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1/1)

“小公子, 奴婢有些事要处理, 马上就回来, 公子可不要乱跑。”

“嗯,我知道了。”

季温良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乖。”

丫鬟笑着摸了摸季温良稚嫩的脸,匆匆离去了。

因为得了一种很难治的病, 师父带着季温良走出启昀宫,到处寻医问药,昨日又抵达了一个新的地方, 季温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只听马夫大伯说是秦云城。

刚才的丫鬟姐姐,本该带他去厅堂用早膳的,可突然被同伴叫了去,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季温良等了好半天, 肚子都咕咕叫了,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选择最宽敞的那条路, 走了下去。

本想能碰到侍卫仆从, 好请他们帮忙,没想到一路走过来,竟一个人也没有。

路过花园时,忽听到一阵阵刀剑声。

应该是谁在练武, 他能带我去吃东西罢。

但是叨扰人家又不好。

嗯……我在一旁等他练完了再上前不就好了?

季温良这样想着, 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躲在假山后面, 露出一双眼睛。

这里是一片桃林,早春时节,枝上的桃花开得正热烈,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大哥哥正在练剑。

好快的剑!

好利落的招数!

好潇洒的身姿!

季温良隐隐生出些羡慕来。

他也是学过一招半式的,可自从生了病,内力都散尽了,此生恐怕与武无缘。

正偷偷欣赏着,耳边忽响起破空之声,剑尖直止眉心,季温良吓了一跳,身子后仰,栽了个跟头。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了看,是被尖锐的石子划出血了。

忍着疼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土,叫了一声:

“哥哥好。”

对方挽了个剑花,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这个哥哥,莫不是生气我偷看了他?

“我叫季温良,你叫什麽名字?可以带我去厅堂吃早膳麽?”

对方没说话,转头离开了。

哎?怎麽走了?为什麽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季温良有些怕,但附近也没别人了,他只好磕磕绊绊地跟在这个哑巴哥哥的后面,并保持一段距离。

“小公子,你怎麽跑这儿来了?吓死奴婢了!”

方才的丫鬟突然出现,截住季温良,拉起他的手,惊了一惊。

“啊呀!怎麽受伤了?”

“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季温良去找哑巴哥哥的身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又过了两日,季温良在房中待得无聊,想起那个哑巴哥哥,顺着记忆中的路找了过去。

没想到他真的在桃林。

还是在练剑。

季温良等他练完,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又想起他不会说话,伸出手掌来,“你可以在这里写。”

哑巴哥哥看了看他的手掌,接着上下扫了他一遍,又走了。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季温良有经验了,他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对方。

“哥哥擦擦汗罢,这么热的天。”

我都这麽示好了,可不可以理理我?

举得手都酸了,这人才拿起毛巾,拭了拭额上的汗。

季温良一喜,道:“哑巴哥哥!你也是来治病的麽?”

“你叫我什麽?”对方的脸刷地拉下来。

啊!原来哑巴哥哥不哑巴。

季温良方巾都忘记要回来,赶在他拔剑之前跑掉了。

后来,季温良打听到,这位哥哥不是哑巴,也不是来治病的,他叫封澈,是这里的少主。

封澈,封澈,那就叫澈哥哥好了。

“澈哥哥!”

从那以后,只要没人给他诊脉,季温良便跑去封澈那里。

这一天忽然下起了暴雨,季温良本想乖乖待在房里,却又无法抑制地想去桃林看看,最后,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心。

没想到,封澈竟然在桃林里罚跪。

季温良急匆匆地跑过去,将伞遮在他的头顶。

“澈哥哥,你干嘛,你干嘛跪在这里。”

封澈不说话,雨水顺着额头向下滑。

季温良拽着封澈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这麽大的雨,会生病的!”

“你走罢!”封澈推开他,一脸坚毅,“我犯了错,该罚。”

季温良抬头看了看天,忽地跪到他身边。

“那我陪你一起受罚。”

封澈没有生病,季温良却倒下了,发了高烧,昏昏醒醒。

也许是心中有愧,封澈天天都来看他。

“你好了吗?”

“没有,”季温良哑着嗓子道,“在床上待着太无聊了。”

封澈沉默了半晌,问:“那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季温良想了想,“澈哥哥,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剑。”

封澈把剑取来,递给季温良。

“小心,它很锋利的。”

不仅锋利,还很沉,不过很好看,尤其是上面繁复的暗纹。

封澈看他很喜欢,动了动唇,说:“这是师父送给我的。”

季温良把剑还给他,“我就是看看,我不要。”

“那你还想做什麽。”

“澈哥哥,我……我困了。”

季温良声音越来越小,头一栽,睡了过去。

封澈再在来时,季温良正坐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你怎麽了?”他心一慌,快速走了过去。

季温良抽抽噎噎地道:“澈哥哥,我要死了。”

“谁说的?”封澈突然变得很严厉,“我杀了他!”

季温良一怔,泪珠挂在睫毛上,显然是被吓住了。

封澈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柔和了语气,道:“谁告诉你的?”

“澈哥哥,你不要乱杀人。”

“我不杀人,谁跟你说你要死了?”

“没人告诉我,是听师父谈话时说的,我的病不能治了,除非有忆苦寒。”

“忆苦寒是什麽?”

“是一种药,生长在雪山上。”

“那有什麽难的?我去找便是。”

季温良又掉下了泪。

“找不到的,雪上那麽大,而且书里都没写过忆苦寒。”

“书里没写,又不代表没有,雪山再大能怎样,我去找,一年找不到,就两年,两年找不到,就三年,总能找到的。”

这天晚上,封澈决定了两件事,第一,把心爱的剑送给季温良,第二,去雪山找忆苦寒。

可等他第二日去找季温良时,却被告知人已经离开了。

而季温良,也因为喝了一种药,忘记了这段回忆。

季温良醒来时,天刚刚亮,他支着胳膊从床上坐起,侍女立刻走了进来。

“公子今日怎麽醒的这样早?”

“突然就醒了,也许是昨夜睡得好。”季温良接过侍女递来的衣服,慢慢穿上。

“教主呢?”

“在桃林练剑,公子可要传膳?”

平时封澈总是比季温良起的早,去练半个时辰的剑,再回来时,季温良正好醒了,两人一同吃饭。

“不了,等教主一起罢。”

“是。”侍女施礼告退。

季温良坐在圆桌旁看了一会儿书,突然站起身,打开房门,向桃林走去。

早晨的阳光带着蓬勃的朝气,让人从心底生出许多希望,脚步都活泼起来。

到桃林时,封澈刚刚收剑,额上布满了汗水。

季温良站在远处,不知怎麽的,就喊了一声。

“澈哥哥!”

一下子呆住了,脸涨得通红。

我……我这是在叫什麽?

封澈也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走了过去。

“你怎麽来了?”

他没听见……他没听见……

季温良在心里安慰自己,从一旁侍从的手里接过方巾,替他擦汗。

“今日起得早啊,又没有事。”

“那我们回去罢。”

两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走进了房里,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

季温良正要坐,封澈突然在背后抱住他。

他刚练过武,身上热热的,弄得季温良也热起来。

“你,你做什麽。”

封澈有些急得亲吻他的脖子。

“想抱你。”

真是,大早上的污言秽语!

季温良被他亲得踉跄,手拄着桌子,“昨天晚上不是才,不是才……”

封澈也不跟他废话了,猛地将他腾空抱起,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