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下跪（1/1）
张正中话音刚落, 周晋端起茶杯的手一滞，张正中注意到他的动作, 抬头往他脸上看去，却看到周晋依旧是一派淡然的样子。
“分家时，阿薇要家里签了字, 还在村里做了公证，我是净身出户，之前那么多年的工资奖金也全都给了家里，不管明天能不能顺利把我娘和小妹接过来, 在这件事上我们也是占理的。”周晋喝了口茶, 温热的茶水顺着他的喉咙而下，一路暖到了胃里，“你不知道, 阿薇还想了个法子, 明天我娘和小妹应该能接过来, 我们家的以后和那边家里就当是两家人了。”
说这番话时，张正中看到周晋的唇角微微扬起，锐利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看不出来，弟妹还是个女中豪杰啊！”张正中夸赞完，又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语重心长地对周晋说道, “周晋，以前在部队里，你是我团长, 现在咱们都退役了，我年纪比你大，作为过来人，听你这么说，弟妹是真的很看重你，你以后要和弟妹好好过，争取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让那边的人羡慕死的你们！”
上回在国营大饭店见面时间短，他还光顾着看周晋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对这位弟妹还真没留下什么影响，就记着好像弟妹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今天有了公安局这么一出，又听了刚才周晋说的那些话，张正中倒是对这位看着娇贵的弟妹佩服起来了。
以前在部队里，虽然他和周晋不住一个宿舍，但是全部队的都知道，周团长那是队里出了名的大孝子，为啥？因为大家伙只看过他往家里寄东西，从来都见过从他家里寄来啥针头线脑的，他吃的用的都是队里发啥用啥，队里穷得家里就剩寡母的人家也不会像他一样，当兵十多年，一双袜子都没从家里带回来过。
张正中还记得，有回指导员问家里是不是有困难时，他摇了摇头，只说不想麻烦家里人，在边上听到了的弟兄谁也不相信，可是他自己都这么说了，大家伙的也只能听着，最多就是过收到家里寄来的特产时分写给他，别的也就帮不上忙了。
现在有了弟妹，弟妹又一心向着他和他们的小家，张正中心里莫名有种看着自己儿子长大成人顶立门户的满足感。
“我说，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古怪？”
周晋抬起脚尖，照着张正中地小腿肚就是一勾，张正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笑得不能自已，周晋突然这么来一下，吓得他手一抖，手里的茶差点没从杯子里全晃出来。
“周晋，你可得小心点，这是家里，要是水洒沙发上了，你嫂子吃完饭，房门一锁就得跟握红眼你知不知道？”
看着张正中差点没从沙发上一跳而起的激动表情，周晋低笑了一声，调侃道：“张局长，公安局里你是领导，家里嫂子才是你的领导啊？”
被周晋这么一笑，张正中感觉脸上臊得慌。
他把茶杯往前边的茶几上一放，自己又端坐回沙发上，还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又拉挺拔了自己身上穿着的公安制服，然后才一脸肃穆地转头看着周晋说道：“在家有领导的男人才能干大事，我们共勉。”
周晋看着他有板有眼的给他自己戴高帽的样子，低沉的笑声像是流淌的乐曲一样，从客厅里一路悄悄钻进了正厨房里。
“我们家正中老是说他以前的团长都严厉，现在看着，周团长还挺幽默风趣的。”赵爱华笑着说道。
宋薇侧过身看了眼炉子上的火，手上剁辣椒的动作没有停，听完赵爱华的话，她嘴上抱怨道：“他也不注意点，孩子还在睡，吵醒了孩子怎么办？”
赵爱华忙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家孩子睡着了那就是猪一样，没那么容易吵醒的。刚才我那么是正中啊，是他实在太能闹出动静了，不给他提个醒，她还以为自己动作多小，周晋就不一样了，他比正中有分寸多了。”
“嫂子，你可别夸他了，再夸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宋薇放下刀，把之前剁好的蒜蓉和刚切好的辣椒往碗里一放，再依次倒入酱油和醋，最后再往上边撒上一点葱花，一碗蘸水就做好了。
“嫂子，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宋薇把碗递到赵爱华面前，赵爱华拿着筷子往碗里蘸了一点，再把筷子往嘴里一送，明明就是抿了一口的，但是却好吃得赵爱华都忍不住迷起了眼睛。
“弟妹，这味道可真好，我们家正中就喜欢这重口辣味的，你手艺还真是没话说啊！”赵爱华把筷子往水龙头下冲干净了，转身看着炉子上正冒着热气的大碗，看向宋薇的眼里简直充满了羡慕，“刚才你说把青菜茄子盖在剩饭上闷一闷就会很好吃，我心里还琢磨呢，这能有什么味道，现在尝了你这蘸水我才知道了，原来画龙点睛之笔在这儿呢！”
说完，赵爱华走到宋薇边上，挽着她的手低声请求道：“宋薇弟妹，你就看在嫂子我实在不怎么擅长厨艺的份上，把这个饭的做法抄给我吧，这样我也能给孩子还有他爹换个口味，也帮家里省点钱，去国营饭店买菜买汤的开支可不小，能省我还是想省下来的。”
这些菜各地都有，只是现在的交通和媒体不够发达，她不过就是占了个看得多也学得多的先机，只要不是李春玲那种摆明了对她有所图的人，宋薇还是很乐意把方子教给别人的，更何况张正中和赵爱华对他们这么好，宋薇想着怎么报答他们还来不及呢！
“嫂子，不如这样，你先告诉我张局长和你家孩子平时喜欢吃些什么，然后你去屋里拿纸笔过来，我想想有什么适合的菜，等会儿我把菜谱抄给你，回头你再学着做，你看成不？”宋薇想了想说道。
一听宋薇想得这么周到，赵爱华哪还能不同意啊，立刻就说了几种他们爷俩爱吃的菜，还把他们的口味都告诉了宋薇，然后就急匆匆地往卧室里走去。
张正中和周晋还在喝着茶呢，突然看着赵爱华一个人出来了，张正中赶忙喊住她：“爱华，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弟妹呢？”
赵爱华停下了脚步，喜笑颜开地朝他们解释道：“正中，你是不知道宋薇弟妹的手艺有多好，人就更好了，弟妹说她愿意写几道菜谱给我，我这是要去房里拿纸和笔呢。”
说完，赵爱华又一脸笑意地爱看向坐在一边的周晋：“周晋，可多谢你家媳妇了，以后我们家饭桌上也能换个口味了！”
周晋对着赵爱华抿唇一笑：“嫂子客气了。”
眼见着张正中还想说什么，赵爱华现在一心都是赶快去拿了纸笔给宋薇送过去，她手一挥，直接把他想说的话给噎了回去：“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还赶着去拿纸笔给弟妹呢，有事等会儿再说不迟。”
说完，赵爱华转身就进了卧室，找到纸笔后，又是一阵快步从他们面前走过人，然后就进了厨房，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爱华她这人就这样，喜欢一个人就特别热情，也不知道弟妹会不会被吓坏了。”张正中不好意思地对周晋说道。
周晋轻笑一声：“阿薇能和嫂子聊得来也是她们的缘分。”
“对啊！”被周晋这么一提醒，张正中抬手就要鼓掌，突然想起进门时老婆交代的话，又改成搓了搓手，乐呵呵地说道，“咱们是队友又是兄弟，现在咱们媳妇也是姐妹了，这还真是缘分啊！来，为了缘分，咱们干个茶，以茶代酒，算是庆祝了！”
周晋倒是不想附和张正中这么幼稚的举动，可是自从张正中把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上后，他还真拿周晋把弟弟了，周晋不乐意怎么办？当哥哥的手把手让弟弟端起茶杯再碰杯不就是了嘛！
“哐！”
厨房里，正在写菜谱的宋薇听到客厅里传来的清脆的碰杯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薇端着蒸好的盖饭进客厅时，周晋早就习惯了每天回家都能闻到不同的饭菜香，张正中的鼻子却早就耸了耸，喉咙处更是跟着动了动，露出一副对好吃的垂涎三尺的表情来。
赵爱华端着蘸水出来时，一看到他这副没出息的表情，气得差点把手里的碗直接往他脸上扔。
“正中，你坐下。”赵爱华没好气地朝他喊道。
张正中眼巴巴地看着摆在饭桌上的大碗，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头也不回地对赵爱华说道：“爱华，我肚子也饿了。”
“做饭前你不是说吃饱了回来的吗？”
赵爱华把蘸水放在碗边上，正要转身回厨房去拿小碗过来方便宋薇和周晋分着吃，宋薇突然拉着她的袖子说道：“嫂子，有这么多饭呢，要不咱们四个分着一块儿吃好了，大家都尝尝味道，反正晚上本来吃太多就不好。”
一听宋薇这话，张正中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弟妹这话说的对，爱华，晚上吃太多容易撑着肚子，那就睡不着了，这样不好。”
赵爱华瞪了他一眼，嘴上又念叨了几句，但是从厨房出来后，她手上还是拿了四副碗筷。
“来，大家吃饭了，弟妹这手艺是真的好，我看着她做的时候还想着青菜茄子往上一盖能有什么好吃的，结果在煤炉子上蒸出了香味后，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立刻就能吃上一口了。”赵爱华一边招呼着张正中和周晋过来，一边把碗筷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张正中一走到桌边上，就被桌子正中放着的大碗给吸引住了，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做饭的，大碗低下的饭高高耸起，但是露在最外边的却是一层铺在饭上的青菜叶子和切成长条的带皮茄子，把下面的米饭藏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他知道里面都是饭，第一眼看了，肯定以为这是什么摆菜的新造型。
“弟妹，这个要怎么吃啊？”张正中的目光在大碗和蘸水里来回打转。
宋薇拿起一双筷子，从大碗里播了一碗饭到小碗里，然后拿起蘸水往上面一浇，再用筷子一拌，原本看着就清淡的蔬菜盖饭瞬间就变得香辣可口起来。
“嫂子以后在家里做的话，蒸饭可以在上面铺上一层腊肉，或是荷包蛋，再加上些容易证蒸熟的蔬菜，腊肉或是荷包蛋的油在蒸饭的过程中会渗透到下面的饭里，那样饭会更香的。”说完，宋薇又指了指桌上放的蘸水，继续说道，“这种是蒜蓉辣椒的蘸水，做的时候可以不要往里面加酱油，而是在锅里烧一点热油，把辣椒蒜蓉放在碗里，直接把烧好的热油往里面一倒，那香味才是最真的能香掉鼻子呢！”
听完宋薇的话，就连赵爱华都感到有点遗憾了。
“要是你们白天来就好了，你这么一说，我今晚说不定做梦都得流口水了！”
当着周晋的面被他的朋友家人夸赞，宋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脸红扑扑的。
“晋哥，吃饭。”宋薇把自己碗里盛好的往周晋手里一塞，然后转头就把另一双筷子递给赵爱华，“嫂子，你快盛，不然等会让该凉了。”
张正中和赵爱华看着他们小夫妻之间的动作，脸上和笑开了花似的。
“周晋，你也不给弟妹盛饭！”张正中调侃道。
被张家夫妇看着笑，周晋丝毫没有脸红，他自然地放下自己手里的碗筷，然后拿过桌上的碗筷，不但给宋薇也盛了慢慢的一碗饭，还小心地避开了扑在饭上的茄子，只挑了青菜盖在她碗里，倒蘸水时，周晋更是时刻把握着角度，只是在饭上浅浅的盖了一层，就把蘸水又放回了原位，怡然自得给宋薇拌起饭来。
“阿薇，吃饭。”
周晋把碗放到宋薇面前时，他看着她的眼中都带着笑意。
屋里还有人看着，就算周晋淡定自若，宋薇也早就不好意思了。
于是，周晋转向自己这边时，宋薇的手悄悄地从中桌子底下钻了过去，在周晋大腿上揪了一下，谁知，周晋身上都是硬的，这一下不但没给自己报仇，反而把宋薇的手都拧痛了。
“弟妹，吃饭吧。”赵爱华也看出了宋薇的窘迫，转头就喊着张正中快盛饭，把这个话题给岔开了，“正中，你也快点来盛饭，我晚上吃饱了，我就随便尝尝味道就好，宋薇周晋，你们可要多吃点，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有了弟妹给我写的菜谱，以后我在家还能自己做。”
“多谢嫂子。”周晋沉声回道。
宋薇红着脸“嗯”了一声，又埋头继续吃饭，像只贪吃的小仓鼠似的，看着她吃得这么香，本来说尝尝味道的赵爱华都有了好胃口，跟着吃了大半碗。
深夜，收拾好厨房和床铺后，宋薇和周晋躺在床上，她抱着周晋的腰，乖巧地趴在他的胸口，周晋的大手就揽在她的头顶上，轻声哄着她睡觉。
“晋哥，明天要是能把娘和瑶瑶接过来，以后我们也来城里住吧？”睡着前，宋薇突然对周晋说道。
周晋正想会她好的时候，只听到从自己怀里传来的轻浅浅的呼吸声，周晋低下头去，看着她依靠在自己怀里的静谧的睡颜，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他的心里反而有种超乎寻常的满足的感觉。
“好，阿薇，明年我们也搬到城里来住。”
周晋在宋薇耳边低语着，虽然她已经睡着了，但是睡梦中的宋薇好像也感觉到了周晋正在和自己说话似的，她的小脑袋朝他的手臂拱了拱，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嗯”。
看着她可爱的小动作，周晋的唇角不由自由地勾了起来。
“晚安，我的阿薇。”
**
第二天一大早宋薇和周晋就醒了，他们起床时，赵爱华正在给孩子做早餐，见他们都起床了，赵爱华还问他们想要吃什么，宋薇和周晋心里担心张爱凤一个人在医院，婉拒了赵爱华。
“嫂子，我们路上随便买点吃的就好，娘一个人在医院，今天早上还要打石膏，我们想早点过去，给她带份早餐，也能陪着她。”
一听是周母那边还有事，赵爱华也就不阻拦了。
“那你们快点去，还有，不管今晚过不过来住，都和正中说一声。”赵爱华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赶忙喊住他们，“对了，我去把正中也喊过来，他不是还要给你们办案子嘛。”
赵爱华话音刚落，脚还没动呢，张正中已经从屋里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来了来了，不用喊，我和他们一块儿出去，早饭就不用做我的了，我到局里吃。”
出了大院，张正中就和周晋还有宋薇分了手。
“你们放心，那个住在局里的栋梁小同志我会照顾好，你们尽管去医院照顾伯母。我先回去看一看昨晚详细的笔录，主谋我们到时候得兵分两路，我带人过来医院守着，再派一队人去南江村看一看，今天这个案子肯定就能结案了。”
张正中交代完，习惯性地看向了周晋。
就在张正中反应过来自己都退役了，还当了公安局局长，要不用听完周晋的指使再行事时，周晋突然开了口：“正中，你们现在不一定要派人去村里，以我家里人的脾气，他们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甚至有可能早就进了县城，你可以带着同事先来医院守着，要是过了中午他们都没过来，再派人去村里也不迟。”
“可是，万一他们没来城里，这么一早上的时间，人都能跑没了吧？”张正中质疑道。
周晋冷哼了一声，眼底一片寒意。
“我爹和我大哥都是贪生怕死的人，一旦他们知道李春玲指使两个弟弟害了人，甚至还要坐牢，他们第一个人就能先把李春玲交出来，绝对不会和你们背着干的。”
不管是以前在部队还是县城重逢后，张正中还从没有听过周晋用这么苍凉的语气说话，一时间他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好，我听你的。”张正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能让他心里舒坦一些，“那你和弟妹去医院吧，我先回局里了。”
目送张正中离开后，宋薇走到周晋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把自己手掌的温暖传递到他冰冷的手上。
“晋哥，上次我在家用剩下的黄豆磨了点豆浆，我记得娘挺喜欢的，等会儿我们看看路上有没有卖豆浆的，再买两个鲜肉大包子，娘肯定能吃得饱饱的。”
在宋薇温暖的目光中，周晋眼底的寒霜就像被暖风吹过一般，渐渐消失殆尽。
“好，都听你的。”周晋温声回道。
现在路上只有他们两，宋薇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挺起了胸膛，一脸得意地看着周晋：“那当然了，说起家里人谁喜欢吃什么，有谁能比得过我啊！”
也不知道是张爱凤运气好，还是他们运气，从县委大院往医院的路上还真有集体经营的卖豆浆的包子店，他们付钱时，老板还一个劲儿地对他们夸耀自己家的豆浆有多滑、包子有多皮薄馅多，夸得宋薇都忍不住了，拿起刚出炉的包子就往嘴里送，要不是周晋拦住了她，她准得被烫了嘴。
“以后吃东西一定要慢点，吃的又不会跑了，急什么？”
都进了医院大门了，周晋还在唠叨刚才她差点被包子烫了嘴的事，宋薇心里只此时只有一种感觉，周晋他变了！
“周晋，你再说我就和你生气了！”宋薇鼓着小脸，气嘟嘟地看着他。
周晋本来就是关心她，现在一看她眼睛都瞪圆了，周晋心里也软了一下。
“我可以不说，但你以后一定得多注意，明白了吗？”
都被念叨一路，终于等来了句结束语，宋薇哪里还敢不明白？
看着她点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周晋看向她的眼中不禁露出笑意。
这时，从后边走过来的邱医生正好走到他们身边，一看是他们俩，笑呵呵地朝他们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好，我媳妇要是和我生气，不动手那就得动脚啊，哈哈哈！”
被邱医生这么一调侃，宋薇和周晋都不好意思来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宋薇指了指周晋手里提着的豆浆包子，笑盈盈地和邱医生问好：“邱医生，早上好，我娘打石膏大概安排在几点，我们给她带了早餐过来，能不能让她吃饱了再去打石膏？”
邱医生朝周晋手里看了一眼，脸上又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打石膏什么时候开始都行，你们不用急，让老人家吃完了早饭，喊三楼的护士带她去就行了。”
“谢谢邱医生！”
“麻烦您了。”
听着宋薇和周晋朝自己道谢的声音一起响起，邱医生面上先是一愣，然后笑得更开怀了。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成了，你们快去病房给老人家送吃的吧，之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带人到诊室来找我。”
说完，邱医生再没给他们道歉的机会，转身就往诊室走去，还从后面对他们摆了摆手。
上了三楼病房，张爱凤已经醒了，护士还把她从床上扶起来，让她坐着等他们过来。
吃过早饭后，宋薇又去走廊上把护士喊，张爱凤毕竟是第一次打石膏，更是第一回 听说这个东西，一听护士要带她上楼，还没起身腿就开始抖了。
“晋哥，要不还是你陪着娘去吧，这里我来等着。”
周晋自然知道她要在这里等什么，可是现在张正中也还没带同事过来，留下宋薇一个人应付那边家里的人，周晋准时有点不放心。
宋薇看出了周晋脸上的犹豫，还没等周晋开口，宋薇先出言阻止了他：“晋哥，这事我擅长，再说了，这里是医院，来来往往都是人，张局长等会儿也会带着人过来，他们对我做不了什么，你不用担心。”
“阿薇……”
宋薇眼神往前边看了一眼，朝他努了努嘴：“没事的，娘都在前边等着你呢，别让娘担心，你快去吧。”
周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张爱凤不时地往回回头。
“我先陪娘过去，等她适应了，我再下来看你。”周晋看着宋薇，眼里还带着不舍，“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往邱医生那边跑，那里人多，他们再丢人也拉不下这个脸当中皮肤你的。”
周晋把老周家的人看得透透的，前世加今生的相处，宋薇自认了解这一家人的品性，可是，宋薇怎么也想不到，这次老周家人一出现，周老根居然弯下膝盖要朝她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