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回(1/1)

沈初黛惊了,扭头看去,陆时鄞正贴着她的胳膊含羞站着,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果然这句话想是一只炸弹在她们之间炸开,首先是梁谷蕾发难,拧着英气的眉,眸光中尽是敌意地看了眼陆时鄞:“沈岱安,她是谁?”

陆箐然脸上的欣喜之色也是一瞬间褪去,面色有些苍白,强撑着问道:“沈公子,这位莫不是你在边境订亲的姑娘?”

沈初黛感受到身旁群众的古怪眼神,她仿佛成了同时骗了三个姑娘的渣男,她好冤!跳进黄河都洗刷不轻的冤!

陆时鄞还嫌火不够大,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臂,催促着:“夫君,你倒是说呀!”

这个混蛋!

沈初黛磨着牙只能给他一一介绍,指着陆箐然道:“这位是陆姑娘,几个月前偶然遇的。”

见着自己不过是被她轻描淡写一句扫过,陆箐然的神色更是黯淡。

指着梁谷蕾的时候,沈初黛却犯了难。

喂不是,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认得的梁谷蕾,要不是先前听见梁谷蕾在宴席上指名道姓的要她为夫,她定会以为梁谷蕾不过是出来胡搅蛮缠地。

沈初黛的指头临空悬了会儿,有些心虚地道:“姑娘我们认识吗?”

梁谷蕾气到无语凝结,合着他不仅将他们之间的比试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她这个人都给忘了。

她提醒道:“三年前你在边境放走了一个大梁的女战俘,你还记得吗?”

私自放走战俘可是叛国,梁谷蕾当着陆时鄞的面这般说合适吗!

沈初黛忙是扭过头,紧张地辩解道:“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发誓,我怎么会作出这种事!”

落于两人眼中,却像极了沈岱安极是在乎夫人的感受,便是连救得一女子也要担心夫人会不愉快。

梁谷蕾差点气哭:“沈岱安你敢做不敢当!”

沈初黛毫不留情地怼道:“你放屁!我根本就没——”

看着梁谷蕾含泪倔强的眼神,她突地一噎,从脑海中某个角落终于翻出了那段记忆。

特娘的……这么没良心的事她还真做过。

沈初黛重新看向梁谷蕾,眸光在她英气娇美的脸庞上兜转,三年未见她长开漂亮了许多,但依稀有那女战俘的影子,没认出来根本是因为她怎么可能会把女战俘与一国公主联系起来。

她扭头试图向陆时鄞解释:“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地,你听我解释……”

却见陆时鄞冷笑:“有原因?你是不是瞧着她漂亮,动了别样的心思,所以才犯了军规放走她?沈岱安我真当看错你了!”

沈初黛:……

这怨妇口吻是什么鬼,陆时鄞你特么做个人吧。她有没有动心思,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沈初黛悲愤开口:“我怎么可能会动心思呢!!”

“也是。”陆时鄞轻轻瞥了眼梁谷蕾,毫不留情地道,“对着这个丑女人,你动得了心思才怪。”

被攻击了容貌,梁谷蕾顿时怒了:“丑女人?我倒要瞧瞧你这个蒙着面纱、不敢见人的女人漂亮到什么程度。”

她话音还未落,手便快如闪电地伸了过来,想要将陆时鄞脸上的面纱揭开。

却不曾想对方速度更快,脚步微微一移躲在了沈岱安后面,娇嗔道:“夫君,这个丑女人欺负我!”

到底是谁欺负谁?!

梁谷蕾一击落空,眸光微转沉声道:“据我所知,你二人成亲之事忠国公府并不知情,既无媒妁之言,又无父母之命,这私下里结亲是做不得数地。这位姑娘没名没分地跟着一个男人,到底知不知羞!”

却见对方“小鸟依人”地靠在沈岱安身上,含羞道:“只要夫君爱我,名分什么的不重要,你说是不是?夫君。”

陆时鄞淡淡一句话,便让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沈初黛身上,她吞吞吐吐地道:“夫人说得对,是这个理……”

刚一出口腰间便被紧紧一箍,她打了个激灵,忙是改口道:“当然名分还是非常重要的,待我回家便正式禀报父亲,让夫人上族谱。”

瞧着他们俩柔情蜜意的模样,一旁不做声的陆箐然心头五味杂全,轻声说道:“沈公子与令夫人真恩爱,想必沈公子一定很喜欢夫人吧?”

沈初黛轻轻一怔,下意识望向陆时鄞,只见他低着头也在瞧她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她收回眸光,认真看向陆箐然:“对,我很喜欢他,能够娶到他是我三生有幸,梦中都能笑醒的事。”

面纱下,陆时鄞唇微微勾出弧度,便是连眸光都止不住荡漾着柔意。

陆箐然心都碎了,握住弟弟的手猛地攥紧,她终于撑不住艰难地道:“我知晓了,多谢沈公子告知,我还有事便先行走了。”

话音刚落,她连沈初黛的表情都不敢细看,扭过头步履蹒跚地走入拥挤的人群中。

“三个女人”终于解决掉一个,沈初黛对上梁谷蕾受伤却倔强的眼眸:“姑娘……”

梁谷蕾尚未接受得了还没开始便宣告落败的比试,她不服输地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了她?”

她心头盼着点期望,若是她早一些来到大邺,早些同沈岱安相处,现在站在他身侧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却是听到对方笑眯眯作答:“因为……她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屁股大还好生养。”

话音刚落,站在沈岱安身后的夫人应景地抬起手,捂着唇干呕着。

梁谷蕾惊愕万分:“你怀上孕了?”

思及他的回答,她眸光不由起来三分唾弃,失望地瞧向沈初黛:“我原以为你是不同的人,没想到你与那些男人也没什么两样,肤浅!”

沈初黛回答地振振有词:“喜欢美人怎么就肤浅了?喜欢美的人、美的事物有错吗!我们颜控可以说是这世界上最专一的人了!”

梁谷蕾冷哼一声,看向陆时鄞淡声道:“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美人终将迟暮,到时候新人辈出,你又该如何自处?”

陆时鄞轻轻一笑:“说出这些话的大多连色都无,我劝姑娘为我担心前,还是先担心担心自个儿吧。”

梁谷蕾:……

这孙子又拐弯抹角骂她丑!她刀呢!!

又见沈岱安狗腿一般笑眯眯地赞誉道:“夫人说的在理!”

得得得,这两人一个肤浅、一个毒蛇,还真当般配!

梁谷蕾愤怒地瞪了两人一眼,气呼呼地扭头便走开了。

终于将两个姑娘全应付走了,沈初黛终于松了口气,小声地嘟囔着“吓死我了”。

却又听到耳侧幽幽的声音传来:“阿黛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

沈初黛顿时又头大起来,说起来真正棘手的是身边这位才是,没想到陆时鄞平日里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居然在她危难的时候暗搓搓给她戳刀。

防止他追究自己的隐瞒之罪,她先发制人地道:“您太不够义气了,怎么能关键时刻给我使绊子呢!”

陆时鄞墨色瞳仁幽深,个小没良心的,用得着时的时候,便同他柔情蜜意、爱来爱去,人一走他们之间便成了义气。

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那两个姑娘可是没一个甩脱地,我若不那样,明日恐怕两封求赐婚的折子便递了上来,你该感谢我才是。”

陆时鄞惯是做足了颠倒事实地,一句话便不留痕迹地,掩饰掉自己拈酸吃醋,要在情敌面前宣誓主权真实目的。

沈初黛脑回路比钢铁直男都直,瞬间便相信了,恍然大悟后忙是感谢道:“原来是这样,您真是太机智聪颖了,我太佩服您了,您怎么会这般聪明伶俐、足智多谋、颖悟绝伦……”

她试图多背几个成语,好让她应付的时间长些。

陆时鄞瞥了她一眼,却是不吃这一套。淡声开口:“少想用马屁将此事掩盖过去。”

话音却是被尖细地“砰——”声打断,沈初黛欣喜的声音响起:“快看,烟花!”

两人齐齐望过去,城门方向五颜六色的烟花从下头升起,升到天际再一寸一寸散开,像是烂漫的花在天空绽放。

陆时鄞低下头去瞧她,明灭的烟花照亮她明艳的容颜,眸光倒映的是星星点点散落在天际的烟花,她唇扬得灿烂,极是欢愉心悦的模样。

对他而言,这世间上最美的物或是人,都没有她在他眼中来的耀眼。

他的心早已被她占据地满满当当,剩下的缝隙则有被有关于她的情感占满,察觉到自己愈来愈喜欢她时,心头的占有欲便越来越盛。

她是不是也喜欢他,是不是也如他,未见到她之时便觉得心头作痒,刚分别便又期待着下一次记见面,期待得欢欣鼓舞,期待得连一时一刻都不想等待。

可这些话要他如何问出口,这些细腻又矫情的情感幽生在心底,一贯的骄傲让他无法启齿,

可他发了狂的想知晓。

陆时鄞凝视着沈初黛,唇微张唤道“阿黛。”

下一瞬见着她也扭过头,仰着漂亮娇嫩的脸蛋,原本倒映着烟花的眸子被他的脸庞占据,陆时鄞感受着心头那颗滚烫的心跳跃地更快了。

他又唤了一声“阿黛,你……”

还未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便瞧见沈初黛轻轻踮起脚尖,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将唇贴了上来,隔着一层轻薄的面纱,他依旧能感受她唇瓣的柔软细腻。

她闭着眼眸,笨拙地轻轻贴了下又闪了回去。

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下,陆时鄞心头的烟花却是盛放地比满城的都要烂漫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