万一……

她不敢想。

这附近就这么一条路,他还能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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