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1)
杨云霄惊讶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重新钻回被窝里,对着窗外冷冰冰地说:
“没兴趣,出去。”
周绾绾不肯放弃这个好机会,不但不走,还觍着脸到床边劝他。
“杨总,你考虑一下,那个小男孩很听话的,比好多大人都厉害,自己的生活自己完全能照顾,你只需要办个领养手续,给他联系学校,按时给他点钱,就能收获一个那么大的儿子,还不用改姓就跟自己姓,名字都一样,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安排呀,对不对?”
杨云霄看她说得那么认真,哭笑不得,摆了摆手。
“我不会领养他的,除非……”
“除非什么?”
他的视线扫过她白皙柔嫩的脸,她的眼睛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像星星一样照亮了他的夜晚,令他不再孤单,心里充满温柔与生机。
她是如此美好,许多年前刚认识她时,他就想将她占为己有,心里眼里永远只有自己。可惜后来……
杨云霄想到那些痛心的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没什么,你回家吧,明天周六,好好休息。”
周绾绾感觉眼前的男人仿佛突然变了个人,房间里的气氛也突然转变,使她不好意思再死皮赖脸,悻悻转身,打算离开。
杨云霄又想起一事,问:“你怎么回去?有车吗?”
周绾绾不以为意,“打个出租车就好了。”
他掀开被子下了地,从一个抽屉里拿出把车钥匙,递给她。
“车库里白色那辆,给你开。”
周绾绾震惊了,钥匙都险些拿不稳。
“我们才认识这么短时间……就送车子,不好吧?”
搞得她被老男人包养一样。
杨云霄没好气地回到床上,瞥着她说:
“你要是真觉得受之有愧,就少跟我对着来。而且这车也只是给你开的,等你有钱买车了,就还给我。”
周绾绾干笑着挠挠头,举起钥匙道:
“那就谢谢啦,杨总,之前我误会你了,你真是个好人,晚安。”
真是个好人……
杨云霄的心里荡起涟漪,已经开始幻想与她婚后子孙绕膝的美好生活了。
周绾绾来到别墅车库,找到他所说的白色汽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是辆宝马。
以杨云霄的身份地位,开宝马很正常。可她毕业不久,上个月工资才两千块,哪里开得起这么好的车?随便剐蹭一下就要倾家荡产了。
与此同时,心里又冒出一个自私的小念头:明天周六,学校不用上课,不如她连夜开车把大舟山的杨云霄给接过来,让他享受一下豪车的感觉。
白天她还可以找机会带他见见这个杨云霄,让二人培养一下感情,搞不好领养的事就成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发动车子,打开导航,搜索县城中学。
中学位置太偏僻了,没搜到,只搜到一个大舟山。
周绾绾来回多次,记得进山后的路怎么走,于是用了那个定位,踩下油门。
从华城市到县城车程要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待会儿见到杨云霄,他肯定很意外。
周绾绾路过一家肯德基,特地下车买了个全家桶,打算给他来个喜上加喜,顺便也给程文雅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担心自己,很快就回去。
打开音响,她聚精会神地开车。
时间过得倒也快,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了熟悉的一大片山区。
进山后定位就结束了,周绾绾遵循着记忆继续往前开。道路两边没有路灯,漆黑的山谷里寒风阵阵。
她有些害怕,把近光灯远光灯甚至车厢里的灯全都打开,音乐声也调大了点,加快速度往前开。
可是开着开着,不对劲了。
她明明记得绕过一个弯后,水泥路就没有了,前面都是泥巴路,然后是更陡峭的山路,山路尽头便是村子。
但是她都开了那么久,车轮底下的水泥路依然无限向前延伸,仿佛永远开不到头。
是她记错了吗?
周绾绾降低车速,努力回忆李大刚开车时的种种细节,然后对比自己刚才所走的,确定并没有走错。
为什么风景跟记忆中的不一样?
夜黑风高,古木森森。树林里偶尔传出两声诡异的鸟叫,或突然扑腾出一大片,遮住半边天空,令人她心惊肉跳。
周绾绾后悔自己如此急躁了,应该等白天再来的。
她吃了根薯条压压惊,再次打开导航,企图分辨出方向。
不知不觉又往前开了半里路,她估算了下时间和路程,已经和往日去村里上班时差不多。
本来此刻应该可以看见第一栋房子的屋顶和村口的大槐树,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
等等!那是什么?
她看见有个东西折射着银光,一闪而逝,连忙驱车前去细看。
随着距离拉近,那东西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等到只剩下十来米时,她辨认出那是什么——一扇铁栅栏大门!
方才闪光的是栅栏门上的鎏金花纹,花纹上方是寒光森森的尖锐箭头。
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一扇栅栏门?她以前没见过啊。
周绾绾降下车窗看了会儿,下意识抬头——门后的山坡上不是树木,竟然是……一座座墓碑!
漆黑的石质墓碑上镶嵌了死者生前的黑白照片,写满铭文。
乍一眼看过去,就像无数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
周绾绾何时遇到过这种景象,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脚底流到大脑,贯穿全身的每一根神经,血管里的血液在奔腾中嚎叫:快离开这里!!!
她顾不上其他,立刻调转车头想离开,可是越慌乱就越出错。
出去的路找不到了,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兜兜转转,又回到这片公墓外。
周绾绾几近崩溃,用力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张。
墓地而已,死人都化成骨灰了,没什么好怕的,她才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
现在只不过是迷路,要么努力找到出去的路,要么报警,让警察来接自己。
如此思考果然有效,周绾绾深深呼吸,从包里拿出手机,决定用后一种办法。
但是还未来得及拨号,就先接到杨云霄打来的电话。
这种时刻,认识的人打电话过来,简直像救星一样。
她赶紧接听,对方紧张地问:
“我看见汽车定位在大舟山,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我想接那个男孩子去市里玩,顺便见见你……”
杨云霄沉默了几秒,无法相信地说:“你简直是笨蛋!”
周绾绾迷路已经够难受的了,一接电话就被他骂,气得说:“不跟你说了,我要打110。”
“打110做什么?”
她没好意思回答,知道说出来肯定又要挨骂。
杨云霄猜测道:“你迷路了,出不来?”
沉默即是肯定。
电话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他喘着粗气嘱咐道:“我现在去找你,不要动。”
周绾绾不愿意麻烦他,想拒绝,但是看看周围恐怖的画面,终究没能说出口。
她握着手机,把车载音响声调到最大,双眼盯着方向盘,企图不去想自己所处的位置。
“声音调小点,我都听不见你了。”
杨云霄的声音响起。
她惊讶地拿起手机,发现屏幕还亮着。
“你不挂电话吗?”
“挂什么挂,你真是白痴。”
他不耐烦地骂了句,但旋即就温柔了些,“我们聊天。”
聊天也好,有人陪自己讲话,总好过她在这里提心吊胆。
不过该聊什么?
周绾绾问:“你长这么大,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吗?”
“当然遇到过。”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只听见阵阵风声,过了将近半分钟,杨云霄才说:
“当时我太小,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爱。”
“是么?”
“我真的很喜欢她,在遇到她之前,我做梦都不敢想象会有人对我那么好。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我,生活给与我的只有压力,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阴沉沉的。我想过去死,想过报复那些嘲笑我的人,但是只要看见她的笑容,我就知道冲动只是自我毁灭,唯一的出路是变得更强。”
杨云霄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来。
“有段时间我们分开了,隔很久都没见到她。我听人说她受伤,就攒了一笔钱,想去她家看看她。可是我找不到车,一个人按照她说得方向走了很久很久,也没看见她曾带我去过的地方。当时我真的很难过,她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麻烦,所以故意说了假路线……要是连她都放弃了我,那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周绾绾十分惊讶,完全忘记车外的墓地,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杨总你……居然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她眼里,如今的他几乎是无所不能了。
杨云霄苦笑了一声。
“我当时甚至不知道这是爱,只是把她当成救命稻草。或许这份感情里感激占了大多数,但是如果她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跟她告白过吗?她既然对你很好,心里肯定也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
他语气颓丧。
“我问过了,她说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不会吧,以你现在的身份财富,配美国总统也配得上啊。”
“爱情不是配不配的问题……现在能天天看见她,我已经很开心了。或许再努力一点,她就会接受我了吧。”
天天在一起?周绾绾好奇地问:“莫非她也在恒兴上班?”
“嗯。”
“能问下是谁吗?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过?”
杨云霄低笑道:“你又不喜欢我,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她,不想她被无关的人打扰。”
“好,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身在高位也能尊重他人,为他人着想,是了不起的品德,周绾绾对他多了几分赞赏。
“周绾绾。”
“嗯?”
“如果不考虑年龄、家庭等因素,只纯粹用感情判断,你有没有想和他在一起的人?”
周绾绾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她从来没想过要谈恋爱,从来没想过要结婚。
杨云霄又沉默了,久到她以为他已经挂电话,才听见一句,“真羡慕你。”
她有什么可羡慕的?要钱没钱,要事业没事业,总因心软做些愚蠢的事,生活还是一塌糊涂。
两人不约而同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乱七八糟的闲聊起来。
没过多久,后面照来两束耀眼的灯光。
周绾绾欣喜地说:“你来了?”
杨云霄没回答,直到她的车窗被人敲响,降下玻璃。
他用那双迷雾般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低声说:“我来了。”
地震时被困在地底许多天的人,终于看见救援人员是什么感觉?
周绾绾以前无法想象,但是现在,她想她已经体会到几分了。
“谢谢你。”
她假装拨弄凌乱的刘海,偷偷揉了下发酸的鼻子,“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你吧。”
杨云霄摇头,“开门下车。”
“啊?”
“你去我车上。”
“那这辆车怎么办?”
上百万的宝马呢,总不能不管吧。
“放在这里,天亮后我让人来开。”
杨云霄说着直接倾身,把手伸到车内打开门,将她拉去自己车上,为她系好安全带。
周绾绾全程都无法拒绝,等恢复自由时,汽车已经启动了,往华城市驶去。
杨云霄坐在她身旁,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她往后缩了一下,没收回来,对方还条件反射地抓得更紧了,忍不住面红耳赤,说:
“杨总,你……”
话未说完,杨云霄已经收回手,把着方向盘说:“你体温很低,注意感冒。”
所以只是为了试她体温?
周绾绾庆幸地松了口气,把空调温度调高。
身边有这么大个男人在,又是认识的,方才那令人崩溃的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绾绾悄悄从车窗倒影偷看他,对他充满感激,很想说几句话,可是车内气氛太尴尬了,回去的两个小时里,两人谁都没开口。
杨云霄开车很稳,不急不缓,哪怕遇上再崎岖的路况,他也能平平安安地开过去。
周绾绾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想起他先前聊天时说得话,不禁暗暗想象,被他深爱的女人得有多优秀。
回到华城市,杨云霄送她回家。
抵达小区楼下后,周绾绾再次说了声谢谢,便开门下车。
不料对方也下了车,握住她的手说:
“太黑,我送你上去。”
她宛如触电,红霞瞬间浮到耳根。
“楼道里有灯。”
他置若罔闻,自顾自拉着她往上走。
周绾绾深吸了口气,决定跟他说明白。
“杨总,你既然有喜欢的人,最好还是和别的异性保持距离。否则以后万一她愿意接受你了,却听说乱七八糟的事,导致反悔,那多可惜。”
“她不会在意的,尤其是你。”
“为什么?”
杨云霄不回答,周绾绾仔细思考,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她毫无魅力,不会给别人威胁感,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误会?
王八蛋!
周绾绾用力握了一把他的手,当做报复。
“哼,幼稚。”
杨云霄见已经走到门外,松开她的手。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回头看着他。
“杨总还有什么事吗?”
“这两天……最好别出去,注意安全。你要是想去什么地方就告诉我,我让人来接你。”
注意安全?是在责怪她今天乱跑吗?
周绾绾点点头,杨云霄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嘴唇上,呼吸一紧,赶紧转身走了。
他的反应实在奇怪,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
负负得正,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夜里太冷,刚才又受到惊吓,周绾绾迫不及待想洗个热水澡,钻进被窝里。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见程文雅已经睡着了,悄悄拿了睡衣去卫生间,打开花洒。
几分钟后,卫生间传出一声惨叫,惊醒全家人。
程文雅认出那声音是女儿的,慌忙跑去拍门。
“绾绾,绾绾你怎么了?”
门的另一边,周绾绾趴在地上,浑身滑溜溜的,全是沐浴露泡沫。
她的左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曲着,稍微一动,就疼得她哭爹喊娘。
“妈妈……我的手……”
周绾绾骨折了。
她忍着疼痛爬起来开门,程文雅帮赤身裸体的她穿好衣服,送去医院。
第二天早上,她坐在医院走廊里,左手已经接好了,等待医生给她上石膏。
程文雅在旁边陪着她,十分担心。
“医生,她的手真的能长好吗?不会影响一辈子吧?我家绾绾还没有结婚,不能变成残疾啊。”
医生笑道:“放心吧,只是普通的骨折而已,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真的?唉,那就好。”
程文雅看向周绾绾,“你还疼不疼?饿了吗?”
后者没听见她说话,还在想摔跤的事。
这一跤实在太奇怪了。
她当时好端端地洗着澡,没有乱走乱动,浴室地上也放了防滑垫,以前洗过多少次都没事,怎么突然摔一跤呢?还摔得这么严重。
杨云霄走的时候跟她说什么注意安全……真是个乌鸦嘴。
周绾绾用完好的那只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想想还是算了,两人的关系连朋友都不是,没必要私下交流太多。
“绾绾,绾绾?”
程文雅又喊了她两声。
她回过神,答道:“不痛,我想喝水。”
程文雅去给她倒水喝,走了没多久,周绾绾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以为是杨云霄,拿起来一看,却是许久不见的唐德才。
难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绾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唐德才说。
周绾绾心道果然猜对了,但是比起喜悦,更多的是疑惑。
“村民们没意见了吗?”
“是的,而且以后也不用再担心了。”
“为什么?之前他们明明那么激动,好像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一样。”
唐德才解释道:“前两天主任去了一趟村里,发现这些年里张保庆在果园的利润上一直有所隐瞒,明明售价是八毛钱一斤的梨,他告诉村里人五毛钱,好少给大家分红。这些年来起码扣了一两万。主任已经帮大家找律师,跟他打官司了。同时他请人做了地质测试,发现那片果园除了能种梨,还能种产量更高更容易保存的苹果和橘子。大家开会决定等今年的梨卖完后,就把梨树也卖掉。得到的钱用来买树苗,我们得帮忙他们联系靠谱的苗商。”
周绾绾忍不住惊叹,“主任也太厉害了吧。”
这才几天啊,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
“那是肯定的,要不然他能是主任么。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明天见?”
她连忙喊等等,“那个……我可能没法马上开始工作了。”
“怎么了?”唐德才问:“你是不是还在生他们的气?其实没必要,我们做好我们的工作就行了。”
“不是的,我骨折了。”
周绾绾打开视频,唐德才看见她被石膏包裹的手臂,这才知道情况不妙。
最后二人商量好,由唐德才一个人先回去联系苗商,重修扶贫办。周绾绾则在家里养伤,等伤势痊愈后再开始上班。
即将挂电话时,她有点想见见这个只听说过,却从没见过面的主任。
“唐主任,主任这段时间会在华城市办事处吗?虽然我左手受伤了,但右手还是好的,要不然去办事处帮他做点文件资料?”
唐德才道:“我也不太确定,不过不必了,办事处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好好养伤,早点回来复工。”
“好吧。”
周绾绾放下手机,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胳膊,苦笑一声。
她无法去扶贫办上班,自然也无法去恒兴上班。
两边的工作都放下了,周绾绾安心在家养伤,足足休息了一个多月。
期间杨雅来看过她,杨云霄时不时发个视频过来骚扰她,没什么正事可聊,就是不挂,东扯西扯,有时能聊两三个小时。
伤经动骨一百天,按理说应该休息三个月,等年后再去上班。
扶贫办那边给了她充足的假期,唐德才也没有催过,但是十二月初,周绾绾拆掉石膏和绷带后,便提出开始工作。
唐德才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非常欢迎。
杨云霄表示反对。
“你那么瘦,应该多休息休息,彻底好全了再上班。”
“不行,我怕来不及。”
“什么来不及?”
周绾绾说:“那个小男孩的生日马上就到了,我跟他说过,要送一个大蛋糕给他的,不能食言啊。”
恒兴大厦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杨云霄想起自己的第一个生日蛋糕,因工作繁忙而紧锁的眉心渐渐舒展,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
翌日早晨,周绾绾乘上小巴车,前往大舟山村。
当车子驶进山区时,她想起那夜的经历,忍不住跑到李大刚身边,询问他进村的路线。
李大刚描述给她听,她与自己开车时的路线做了比较,不禁咦了一声。
李大刚问:“怎么了,你也想当司机啊?”
“不是。”周绾绾摇头,满脸困惑,“有一次我想自己开车来村里,明明就是按照你说得路线开的,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村子,还看见一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一片公墓。”她表情凝重,“村里附近有公墓吗?为什么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李大刚没回答,下意识看向唐德才。
后者眼神闪烁,咳嗽了两声。
“这片山区面积很大,有片公墓也正常。村里人去世后都是在后山土葬的,自然不会提了。”
“是么?”
她还是想不通,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远处的田埂上有个人影在孤单单地走,看起来很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连忙喊李大刚停车。
小巴车停稳,她跳下车朝那人跑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大声喊道:
“杨云霄!”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怔怔地看着她,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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