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溯(1/1)

“商朝,中国历史长河中的第二个朝代,处于奴隶制的鼎盛时期,统治阶级均为奴隶主贵族,以此形成庞大的官僚机构与军队。

商朝时期,盛行‘人殉’与‘人牲’。”[1]

……

她是被一阵极致的干渴和寒冷逼醒的。

在那之前,她好像已经在一片荒芜深黑的海洋里漂浮了很久,耳边一直有絮絮的低语在不停回响,好像有无数生灵在用无数种语言对她呢喃,根本不能被她混乱模糊的意识抓住,只能无力地被动感受着它们不断出现又消失。

她想挣扎出这种毫无安全感的溺水状态,却发现自己根本聚拢不起该有的清晰思维,只能在这片混沌中毫无依靠地缓缓沉陷,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对她说到:

“该醒了。”

慢慢的,叶挽秋感觉到有细微的知觉回到自己的指尖上,原本涣散得不成样子的思绪也开始逐渐回笼和沉淀:“我在哪儿……”

“商朝末年。”它回答。

“什么?”她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痛苦地咳嗽出声,拼命挥手想去抓住点周围的东西,却只能穿过虚无的空气,“你是谁,放我回去!”

有淡淡的白色光芒从她手中生长起来,却还没成型又消散开,发亮的光粒湮没在黑暗里。自己的能力似乎被对方压制得很彻底,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恐惧之余,也带来一阵尖锐的焦躁。

“这是你该经历的。”它不为所动,机械到冷漠的声音里不带丝毫人情味,一字一句却深刻无比地烙印进叶挽秋的脑海里,“经历过这些,你就能意识到你究竟是什么了。”

“我是什么……”她茫然地重复,“我是什么?回答我!”

然而那个声音却就此消失了,只留越来越清晰的寒冷和干渴感迫使叶挽秋疲惫地睁开眼,迟钝恢复的嗅觉里萦绕着一股浓厚的湿冷草木气味。她费力地眨眨眼,胡乱伸手朝旁边摸去,入手一片冰冷的黏腻潮湿,摸起来像某种茂盛的藓类,还有溪流的浅水从手指间穿过。

叶挽秋被这种寒冷刺激到彻底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正坐在一片无人的森林里,身上裹着一件不知从哪里来的白色斗篷,宽大的兜帽塌下来几乎遮住她的眼睛。遥远的地方,乌云和昏黄的暮光正纠缠在一起,金色的灿烂接近光明的极限,穿透头顶的无数深绿树叶,在森林里融汇成一种奇特的光影景象。

归家的群鸟从云端飞过来,筛晃下无数动态的优美剪影。

雪焰掉在一旁,被清澈的溪流不停冲刷着。叶挽秋爬过去将它捡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环视四周,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可见的建筑或者道路。

也许是因为在河流边躺了太久的缘故,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上很冷,很沉重,还有些头晕脑胀地看不清脚下的路。那些青翠挺拔的三角枫,小叶榕,雪松,石楠,还有一些她分辨不出名字的树种全都围拢在她身边,像永无止境的迷宫一样。

叶挽秋在原地迟疑了一阵,最终决定沿着溪流一路朝下往前走,运气好的,总能碰到几个活人,运气不好……

她有点不敢想,也许自己会就这么迷失甚至死在这片广袤的森林里。

这究竟是在哪儿?她一边浑浑噩噩地朝前走,一边努力思考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记得自己本来应该是在冥府,和哪吒在一起。然后自己似乎是被那些雾气卷进了什么深渊里,还在深渊之下看到了哪吒,再然后……

再然后……

叶挽秋忽然停下脚步,愣愣地盯着面前逐渐下沉的夕阳,猛然想起那个声音说的,现在是商朝末年。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是什么商朝……”她喃喃说到,感觉有冷汗正不停地沿着额角朝下淌,眼前的景物也愈发模糊。

她捞起颈间的白色领巾胡乱擦一把已经挂到下巴尖的汗珠,强迫自己继续朝前走,心里却焦虑地翻滚着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知道哪吒怎么样了?他身上的伤要紧吗?

自己在这里躺了有多久了?

天都快黑了,她本来还答应了母亲要在到校以后打个电话报平安的,可惜现在她身上除了一把雪焰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根本没法和外界联络。

这片森林看起来简直没有尽头,她都不知道已经在这里走了多久了,甚至连面前的溪流也已经逐渐变得开阔起来,可放眼望去却还是无数的浓绿青绿浅绿。那些过于复杂精巧的色彩组合让她头晕眼花,却也清晰地意识到,太阳就快消失了。

而天黑以后,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东西会跑出来。

想到这里,叶挽秋不得不加快速度朝前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太阳终究还是从山头滚落下去,连最后的余晖也逐渐暗淡。失去了光热的压制后,森林里的水汽开始慢慢浓郁起来,带着灰绿的影子,幽灵一样无处不在地盘踞着。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弄到这种鬼地方来。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而她又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这里的完美自然风景会很吸引人的,拍些照片回去做个纪念也不错。

前提是她还有命活着回去。

在荒无人烟还即将天黑的深重森林里毫无方向地跋涉,究竟会遇到什么,还有多久能走出去,叶挽秋真的一点底都没有。所能做的也就是一直坚持着朝前走,顺便绞尽脑汁地挖出一些无意义的记忆画面来安慰和娱乐一下自己,不让周围那种渗骨的阴冷寂静逼疯自己。

直到第无数次地摔倒又爬起来,已经早就疲累不堪的叶挽秋终于看到在暮色即将彻底消失的遥远方向,有几缕深灰色的炊烟正在袅袅地升起来。

她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顾不得腿上和手上都是被周围的锋利草叶刮蹭出来的无数细小伤口,用雪焰勉强支撑起自己,跌跌撞撞地朝那些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

等到她走出森林来到面前的小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为什么这些房屋看起来都这么诡异的简陋,完全就像那种连公路都没通的极端偏远小镇才会有的古老风格。

说起公路……

叶挽秋低头看了看脚下,虽然因为没有灯的缘故所以完全看不见,但是她真的不觉得她踩着的会是什么宽阔柏油路,根本就是连路面都没压平过的崎岖小道。

她来到离她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用尽力气去拍门,嘴里含糊地喊着类似“救命”和“帮帮我”的字眼。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叶挽秋眼前一黑,整个人朝里面栽进去,意识全无。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而且和她所想的醒过来就能回到学校或者家里不同,她还是在这个简古得诡异的地方,照顾她的是一对已经上了年纪的夫妇。

明明梦里还有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环境,醒过来却依旧还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样的心理落差和打击简直太大了,直接导致叶挽秋在哆哆嗦嗦地确认如今确实是三千多年前的商朝末期以后,一连四五天都没怎么吃饭也没说话。每天她就抱着雪焰坐在村口的河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源源不绝的水流,要么就盯着当初她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方向,连周围有小孩子用石头扔她都没反应,看起来完全是个呆滞的木偶。

周围的人都觉得她是被森林里的妖怪给夺了魂,所以才看起来明明像个富家小姐的模样,却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

然而只有叶挽秋自己明白,那种从生活了快十九年的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突然来到一个远古朝代的难以置信和孤立无援。

她的牵挂,她的家人,全都在无数时光长河的另一头,可她却一点回去的办法都没有。这种无力和现实交叠在一起,沉重到痛苦地折磨着她,让她连喘气都困难。

已经来到这里快十来天,到现在为止,叶挽秋哭也哭过无数次了,崩溃也崩溃过好多天,甚至有几次都试图跳进水里去自杀来逃避现实,可现状还是一点都没改变。

她还是在这里,生活还是在继续,不会因为她的难以接受就倒转或者跳跃前进。

在所有负面情绪都累积到一个临界点时,叶挽秋试图宽慰自己,这不过就是另一重的魔幻现实。反正她能去到一个全是神魔的学校并且适应良好,反正她能接受自己不是人类并且依旧正常地活着,那来到一段自己学习过无数次的历史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自己没有那么无畏的勇气去坚定赴死,那就只能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努力而活上不是吗?

如果自己真的是被那个声音给拖到这里来的,如果真的就像它说的一样,这些都是自己必须经历的。那不管现在有多难接受,这一切都是有尽头的,都会结束的。

就当做一场漫长的梦好了,一定会结束醒过来的,一定会……

后脑突然传来的刺痛感将叶挽秋的思绪拉回现实,她茫然地转头,看到几个七八岁的小孩正朝她嘻嘻哈哈地扔着石头,还在不停做鬼脸。还没等她说出什么话,远远的就跑来几个村妇将孩子们都叫了回去,还谨慎地看了坐在河边的叶挽秋一眼,低声告诫他们不许再到这里来玩,不然会被妖怪抓去当午餐吃掉的。

叶挽秋揉一揉还有些疼的后脑,心想自己就算是个妖怪也不会吃这种熊孩子做的儿童套餐,搞不好还会被塞牙。

将垂进溪流里的湿漉衣摆捞起来拧干,又随手拍拍身上的尘土,叶挽秋站起来,一边转动着酸痛的脖颈一边朝屋子里走回去。

来到商朝末期的这段时间,她都是被一对好心的老夫妇收留着。听阿婆说,他们的两个孩子因为早几年的动荡和战争而夭亡,仅剩的女儿也嫁去了遥远的蕃城好几年,很少有联系。阿公又一直在别处做管家,除了像这次的探亲以外,很少能回来,所以经常家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叶挽秋听到这里也算基本明白了,大概是这位阿婆已经孤独了太久,而且恰好自己和她远嫁的女儿又年龄相仿,所以她才会不计较自己这段时间的神神叨叨和来历不明的身份,还加以仔细照顾。

也是多亏了他们,不然叶挽秋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落魄成个什么样子。要知道在商朝这样的年代,最多的就是奴隶,她现在还能是个正常的自由身已经很难得了。

刚进门,看到阿婆正在对着窗户颤颤巍巍地穿针引线,叶挽秋连忙走过去:“您歇着吧,让我来。”

说完,她接过对方手里的针线很快穿好,又打量一下面前粗布的裁剪样式,问:“您是打算做披巾吗?”

阿婆点点头,起身将窗户打得更开,让外面的阳光能完全照进来。重新坐下后,她叹一口气,说:“准备做给老头子带去的,他快回去继续当差了,天气也要凉下来了。这天一冷啊,他腰疼的毛病就要犯。”

“那我来做吧,我动作快,两天就能做好。”

“你绣东西是利索。”阿婆笑起来,“我家二丫头以前也和你一样,绣东西总是特别快,就是没你绣得好。”

正说着,从井边打了水回来的老管家推门进来,用颈间的布料擦擦汗:“在聊什么呢?”

“在给你做披巾。”阿婆回答,“免得你老是嚷嚷着腰痛。”

老管家眯起不太清明的眼睛看她们一阵:“我怎么瞧着明明是人家秋姑娘在做。”

“我这眼睛不中用了,穿个针都穿不进去了。”阿婆叹息着,又问,“你不是说要带琬莺去总兵府给老爷他们瞧瞧当个丫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总兵府三个字,叶挽秋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们。

老管家摇摇头:“琬莺那丫头前几天在山里摔断了腿,眼下人都快不成了,更别提其他了。”

“请问,您说的是哪个总兵府?”叶挽秋忽然问。

“当然是我们陈塘关的李总兵府。”老管家说着,坐下来喝一口水,活动着因为挑水而有些酸涩的肩膀,“唉……本来想着这次回来探亲还能找个伶俐的丫头带去,谁知道啊。不过我刚去看过,琬莺那女娃娃也实在可怜。”

“他们……我是说,李总兵府上,现在正缺丫鬟吗?”叶挽秋试探着问。老管家回答:“是啊,之前在三公子身边伺候的娟霞怕是好不了了,所以我回来的时候,夫人让我寻一个合适的丫鬟去。只是……”

叶挽秋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开始有些走神了,老管家后面说的话全没听进去。她猛然想起之前哪吒告诉过她的话,说他在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难道就是现在?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种很恍惚的感觉,回神后放下手里的披巾,对老管家说:“那要不您带我去吧。”

听了她的话,老管家和阿婆皆是一愣。

“反正我现在也只有一个人,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叶挽秋解释,“这段时间还一直在这里麻烦你们,既然您需要找人,那我就跟您一起去吧。”

“这……”老管家迟疑一阵,看起来有些为难,“可我也不能……”

“您放心,我在这里这么长一段时间您也看到了,手工活什么的也还算过得去。家里没有其他人,不会给您引麻烦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那三公子……”老管家说着,忽然沉默下来,脸色沉重。

“他很挑?”叶挽秋想了想,问。

“不是。”他摇摇头,“那李总兵府的三公子是殷夫人怀胎三载六月才生下来的。而且一出生就和平常孩子不同,是……”说到这里,他顿一下,“都说三公子是上天赐下的孩子,生来就是神仙,不用教便已能知事晓礼。一年前,女娲大神的神使真人下凡,将三公子收为徒弟。上神庇佑啊。”

“那不挺好的吗?”叶挽秋奇怪地说。

“丫头想得太简单了,那三公子是神仙降生,哪里是我们凡人能近得了身的。就连他的母亲殷夫人都碰不得他,更别提其他人了。”

“碰不得?”

“三公子刚出生的时候……唉,总之,从他出生到现在,就没人敢接近他。只要一碰到他,就会有烈焰焚身之痛,不出两日就奄奄一息了,就连殷夫人当年也差点因此丧命啊。”

“还有这种事?”叶挽秋惊愕,但旋即又有些疑惑。印象里,哪吒似乎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件事才对。

“是啊。”老管家长叹一声,神态悲苦。

叶挽秋沉思一会儿,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跟您一起去吧,反正您总得带个人去不是?”

“丫头,你当真要去?”

“当真。”

老管家和阿婆相互看了看,最终说到:“那好吧,五日后我就回总兵府,到时你跟我一起走吧。”

“好。”

五日后的清晨,叶挽秋早早就起了床去井边挑水。然而对于已经习惯现代社会各种便利的她来说,不仅仅是打水,这里的一切都是需要努力适应的。

果然古人云,由奢入俭难,人间不值得,都是万分有道理的。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长长叹一口气,继续认命地朝上拉着因为挂着装满水的水桶而变得无比沉重的麻绳。

却在刚将水桶提在手里转个身的时候,猛然看到一支利箭正从暖黄晨曦遍布的天边,破空穿云疾飞过来,锋利的箭尖冷光灿然,直指叶挽秋的眉心。

叶挽秋吓了一跳,顾不得手里刚提上来的水桶,连忙松开手双手合十,透白坚硬的晶石化从指尖瞬发蔓延而出,硬生生将那支利箭拦截在掌中,箭尖只浅浅刺破了额心皮肤,溢出一星殷红的血珠。

“我靠,哪儿来的破箭,差点被射死!”叶挽秋摸一摸眉心处的伤口,皱着眉头将那支颇有分量的箭拿在手里调转几圈,在尾羽末端看到了两个小小的金色古体字,轩辕。

轩辕?

轩辕箭?

为什么有种诡异的胃痛感?

这真的是她想的那支轩辕箭吗?

如果真是,那……

还在她拿着那支轩辕箭发呆的时候,一股清晰的人类命数气味和脆甜的男童声音一起传来:“诶,痴丫头,你的桶掉进去了。”

“什么?!”叶挽秋连忙凑到井边往里看。然而峭立的深井里乌黑一片,只有水流在尽头反射着粼粼银色微光,哪里还有她那只木桶和绳子的影子。

男孩嘻嘻笑着,用手从自己提着的木桶里朝她泼一捧水:“真是个痴丫头,桶都弄没了。”

“你……”

叶挽秋被他气到,刚伸手用衣袖擦一把眼睛和脸上的水,对方已经提着水桶跑出去老远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痴丫头的桶没咯,痴丫头没水喝咯!”

……果然,熊孩子这种东西是不分时代都会有的。只要人类还存在,他们就会存在。

想到这里,叶挽秋真后悔刚才没用手里这支轩辕箭去戳那男孩的屁股,好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他说得对,这桶这么掉进去,捡肯定是捡不回来了。

她失望地看着井底,徒劳地想着要是这时候能有只青蛙帮她从井里把木桶捡回来该多好。

而此时的陈塘关总兵府里,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白衬的黑发男孩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常年紧闭的兵器库顶层阁楼上。

小小年纪的男孩,模样还没长开,却已生得粉面朱唇,面若桃花,眉目清妍英气,睫羽纤长的漂亮眸子里一片冷澈的锋利,手里倒提着一张几乎和他自己差不多高的深青色刻金纹弓箭。

直到已经完全看不见那支离弦而出的轩辕箭了,他才收回视线转身,走进身后那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径直穿过两旁那些密集摆放的冷兵器群,将手里那张沉重的轩辕弓轻巧地抛回墙面的木架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他走下楼,来到庭院。周围看到他的仆人们全都低头行礼,带着种明显的尊敬却也有畏惧:“见过三公子。”

“哪吒——!”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孩跑过来,隔着段距离拦住对方的去路,“哪吒,你又违反父亲的话,私自跑去兵器库了是不是?”

一旁的仆人们再次行礼:“见过二公子。”

哪吒理一下袖口,也不做声,只略歪着头,挑着一双黑白分明的锐利眸子看着他。木吒对这个自小就脾性古怪的三弟相当抓狂,却又不敢上前触碰对方,只能站在原地对他说:“父亲说了我们不能上去的,你别老是不听话。母亲到处找你好一会儿了,你也不见个人影。”

“说完了么?”哪吒冷淡地开口。木吒被他的态度弄得一噎。

“那我先走了。”

话毕,哪吒还真转身就走。见到他过来,仆人们全都远远地避开,像是在躲着什么可怕的瘟神一样。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改编自百度百科商朝词条。

找到了本《商代社会生活与礼俗》做参考,尽量符合写吧,但是作为个非纪实小说,魔改肯定是有的。

幼年哪吒性格会跟第一卷的成年体有比较明显的区别,经历不同造成的。

最后,还是建议各位小天使每晚九点来刷一下更新就好了,没有的话就是当天没有更新。

我下个月底要考试,没有太多精力码字,而且我码字又跟乌龟一样慢,费神费时还写不出来什么好的,自闭了……存稿里的最新一章已经卡了很多天了,卡小剧情,想不出怎么衔接下一个大剧情……

就这样吧,反正都是个没人看扑穿地心的咸鱼,我现在已经放弃上进躺平随意了。太后悔之前申请榜单了,靠,一直在毒榜还有更新要求,下周不申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