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满懹风月季长诗(1/1)

顾辞渊沉声道:“都是朕平日里太过纵宠她了,越发恃宠生娇了。”

叶嫤萱微微叹道:“皇上,贵妃虽然手段过激了些,但也是为了您着想,随她去吧。”

顾辞渊没有说话,但也是赞同皇后之话,若是贵妃同其他女人一般心思深重他便不会如此宠爱于她了,活了二十四岁,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娘娘,庄太医来了。”贞婉走进院子里便福身道。见皇上也在,便也朝皇上一福。

“微臣给皇上,皇后娘娘,贤妃娘娘请安!”

叶嫤萱见来的“庄太医”是庄玄凌的侄子庄致远,心里讶异,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只道:“庄太医来了,快随贞婉进去瞧瞧林氏,看看她的伤势如何了?”

庄致远应道:“是。”便提着医箱随着贞婉进了内屋。

顾辞渊环视了一眼空寂的冷院,问道:“刘德全,冷宫原有几人把守?”

刘德全回道:“回皇上的话,冷宫把守的侍卫一共八位,早晚四人轮班值守。”

冷宫本就是一个人烟稀少被遗弃的地方,拨在这里值守的侍卫自然就少了。

“看来值守的侍卫确实少了些,刘德全,传朕的旨意,去侍卫所调二十个侍卫来,轮番把守林氏住的地方,无论何人都不许放进来,务必要保证林氏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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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皇后是觉得有人暗中告诉了贵妃兰贵人肚子里怀的并非是朕的孩子,而是与人私通的孽障?”顾辞渊听叶嫤萱说了心里的猜测后,如此问道。

叶嫤萱点头,道:“贵妃虽然是个急躁的性子,但平日里做事也有一定的分寸,这么冒失的跑到冷宫来也着实不太可能,臣妾怀疑的便是,幕后之人就是抓住了贵妃冒进的性子和浅显的心机,才出此下策,其目的便是借贵妃之手除了林雪梅这颗没用的棋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人一定是非常熟悉后宫每一个人,才能如此把握全剧,而恰恰贵妃的性子便是她最易攻破的薄弱之处。”

顾辞渊道:“朕才登基不过四年,根基尚且不稳,那么便是想趁着这个时候令朕方寸大乱了?”

顾辞渊轻轻转动手里的扳指,又问道:“贵妃现在在何处?”

叶嫤萱道:“臣妾听如意说,贵妃把自己关在长信宫里,扬言要闭门思过。”

顾辞渊冷哼,道:“什么闭门思过,她这是跟朕赌气,刘德全,传朕的口谕,让贵妃速来坤宁宫一趟。”

刘德全有几分为难的道:“皇上,若是贵妃娘娘……不肯来怎么办?”

顾辞渊沉声道:“不肯来……那边是抗旨了,叫她以后就呆在长信宫里别出来了。”

刘德全虽然仍旧感到为难,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气显然是还没有消,他自是不能在这时候杵皇上的霉头,恭敬的打了个千,便往长信宫的放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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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

沈栀婳自冷宫跑回来后便把自己闷在寝宫里,趴在炕桌上哭了那么一会儿,眼泪哭干了,鼻子也抽抽搭搭的,便吩咐如意紧闭长信宫的大门,扬言自己要“闭门思过。”就是皇上来了也不会出来见驾的。

如意知晓自家贵妃娘娘的性子,嘴上说着“要死要活”的话,脾气确实最娇的,过几天便会没事儿了。

她只需吩咐小厨房的人备一些贵妃娘娘爱吃的点心,然后把三皇子照顾好,娘娘便是一切无虞了。

至于贵妃娘娘脸上的伤,原本皇后掌掴贵妃娘娘的她还吓了一大跳,生怕贵妃娘娘娇嫩的脸颊被打出个什么好歹,幸而贵妃娘娘回到长信宫有些微红的皮肤变又恢复了白皙的眼色,但贵妃娘娘嘴里仍旧不停说着:“你以为皇后她打的是我的脸吗,她把我的尊严都给打没了!”

说完便呜咽着把寝宫大门关上,谁也不许进去。

如意吩咐完一些之后,自然守在了贵妃的寝宫外面,以应贵妃所需。

刚刚听见寝宫里没了哭闹声,如意正准备去瞧瞧贵妃,竟想不到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来传旨了。

守门的小宫女拿不定主意,便急匆匆的跑到内殿来请如意示意。

“如意姐姐,刘公公来了,但贵妃娘娘吩咐谁也不让进,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请刘公公进来。”

如意不假思索,即道:“那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也是你我可以拦在门外的么,如今皇上差遣公公过来,定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你先恭恭敬敬的把刘公公请到偏殿喝茶,我去服侍贵妃娘娘起身。”

小宫女听了如意的话,自是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去请刘德全进来了。

如意心中微叹,轻轻打开寝宫的大门,撩起珠帘,走进寝宫内,便发现贵妃娘娘正躺在塌上,娇美的小脸被绣着月季花的毯子蒙着,踢了绣鞋,一双娇小白皙的脚丫子便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原本簪在头上的海棠金钗也滚落在了地上,如意走近细看,枕头上还有沈栀婳苦时留下的泪痕。

“娘娘,您睡了么?”如意轻轻拍了拍贵妃,问道。

沈栀婳翻了翻身,细声道:“没有,皇上皇后如此冤枉本宫,本宫如何睡得着。”

细细听来,贵妃的声音还透露着几分沙哑,想来是刚才哭累苦久了的缘故。

如意柔声道:“贵妃娘娘,皇上差了刘公公来,说是有事吩咐,娘娘见见刘公公?”

沈栀婳突然增大了音量道:“不见!本宫不是说了谁也不见的吗?”

如意轻轻扶顺沈栀婳颤抖的身体,道:“贵妃娘娘,皇上都退一步让刘公公来了,您好歹也见一见刘公公,看刘公公说些什么,您是皇上的妃嫔,以后也还要仰承皇上的恩典在后宫里稳住脚跟,总不能一直跟皇上把关系这么僵下去吧?”

沈栀婳似是听懂了如意的话,但心中仍是十分不敢,道:“皇上退一步了,本宫就必须向他俯首称臣么?就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么?”

如意道:“娘娘,皇上是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谁不是皇上的臣子,谁见了皇上不行跪拜之礼的,即使尊贵如皇后,也还不是皇上的臣子么?”

沈栀婳突然扔掉了蒙在头上的被子,道:“你是想说纵然贵为皇后都是天家的奴才,更不要说本宫一个区区的贵妃了?”

如意慌忙摇头,打了自己一嘴巴子,道:“贵妃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是奴婢笨嘴拙舌的说不清楚倒是让贵妃娘娘您误会了,贵妃娘娘您恩宠万千,是皇上心上之人,皇上在乎您才会派刘公公来长信宫,先下,公公已经来了,奴婢便服侍您梳洗,看刘公公传了什么旨意来。”

沈栀婳虽然心里窝火,但身心总归有几分憔悴,心知惹怒了皇上终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便道:“服侍本宫起身,本宫倒要看看皇上想要怎么处置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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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全已经喝了半晌的茶了,沈栀婳才梳洗完慢慢的从正殿过来。

若放在哪个不受宠的宫嫔那里,刘德全早就不耐如此怠慢,便是要拂尘而去的。

可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娇纵跋扈偏偏皇上又在意的贵妃娘娘,何论造次,他怕的便是这位祖宗一个不顺,便要闹腾着后宫不安宁,到时候闹到皇上那里去,皇上自是不可能拿贵妃出气,便只能拿他开刀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刘德全恭恭敬敬的给贵妃行了个礼。

沈栀婳在主位坐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刘公公此次来所为何事?是带了皇上的旨意,想好怎么处置本宫了么?”言语中有着不耐以及无力感。

刘德全笑着道:“娘娘说什么呢?什么处置不处置的,皇上是想请贵妃娘娘去坤宁宫走一趟呢,皇上说,娘娘有什么不满的事情,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前说开了便好了,比娘娘您闷在心里好上许多。”

沈栀婳抚了抚头上的海棠簪,冷笑道:“皇上还真是体贴,把臣妾叫到坤宁宫里去问话,还专程遣了刘德全你来。”

刘德全当是听不懂贵妃的反语,仍旧笑着道:“皇上自然是体贴贵妃娘娘您的,那贵妃娘娘,您便随着奴才一起去坤宁宫吧,也别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久等了。”

沈栀婳淡声道:“走吧,既然是皇上吩咐,本宫哪里又敢拒绝了。”

刘德全依旧赔着笑,道:“既然贵妃娘娘收拾妥当了,那便随着奴才去坤宁宫罢。”

沈栀婳仍旧意难平,原本长信宫到坤宁宫根本不远,沈栀婳刻意坐了象征贵妃地位华贵的翟舆到坤宁宫,刘德全也不敢说什么只一路跟在贵妃的翟舆旁,到坤宁宫大门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