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1)

沈知晏没有使用任何灵气, 道力手法, 就干干脆脆的肉搏,拳拳到肉,疼的老道士在地上打滚。

“诶呦, 你——啊!”

“等,等一下!”

“别打了!”

“诶哟。”

老道士捂着受伤的地方哀嚎,只一会功夫,他脸上就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起来十分可怖。

沈知晏见状, 起身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蔑视道:“懂得多是不错, 但是恶意害人你未免也太过了。滚吧!”

老道士见沈知晏收手, 忙不失迭的站起来就想往外跑, 也可能是怕沈知晏会临时反悔,所以跑的比谁都快。

沈宜山还等着老道士处理旱灾的事呢, 结果现在沈知晏不仅把老道士给打了, 还把老道士给吓跑了?!这那行!

沈宜山一拍大腿连忙追了出去,“等下!道长你不能……?!”

在绕开沈知晏的时候, 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到底是没有冲上去打人。

邵崈见老道士跑了,便想着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东西, 直接让他不知不觉的消失算了, 但是他这边一动念头, 沈知晏那边就有所察觉, 沈知晏微微侧身, 冲他摇了摇头。

“米糊拿来了。”张家嫂子在屋里忙活半天,总算弄了一碗热乎的出来,着急忙慌的带着吃的出来了。

沈知晏把婴儿接过来,冷眼瞥了那些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你们留在这看戏吗?”

沈宜山这个带头的人都走了,这些群龙无首的在这刨地吗?

“……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家吃饭了。”

“是是是,家里的老母猪还没喂呢,我先回去喂猪了,这要是给饿瘦了,我家那婆娘又得埋怨我。”

“你家那老母猪都切了吃半个月了,咋还喂呢?”

“……闭嘴!”

人群来得快去的也快,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大家又不敢招惹沈知晏,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张家婶子把米糊放在石桌上,朝着沈知晏伸手,“把孩子给我吧。”

说完,作势就要过去抱孩子,结果沈知晏那边还没有动作,怀里的婴儿先哭开了。

“呜呜呜,哇!”

“这……怎么了?”沈知晏一脸懵逼,连忙抱着孩子晃了晃,张家婶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之后,那孩子砸吧砸吧嘴,老老实实的躺在沈知晏怀里,和刚才那个哭出声来像个小魔王一样的孩子根本不一样。

乖顺的不行。

张家婶子忍不住笑了,似是埋怨道:“这孩子。”

当妈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孩子这是想让沈知晏抱他呢。

张家婶子端起米糊搅合搅合,说:“要不,你帮我抱着清洛,我喂他?”

沈知晏倒是无所谓,“可以。”

这样配合之下,婴儿砸吧着嘴,喝下了不少米糊,邵崈在一旁撑着下颌,若有所思的问:“你喜欢孩子吗?”

“还好。”沈知晏对于孩子没什么太多想法,先不说他满心都是邵崈,两个男人又怎么可能生孩子呢,即使他退休以后闲下来了,那也应该是去领养一个,只是,领养过来的孩子总不会这么小,应该怎么着也有五六岁了吧。

“喜欢啊……”邵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喜欢就好。”

沈知晏没注意他话里的意思,满眼都是怀里那个笑的眯眼的小婴儿,吃了一碗米糊,仍觉得不够,“咿呀咿呀”的伸手乱抓,看样子是还想吃。

“可不能吃了,再吃肚子都要撑破了。”张家婶子最后把碗底刮了刮,最后那些米糊都喂到了孩子的嘴里。

吃过了东西,沈知晏作势要把孩子递给她,并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呜噫呜噫!咿呀!”婴儿挥动着圆鼓鼓的手臂,似乎是想抓什么,但是沈知晏抱得比较低,小婴儿在怎么挣扎都是什么都摸不到,最后抬头双手抱着沈知晏的胳膊就不松手了。

张家婶子看的高兴,抿嘴含笑道:“诶呀,我家清洛还真是喜欢你。”

沈知晏看着这么个小圆子也觉得心里软的不可思议,摸了摸他的脸蛋,说:“小宝贝,叔叔要走了呀。”

“咿呀!”小婴儿当即抱着沈知晏的手指不松开了。

邵崈在后面看着,脸色逐渐阴沉,抬头问了一句,“小男孩吗?”

“啊?对!清洛是小男孩。”小时候外表都看不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张家婶子说:“小孩小时候长得都粉嫩,外表分辨不出。”

“嗯。”邵崈直接把清洛从沈知晏怀里挖出来,然后交给了张家婶子。

男孩还在他媳妇怀里撒娇?

呵,一点男人的阳刚之气都没有!

孩子一离开沈知晏的怀抱,就立刻嚎啕大哭,看的沈知晏一愣一愣的,心说孩子都这么善变吗,说哭就哭,一点反应机会都不给。

但是这次,清洛没等到沈知晏抱他,就听见邵崈说:“李奶奶不见了。”

沈知晏一愣,“什么?”

刚进门的时候,沈知晏还看见李奶奶了,结果现在也没看见人,之前屋里人多,李奶奶有心躲他,他也难找,可现在,人都走没了,李奶奶又会去那了?

该不会回家了吧?

可是走了也不会说都不跟他说一声,直接离开啊。

沈知晏心下疑惑,便说:“张家婶子,沈宜山现在走了,不代表他会放弃,沈宜山最爱把这种事放在心头,你要是一直待在这,只怕会有危险。”

这次来,没有真的把孩子给弄死,指不定沈宜山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而在这个村子里的那些人,各个也都不是好相与的。

张家婶子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点头说到:“我明白的。”

至于要怎么做……就不是沈知晏能干涉的了。

不过看张家婶子的样子,也不会是那种为了平白的名声牺牲自己亲生儿子性命的人。

两人出了门,沈知晏想了下说:“先回院子看看。”

他对村里的地方什么的也不是很熟悉,经常去的就只有李奶奶家的院子,其他的地方都没怎么去过。

回了院子,还没进去,就看着外面这个门上的锁头,沈知晏就能知道李奶奶这是没回来。

“奇怪了,人能去哪呢?”沈知晏拽了一下那个锁头,锁的还蛮紧的,“我在这,她能去哪呢?”

沈知晏想不通。

旁边的邻居开门泼了一瓢水,抬头就看见李奶奶家门前站着俩人。“诶,这不是知晏吗?你咋回来了呢?”

沈知晏微笑着叫了一声:“王奶奶。”

“哎,你们在这干啥呢?这小李不在家啊?”王奶奶有些老花眼,拎着水盆走近了才发现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你们要不先去我家等等吧,小李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沈知晏婉拒了王奶奶的提议,“不用了王奶奶,我们去外面找找。”

王奶奶说:“那行,要是一会小李还没回来你就过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好。”

王奶奶拎着盆走了,沈知晏正想着要到哪去找李奶奶,手上那个锁头冰凉,有一种刺骨的寒意,沈知晏微微蹙眉,回想着刚才离开的时候。

“我走的时候……是先走的还是在李奶奶后面走的?”

沈知晏感到有些奇怪,当时场面太乱,他都记不太清楚了。

好像……是他后走的吧?

那时候的门锁上了吗?

沈知晏指尖骤然收紧,掌心发白。

沈知晏松开锁头,绕到一旁的墙根,踩着墙壁上凸出不平的石块迈了进去。

邵崈见状,一直抬着头看着沈知晏进去以后,自己这才大摇大摆的穿墙过去。

邵崈进去的时候,沈知晏正坐在石桌边上,手里拿了一张纸,“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沈知晏一语不发,将那张纸递给了邵崈,邵崈狐疑的接过,看着上面的字,一字一顿的读了出来,“晚间十二点,连绵山头等你。”

邵崈说:“李奶奶被这个人带走了?”

“我没发现……”沈知晏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难以接受,“有人在我面前把李奶奶带走,我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靠!

要不是时机不对,沈知晏都想骂人了。

“我来的时候就没发现李奶奶在,可能在那之前李奶奶就已经被带走了。”邵崈倒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自责,李奶奶是个人,又不是个随你摆弄的物件,她更是不会按照你的想法走。

而且一个老太太,谁没事闲的去针对她!

这显然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沈知晏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但是没看住李奶奶,他还是有一定的责任,沈知晏当即起身,说:“去连绵山。”

邵崈把纸收起来,说:“这么早?”

沈知晏去过一次连绵山,只是没有那段的记忆,但是听李奶奶说,连绵山上,山路盘根错杂,地势艰险,很容易发生事故,沈知晏也拿不准主意,便说:“先去踩点看看。”

熟悉熟悉路线,即使到时候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他也来的及反应,不至于手忙脚乱的任人宰割。

邵崈觉得他心不静,这个时候上山肯定很危险,便说:“要不你在家里等着,我先去探探路?”

沈知晏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

“你现在精神不太对。去了很有可能……等等,什么味道?”邵崈话没说完,院子里好像莫名出现了一股子香气,说是香气其实也不太对,这种完全浸透在空气之中的味道,让邵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太难闻了!

沈知晏双手撑着石桌想起身,但是浑身乏力的感觉让他提不起一丝力气,没站起来多少,就又跌了回去,“我……”

话没说完,被锁头铐紧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四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他们的目光直指趴在桌子上的沈知晏,邵崈则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隐匿了身形,那些人根本看不见他。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看着沈知晏起都起不来的样子,呵呵冷笑:“沈处长,你说你,早知道会落得这种下场,何必当初呢是不是?”

沈知晏没有回应,只垂眸看着地面,男人抓着他的头发恶狠狠的提起来,邵崈瞳孔猛的瑟缩,利刃顷刻间出鞘,但是在他出手之前,沈知晏却微不可及的摇了摇头,邵崈想要砍人的动作顿在原地。

这个档口,男人已经松手,任由沈知晏无力的趴回桌子上,随后朝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说:“带走!”

“是!”

后面的人纷纷围过来将沈知晏绑起来,拉上了门口的轿车。

全程,沈知晏的目光一直游离在邵崈的身上,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他轻举妄动。

邵崈摸着口袋里散发着浓浓香气的信,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这些人好像是冲着沈知晏来的!

沈知晏被带走,邵崈慢悠悠的跟在车后面,轿车是加长款,坐下五个人还绰绰有余,只是他们怕沈知晏逃跑,两人坐在最后一排,一人开车,一人坐在沈知晏身边,可谓是把周边能够离开的地方堵了个严实。

虽然沈知晏现在这副样子很难逃脱,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的不是。

万一到时候沈知晏突然缓过来了,他们把人弄丢了可就是他们的责任了,搞坏了任务再回去,那可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而是……玩命。

沈知晏没有力气,坐都坐不稳,在他身旁的那个男人没当沈知晏凑过来的时候都万分嫌弃的把人推回去,邵崈见状,直接穿过轿车后挡风玻璃,坐在了沈知晏的另一侧。

把沈知晏搂在自己怀里,然后反手扣在了男人的头上!

沈知晏察觉到不对,抬头看了他一眼,邵崈这餐不情愿的收敛了动作,之后抓着男人的头发狠狠一拉!

男人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啊!卧槽!谁拽我头发?!”

说着,男人猛的转身,“孙子你干嘛?!居然敢薅你爸爸头发!”男人摸着头顶那所剩无几的头发,未免有些心酸。

莫名被骂的男人一脸懵逼,“我没有啊。”

“少废话,你有,你就是有!”男人气势汹汹的骂:“不是你还能是谁?鬼吗?!”

沈知晏:“……”

天知道我忍笑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好意思,薅你头发的真的是鬼。

邵崈察觉到怀里人忍笑忍的辛苦,正好这时车辆不知压上了什么东西,颠了一下,邵崈顺势把沈知晏一拉,让他横躺在自己腿上,随后俯下身子,吻上了他嘴角带笑的唇。

沈知晏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蓦地睁大了眼睛却又怕被那些人发现不对,连忙垂眸,收敛了视线,被绑在身前的手无力的动了动手指,被邵崈先一步察觉他的意图按了下去。

邵崈贴在他耳边问道:“喜欢这样吗?”

沈知晏无法说话。

邵崈满意的撩开他的衬衫衣角,“我就知道你喜欢。”

沈知晏:“……”

我一脚踹死你。

等下车的时候,邵崈心满意足的收手,沈知晏已经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瘫软着身子,任由男人把他拉下车。

男人多看了他一眼,说:“诶,你觉不觉得他脸色好像比刚才红了?”

另一个人走过来仔细看了两眼,说:“嗯?没有吧。”

最后下车的司机说:“可能是车上太热了,或者他那么坐着闷,才这样,没事,赶紧去河边吧。”

男人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他说的话,“走吧,赶紧把人放进去,省的夜长梦多。”

河边?

沈知晏还没等想明白怎么回事,就直接被几人合力扔进了河中!

‘扑通’一声,溅起水花无数。

沈知晏的双手和双脚还被绑在一起,此刻在水下,他就是会游泳都很难活着出去。

不过还好,邵崈在他落水的瞬间也跳了进来,用鬼气形成了一圈天然的防护层,将沈知晏牢牢地包裹在里面。

邵崈解开沈知晏身上的束缚,说:“绑架你就是为了把你扔水里?”

他自己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张旗鼓的杀人,又何必费事扒拉的把人拉到山上的河水里。

简直脱了裤子放屁。

多此一举。

沈知晏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漫不经心的说:“这个河倒是挺熟悉的。”

“嗯?来这边游过泳?”邵崈看他不舒服,便凑上去把他两个手腕捧在手心,手指轻柔有力的揉捏。

“不是。”沈知晏摇了摇头,说:“当年,沈宜山就是要把我扔进这条河里的。”

李奶奶和师傅都一直提醒他要记住这条河,这是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河。

视频和照片,沈知晏的手机里现在还存着呢。

上山的时候沈知晏就隐约有些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但是直到落水的那一刻,他还是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和水有什么执念。

村子里可不止这一条河,所以随机把他弄过来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沈知晏真恨不得窜出去掐着他们的脖子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上去吗?”邵崈抬头看了一眼,那些人还在岸边没有走,嘴巴一开一合的好像在交谈着什么,但是隔着水,他们也听不清楚。“要不我上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沈知晏点点头说:“可以。”

他还能在水底坚持一段时间。

邵崈随手抓了一条鱼塞给沈知晏,“无聊了拿着玩,我很快回来。”

沈知晏:“……?”

还没等他拒绝,邵崈直接上去了。

沉在水底没人聊天,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让上面的人发现端倪,也是蛮无聊的。

鱼进了保护罩当即横在了手中,不断跳尾想要跑出去,沈知晏摸了摸他的头,把鱼给扔了出去。

小鱼重新回到水中还有些懵。

等反应过来以后摇晃着尾巴游走了。

然后没多久,沈知晏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和小鱼长得差不多,但是却有小鱼十几二十几倍长的……大鱼,游了过来。

沈知晏:“……”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大鱼看起来要比小鱼强悍的多,冲着沈知晏就是一尾巴甩了过来,但是打中的却是沈知晏身边的保护罩。

邵崈鬼气的加持之下,沈知晏坚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邵崈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知晏和一条大鱼含情脉脉对视的模样。

邵崈:“……”

我不开心了。

邵崈突然冲了过去,鬼在水中不会惊动任何事物,当他出现在大鱼的眼前时,大鱼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睛就让鬼戳了一下!

‘扑通!’

由于剧痛,大鱼原地翻滚,摇晃着尾巴跑了。

小鱼看了看,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也跟着大鱼一起跑了。

沈知晏微微蹙眉,有些不满的看向邵崈。

邵崈抿起嘴角,正像质问他是不是喜欢上那条臭鱼了,就听沈知晏说:“这么丰盛的一顿晚饭,就被你吓跑了。”

邵崈:“……”

你早说是晚饭啊!

邵崈轻咳一声,手上有些不自在的撩起头发,“他们在上面说,等看着你被吃了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出去旅游。他们还列举了很多地方,都是旅游胜地。”

沈知晏纳闷的问:“我被什么吃了?”

难不成是刚才那条大鱼?

不会吧。

大鱼看起来很傻乎乎的感觉。

“我怀疑这条河里应该有什么东西。”邵崈猜测道:“沈宜山要把你扔河里,可能类似于一种祭祀,什么命格不好可能就是一切变得合理的托词吧。”

沈知晏说:“那这种祭祀总不能每年都要来上几次吧,这根本不合理,而且,我出生之前村子里也有过大旱的情况,那时候就开始有祭祀了?”

邵崈郑重的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去找?看看有没有骸骨之类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祭祀,即使时间久远,那怎么也会有留下来的尸骨吧。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河底干净的不正常,一点有水生物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邵崈对此没有意见,在水底找找,要是有也能圆了一个猜测,要是没有,那也抹去了一个可能,只是……“你现在能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