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桃花(1/1)

承诺要守着一人,万世不变,到底有多简单?

无非只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可真要如约做到又谈何容易?

叶挽秋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哪吒,眼前却逐渐浮现出三千年后,对方依旧眉眼清隽,神色淡淡的模样。

与眼前这个朝她许诺的人分毫不差。

毕竟,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三千年的时光丝毫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分磨损的痕迹,他依旧是当初那个清艳无尘的少年神祗,端坐在莲台上睥睨众生,永存不朽,只在每每看着她的时候,那些凝固的岁月才会融化涌动在他眼底。

见叶挽秋迟迟没有反应,哪吒牵开一个弧度淡薄的浅笑:“不信?”

她本能地摇摇头,旋即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可能会让他误会,于是紧接着回答:“我是说,我信你。”

“那为什么那些天都不来看我?”他执起叶挽秋的手,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抹过她纤细的手腕,引导着那枚金环忽凌凌地嗡鸣旋转,“我一直等你,你一直不来。师父说,是因为你觉得我不想见你。”

他说着,轻叹一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挽秋沉默片刻,牵过哪吒臂弯间的混天绫裹在身上,将他身上过于低冷的体温隔绝开,诚实地回答道:“因为我每次去找你的时候,都发现你不太高兴。而且听……总之,也听说你心情不好,连带着军营里其他仙灵也跟着不好过,就以为是你不想见我。”

“我知道你那时候生气是肯定的,要是换做我,我估计都……”她停顿一下,略过那个假设,接着道,“所以,我想可能等你气过了再去找你会好一点。结果没几天,你就去下界了。”

哪吒听着她的解释,眉眼间的神色愈发沉郁难测,凉丝丝地回答:“我去下界,是因为你再也没来找过我。”

“???”

叶挽秋:“这……这大概就是生活的奇妙吧。”

哪吒:“……”

他微恼地盯着她,搂在她背部的手忽然上移到后颈处,强按着她朝自己吻上来。叶挽秋被这个姿势弄得有些重心不稳,本能地想要挥手去抓住点什么,却被披在身上的混天绫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什么兢兢业业忠心向主的绝世灵器,淦!!!

她慌慌张张地想偏头躲开,调整下自己像只软体动物一样完全压在哪吒怀里的坐姿,却被他不管不顾地揪着不放,逐渐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片刻后,哪吒放过她,咬一口她润红的唇瓣,喑哑着嗓音道:“别乱动。”

“你倒是先松开我。”

“不松。”他拒绝得干脆,话锋一转又问道,“所以你是听谁说我心情不好,其他人也跟着不好过?”

“……我忘了。”

哪吒略一思索,挑下眉,大概猜到了是谁:“是萧其明吧?只有他送过你。”

“不是。”叶挽秋一口否定。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她垂死挣扎。

哪吒注视她几秒,蓦地笑出来,眼神里迷雾朦胧:“你不适合撒谎,尤其是在我面前。”

“好吧,是我朝他逼问出来的。”叶挽秋摸摸脖子,“因为我看你一直不开心所以……”

“你还袒护他?”哪吒唇边的笑容愈发凉薄,“萧其明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他心性如何我很清楚。若非他主动肯说,你是逼问不出来的。”

叶挽秋僵硬一瞬,开始考虑装傻。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他走得这么近。”

“这什么跟什么……咱俩到底谁喝酒了?”叶挽秋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

“现在你知道了。”哪吒依旧淡笑着,微微有几分落寞的模样,指尖描摹过她的脸廓,“在关于你的问题上,我很少有客观或理智可言。因此也称不上是什么通情达理,温纯良善的心性。”

“哪吒……”

“所以,下次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我,不要去找别人。”

她看着眼前容色灼艳的少年,像是受到蛊惑,不由自主地点头说“好”,而后又反应过来:“所以,你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你要是再问的话,我就会了。”

“……”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挽秋都在四处寻找任何可能与自己身世相关的信息。

她尝试过从“无法被白泽看穿内心所想”这点来寻找,可惜后来才发现,白泽的窥心术确实不是万无一失的。当遇到神力比自己强得多的仙灵的时候,他们的窥心术就会受到干扰。

以及,这种能力对莲花化身也是不管用的。

查到这里,叶挽秋一脸衰颓地倒在满地竹简书里。亏她这一个月来累死累活,结果到最后却毫无所获,还是在原地踏步。

看来想从白泽身上寻找突破点是行不通的,绕来绕去,还是得从“异种”这类生灵入手。

可是整个神界关于异种的信息都被她翻来看过一遍了,全都少得可怜又语不详焉,看了好几遍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之后,她又试着从灵渊入手,想要寻找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生灵即使被打进灵渊,也能不被其吞噬成六界养分。

意料之中,仍旧是一无所获。

更悲催的是,每次都是那个装逼怪来找上她,二话不说就把她提溜走,叶挽秋却用尽办法也找不到对方。

这种极度不对等地单向磋磨——尤其自己还是被磋磨的那一个——真是让人极为不爽。

七月的时候,那枚被蔚黎从碣山救回来的凤凰蛋终于孵化出来了。至于具体过程,叶挽秋有因为好奇而问过明煌一句,不过对方表示拒绝回答以及描述任何细节。

“真不明白阿黎捡个凤凰回来做什么。”明煌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地上欢快打滚的小凤凰,“还非要塞给我。”

“毕竟你们都是鸟类,总比交给我们这些树啊,花啊,龙啊,石头啊什么的来养要靠谱多了。”蔚黎乐此不疲地逗着那只小凤凰,高兴得不行,“话说,你有想好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吗?”

明煌单手执着书卷,头也不抬地回答:“阿君。”

“阿君?”叶挽秋愣一瞬,眼前旋即浮现出三千年后,那个在学校里经常冲她热情打招呼的美艳女子的模样。

有了这个认知后,她再去低头看那团刚破壳不久,羽毛也才初初变得蓬松漂亮起来的小凤凰,不禁有些感慨万千。

原来养/成play是不分种族和时代的……等会儿,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那自己和哪吒岂不是也……

而且,按照他曾经的说法,那自己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甚至有种荼毒了祖国无辜花朵的罪恶感。

她把这个想法分享给了松律,结果被对方冷笑着用手指头直戳脑门:“荼毒?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你这根本就是在朝他灌千年墨。”

“想当初刚见三太子那会儿,他还只是个不爱说话的五岁小孩子,心思干净纯真得能一眼望到底。”松律边摇头边说着,“就算后来去西岐征战几年也没怎么变过。我还真以为他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结果被你这一转头就消失,一不见就几十年地搞。我看我还是降低期望,祈祷他别朝夙辰和明煌那两个家伙无限靠近就行了。”

叶挽秋捧着茶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真会有这么严重?”

“呵呵。”

半年后,已经能成功化成人形的小阿君开始追着划星阁密林里的各种灵兽漫山遍野地跑,每次一溜烟儿的功夫就把仙侍们都甩在身后。

小家伙越长大越水灵漂亮,性格也是个古灵精怪爱闹腾的,还被蔚黎带着天天去神界猎艳赏色,俨然一个小老油条的模样,还跟着蔚黎朝哪吒一口一个“花花”喊得脆生生的。

松律曾经头痛无比地让明煌多管管阿君,别小小年纪就跟蔚黎学得这么浪。明煌听完也只是展颜一笑,语气带笑地回答道:“还早。”

下午的时候,叶挽秋拿了新制好的桂糖羹给阿君吃。在一众根本不需要任何进食的神灵里,能找到一个同样和她需要吃饭的小家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

小女孩捧着碗开心无比,把一整碗桂糖羹和荷花酥都吃得干干净净,末了还抬起头,睁着剔透纯净的眼睛望着叶挽秋:“叶子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看花花,我想看花花了。”

“什么花花,你别跟蔚黎古神学那些。”叶挽秋第无数次哭笑不得地纠正道,替她将嘴边的汤汁和酥皮残渣都擦干净,“他现在在军营里,我一会儿要过去,你和我一起吗?”

“好呀好呀。”

这是阿君第一次来永夜之境,全程盯着头顶的各色极光与寰宇星辰不眨眼,甚至在来到天帅府以后仍然没有看够,一进门就趴在窗沿朝头顶天空张望。

因为时临傍晚的缘故,哪吒刚沐浴更衣完,只着一件淡菽红的宽袖长袍在身上,略带潮气的墨黑长发也随意披散着。

他倒杯水,递过去,被热气熨裹过的手指不似平常那般冰凉,苍白的色彩延伸到指尖处,隐约泛红:“用过晚膳了么?”

叶挽秋接过来,点点头,调侃道:“好歹现在有阿君陪我,也不是我一个人对着空气吃东西了。”

正说着,小家伙从窗沿边跳下来,蹭一下就扑到哪吒身边,揪住他的宽袖,眼睛亮亮的:“蔚黎古神真是没诓我,果然整个神界还是花花长得最好看。”

哪吒:“……”

“花花你在这个地方不害怕吗?我看外面都是天兵天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哪吒:“……”

“欺负你也别害怕,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

哪吒:“……”

“我这段时间都有好好练习仙法,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教训他!”

哪吒:“……”

“蔚黎古神说了,女孩子都是需要疼爱的,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孩子。”阿君一本正经地说着,肉乎乎的小手拽着宽袖不撒手,还带着种稚嫩的天真,“保护美/色是我们的天职!”

叶挽秋用尽力气把嘴里的茶水咽下去,埋头枕在手臂上,肩膀颤动着,快被阿君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憋笑出内伤。

哪吒挥手抽走阿君手里的衣袖,眼睫半垂着,将所有光亮都从眼底驱散开,面色冷硬地向下睨视着一脸茫然的小团子:“你看清楚我到底是男是女。”

阿君呆愣半晌,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对方开口说话,以往见到的几次里,哪吒都只是对她略略点头就算过,从来没说过什么。

所以,他居然是男的?

她傻乎乎地看了看对方一片平坦的胸口,又回忆了下所有认识的同性,几番对比之后,瞬间感觉人生信仰受到了冲击,眼里雾气朦胧。

哪吒皱起眉尖,压制下想要将对方一枪挑出去的冲动,冷声道:“出去哭。”

小凤凰瑟瑟发抖地躲进叶挽秋怀里,哇地一声爆哭出来,感觉自己的英雄气概顿时碎得稀里哗啦:“这花花好凶!”

回去以后的阿君,好像一夜之间失去了对所有鲜花的观赏乐趣,整个团子惆怅到逐渐掉毛。

而在知道个中缘由以后,明煌和蔚黎更是同时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你没跟她说三太子(小红莲)是男的?”

空气安静半秒,两个神又接着朝对方回答道:“我当然没说!这种明摆着的事,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叶挽秋咬着芋头糕,再次觉得生活真是充满了惊喜。

第二年三月的时候,叶挽秋带着阿君去了一趟人间的斐州仙岛。听酒仙说,他所酿造的臻品桃花酒就是从这里取来的原材料。

正好最近自己空闲得很,被酒仙这么一提,如今又赶巧是人间桃花盛开的时节,叶挽秋便想去那儿看看。

听到能出去玩,阿君第一个跳起来要跟着去。蔚黎捏捏她的脸,用手支着下颌,歪头笑:“你前几日还被明煌说法术学得慢,如今还有心情去玩儿?”

阿君小嘴一撅:“就是因为练习得辛苦,所以才要出去玩嘛。”

好有道理的样子。叶挽秋仿佛看到了曾经疯狂挣扎着不要背乘法口诀表的自己。

“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好。”

出了南天门,再往东行三百余里。还没下云头,就已经能看到被无数桃花春植覆盖的斐州仙岛了。

从靠近长河的西岸开始,一直到整个仙岛中央的大片区域,全都长满了茂盛的粉白桃花,细软娇弱的一朵朵,密集地缀绽在枝头上,蔓延成一片浅粉的蓬松云海,几乎将天光都染上那种鲜嫩的色彩。

过多的花瓣从树梢被风摇晃着吹落下来,漫天大雨似的层叠地铺开在仙岛各处,将树下的萋萋芳草压得东倒西歪。

叶挽秋躺靠在桃树的枝干上,看着阿君在地面兴致勃勃地追着几只小花妖玩,随手在头顶的艳丽花团间折了支桃花把玩,发现有一些类似琥珀的细小树脂攀附在上面。

她转头拨开那些遮掩在树枝上的沉甸花朵,发现果然还有许多:“居然有这么多桃花泪啊。”

小时候叶芝兰倒是经常做桃花泪羹给她吃,如今也已经好多好多年没尝过这种童年味道了。

这么想着,叶挽秋将面巾摘下来,摊开在手,沿着面前的树枝动作轻盈地朝上攀爬,将那一颗颗半透明的新鲜琥珀色桃花泪都收集到面巾里包作一起。

过多的花枝在周围密集交错生长着,等到采来的桃花泪刚好能装成一整包的时候,叶挽秋已经被蹭得满身都是零碎落英。

“叶子姐姐,这是什么呀?”阿君好奇地凑过来,捏起一颗还有些软的桃花泪闻了闻,“有点香香的。”

“回去做给你吃。”她笑着揉揉对方的头,忽然闻到一股清晰的橙花气味在靠近。

“叶神使。”来人眯着双眼波柔潺的桃花眼行礼问安,道,“好巧啊,你也来这儿赏花?”

“听酒仙说这儿漂亮,所以就来看看。”叶挽秋回答。

“这里的景色是不错,不过还不是最好的地方。”少昀说着,抬手朝那万千红粉桃花尽头指去,“要去到斐州仙岛的榷洱谷,那里的景致才是上乘,而且还有许多心善修行的小妖和人类栖身在那儿,也卖一些姑娘家喜欢的漂亮奇巧玩意儿,要去看看吗?”

“这……”

叶挽秋本想拒绝,结果阿君一听就高兴得跳起来了:“好啊好啊叶子姐姐,我们去吧去吧去吧!”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兴致勃勃的小凤凰,只能同意:“行吧。”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不得不说白泽的百科全书属性就是好,去哪儿都跟自带导游似的。

眼看着阿君已经沿着面前的摊铺一条街撒欢儿似地跑出去,叶挽秋才转向身旁的少昀:“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不是,不过是不是第一次来都差不多。”

“差不多?难道对于你们白泽来说,在来这里以前就已经提前知道了?”

“确实是这样。”

那不就跟要去看电影,结果被提前剧透到直接拿剧本糊脸一样?

“那不是很无趣吗。”叶挽秋有点惋惜地说着。

少昀弯眸笑开,眉眼间的神色因为过于靡丽而显得有些轻佻:“自然是不能与猜你的心思相比。”

叶挽秋怪异地看他一眼,下意识地移开几寸:“你要是这么想寻求挑战,怎么不去找哪吒试试?他还是莲花化身呢,你们白泽不也一样看不出他的心思吗?”

“那还是免了。”少昀摆摆手,“都说这位三太子神个性孤傲难近,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她扯扯嘴角,不再说话。

这时,已经把摊铺都逛完一圈的阿君拿着一颗封存着许多盛放桃花的水晶球跑过来:“叶子姐姐,你看这个!”

“想要?”叶挽秋伸手弹一下她的额头,“我给你买。”

“好啊!谢谢姐姐!”

她跟着阿君来到摊位前,付了钱:“还想要什么?”

“你自己不看看?”少昀笑着拿起一个封存着红枫的水晶球,问。

她耸耸肩,故作遗憾:“我已经过了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年纪了。”

“这些水晶球都是我们用法术做成的,放个几百年也不会凋谢,还会有桃花的香味。”摊主抖了抖头顶的一对红狐狸耳朵,热心介绍道,“这位客官何不买个当做礼物送给您的夫人?”

“夫人?”叶挽秋秒变呆逼,连忙摇头摆手,和同样愣住的少昀一起拼命解释,“不不不不不,我跟他(她)不是这种关系。”

“我们就是碰巧遇到了。”

“一个牢房待过。”

“只是朋友。”

“我出来看桃花。”

“他也正好来这儿看桃花。”

“她们不认路。”

“他是个免费导游。”

摊主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看阿君:“所以,这不是你们俩的孩子?”

“当然不是——!”叶挽秋头痛欲裂,“这孩子长得也不像我啊,更不像他!”

少昀扶着额头,一边无奈一边笑。

“你笑什么笑?”她瞪对方一眼。

“叶子姐姐,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阿君牵住叶挽秋的手晃几下。

“好。”

他们在斐州仙岛一直待到日落时分,三个人并排坐在山顶的巨大桃树上,看着远处的金红太阳一点点沉没在群山重水之下,只剩依旧浓重的暮光还在头顶翻卷波澜着,灿烂到像是在燃烧那样,把满树的桃花都映亮成半透明。

叶挽秋活动一下肩骨,抱起正在不断吹着手里的桃花瓣来玩的阿君:“咱们回去吧。”

“现在就要回去吗?”阿君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一脸可怜,“我能不能多待一会儿?”

“怎么了?不想回明煌那儿去?”

“他教我学习法术,教我认字懂礼。可是,可是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好严厉呜呜呜呜呜,”小家伙揪着叶挽秋的衣领,使劲朝她怀里钻。

“那……这个的话。”叶挽秋摸摸头顶,叹口气,试探性地引导着,“那他长得好不好看呢?”

不愧是蔚黎熏陶出来的传人,阿君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立刻精神起来,诚实地点头:“很好看。”

太罪恶了叶挽秋!!!

她一边自我谴责,一边单手捂脸:“那为了美/色,这点苦难也是可以忍受的。”

阿君纠结地犹豫着,最后小幅度地点下头:“好吧。”

果然,美/色才是社会进步的第一生产力。

作者有话要说: 松律[太罪恶了,阿君还是个孩子!]

叶子[我知道她是个孩子,所以千万别放过她。]

松律[呵呵,这就是你引诱三太子的理由?]

叶子[臣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