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52)(1/1)

“侯爷。”

敦贤公主走至耶律越身侧,随着他一同望着时晟匆匆而去的背影。

“那鸟儿是时将军先夫人的爱鸟, 如今清明将至, 爱鸟失踪,怕是时将军不知该如何与夫人交代, 才会如此焦躁。”

耶律越不语, 只目不转睛地望着时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一贯温润的唇越抿越紧。

敦贤公主不露声色地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涂朱的红唇在这初春的午后格外的明艳。

“侯爷既来了, 不若陪我到花园走走如何?”

采薇跟在公主身侧,适时插话道:“奴婢看这主意极好,昨个儿还听赵佬儿说, 花园南面儿的杏花开的正当时候, 若不赏便是可惜了。”

“既如此,那便走吧, 侯爷?”

耶律越一向不擅拒绝旁人, 况且此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微微颌首,眉宇间隐约带着一丝疲惫,随着公主一同移步花园。

公主花园,果然壮观, 这边杏林, 那边桃林, 后院温泉还有梅林、琼花林, 还有各色奇花异草, 亭台楼榭,但凡公主喜欢的,苍帝全不吝赐予,单这区区后花园便已抵足了整个将军府,整个皇城,也就御花园可与之比拟。

两人一路赏着枝缠花姣的迎春小花,入了那一片杏花林。

清风拂过,枝摇叶晃,似和风带着少许轻愁,记挂着刚刚离去的皑皑冬雪,这才拂动片片杏瓣纷落,如春雪点点,洋洋洒洒。

“小山春风拂绿梢,杏花枝头含情娆,劝杏花,莫相思,春风一绿半山腰。”

敦贤公主立与一株杏花树下,抬手折下一枝吐蕊素花,手拈花枝,凤眼带笑,如花容颜自是比那素净的杏花美了不知几凡。

耶律越白衣胜雪,立于重重花枝之下,似是未曾听到一般,正望向远处,杏花如雨散落,停于他如墨的青丝发间,更有一片悄然落在他的长睫,他竟毫无所觉,稍稍一眨,花瓣纷落,融于白衣,再不见踪迹。

话音落下许久,仍不见他回应,采薇轻咳一声,上前提醒。

“侯爷,您觉得公主方才那句说的可好?”

耶律越眸光空茫,迟钝了一息才回眸冲公主顿然一笑。

“此句极妙,公主果然才思卓绝。”

话音未落,公主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侯爷方才可听清了我念的那句词?”

耶律越颌首道:“自然听清。小山春风拂绿梢,杏花枝头含情娆,劝杏花,莫相思,春风一绿半山腰。公主寓情于景,比之普通咏杏要生动许多,着实佳句。”

这话本没什么,虽带着几分客套,可也并未夸大其词,算是评的良心,却不想,公主脸色越发的有些暗沉,唇角的笑意悉数散尽。

“多谢侯爷谬赞,今日我倒真来了几分雅兴,不如再吟几句,让侯爷评断?”

耶律越跟上公主步伐,垂眸回道:“那自然是好,在下洗耳恭听。”

公主边走边道:“既然方才那句中提到了相思,我便已相思为题,吟上几句,不求成诗,只单句便好。”

略一沉吟,公主随口吟出一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耶律越抬眸望了敦贤公主一眼,眸中带着一丝欣赏。

“确是好句,看似浅显,细思颇深。”

公主勉强勾了下唇角,又念一句:“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耶律越原本恍惚的思绪,终于彻底转回了公主身上,听罢细思片刻,颌首赞道:“确是将相思二字描绘入骨,妙哉。”

公主又吟一句:“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耶律越抚掌称赞。

“公主这数番相思句,从劝杏花莫相思,到不会相思却相思,再怕相思已相思,最末一句相思成狂。看似句句无关,却将一人从情动到情浓句句述清,着实让在下钦佩。”

“钦佩?”公主凤眼微眯,冷艳的红唇缓缓张开,“侯爷真以为这诗是本公主所做?”

耶律越一怔,眉宇微蹙,“不是公主……那又是何人?”

敦贤公主缓缓攥紧了大红的袍袖,下巴微抬,即便已生起阵阵怒意,依然保持着高傲之姿,昂首转身。

“随我来,我让你看看这诗句的……出处。”

……

余小晚一路提心吊胆地被时晟抱到了马背,由他亲自为她牵马,顶着门房惊掉的下巴还有满皇城人见鬼的目光,沿着皇城大街小巷,绕了两圈。

尼玛整整两圈啊啊啊!!!

不是单纯的两圈,请注意“大街小巷”四个字!

他带着她踏遍了整个皇城每一个犄角旮旯,还行得极慢,散步一般。

若是同旁人一起,余小晚自是无所谓,可问题是,给她牵马的可是堂堂镇国大!将!军!

她一点也不怀疑,到不了明天,她绝对会成为大街小巷各色人等的茶余饭资下饭咸菜。

她已能想象出一众闲得淡疼的贩夫走卒富家公子,眸光猥琐地趴伏在皇城各大茶楼酒肆甚至花街柳巷,各种编排她与时晟绯闻八卦的场景。

尤其是转到老端亲王府胡同的时候,看到那几个差点吓尿的眼熟小贩,她这想法更坚定了几分。

这下好了,她的谈资里又多了一项,曾经被主子罚来卖梨的卑贱小丫鬟,如今却一朝咸鱼翻了身,抱上了时大将军的粗大腿!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虽明白时晟这么招摇地晃来晃去,其实是想诱出小呼呼,可万一小呼呼被旁人抓了起来,或是压根就不在皇城,他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吗?

这般想着,她四下张望了一圈,期望能瞥见那土肥圆的影子,好从这一路扎人的眼光中解放自己,眼眸稍稍一转,正对上当日那砸了她梨摊的老虔婆。

老虔婆杵在萝卜摊前,羊角风似的浑身抖着,看一眼她再看一眼牵马的时晟,两条腿阖瑟的更厉害了,再看余小晚正蹙眉瞅着她,当即吓得两眼一翻,竟当街厥了过去。

一旁不明真相的路人还好心过去掐她人中,时晟听到动静也转眸望了她一眼,吓得那刚被掐醒的老虔婆再度翻了死鱼眼,嘴里隐约还吐了白沫。

余小晚忍不住抽了抽眉尖。

这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时晟虽说的确暴躁狠戾,可好歹长得也算是剑眉星目俊美无俦,又没有凶神恶煞如恶鬼索命,至于吓成这样吗?

还是说,怕时晟替她报仇?

呵!

果然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现在啥想法也没了,上辈子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时晟,这辈子只求千万别再跟他有所牵扯!

所以,小呼呼,算娘求你了,快粗现吧!

真心求!

跪求!

三百六十度旋转花式真心跪求!

她倒还真不是怕时晟,她是一想到在别人嘴里她与他有一腿,甚至还可能被人意|淫出各种啪啪啪的激|情戏,她就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何止膈应,简直膈应的要死!

她宁愿被人误解跟座下这匹马有一腿,都不愿跟时晟。

真心的。

在她眼里,时晟连畜生都不如。

时晟根本不晓得她在马背上如何将他从里到外鄙视了个彻底,只顾牵马四处寻着小呼呼。

两人一马找遍了皇城大小角落,依然一无所获。

时晟走了整整一下午,半点疲态不见,一个纵身跃上马背,抖缰绳便走。

余小晚望了一眼渐沉的夕阳,心道,终于可以回府歇会儿了,骑马也不是个轻松活儿,她现在只想翻到床上好好滚两圈。

却不想,时晟并未载着她回公主府,而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直冲出了皇城。

余小晚脸都有些扭曲了。

不只是被迎面带起的狂风给吹的,更是气的!

时晟!你还是人吗?是吗?

她现在可不是他媳妇儿!

她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弱女子,还是个高热刚退身子骨不利索的弱女子,他折腾她一下午还不算完,这还打算晚上接着来怎么的?

他俩好像不熟吧?他怎么好意思问都不问就擅作主张?

谁数学比较好?

求时晟脸皮厚度。

余小晚真有些撑不住了,她不过方才休息了一晚,这又在马背坐了整整一下午,且不说腰酸背痛脚抽筋,就单单说她可怜的小屁|股都被这坚硬的马鞍一晃一晃给磨疼了。

时晟这一不放她喝药,二不放她吃饭,三还不让她休息睡觉,这么不眠不休彻夜奔腾的,他想飞升成仙儿也别拉她当垫背的呀!

“时将军!”

时晟一路策马疾驰,迎风带起的狂风飒飒呼啸,刚出口的话就被风给刮散了,余小晚怕他听不清楚,又喊了一遍,时晟这才终于恩赐似的“嗯”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你先停下!”

时晟聋了一样,继续策马奔腾。

竟然不鸟她!

余小晚磨了磨牙,心里那个气啊!

他是将军了不起啊?

她又不是上官锦,还真不吃他这一套!

那晚她不过被他突然掐过来的大手吓到了,事后细细一想,时晟虽暴戾,却只针对自己人,而她好歹也是公主府的,又是苍帝刚刚赐封的六品巾帼小娘子,他当日杀了李忠都不曾动采琴,如今更不会。

至于他威胁要抬她进将军府,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可是公主亲信,也算是苍帝眼线,他连金枝玉叶的苍帝亲生女儿都不娶,怎么可能抬她,别逗她笑了好吧!

想明白之后,她就更不怕他了。

“停马!我有急事!”

时晟蹙眉,垂眸冷冷扫了她一眼,声音更是冻成冰碴。

“作甚?”

“我要嘘嘘!”

“嗯?”

对了,古代人不懂什么叫嘘嘘。

余小晚也是气糊涂了。

她微吐了口气,怕时晟听不到,稍稍背着风,扯着嗓子喊道:“我想方便一下!听明白了吗?!!方便!更衣!如厕!嘘嘘!明白?”

人不舒服的时候难免有点小情绪,余小晚这会儿完全不care语气如何,横竖时晟即便再霸道,也不至于连这点正常的生理状况都不通融吧?

然而她显然高看了时晟,他竟半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依然策马狂飙,只甩给她一句。

“忍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南城章鱼小丸子~~没有时间玩游戏~~~小恭迷~~~曦辰~~小可爱给文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