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鬼眼丑皇的心尖宠(43)(1/1)

耶律越始终昏迷不醒, 余小晚一直看着他,看着看着便有些……心不由己。

她趴悬在他上空,探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抚过他的眉眼,抚上他微抿的唇,指腹顺着唇线轻轻描绘,一遍又一遍, 细微的电弧随着手的游移隐隐窜动。

耶律越的长睫微颤了下,只一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不够,总觉得还不够。

身子不断下移, 余小晚越降越低, 离他也越来越近, 直到鼻尖蹭上了鼻尖,两唇近乎相贴, 这才停住。

她……

她想吻他……

可是……不能……

耶律越一向洁身自好, 如今又是敦贤公主的夫婿, 她害了他那么多,又怎能趁他昏迷偷吻他。

这算是猥|亵吧?

罢了, 便抱一抱他吧,只抱抱, 抱抱就好。

哪怕根本碰不到他, 她也想抱一抱。

余小晚错开头, 埋首在他颈窝,拢紧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如瀑青丝无风自动,裙裾披帛如云雾般散开,一丝丝一寸寸,无声无息,散如星尘。

呲呲拉拉——

电流声不绝于耳。

余小晚缓缓闭上眼,眼角发烫,无法流出的眼泪化作云雾,徐徐飘散。

晨之……

我想你……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隐约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唤……

“晚儿……”

余小晚一怔,有些弄不清是真听到了,亦或是听错了,赶紧撤开了身!

身下,耶律越半阖着眼,眸光没有焦距,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又摸了摸她方才蹭过的侧脸。

琥珀色的眸子阖得更深了几分,耶律越微微勾起了唇,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年,笑的温润如玉,和煦似风。

自春耕被抓之后,余小晚已许久没见他真心笑过了。

不由看痴了。

突然!

耶律越毫无预兆地坐了起来!

余小晚没来得及撤身,正与他撞了个面对面,他的唇擦过她的唇角,一个旋身坐在了床边,唇也随之穿在了她的肩头,莹白色的电弧不住的流窜,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似的,冲着过来伺候的宫女又是一笑。

即便那宫女见多了玄睦的风华绝代,还是被他清润内敛的笑意恍了下眼。

“使者大人,奴婢这就去唤太医。”

“不必了。”

耶律越俯身去穿官靴,那宫女赶紧过来帮他,他蹙眉躲开,见那宫女又往前靠了靠,干脆直接开口吩咐。

“本公渴了,去倒杯茶。”

“是。”

支走宫女,耶律越这才穿好官靴,脱掉身上的马球外衫,换上一旁的酱紫官袍。

宫女很快便倒了茶过来,耶律越接都不接,抬步便往外走。

“皇上现在何处?”

“回大人,皇上在前殿宴请诸位使者。”

刚一出门,迎面就撞上候在外室的太医,太医赶紧躬身行礼,上前便要帮他诊脉,也被他绕开。

明明方才还昏迷不醒,此刻他却像是没事人般,被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或者说监视着,一路送入了前殿。

殿上刚刚开席,太监通传之后,耶律越才得以入内,外臣自然不用跪他国之君,只躬身行个大礼便可。

余小晚始终悬浮在他身侧,随着他一同坐入席间,玄睦客气地询问了下伤情,耶律越也恭谨地回了他无碍,那将耶律越撞下马的西夷人,耶律越也表示既往不咎。

一时间,狡诈的玄狐狸,如玉的耶律越,相互恭维,笑语晏晏,乍一看还真是相当的和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耶律越端起一杯酒,微微侧了侧身凑到同桌的苍官近前,低声问道:“晌午我被送走之后,可有什么人晕厥,或提前离场?”

苍官也压低了嗓门,回他:“只皇后似有不适,你走后不久便称病离去。”

“皇后?”

耶律越放下白玉酒杯,遥遥地睨了一眼玄睦,眸光深远。

午宴不比晚宴,很快便结束了,后晌还有数项比赛,玄睦在前,众人紧随其后,余小晚自然也跟着,跟着耶律越。

骑术、箭术、兵器、格斗、群战,共五项比斗,五局三胜,每项三局两胜,西夷人无愧草背上的民族,不仅骑术好,箭术更是一流,且十分勇猛,屡屡博得头筹,他们对他国勇士都很客气,点到为止,绝不会伤了和气,唯独对东苍,或者说,对耶律越带来的人,格外狠戾!

又一个东苍勇士被打下比斗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被人抬了下去。

三局两胜,西夷对东苍,西夷已胜两局,照理胜负已定不必再比,可西夷使者却不依不饶,非要比足这第三局!

耶律越坐在观看席,冲一旁苍官耳语两句,苍官起身去了苍国勇士中,挑了个体型偏瘦的男子上场。

这场是无差别格斗,除了不能使用兵器暗器,只要将对方打下比斗台便算赢。

那男子一上场便惹得西夷人哄然大笑。

“哈哈哈!叛国贼无人了吗?竟让这么个矮矬子上来,待会儿打死了可别怪老子没提醒!”

其实那男子并不算矮,不过是西夷人普遍偏高,包括耶律越也比一般东苍人高,只是比不过时晟罢了。

那男子也不多话,直接抱拳,“请吧!”

两人一番缠斗不必细述,西夷人虽勇猛,却不够灵活,世间素来如此,难有两全,男子以柔克刚,百十招后便使了个绊子,眼睁睁看着那西夷人自己扑下了比斗台。

三局两胜,西夷依然是赢了,却赢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当着众人的面,当着新帝的面,西夷诸人咬牙切齿,七嘴八舌怒骂耶律越,骂他明明赢了这最后一局也改变不了必输的结果,却偏还要给西夷如此难堪,何止卖国求荣,简直就是卑鄙无耻人神共愤!根本不配姓国姓耶律!当真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呸!

耶律越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玄睦受不了吵闹蹙眉喝断,这才起身,冲他们抱了抱拳。

“诸位说的不错,本公一东苍人,却用了西夷国姓,着实不妥。今日当着玄皇,当着各国使臣,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本公一言九鼎,从今往后再不姓耶律,本公姓白,白越,请诸位记牢了。”

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嗓音,温润却又不失肃穆,众人面面相觑,场中静闻落针。

“呵!卖国求荣的腌臜混账,即便改了姓又如何?叛国贼终归是叛国贼!看在玄皇的面子,玄境之内,我西夷不会动你这竖子,待出了这玄国国境,哼!尔且小心着,我等定要将你车裂凌迟!”

西夷诸人一阵狂笑,看向耶律越的视线越发的鄙夷、讥讽、憎恶,若不是在大玄,他们当真会冲上来宰了耶律越!

他们敢如此猖狂,不过是认清了时局,仗着朱玄两国不会放任东苍吞并他们,才敢这般的有恃无恐。

耶律越始终泰然处之,无论他们说得如何难听都不动如山,反倒温笑晏晏。

“好,本公拭目以待。”

他笑的出来,余小晚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母族对耶律越的重要,他今日能说出这番话,不是伤透了心,便是口不应心。

无论哪种,总归是不好受的。

他难受,她……也难受。

那日,余小晚并没有看到比斗结束,离魂时间到了,她被拽回蛇身,再醒来之时已是夜宴。

一日不曾进食如厕,确实又饿又憋,玄睦带她下去先解决了三急之最,又专程喂饱了她才再度带她回了席。

席间几个番邦小国恳请见识一下玄武的神迹,宴上众臣也纷纷附和,恳请玄睦让余小晚出来,也不用做旁的,随意描上几字便好,算是坐实了玄武神君的传言,更是间接增加了玄睦乃火龙神君下凡的可信度。

那几个番邦小国自然是不信这无稽之谈才故意这般提议的,余小晚窝在玄睦怀中替他们点了两根蜡,爬啊爬的打算爬出襟口帮玄睦啪啪打他们的脸。

却不想,玄睦按住她扫视了一圈众人,斜唇一笑,明明已是皇帝,却依然改不了那轻佻的毛病。

“玄武乃九天神君,岂是尔等可以随意呼来唤去的?”

陀罗小王子赶紧恭维道:“不不不,我等自然不敢,不过是想一睹神君风采,待回去之后好铸像供奉。”

有人赶紧附和,“对对对,正是如此!”

玄睦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袍轻轻摩挲了下余小晚,斜勾的唇角始终未落。

“这不过是她凡间肉胎,与她本尊相去甚远,便是铸像也轮不到现在这样子。”

顿了下,玄睦瞟了一眼耶律越,又道:“神君身份,诸位慧眼如炬,想必都清楚,何须再劳动她出来自证?况且,旁人如何揣测朕并不在意,无论如何,她都是朕的……心头肉。”

在座众臣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玄睦为何要放弃如此好的彰显大玄神迹之机,还想再劝,却被玄睦岔开了话题。

耶律越坐在人群中,眸光沉沉,望着玄睦微鼓的襟口,许久不曾转眸。

又过了数日,积存了整整一个冬日的雪融得差不多了,四月初,按阳历算都五月底了,玄城总算染上些许春意。

瑞雪融尽,柳枝抽芽,按照惯例正是新帝登基之后第一次选秀之时。

朝中大臣轮番纳谏,后宫不可空置,皇室不能没有血脉,祖制更不可违,尤其各国使者都在,皇上大肆纳新,也可昭显大玄的国运昌宏皇室旺盛。

说得这么为国为民,其实还不是为了将自家女儿塞入后宫!

余小晚本以为玄睦打死不会同意,却不想,他沉吟了许久之后,竟欣然同意,还特别提出,要亲自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