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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我派出去打探的人没有传回消息!”贺子敏一夜未眠,临天亮都未收到茹小月的消息,心知不妙,火速来找皇后贺氏。

贺氏神色凝重,没有回应就意味着宸王府确有蹊跷:“速度将消息传给你父亲,围住宸王府,堵住王妃,本宫随后就到!”

“是!”贺子敏领命而去。

落霞山庄的圣地内留有一套十分先进、用来传递消息的物件,她立刻开启,另一端负责接收的是贺子墨,两人一照面,贺子敏便奇怪:“怎么是你?父亲呢?”

贺子墨是庶出,贺子敏身为嫡女对其的态度总端着些高人一等的姿态,倒是嫡子贺子敬为人坦荡,对家兄一视同仁。

贺子墨平淡回答:“父亲一早就和圣上出去了,留我在此守候。”

“干什么去了?”贺子敏急问。

贺子墨依旧平淡:“父亲未曾告知。”

贺子敏脸色大变,贺子敏虽是庶子,但因能力出众,很多事贺松风并不瞒他,而此刻却瞒了他,就说明那事很重要,不出意外就是与墨奴交接之事。她忙道:“你现在立刻去追父亲,告诉他事情有变,不能将骨灰交予墨奴!”

贺子墨一愣:“父亲并未告知行踪,想来是不想让我跟随,我若贸然去,父亲不但不会见我,更不会相信我的话!”

“贺子墨!”贺子敏喝道,“现在不是以庶出为名推脱责任的时候,此事关系到我落霞山庄的存亡,你即刻就去,若父亲因此事惩罚你,我自会为你辩解!”

“既如此,我去就是!”贺子墨答应。

贺子敏松了口气,贺子墨待通讯结束后,对心腹道:“盯着点门口,老爷快回府的时候告诉我。”

心腹领命而去,贺子墨一笑,存亡之时才想到他这个庶出的兄长,晚了!

贺子敏匆匆赶到宸王府,宸王府一切如常,昨晚的事仿佛没有发生一般。贺子敏下车,亲手递上了拜帖,并摆明态度,今日就想面见王妃。

贺子敏一出现,殷秋离已知昨晚之事的主谋,知对方来者不善,立刻出府相谈。

“贺小姐今日前来又为何事?”殷秋离问,带着一丝不耐烦。

贺子敏笑说:“久闻王妃之盛名,特来拜见!”

“你一姑娘家,见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照理贺子敏这种世家小姐求见宸王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那是各府女眷间的正常交往。但林楚是男子,交往就不正常了,更何况贺子敏还未出阁。

贺子敏知道殷秋离的意思,故意反问:“王爷不敢让民女见吗?”

殷秋离失笑:“本王不让贺小姐见是为你好,你就快成为太子妃,私下面见其他男子是会引起非议的,这跟面见本王是两码事!”

面见殷秋离,贺子敏尚有辩解的余地,但面见林楚,她的余地就荡然无存了,还会被人指责不知避讳。但事到如今,贺子敏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直接讥讽:“王爷是心中有鬼吧!近日本就有传言说王妃才是传说中的那位,王爷再这么阻拦下去是想坐实这个传言吗?”

“传言就是传言,无稽之谈,本王不想理会!贺小姐不要随意揣测。”

“既然王爷心怀坦荡,那让民女见一下又如何?”贺子敏逼问。

殷秋离耻笑:“枉你也是落霞山庄的嫡出小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就这么不知检点!”

“你……”贺子敏语滞,心道不好,关乎清誉的事,她不能随意丢弃反驳。

就在这时,街口传来侍从口令:“皇后驾到!”

殷秋离一见便知不好,他可以用清誉拦住贺子敏,却无法拦住皇后贺氏,皇后面见王妃并无不合礼数之处。

贺氏下车,殷秋离上前行礼跪拜,贺氏扫了现场一眼,笑问:“皇弟,许久不见!”

贺氏以兄弟相称殷秋离以示亲近,殷秋离忙笑回:“臣弟近日事忙,未曾进宫请安,皇嫂切勿介怀。”

“你事多人忙,跟王妃又夫妻意合,本宫怎敢介怀?”贺氏笑说,故意问,“王妃呢?”

“他这几日不舒服,在里头歇着。”殷秋离笑回。

“哎呀,怎么病了?本宫去瞧瞧他。”贺氏忙关切道。

殷秋离笑拦下了她:“没什么大病,就是上回的伤一直未好,这几日时气不好,医官让他卧床休息。这会正躺着呢,皇嫂进去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贺氏笑了:“太子都那么大了,本宫也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闲言闲语?”

殷秋离闻言知道再拖延也是没用,贺氏志在必得,便只好放她进去:“既如此,皇嫂请吧,不过王妃殿有病气,皇嫂切勿久坐。”

“知道!”贺氏拍拍殷秋离的手,笑说,“你会疼你的王妃,本宫就不会疼自家的弟媳了吗?”

说的比唱的好听!殷秋离心想,回以一笑。

陈福一听殷秋离提起卧床,便立刻使眼色命人去安排。芷衡指挥下人清理了一晚上的院子,这会正在复查,收到陈福的消息立刻去安排。

代替林楚的暗卫昨晚死了,殷秋离早已另择了一位代替,容貌外形上看不出,开口说话不太行,好在皇后贺氏和贺子敏对林楚不熟,一时也辨不出真假。芷衡火速安排他躺到床上,又命人煎了调理气血的药,留气味伪装了现场。

方布置妥善,贺氏便已到来,芷衡并众侍女在寝殿门口相迎。

贺氏踏入寝殿,贺子敏跟随,余下众宫女被芷衡巧妙拦在了屋外,殷秋离笑解释:“王妃不喜人多,又在病中,皇嫂就当疼他,依了这规矩吧!”

贺氏特带了知晓林楚声音的宫女,见殷秋离如此解释,便道:“既不喜人多,那本宫就依了他。不过本宫年纪大了,习惯自己人,随便进来个一两个应该无妨吧!”

“一两个倒是无妨,芷衡!”殷秋离将贺氏的意思告知芷衡。

芷衡会意,随意挑了两个,知晓林楚声音的人不多,贺氏带来的人不可能都是。

两人掀帘进入,贺子敏扫了一眼松了口气,运气很好,她们带来的人就在其中。

贺氏悄悄扫了贺子敏一眼,会意,对王妃道:“王妃身子可好?”

“谢皇后关心,尚可!”暗卫回答。

殷秋离一听,心下叹息,暗卫毕竟是暗卫,说话语调以木讷为主,看来此番不能善终了,要做好扣留贺氏的准备了。只要骨灰安全到手,就是大局在握!做下任何事都没有任何关系!

熟悉林楚声音的宫女立即听出不对,给了贺子敏脸色,贺子敏传递给贺氏。贺氏一笑:“皇弟啊,我们也认识多年了,本宫对你一向不错,但你对本宫就真不怎么样了!”

“皇嫂何出此言?”殷秋离摆出一头雾水的样子。

“你心里清楚!”贺氏冷笑。

“臣弟不解!”殷秋离皱眉。

贺氏当即变脸:“本宫好心来看望王妃,你却连真人都不让本宫一见!”

“皇嫂此言,臣弟听不明白,难道臣弟房里还躺着别人不成?”

“有没有躺着别人让本宫一验便知!”

“皇嫂!您越说越离谱!臣弟与王妃一向和睦,怎会做出如此事情?”殷秋离怒道。

“你自然懂得爱护你的王妃,所以你才不敢让本宫见真人!既如此,本宫也无需跟你客气,来人!把王妃给本宫搜出来!”

“住手!这是本王的王府!”殷秋离喝道。

贺氏冷笑:“本宫是西洛的皇后!搜!”西洛规定,若皇帝离开银月城,城内以皇后懿旨为尊。

“谁敢!”

“动手!”

殿内立刻剑拔弩张起来,这是宸王府,殷秋离有绝对的掌控权,但贺氏是皇后,银月城此时都归她管,完全可以有权搜个王府。

双方人马凝神聚气,一触即发。

“王爷……”林楚的声音陡然响起,还夹杂着咳嗽声。

殷秋离一愣,林楚?

林楚掀开床帐,看了殷秋离一眼,作势要下来。

是真人!?殷秋离立刻回神,赶紧去扶:“医官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怎么下床了?”

林楚往殷秋离身上一靠,冷笑讥讽:“再不下床,宸王府就要被人拆了!”

贺氏闻言不为所动,她本就意在林楚,假扮者对她而言是个搜查王府的借口,真人就更方便了,直接带走即可!于是道:“王妃是在指责本宫行事无理吗?”

“难道不是吗?”林楚反问。

“胆子不小啊!”贺氏冷笑,“现在执掌银月城的可是本宫,本宫的懿旨就是道理。”

“既然皇后要与我们讲道理,那就好生讲一讲!”林楚语气一变,“皇后此举不外乎就是信了传言,怀疑我才是日月当空修炼者。且不论有心之人散布传言背后的真实目的。单以传言而论,如果是假,王爷早已彻底失败,宸王府的败亡不过一夕之间,你落霞山庄却还趁势逼人,不留一丝余地,不是胜利者该有的姿态。你让世人今后如何看待一贯行事沉稳大度的落霞山庄?往后在他们心中,你们不过是一群伪君子而已!至于如果传言是真……”

林楚故意一顿,直视皇后,“我与王爷相处时日已多,若我是正主,我必然早已择主,还会等到今天?”

“你未曾得到顾轻舟的骨灰,择主也是没用的。”贺氏反驳。

林楚大笑:“我是日月当空修炼者,博古通今,知天晓地,无所不能!一罐小小的骨灰怎么难得倒我?你倒是去问问,现在骨灰在谁的手里?”

贺氏和贺子敏闻言一愣。

贺子敏随身携带的通讯仪忽然有了反应:“子敏,这么急冲冲让子墨来找为父是何事?”

贺子敏脸色刷白,急问:“父亲,骨灰呢?”

“骨灰已经交予墨奴,墨奴已经择主,事情办成了!”贺松风笑说。

贺子敏和贺氏顿觉天旋地转,互看一眼,一言不发!

“怎么了?”贺松风疑问。

贺氏勉强找回声音:“家兄,墨奴可能不是日月当空修炼者,宸王妃才是……”

“什么?!!!!”贺松风大惊,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恐怕……确实如此!”贺子敏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