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54)(1/1)

躲在一边看热闹的余小晚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这种紧张时刻, 这笑声太过清晰刺耳, 几个村夫的视线都转向了她。

余小晚干脆敞开了冲那肥汉笑道:“怎么?你还舍不得你那头牛?看来你眼神儿不大好啊,没看见那儿还倒着个砍了手血呲呲流的?你这莫不是觉得自个儿的大脑袋太沉, 想削下去一块儿跟他的断手凑一双埋了?”

这话一出, 肥汉且不说, 那架着秀娥的人赶紧松了手。

秀娥腿一软跌在地上,只顾得喘了一口气便跌跌撞撞地跪爬到了时晟面前。

“将军, 将军!奴婢不是他媳妇儿,是早先夫人将我托付给的那家人见夫人仙逝,觉得奴婢失了靠山, 便见财起意, 将奴婢卖给了赵四!奴婢的奴籍夫人早给奴婢去了,奴婢如今是良民, 不能买卖的!求将军明鉴!”

时晟听罢, 冷冷转目, 长剑泛着寒光,出口的声音更是如冻过的冰碴,所过之处无不惊得人冷汗涔涔。

“买卖良民该当何罪?”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扑通扑通赶紧跪下, 齐声道着冤枉。

“将军, 草民只是帮忙的, 真的不知她是良民, 求将军饶命, 饶命啊!”

冰封的眸子挨个扫过几人,寒声道:“你们六人,明日一早自行到府衙投案去,若本将军发现何人没去……”

仓啷啷!

长剑一抖,寒光乱战,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时晟懒得再啰嗦,厉声喝道:“还不滚!”

几人哪儿敢再留,夹起那肥汉与疼晕过去的断掌男逃也似的离开。

时晟这才转眸望向跪在眼前的秀娥。

“你可有去处?”

秀娥啜泣着摇了摇头。

时晟顿了一下,说道:“明日跟我回府。”

秀娥怔住,半晌才激动地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多谢将军收留!多谢将军!”

时晟挥了挥手,转身牵过方才丢在一旁的长鬃马,随手拴在了庙门前。

余小晚在一旁看着,秀娥一身褴褛,蓬头垢面,方才火把映照下可是看得清楚,她手腕有勒痕,赤脚未着履,一看就是刚从小黑屋逃出来的可怜人。

没想到当日她一时大意,竟险些害得秀娥深陷囹圄。

余小晚微叹了口气,脱了自己的绣鞋递了过去。

“等下先穿上,总好过伤上加伤。”

赤脚扎伤这种事,余小晚刚刚经历过,到现在脚底还没好利索呢,难免有点同病相怜之感。

秀娥本就跪着,谢罢时晟,这又转身给她磕了个头。

“多谢小姐,秀娥方才吓到小姐,在这里给小姐赔罪了。”

余小晚摆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说着,再度把绣鞋向她递了递。

秀娥抬眸偷瞄了一眼移动冰山时晟,猜不出眼前这位小姐与自家将军是什么关系,没敢接。

余小晚干脆直接塞到了她手中,这才单穿着足衣起身望向时晟。

“将军,天色已晚,无论做什么都不方便,不如回城吧,她的脚大抵伤的不轻,需要诊治。”

时晟俯身捡起方才被那几个村民仓皇丢下的一支火把,点上,随手插在了地上。

“今夜哪也不去,就在此处。”

余小晚抽了抽眉尖,根本理解不了蛇精病变态的脑回路。

“为何要在此处?”

时晟俯身开始捡附近的枯枝树杈,不仅不答,还回头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还不来捡!”

余小晚瞬间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水瞳。

尼玛!你让一个高烧刚退还饿着肚子颠簸了整整一下午甚至连鞋都没穿并且也不是你家下人的弱!女!子!帮你捡柴?!

你丫脑子怎么想的?

你特么何止直男癌,简直钢筋直男癌晚期再晚期无药可救系列!

余小晚捡吗?

才怪!

时晟现在属于不需要讨好名单第一位,她才懒得搭理呢。

“还不来?”

时晟转头又瞪了她一眼。

你看看,这哪儿有半点求人的态度!

余小晚本不想去,可眼看着秀娥坐不住了,挣扎着要起来帮忙,她赶紧按住了她。

“你脚上有伤,歇着吧,我来。”

话说这般说,可余小晚根本不打算再劳累自己快颠散架的小身板儿,她决定坚定地贯彻形式主义方针,随意走了两步,捡了三两根一指长的小柴火棒应付差事。

“哎呦!头怎么这么晕,眼也有些花,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晚上没吃饭也没喝药,还颠簸了一下午吗?也不至于这般娇弱吧?”

听听时晟!看你多狠心!让一个病人不吃不喝帮你干活!

时晟抬眸扫了她一眼,又瞟了她手中那两根几乎看不见的柴火棒。

“……算了,我自己来。”

这还差不多。

余小晚一点不客气地挨着秀娥坐下,窜跳地火苗下,秀娥噙着泪匆匆抹掉脚底沾着血迹的枝根草叶,套上了余小晚的绣鞋。

套上后,她还不忘再度冲着余小晚道谢。

“多谢小姐。”

余小晚笑了笑,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为主撞柱的傻丫头的。

于是乎,旷野荒庙前,两个小丫鬟并肩坐着,看堂堂镇国大将军一个人跑前跑后拾柴禾。

没办法,除了远处山脚有座海棠林,附近都是平原,藤条枯枝确实少了些。

待时晟终于捡了一捆,点上,暖和了两个小丫鬟时,余小晚已经抱着膝盖快睡着了。

时晟坐在火堆旁,挑着火堆,不时添根柴,跳动的火焰映在他墨色的眼底,却丝毫没能融化那冰封的冷冽。

“采琴。”

余小晚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你为何知道?”

“嗯?”

“你为何知道她名唤秀娥?连本将军都不记得的。”

这陡然的一问,余小晚猝然打了个激灵,张开了眼。

“什,什么?”

秀娥也像是刚想起来似的,疑惑地附和道:“对呀,小姐怎么知晓奴婢的名讳的?”

余小晚刚惊醒,脑子还有点不转圈。

“呃……那个……我知道吗?”

时晟的声音明显凉了两度,“你说呢?”

现下反口说不知道好像根本瞒不过去啊!

都怪自己方才受了惊吓太过粗心,竟冲口而出了秀娥的名讳!

“呃……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了,大约是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吧?”

“会吗?”秀娥冥思苦想,“可奴婢原本只是个南院的守门丫鬟,平日里鲜少出门,后来虽跟了茯苓主子,可主子长住深宅,做奴婢都是随身跟着就更出不了门了,那会是哪里见过呢?”

若不是知晓秀娥秉性单纯,余小晚差点以为她是在故意拆她的台!

她微吐口了气,抬头瞟了一眼面沉似水的时晟,冲着秀娥晏晏一笑。

“这我还真记不得了,不过,皇城统共不过这么大地界儿,总有见到的时候,不然我如何会认得?”

秀娥颌首,“说的也是,即便奴婢少有出门,总也是出去过的。”

话音未落,时晟突然起身,火苗窜跳了一下,陡然放大了地上的人影!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时晟已走到她身前,俯身将她抱起!

“你!你干什么?”

余小晚大惊失色,秀娥更是惊愕地瞪圆了眼。

天呐!大将军这般旁若无人地抱着个姑娘!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就连当日极为受宠的将军夫人也不曾听说当众搂抱过!

时晟不语,抱着她又向庙前靠了两步,脚下轻点,借着庙前石墩,又蹬了一脚庙柱,飞身上了庙顶。

庙顶灰瓦铺尘,枯草挤满檐缝,夜风拂过,簌簌飒飒,虽有些冷,视野却不错,放眼望去,如此昏暗的夜色依然能隐约眺见远处的海棠林。

时晟避开几处漏洞,寻了块稍好些的檐角将她放下。

余小晚不明所以,踩了踩脚下哗啷啷作响的灰瓦,有种随时会被漏下去的极其不安全感。

“将军为何要将奴婢放在此处?”

时晟俯身蹲在她面前,墨瞳幽暗,载着暗夜星辰。

“一会儿奴婢一会儿我,倒是个胆大妄为的丫头。”

“……”

余小晚这才惊觉,方才时晟骤然一问,她似乎自称了好几次“我”。

古人就是麻烦,这么在意这些干嘛?

话说,她方才自称“我”的时候他不曾发表意见,这会自称“奴婢”他掀什么台啊?

时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换,墨瞳越发幽深。

“看来李忠告诉了你不少事。”

“欸?”

“秀娥。”

余小晚恍然大悟,“将军这么一说,奴婢依稀想起,似乎确是李忠说的。”

“是吗?”

时晟这一声没有阴阳顿挫的反问,瞬间凉了余小晚的心。

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却偏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弯月之下,时晟逆光蹲俯在她面前,拉长的影子将她全身都笼在了其中。

夜风拂过,舞动他额旁的墨发,忽隐忽现着他寒潭千尺的眸子,他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盯得她汗毛直竖。

“咳!”余小晚清了清嗓子,转开视线,“将军到底为何要夜半来此处?又为何要上这庙檐?”

余小晚虽隐有猜测,却不敢确认。

时晟不语,突然凑到她跟前,不等她本能地撤身躲开,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埋首在她颈窝。

粗重地鼻息声,清晰地响在耳畔。

余小晚怔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他这不是又在闻香识人吧?

果然,他闻过左颈窝,又嗅右颈窝,这还不算,他竟还撸起她的袖子也不管春夜料峭她会不会冷,只管凑上前细细嗅了嗅。

滚烫的鼻息不断喷洒在她的手臂,冷热交错,越发觉得冷了。

时晟嗅了许久,眉宇越蹙越紧。

余小晚本能的觉得不妙。

下一秒,咽喉一紧!

时晟的大掌毫无预兆掐了过来!

余小晚:“……”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啊摔!

“味道不对!你可是故意换了熏香?!”

天地良心,她现在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绝对素颜美人!

“咳咳!”咽喉掐得有些狠,余小晚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挤出一句:“奴婢,没有。”

时晟怒发冲冠,手下陡然用力!

“还敢糊弄本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秀娥……

副本一女主茯苓的贴身丫鬟,为茯苓撞柱昏迷,被余小晚从乱葬岗救下,安置在城外王家村。

看到有小可爱说等更新很辛苦……

抱抱宝宝,下个月日万,会努力哒~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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