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全身麻醉(1/1)

云洵本来因为生气而粗鲁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他慢慢从斯忻脖颈处移开,双手撑在他的身侧。斯忻沙哑的嗓音,红彤彤的脸,肿的早已不成样子的眼眶,像是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剜着云洵的心。

“对不起。”云洵伸出手轻轻摸着斯忻的脸蛋,眼眶竟然也慢慢变得通红。斯忻那句颤抖说出的话才让他知道他自己有多么混蛋。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要这么战战兢兢,怕自己会不要他。

“为什么……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别说对不起…”斯忻语气慌乱了起来,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是要…要跟自己分开吗。不,他不要。

“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云洵字字铿锵有力,眼神却是温柔似水。

“我……”

斯忻眼泪停住,泪眼懵懂地看着云洵,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真的不是。

只是心太痛,要用泪来缓解。

“乖,不哭了。你不脏。你是我最干净的宝贝。”云洵一把把斯忻搂进怀里,用力地抱紧,凑近他的耳畔,柔声说道。

斯忻的脸埋在云洵的胸口,沉稳有力的心跳带着魔力,治愈着他的身体,他的心。

他伸出胳膊,颤悠悠地抱住云洵的后背。被他抱着,云洵才意识到,斯忻的身体竟然这么脆弱。他在斯忻的耳垂处,轻咬了一下,随后呼出一口热气,“好了,给你擦药好不好。”

“嗯。”斯忻破涕为笑,是那么美,那么安然的笑容,云洵静静看着,不由也翘起了嘴角。

他的宝贝,不管经历什么,都该是有这么美好的笑容。

亲自动手给斯忻擦药时,云洵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他不仅前面,就连后背都是大大小小的於痕。大腿内侧,小腿,都是大片的黑紫。

擦药时,斯忻紧紧咬着唇,就算很疼也不发出一声。唇被他咬得泛白,他攥着床单的手也更加用力。

云洵一面观察着斯忻的表情,一面小心翼翼地擦着,却还是怕自己用的力过大,他像是在擦一件珍贵的瓷器,动作越来越轻,最后轻得斯忻几乎感觉不到他在擦药。斯忻憋了半天,还是出了声,“洵,你这样擦…是没有用的…”

“怎么没用?”云洵把目光移向斯忻,带着探究。这也不能怪他,像他这种集团少爷,从小就被保护地密不透风,几乎没有受过伤,更别说处理伤口了。

“不把淤青用力揉开,是不会…好的…”斯忻耐心说着。他小时候也有受过伤,去医院里处理时医生都是很用力的揉,才会起作用的。

“可是我,怕你疼。”云洵抿了抿嘴,语气鼓囔囔的。转过头的瞬间,斯忻竟然发现他的耳根有可疑的红晕。

雨过天晴之后,斯忻竟然玩性大起。

他把身体往前凑凑,用手拖着下巴,一副无辜的面孔,天真的语气。“那你说怎么办呐。不用力擦不会好,用力擦了又会疼。”

看着斯忻充分信任自己的眼神,云洵不由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脑袋微微一转,便想出了主意。“那我们去医院打个全身麻醉,然后再擦。”

“啊?”要不是拖着下巴,斯忻觉得他的下巴就要掉地上了。要不要这么土豪,擦个药还要全身麻醉??

没等斯忻再说话,云洵便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动作温柔地给他套上。之后带着他驱车到了医院。

斯忻懵懂懂地看着云洵的动作,到了医院急诊室时门前才深吸一口气,原来云洵他不是开玩笑啊。

云洵拉着斯忻的手进去,随后自己坐到了凳子上。斯忻站在他旁边,微微睁大了眼,自己看病,他坐下干嘛。看着斯忻的表情,云洵不禁微微皱皱眉,“愣着干嘛,坐啊。”

坐,坐哪里。斯忻拼命地看着急诊室里的摆设,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凳子了。难道说他瞎了?斯忻拍拍屁股,按着云洵的手,直接虚空挨着云洵坐了下来。这里应该是有凳子的,对,有凳子的。

就算云洵如何优雅,对于斯忻这种行为,他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拍拍自己的腿。“白痴。我是让你坐这。”

“这…”斯忻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看看医生,又看看云洵,支支吾吾地开口,“这…不太好吧。”

“让你坐你就乖乖给我坐。”云洵一把扯过斯忻,按到了自己腿上。

斯忻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弹了。坐在云洵腿上,感觉真好呀。

他故意扭过头,不看医生的脸色。就算不看,他也知道医生现在的脸色,一定跟吃了翔一样。

见斯忻乖乖地不动了,云洵才敲敲桌子,把呆滞的医生拉回现实。“给他全身麻醉。”

“嗯?”医生好歹也是有素养的,知道应该把病人的病情放在第一位,便也不再理会两人奇怪的坐姿和关系。“全身麻醉,那是大手术。他,怎么了?”医生看了半天,也觉得斯忻只是脸上有破皮,其他都是健全的,便疑惑地开口问。

“他,身上有伤。”云洵顿了顿,把斯忻的毛衣从脖子那里拉下一点,示意医生看一下。“很重。”

“我怕擦药他会太疼,所以。”云洵郑重其事,医生却在心里偷偷鄙视他们。

不过是擦个药,还要麻醉,以为自己是皇室王子啊。

或许是医生的表情太过明显,云洵再次不耐烦地开口,“到底行不行?”

医生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专业水准开口,“一般来说,麻醉对人的身体都是有副作用的。尤其是全身麻醉,对神经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医生还滔滔不绝地说着,云洵直接打断,“我只要他不疼。而且”云洵看着眼睛泛着感动泪花的斯忻,还是无情地开了口,“本来就笨的要死,也无所谓再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