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1)

最近有个穿越剧选角, 是个小制作的网剧, 导演也不知名,慕有哥递了个简历,没想到一路顺利的被选上了女二。

当天晚上, 副导演的给她来个电话。七点半, 慕有哥到了酒楼, 除了男一号, 几个主演全在, 十几分钟后, 导演和制片人也到了。

慕有哥并不擅交际,不会说场面话, 也不会拍马屁,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酒量好了点,多陪了几杯酒。

这顿饭仓促的便结束了, 女一号送刘制片回酒店, 上了他的车。

慕有哥站在门口目送着, 心里头跟个明镜似的。突然,齐导从后头过来搂住她的肩, “小慕住哪,我让司机送你一趟。”

慕有哥握着他的手腕, 把他胳膊轻轻放了下来,“不麻烦齐导,我自己打车就好。”

“说什么麻烦,以后要相处几个月的, 都是一家人。”

嗬。

谁跟你一家人。

车停在了面前。

慕有哥看着打开的车门,明明白白的知道,这车是万万上不得的。

齐导手落在她腰上,把人往车里推,慕有哥手撑着门,往旁边闪了一下,齐导重心不稳,脸差点撞到车上。

他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副导发话了,“怎么回事?”副导皱着眉,朝慕有哥使了个眼色,扶了把齐导,“小慕,赶紧扶着点啊。”

慕有哥想了想,还是扶住了他,“您站稳了,小心磕着。”接着就把人往车里塞。

齐导顺势就搂住她的腰,手往下滑,冲她屁股捏了一下。如果是从前,她早就两耳光呼他脸上,可是现在不会。

“齐导,您喝多了,赶紧上车休息会。”

齐导没想到慕有哥劲这么大,自己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塞进车里,他的手仍拽着她的袖子,“真不上?”

慕有哥笑着推开他的手,对前头的司机说了声,“哥,麻烦您车开稳些,窗户打上去,齐导喝多了吹不得风。”

齐导脸冷了下来,不再看她,“走吧。”

“再见,齐导。”

车子开走了,副导耷拉着脸,刚要进自己车,退回来与慕有哥说了句话,“有点眼色,不然怎么混啊。”

慕有哥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副导摆摆手,上车走了。

“男二号”站在后头看着她,见慕有哥转身,与她搭话,“我挺喜欢你的,长相不算太漂亮,但很特别。”他瘪了下嘴,叹息一声,“可惜了。”

慕有哥弯了下唇角,“谢了。”

“男二”抹了把头发,往来接自己的车走去,“有缘再见吧,走了。”

第二天,慕有哥被换了,制片主任给她打的电话,说有更合适的人选。

戏没了,意料之中的事,她并没有太失落,反正只是低制作的小网剧,片酬少,题材土,还不如去大剧组跑特约。

席天给她打了电话,说是选好了几套房子,她还得回去看看。

乌漆嘛黑的天,路上没什么行人,慕有哥打了个车去了火车站,她没化妆,也没戴着口罩,虽然是混演艺圈的,却也没人认得出她来。

对面的老大爷还在睡觉,他脱了鞋躺着,占着三个座。

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车厢里还算安静。

慕有哥睡不着,找出个经典影片研究着。

很快,天色没那么暗了,灰蓝色的天边开了道口子,带了橘色的黄张扬地漫了出来,好像那一边有着另外一个世界。

电影放完了,她收起手机,按了按眉心,看向窗外迅速划过的物影。

车厢外、田野中飘着的白点,像一个个孤独的游魂。

她靠着窗,闭上了眼。

席天办事向来靠谱,他说好,自然不会差,买的是个七十平的两室房,办理完乱七八糟的手续,席天又带她见了个设计师,简要谈论了装修方案。

付了房子的首付,再留个装修的钱,她和闻川的存款基本算是没了,再不出去工作,恐怕宋致的护工钱都快付不上。

闻川又总是那副无所谓、事不关己的状态,让她更着急。吃不下,也睡不好。

在家待了三天,她实在受不了,一大清早起来准备再去横店。

天刚亮,慕有哥洗了个澡,闻川做好早餐,过来帮她吹头发。

“哪来的糖大蒜?真好吃。”

“王奶奶给的。”

“下次回来跟她学一手,我带到剧组吃。”

“我去学,给你送。”

“好。”

闻川轻轻地抓着她的头发,吹风机呼啦呼啦的响,吓得小黄躲去角落。

他突然看到了一根白发。

手顿了顿,热风吹的她头皮阵痛。

“烫。”

他恍神,将吹风机举远些,摘下那根白发。

“疼。”她摸了摸头发,“拽我头发干嘛?”

“不小心。”他背过手去,将那根白发塞进口袋里,“对不起。”

“没事。”慕有哥一口咬掉半个鸡蛋,“装修的事你上点心,虽然交给席天了,但是终究还是你的房子,别不闻不问的。”

“好。”

“再等半年,就可以不用住这里啦。”

他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就这么俯视她的头顶,心里突然有些酸楚,“要不,过段时间再走吧。”

“在家干嘛?”

“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没钱啊,我们怎么生活?”

“我卖画。”

她笑了笑,喝了一大口粥,吐词不清地说:“你才卖出去几幅画。”

闻川沉默了,手心握着一缕长发,温柔地落下。

她扭头仰望着他,“一起努力,以后会好的。”

“嗯。”他摆正她的头,“多吃点。”

慕有哥离开后,闻川去找了工作,想为这个家分担一些。因为不是本科毕业,很多画室都不要他。最后遇到个开明的老板,让他当场写生一张试试看。

既然是为了找工作,他肯定不能按照以往的路子来,老实巴交地画了张素描头像,把老板惊艳到哑口无声。

就这样,闻川成了主教,他在一群高中生里混了两天,被辞退了。

原因有两个,其一是闻川虽画的好,但不会讲,其二是女学生们总缠着他,不专心画画。

他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与学生们相差并不算太大,又不爱说话,为人神神秘秘,画的还一流,得到大家的青睐并不奇怪。

尽管闻川为人低调,可是这张脸太招摇了,他头发长,又懒得剪,不管是遮眉搭眼,还是随手扎个高马尾,都把那群小姑娘帅的嗷嗷叫。

辞了也好,闻川讨厌吵,讨厌人多,讨厌那群小姑娘不间断地挤在自己身边,仿佛自己就是一头母猪,围了一群闹腾的小猪崽子,在画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老板还算人性化,给他按兼职算,结了两天的工资,五百块钱,够买很多便宜的颜料了。

闻川在家闷头画画爽了两天,又去找画廊的袁老板接了些商业画。袁老板给了他几张照片,让他在三天内完成十幅画。

非常简单,只要像工匠一样涂涂抹抹就行了。

在画到第四幅的时候,闻川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看着笔下的色彩,崩溃地发起疯来,把画框折断,从门口扔了出去,正好被席天撞上这一幕。

席天怔了怔,看着闻川红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手都在发抖,慢下步子上前问,“川儿,你没事吧?”

闻川见到席天,冷静了些,平复了情绪,叫他一声,“席天啊。”

“好久没来,都忘地儿了,可让我好找。”

“有哥走了。”

“我知道,我来看你的。”他没把自个当外人,从闻川旁边擦肩而过,进了屋,“呦,你这还养狗了。”

“马上送人了。”闻川收拾了个椅子,擦了擦搬出来,“坐。”

席天坐下,看着那一地的风景画,“变风格了啊。”

“画廊的单子,挣点钱。”

“挺好。”

“嗯。”

他看上去很沉重,席天不知该怎么聊下去,看到腿边的小黄,“有哥不在家,有个狗陪你也不错。”他逗着小黄,又说,“你这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嫌闷,要我能疯了。”

“习惯了。”闻川收拾完,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你画你的,不用管我。”

闻川半点也不想动笔,强迫着画自己讨厌的东西,他浑身的反抗细胞都觉醒着、呐喊着、挣扎着,光是那前三幅就已经快要了他的命,“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来找你?”席天笑着放下小黄,“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

“吃中饭了吗?”

“没呢。”

“出去吃饭吧。”

“也行,还真有点饿了。”

闻川起身,往卧室走,拿起桌上的存钱罐,打开看一眼,大概有一百四十多块,随便吃吃都不够。于是,他把一百拿了出来,揣进兜里,走出去对席天说:“在家做吧,我去买点菜。”

“行啊,正好尝尝你手艺。”

“那你坐会,等我回来。”

“一起吧。”

慕有哥留给他的生活费基本都用来买画材了。闻川平时不买菜,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行,但是他会做的花样却不少,买了食材回来,叮叮咣咣不一会搞完四道菜上了桌。

席天吃的很香,两人还开了几瓶啤酒。

饭后,闻川把碗筷给刷了,席天就在一边看着他的那些画。

“这么多年了也没让你给我画一幅。”他看向闻川,“给我画一张呗。”

闻川背对着他答应,“好。”

因为时间原因,闻川画了个半写意的油画,经典的四分之三侧人面像,说像吧,还真难把画中人与席天联系在一起,说画的不像,又好像有那么几分神似。

颜料堆的很厚,暂时拿不走,闻川把它放在架子上晾着,与席天说等干了以后给他送过去。

这么一折腾,已近黑天。

席天离开前,给他了一沓钱,闻川没要。

“哪有白画的道理,再说,万一你以后红了,我这就值钱了。”

“朋友不谈钱,一张画而已。”

“我心里过不去啊,你不收,画我也不要了。”

“不要算了。”

“……”席天看着他这倔样,又气又好笑,“你真的是,哎。”

“你要是实在过不去,随便给点。”

“随便给点是多少?”

“友情价,八块吧。”

“……”席天苦笑起来,“画框和颜料都不止八块吧。”他抽出八张一百来,强塞到他手里,“别跟我讨价还价,八百已经是底线了。”

过了几天,闻川给席天送画去,按照他给的地址,一路摸到店里。女店员一见这么个帅哥走进门,眼都直了,“你好,里面坐。”

“席天在吗?”

“老板?”店员直盯着他,一脸花痴地笑,“你是老板朋友吗?”

“嗯,我给他送画。”

“老板中午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用了。”闻川交出手中的画,“画放着,等他回来了给他。”

店员小心地接过画,靠到吧台后。

闻川又掏出七百九十二块钱来,“麻烦你把钱转交给他,就说,八块也是我的底线。”

店员听得一头雾水,懵懵地接下,“好。”

闻川转身就走。

“你不坐会吗?”

“不了。”

闻川许久未出门,行走间,不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是的,他的衣服五彩斑斓,也确实是有些旧,但还没破烂到那种让人频频回头的境界,脏吧,也不脏,味道肯定是有的,无非是那些颜料味,也算不上难闻。

闻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么久没剪,一直扎着小辫,再留下去就真成女人了。

他找了家装修不是很豪华的理发店,进去剪个头。

这么帅的小伙,谁不想摸,两个女店员争着给他洗头,老板看不下去了,亲自下手。

“帅哥,剪个什么发型。”

闻川哪要什么发型,方便对他来说就是最适合的,“剃光。”

老板愣了下,“寸头是么?”

“嗯。”

老板拿剪子给他夹了夹,“帅哥是搞艺术的吧。”

“嗯。”

也不知是越来越瘦还是年纪增长越发长开了,他这张脸是越来越有味道。

闻川头型好,剃了个寸头,把这张帅气的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更加夺目。

理发花了他十五块,兜里还剩十八块,十八块,能买不少东西。他本想去买袋面条和几颗小青菜,到了菜市场又停在肉摊前,小黄好久没吃肉了,后天它的新主人就会来接它走。

闻川攥了十八块钱,去称了两斤鸡架子。

刚出菜市场,就有个小姑娘跟过来搭讪,“小哥哥,请问下吴川路怎么走。”

“不知道。”

不知道?闻川在宁椿活了二十多年,瞎着眼都能找到各条路,他只是不想搭理无关紧要的人。

“好吧,你是住这附近吗?”

闻川没答话。

“你买了鸡架子啊。”小姑娘仍不放弃,“你会做饭吗?熬汤还是炒呀?不加别的菜吗?”

闻川加快了步伐。

突然间头发没了,头顶阵阵发凉。

“我就不太会做饭,你是一个人住吧。”小姑娘紧跟着他,看到他身上的颜料,“你会画画呀,好羡慕会画画的人,有机会让我看看你的画吗?”

“不能。”两个字,堵得她不知道怎么接了。

小姑娘又跟了他几米,“加个微信吧,交个朋友。”

闻川看都没看她一眼,“我有老婆,别跟着。”

回到家后,闻川把鸡架子给煮上,自己煮了个粥,配着馒头咸菜对付完肚子。

小黄吃到肉,也不顾烫,大口地啃咬着。

闻川叼着馒头给它倒了点水,“烫不烫?”

“马上就走了。”他摸着它的脑袋,笑了起来,“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两个月过去了,他们两很少联系,有时三四天一个电话,有时一周都没个音讯。

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一个到处奔波,两人都顾不上风花雪月,思念成河。

这段时间,慕有哥不停地跑组,她不是专业院校出身,又没有代表作,简历不够出彩,往往投几十个才能有一两个试镜机会。

每次逮着机会,她都没日没夜地做功课,去了解导演拍摄风格,研究以往影视作品,尽管如此,还是一次又一次被刷。

没有钱,没有后台,没有良好的院校出身,仅凭着脸与演技在这个圈混,实在太难。更何况,她的脸并没有到国色天香的地步,那一点点不为称道的演技,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尽管自学再多的专业书,研究再多经典影视作品,同样无用武之地。

慕有哥收到了北京一个剧组的面试通知,是一个古装剧,叫《贺夫人》,导演是鼎鼎大名的刘克原,三大投资方,个个不容小觑。这部戏讲的北魏时期拓跋焘与贺夫人的故事,慕有哥自小喜欢看书,对北魏史也有所了解,但只限于一些正史,比如太武帝征伐柔然、统一北方、崇道灭佛那些事。

她买的硬座票,十四个小时的车程,连夜在手机里翻些野史和小说来看,可关于他的爱情史,少之又少。

来试镜的人很多,她被排到了二十九号,大家都在紧张地看剧本,只有她在走神。说是走神,也不完全是走神,慕有哥记性好,台词从来不是问题,她在考虑待会要怎么演,既然是柔然公主,动作要不要再夸张点?怎么掌控好这个度?

正想着,有个人从后头拍了她一下。

慕有哥回头,看清来人,愣住了。

“我还以为认错了,早就听说你做了演员,没想到在这遇到。”

陈雨清又变漂亮了,是那种让周围人全部黯然失色的漂亮,她整了容,脸比从前小了一圈,下巴也更尖了,眼睛形状似乎都变了些。

“真巧。”慕有哥礼貌性地朝她笑笑。

“你来试哪个角色?”

“郁久闾白乌。”

“郁久闾白乌?女几号啊?”陈雨清一幅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样,甜甜地对她笑着,“我来试女一。”

她身后的经纪人催促,“快点,该进去了。”

陈雨清说:“那我先去见导演了。”

“好。”

毕业后,慕有哥没有去了解同学们的任何消息,从前只知道陈雨清是跳舞的,没想到也进了演艺圈。不过让人意外的事多了去了,自己还是学动物医学的呢,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专业,真搞笑。

不一会,陈雨清笑着出来了,看脸色应该是很顺利,她又与慕有哥打了招呼,“希望片场见,我还得赶通告,就先走了。”

“好。”

“再见。”

等人走了,慕有哥身后的女孩问她,“你认识她啊?”

“嗯。”

“挺脸生啊,带资进组么?还是背后有人?”

“不知道。”

很快就到了慕有哥,里头坐着四个人,与她简单聊了聊,试了一小段戏。慕有哥自认为演的还不错,可制片主任一直在走神,导演也没多说,只让她回去等消息。

慕有哥等了三天,又去跑了几个组,可连见组的机会都没有。

《贺夫人》也再没来消息。

夜里三点多,她双手按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既不可爱,也不妖媚,冷冷清清的一张脸,还有些憔悴,难怪没人喜欢。

她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点,哪有这么多时间去自暴自弃,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慕有哥收拾了行李出了青旅,到路边买烟和泡面,顺道又拿了一瓶啤酒和一袋槟榔。

小卖铺门口放着一张桌子,她往那一坐,开了啤酒,咬裂一块槟榔,放进酒瓶子里。这喝法,还是前阵子在横店一个湖南姐妹教的她,你别说,还挺上劲。

火车还有两个多小时开,她不紧不慢地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自己的简历。

全是些小角色,唯一一个女二号的剧,还扑的一点水花没有。

面吃完了,她又点了根烟,把余下的半瓶酒喝完。

正喝着,对面突然坐了个人,还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穿着虽然挺平常,却总觉得露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挺会喝啊。”

呦,瞧这搭讪的口气啊。

慕有哥看了他一眼,没理,低着脸轻吐了口烟。

男人把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看向慕有哥的那袋槟榔,“让我试试?”

她没有动弹,没有回答。

他不客气地拿了一块,撕开包装袋,要将槟榔放进去。

“你得把它咬开,不然味出不来。”慕有哥提醒了句。

他应付似的咬了一下,将它放进酒瓶里,顿时,里头的酒直冒泡,“有意思。”

沉默了大概两分钟。

“一大早吃泡面喝啤酒。”男人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的眼睛,“不怕伤胃。”

“怕伤胃就不喝了。”

男人笑笑,“过来试镜的?”

慕有哥没答。

“简历排版不错。”

她还是沉默。

“没少碰壁吧?”他并未等她回答,“你的长相,不吃香。”

慕有哥默默地听着。

“再过两年可能会好点。”

嗯,说,你继续说。

“想做演员还是明星?”

她也盯着他的眼,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回他一句,“演员。”

男人点了点头,“这是要打道回府?”

“嗯。”

“放弃了?”

“没有。”

“语气不够坚定。”他一眼将她看穿,慕有哥也并不想辩驳。

是啊,就在前半个小时,她还在想要不就算了。

攒点钱回去开个宠物店,平凡,安稳,不用早起,不用熬夜,不用每天都在为明天担忧。早上吃顿热腾腾的早饭,晚上和朋友聚聚,去唱个歌,逛个街,夜里,关上灯,和闻川看个电影,然后抱着他美美的入睡。日后再生个孩子,养条狗,或是猫,多幸福的小日子。

她垂着眼,不经有些落寞。

男人喝了口酒,掏出一张名片,又拿出一支笔,在名片背后写了几个字。

完毕,他收起笔,将名片放到桌上,按着它送到桌子中间,“这行不容易,再坚持坚持。”他收回手,站了起来,“来这个地址找我。”

慕有哥抬起眼,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理了理衣服,起身离开。

他走了两步,回头又与她说了句,“我喜欢你的眼睛。”

“什么呀。”她兀自嘟囔了一句,瞄了眼桌子上的名片,大概看到了几个字。

盛行传媒。

她拿起名片,噔的站了起来,望向那已经消失的背影。

脑子里嗡嗡嗡。

她用力地眨了下眼,再不可置信地看向名片上赫赫有名的三个字。

赖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