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全世界最喜欢的你(1/1)

罗一慕抱着简令进了电梯,睡衣领口开了大半,她自己一心只想着简令,没有注意,简令在她怀中看得分明,眼馋之余,不忘抬头在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电梯门上方几公分的位置安装了一个监控探头,红点一闪一闪,表明工作正常。

简令轻巧地一挣,从罗一慕怀里跳下来,特意站在探头正前方,把罗一慕挡得严严实实的,才单手去把她的睡袍领子整理好,顺手在她雪白的胸口揩了把油,“胆子真大,你这小区里住的津岭大学的老师挺多的吧?刚才抱着我进来,也不怕被他们看见。”

“看见又怎么?”罗一慕不在意,按开电梯,牵着简令的手进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同住一个小区的其他老师多不多,是否有认识的,她向来不关心与她无关的事。

“没怎么。”简令最喜欢看她胸怀坦荡的模样,原还为罗一慕提着一颗心,听她一说,也开心地笑起来,暗想,就是,看见又怎么了,自己和慕慕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只为罗一慕的一个态度就悲伤得好像有人拿棍子在自己五脏六腑里搅动,又为罗一慕的一句话就像心里填满了甜甜的棉花糖,简令不知道这种新奇的体验是否只有真正遇到喜欢的人时才会出现,总之罗一慕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人,只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简令开心得什么也不想,心里眼里只有她。

电梯上三楼非常快,罗一慕的家就在出电梯左转第一间,罗一慕修长的手指捏着钥匙,钥匙在半空中叮铃咣当响了两下,被她准确无误地插进锁眼里,轻轻一转,门就开了。

她出来得急,没关灯,门内透出一线光亮,“进来……”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后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推了进去,压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紧接着一阵温热覆了上来。

罗一慕本能地紧绷起神经,手在身侧握成拳头,感受到是简令熟悉的气息,又蓦地松开,一手掐着她的纤腰,一手扶在她的后脑勺上,更激烈地回吻过去。

她们还没来得及进房子里,在玄关处就亲得不可开交,罗一慕后背抵着鞋柜,质量上乘的实木柜子,因为她们的剧烈动作竟然吱呀响起来。

良久,简令才松开罗一慕的衣领,脸红红地靠在她胸口喘气,嘴角噙着餍足的笑,短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

罗一慕手掌由简令后脑移至侧脸,轻抚了抚,替她撩开遮住眼睛的碎发,轻轻揉捏她柔软小巧的耳垂。

手感很好,牛奶布丁似的嫩滑,罗一慕捏了又捏,她想,简令好像就是老天按照她最喜欢的模板雕刻出来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让自己爱不释手,恨不得整日抱在怀里不松开才好,罗一慕自认从前也动过心,但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没有这种只要抱着简令就暖呼呼的安心感。

罗一慕想,也许自己从前并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人,只有简令出现,自己才开了窍,知道她喜欢的人就该是这样,有点小滑头,骨子里却是灵动可爱,又很率真,一颦一笑都让自己沉醉,舍不得伤她半点心。

用手触碰还觉不够,罗一慕又俯身在那小耳垂上亲了亲,直接凑着简令的耳朵喑哑道:“刚才在楼底下答应你的吻,我向来说话算数。”

简令被她的气息弄得痒痒的,歪头直往她怀里钻,笑说:“这可不算数,明明是我亲你的,慕慕你还欠着我的一个亲亲呢,不过嘛,我现在暂时亲够了,就等下再让你还吧。”

说着从罗一慕怀中跳出去,站在玄关处扫视罗一慕的家。

和简令想象中的差不多,黑白极简风格,客厅很大,纯色沙发、玻璃茶几,还有挂在墙上的电视,再无其他,连电视柜都省去了,看起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罗一慕打开鞋柜,找了双杏色的棉拖鞋给简令换。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呢。”简令换了鞋,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新鲜,在客厅里逛了一圈,完全没发现自己脚上的那双拖鞋出乎意料地合脚舒服,好像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

实际上本来就是罗一慕特意为她准备的。罗一慕的东西非常单调,非黑即白,绝不会出现杏色这种温柔的颜色。

罗一慕家里有很多崭新的东西,比如牙刷、拖鞋、毛巾、睡衣,全是简令喜好的颜色样式,也都是合适简令的尺码。

“我的房子。”罗一慕纠正她。

“有什么区别么?”

“家只有一个。”

房子能有很多,家却只有一个,十八岁以前,罗一慕的家在美国,她父母的房子里,十八岁以后,罗一慕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面对世界,十多年,一直是无家可归的状态,直到她三十五岁这年,遇到了简令,从此她和简令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简令一怔,没想到罗一慕看起来高冷理智的一个人,也能说出这么多愁善感的话来,又恰好说到她心窝里去。

前几年房价还没涨得那么厉害,简令的朋友都劝她买房,把她父亲留下来的房子上下都做成网吧,扩大店面规模,简令死活没有同意。朋友不理解,问她问什么,她的理由一天一变,一下子是父亲教育她知足常乐,一下子又是她房间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津岭大学的漂亮妹子,自己舍不得。可真正的原因只有简令自己知道。

父亲走后,网吧二楼是简令对家仅有的回忆,父亲在厨房里给她做过无数顿可口饭菜,父亲在餐厅里等她回家吃饭,父亲在客厅的小沙发里挑灯为她缝补校服上和人打架留下来的口子,手艺很精巧,能把破口补得谁都看不出来破过。

这些再也不会有的记忆,只在网吧二楼,她的家里,换了新房子,就等于把她和她父亲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全部抹杀干净,房子再大有什么用呢?简令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睡了十年,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想起旧事,简令眼底染上了伤感的情绪,她想到自己认识罗一慕这么久,竟然都不清楚罗一慕的家庭背景,甚至连罗一慕是不是津岭人都不知道,万一哪天罗一慕走了,回到自己的家去了,世界之大,简令根本不知道该去哪找她。

连罗一慕自己都说,这里只是一处房子,根本不是她的家。

那么她家在哪里?

想到这,简令心里有点害怕,无助地攥紧罗一慕的手,说:“慕慕,我好像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指尖有一点颤。

罗一慕感受到了她的惧意,包着她的手,“你想了解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温润柔和的声音,消解了简令心中突然升腾起来的那点怕,简令想到,慕慕根本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她这样的人,说了对你好就说到做到,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儿,简令笑开,摇头说:“也没什么,就是从来没听你提起你的父母和家人,有点好奇。”

“我家人?”罗一慕愣了一秒,才轻笑,“原来你是说这个。我父母和哥哥都住在美国,我是七年前才来到津岭大学任教的,第一次去你网吧抓的那个罗勤,他是我哥哥的儿子。”

“你亲哥哥?”简令惊诧,她看罗一慕这么独来独往的个性,还以为罗一慕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呢,没想到竟是和乐融融的一大家子人。

“对,你想见他们么?”

“不……还是过段时间吧……”简令和罗一慕才刚好了没几天,见家长这么重要的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话都说到这里,简令又想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慕慕,这么说,你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

“对,怎么了?”

“你的亲人都在美国?”

“嗯。”

“这么说你的家也在美国了?”简令愁得五官都皱皱巴巴的,担忧道:“你以后会不会回那边去啊?”

别的不说,简令可是从来都没有出国打算的,她是土生土长的津岭人,吃惯了津岭的食物,喝惯了津岭的水,她的根在这儿,她只想在津岭待着,哪儿也不想去,可万一以后罗一慕要回美国去,她们岂不是得分开?简令纠结起来,美国啊,说的全是英语,吃的全是带血的牛排,简令从前读书的时候英语最高才得23分,也不喜欢吃什么五分熟牛排。

罗一慕看穿了她心里的那点小纠结,又觉得她皱着眉头愁眉苦脸左右为难的小表情特别可人疼,凑到她嘴角亲了亲,又摸摸她的脑袋,浮起一层薄笑,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我已经决定在津岭定居了。”

“那你爸爸妈妈怎么办?”简令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愁了,“他们年纪大了,以后肯定需要人照料,你常年不回去,他们也会特别想你啊,你因为我留在津岭,对他们也太不公平了吧?”

罗一慕却说:“我和他们的感情不深。”

罗一慕在她父母眼中大概算是个失败品,她父母想要的是一个听话、懂事、乖巧的女儿,性格娇软,笑容甜美,会承欢膝下,拱在父母怀里撒娇,而罗一慕完全不是这样的人。

罗一慕独立、甚至有一点叛逆,从小性格就又倔又硬,她父母想让她学音乐,她偏学了法律,父母让她学舞蹈,她去学了泰拳,甚至曾经一拳揍断了别人的鼻梁,她父亲没少训过她,让她多收收心思,干一点女孩子该干的事,不要整天像个男人一样,那年罗一慕才十五岁,年少气盛,和她父亲大吵了一架,从此两个人的关系就像结了冰似的,而且还有越结越厚的趋势。

她父母都是非常传统的人,想要一个甜美乖巧的女儿,可惜罗一慕不是。

还好后来她哥哥给力,生了个机灵漂亮的女儿,老两口一心宠孙女去了,也懒得再管罗一慕。

简令听罗一慕所说,心里隐隐地难过,她觉得罗一慕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也是极难过的,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甚至还学罗一慕平时摸自己的动作去摸了摸她的头,“我从前也以为我和我父亲的感情不深。”

罗一慕脑袋枕着简令的颈窝,嗯了一声,眨了眨眼,睫毛在她颈窝里轻扫,让她觉得有点痒痒的。

简令接着说:“可是直到他走的那天,我才知道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只是他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说。”

“慕慕,你的爸爸妈妈,他们肯定也很爱你,只是都藏在心里,不懂怎么表达。”

“也许吧。”罗一慕在简令身上靠了一会儿,直起腰,扫了眼挂钟,已经十点多了,“我去给你拿毛巾和睡衣,你去洗澡吧。”

她说着进卧室替简令找睡衣,刚进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简令扫了一眼,是个视频通话邀请,于是大喊:“慕慕,你手机响了。”

“你替我接一下,就说我在忙。”罗一慕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好。”简令拿起罗一慕的手机,按了接通,毫无防备的,手机屏幕里跳出了一张妆容精致的面孔,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阿慕,你快给我说说……”女人看起来是个急性子,话说了一半才发现摄像头另一端的人不是罗一慕,剩余的话卡在喉咙里。

“您好,慕慕现在很忙,让您待会儿再打过来,再见。”简令说完,要挂断视频,却被那女人大喝一声阻止了。

“住手!”女人的脸凑近摄像头,恨不得直接从那边钻过来。

简令一慌,果然不敢动了。

女人隔着屏幕,捏着下巴,探究的眼神在简令脸上来回游走,好像再看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似的,那目光让简令觉得很不舒服,看在她长得漂亮的份上,简令勉强一笑,“您还有事么?”

“你是阿慕的女朋友?”

“呃……”简令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不知如何接这句话,只好说:“您等会儿。”然后求助似的跑去罗一慕卧室里,“慕慕,那个视频的女人我真的应付不了,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罗一慕好奇,还有简令应付不了的女人?笑着把找好的衣服塞进简令怀中,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你先去洗澡,我出去看看。”

“嗯……”简令悄悄擦擦汗,心想视频里的那个漂亮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她抱着衣服进了浴室,越想越不对劲,那么漂亮,又那么亲切地管罗一慕叫“阿慕”,据简令所知,好像只有关绪这么叫罗一慕的吧?可关绪是罗一慕有且仅有的好朋友啊,这个漂亮女人难道是比关绪跟罗一慕之间还亲密的关系?不会已经暗恋慕慕多年了吧?

想到这儿,简令心里起了警惕,不行,待会儿一定要出去找罗一慕问清楚,一定要在慕慕身边任何疑似情敌的人面前宣示自己对慕慕的绝对主权,把所有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浴室外面的罗一慕不知道简令心中的小九九,拿起手机发现是她嫂子钟玥,无奈得扶额,“嫂子,你有事?”难怪简令招架不住,这个女人,估计全世界也只有罗一慕她哥罗文博能制住了。

“当然有事!”钟玥八卦地凑近屏幕,“阿慕,刚才那个就是你女朋友?长得不赖嘛!就是那一头紫毛挺惹眼的,啧啧啧,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温柔恬静、大家闺秀型呢,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青春期叛逆少女型的,看不出来啊阿慕,口味还挺重的你。”

罗一慕皱眉,她不喜欢别人对简令评头论足。

钟玥看出来罗一慕快发火了,自知失言,赶紧往回找补,“不过真漂亮,年轻一点的女孩子才有活力嘛,挺好,嘿嘿,挺好!”

罗一慕不耐地打断她:“我哥呢?”

“在旁边呢,干嘛?”

“把手机给我哥,有事跟他说。”

“好,你等等啊!”钟玥的脸闪出屏幕,过了一会儿,手机被拿起,罗文博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什么事?”声音很冷,和罗一慕平时说话的语气有异曲同工之处。

也不怪罗一慕她爸妈为这一儿一女长吁短叹,都是跟石头似的性子,又冷又硬,还都独立,让两口子一点养儿育女的成就感也没有,还好孙子孙女都不像罗文博,否则老两口哭都没地儿哭去。

“管管嫂子。”罗一慕头疼地按着额角,她找个可心的人不容易,三十五年才遇见头一个,万一被钟玥吓跑了,她才是后悔都没地方哭。

“嗯。”罗文博淡淡应道,又说:“找机会把人带回来,爸妈都挺想见见她的。”

“再说吧,挂了。”

……

简令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罗一慕在客厅看电视,视频通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她在罗一慕身边坐下,心里已经思忖了二十分钟,硬是装作不经意地发问:“刚才那位女士找你有事么?”

“嗯。”

“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

简令看绕圈子没效果,又装得很自然地问她:“那人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长得真漂亮。”

就这后面一句话坏了事,罗一慕还以为简令又是见色起意呢,眉毛一凛,轻飘飘瞥过去,眼神却像藏着刀,“你动心了?”

“呸!”简令见罗一慕倒打一耙,当时就怒了,扔了擦头发的毛巾,把罗一慕压在沙发上去捏她的脸蛋,“我看是你动心了吧!她还那么亲密地叫你阿慕!你快说她是谁?是不是喜欢你好多年了?”

罗一慕被她压着,仰头看她气恼得微微发红的脸,勾起一个了然的笑意,故意逗她:“阿令,你是不是也吃醋了?”

“废话!你跟漂亮女人这么亲密,难道我不该吃醋么?”简令见罗一慕不但一点不知道反省,竟然还很得意,心里更气了,“你快说她是谁,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否则咱俩今晚没完!”

罗一慕一手将她搂下来,压在自己胸口,温柔地笑,脖子向上抬起一点,咬着她的耳朵,“她是我哥的妻子。”怕简令没听懂,还补充:“亲哥。”

简令趴在罗一慕胸口上,僵了,“亲……亲亲亲……亲哥?”她心里一紧张,连话都说不清楚。

“对。”

“这么说她是你……嫂子?”

“嗯。”

简令愣了半晌,然后嘴里哆哆嗦嗦地呢喃起来,“完了……这下可真完了……我刚才和她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不礼貌啊,她会不会生气啊?”简令担忧自己在罗一慕家人面前是否留下了坏印象,刚才的醋意全忘到九霄云外去,抓着罗一慕的领子责怪:“都怪你,就不该让我接那个视频,现在可好,你家人都要不喜欢我了……”

一脸的惶恐样儿让罗一慕乐不可支,直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喜欢你就行。”

这句话又让本来还慌里慌张的简令刷地红了脸,这下那些担忧也忘干净了,心里像要化开一样,嘴边抿出一点笑,不断扩散,开心到极点的表情,无法隐藏,全落在罗一慕眼睛里。

“有多喜欢?”简令点着罗一慕的下巴,趴在她身上挑衅地问。

罗一慕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说:“全世界最喜欢。”说着,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老实起来,悄悄勾开了简令的睡袍袋子,贴着她光滑的皮肤钻了进去。

刚洗完澡的身子,还冒着热气,罗一慕冰凉的手指触及肌肤,简令被冰得瑟缩了一下,腰一软趴在她胸口上,侧脸正好贴着柔软,简令嘴角一弯,眼里闪过精光,低着头,用牙齿叼起了罗一慕微敞的袍子,直接用嘴拉开。

松松垮垮的无扣睡袍,被简令这么一拉,轻松就从罗一慕胸前滑开,内里再无其他遮蔽,春.光乍现,简令眼睛一热,连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