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 3】(1/1)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指尖来回跳跃, 白皙的指晕了细细的热,有春承唇上的温度, 有她从心里蒸腾出的羞涩, 一触即分,勾连出细腻缠绵的柔。

和春承以前抱她的感觉不同,和她们做过的所有都不同。这次是春承发自内心清清楚楚地靠近, 不是糊里糊涂的肌肤之亲, 而是蓄意为之, 明明白白的温存。

想透彻这点,她指尖微蜷, 温柔的眸子倒映着那人的影, 心尖悬着密密麻麻的情, 情愫蔓延, 如清晨萦绕不散的大雾, 雾气遮挡了人的视线, 周身的感官不由自主地变得异常敏感。

至秀心慌意乱, 倏地垂眸, 长长的睫毛掩去眼角泄露出的情.动, 轻声慢语:“你还要握到几时?”

作势挣扎, 毫不费力地从微凉的手心逃出来,眼睛定了定, 似是没想过会这般容易。

春承毫无芥蒂地看着她笑:“秀秀愿意和我谈一场长长久久的恋爱吗?”

山水迢迢,一颗心被精准地击中。至秀抿了下唇,克制着绵绵情意, 柔声道:“愿意。我愿意。”

一声“愿意”,春承所有的别扭烟消云散。她歪头看着眼前明媚艳丽的少女,至秀索性仰头任她打量,眼尾勾着细微的挑衅和浓浓羞涩,饶是羞得小脸飘上两朵绯红的云,仍舍不得移开眼。

情意如坠在枝头的鲜果,沉甸甸的。至秀被她看得心口胀.胀.的,言不由衷道:“看够了吗?”

春承摇头:“看不够。”

“那你继续看?”至秀笑意璀璨,小拇指轻轻勾了她的手指,春承顺着她的心意同她肩挨着肩坐下。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秀秀眼里,春承看到了往常未在意过的痴缠而浓烈的风景。那风景看不到还好,看到了,再不能置身事外。

她的手覆上那双眼,至秀的睫毛在她掌心不安分的轻颤:“又要做什么?”

春承茫然无措地愣在那,眸光描绘着她柔美的轮廓:“不做什么。”

满肚子话不知先说哪句好,沉默中,至秀的手摸索着漫不经心地搭在她脉搏,感受到春承急促的心跳,终是弯了唇角。

她掌心捂着她的眼睛,她指腹搭在她的脉搏,少年动.情,不过一眨眼而已。

“秀秀的眼睛,很好看。”不好一直捂着,春承收回手。

光照进来,最先落入至秀眸子的,是某人红红的耳朵,看起来又可爱又很好欺负。她笑了笑:“我的眼睛既然好看,你为什么不看,还要捂着它?”

春承一颗心跳得猖狂,辩驳道:“好看,就一定要看吗?秀秀不仅眼睛好看,浑身上下都好看,那你也给看吗?”

这话委实无赖。继春承耳朵发红,至大小姐的脸蛋儿也跟着通红,胸前微微起伏:“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啊。”

“……”

“算了,不和你计较。”至秀红着脸从怀里取出条锦帕:“这是我亲手绣的,送给你。”

听她羞得说话都带颤音,春承那点子忐忑荡然无存,反而觉出几分趣味来,绣着兰花的锦帕被她反复欣赏,一本正经道:“不错,你拿了我春家传家古玉,是要送份回礼作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至秀一怔,心慌地就要将锦帕夺回来!

春承哪能教她如愿?手高高举起,眼里笑意横生:“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至秀奈何她不得,软声道:“定情信物,你、你要的话我再送你一份贵重的,你把帕子还给我,好不好?”

“不好。”春承扬眉:“再贵重哪有秀秀一颗真心贵重?我认为这帕子很好,不过你要想送我旁的,我也不介意。只是帕子不能还你,送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你…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那你说,我得了什么便宜?”春承存心逗她,甜言蜜语如流水淌出来,至秀哪受得住?

她胡乱地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我、我先回去了!”

‘春大少爷’坏心眼地凑近她:“我送送你?”

温热的呼吸顺着耳畔似乎淌进了心里,至秀五指倏尔攥紧,强撑着发软的腿脚迈开步子,一派端庄:“不必相送。”

人出了书房,春承笑倒在一旁的沙发。

清清朗朗的笑声未曾掩饰地飘出书房,至秀羞恼地轻哼一声,板着脸出了西院。

回到东院,大小姐眉眼温柔缱绻,闲庭信步地绕着青石砌成的花圃,时而闻一闻花香,逗弄会儿落在花上的蝴蝶,时而望着一处怔然浅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姐伤没好怎么还不回房歇息?”书墨快步走来,小心搀扶着。

说到伤,至秀恍然觉出了疼,后背那道伤算不得太严重,可到底女儿家娇柔,先前因着春承之故,她将受伤一事抛之脑后,此时却不敢逞强,老老实实由著书墨带她走向闺房。

至夫人守在闺房门口,看见来人,笑问:“事可成了?”

至秀落落大方地阖首一礼:“多谢娘出谋划策。”

母女俩话中有话,书墨听得一头雾水,然而看小姐喜上眉梢,便知夫人问得那事,绝对是好事。

小年轻两情相悦,至夫人喜笑颜开,没想到哭一哭真能把人拿下。

母女俩进了房门闲聊,便听夫人道:“如此来看,春少爷这心,算是给了阿秀。往后徐徐图之,切勿操之过急。”

书墨支楞着耳朵听得睁大了眼:好嘛!敢情夫人和小姐背地里办了这么大的事?!

至秀指腹无意识捻磨着杯壁:“女儿晓得分寸,不如娘再与我多说说?”

经验这东西,没人嫌多的。尤其是初次动.情,许多事上她不想被春承牵着走。春承爱玩,许有胡闹之时,但她不能胡闹,她得时刻保持清醒,直到春承爱她入骨的那一日。

可怜书墨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小丫鬟,无缘无故被夫人灌输了满耳朵的情.情.爱.爱,谨慎抬头,见小姐听得认真,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为某人的今后感到担忧。

至夫人满足于女儿的亲近,恨不能倾囊相授。她出身书香门第,嫁人之后,年轻时的好友慢慢断了来往,丈夫逝去,家中唯有一女,难得阿秀对春承上心,因此乐得听她谈论‘御夫之道’。

一个尽心竭力教,一个尽心竭力学,很快,到了中饭时间。

“吩咐下去,就说小姐有伤在身,中饭在东院用了。”

仆妇应声退去。

至夫人含笑问道:“阿秀可知为娘这一招叫什么?”

至秀莞尔:“欲擒,故纵。”

母女相谈甚欢,书墨搓了搓胳膊的细皮疙瘩,对未来姑爷顿生怜悯。

饭厅。

一身米白色长袍的春少爷腰杆挺直地坐在桌前,眼睛盯着门口,望眼欲穿。

“承儿?”

春承回神:“爹喊我何事?”

春霖盛心里哼了哼,醋劲冒上来:“别看了,至家母女今天不和咱们一起用饭。”

“哦。”春承魂不守舍地握着竹筷,失失落落地看着满桌子饭菜,有些食欲不振。

她刚和秀秀袒露情意,自然盼着能和秀秀多多亲近,她伤了右手,秀秀伤了后背,来之前她还幻想着能和秀秀互相喂食,这下倒好,人不来了。

知女莫若父。春霖盛叹道:“不来就不来,她不来,你去找她不就行了?”

“哎?爹言之有理,那我现在……”

“咳!”春霖盛以拳抵唇侧头清了清喉咙:“先陪爹一起用饭,至家小姐,不急。用完饭陪爹出趟门,燕家那笔账,总要算的。”

“要去燕家?”春承板着冷俏的小脸:“燕家我绝不饶他们,可这两日我不用陪秀秀的嘛?”

“傻孩子。”春老爷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你这会急着去做甚?左右半日光景,等料理了燕家,晚些时候再见阿秀,没亏吃。”

春少爷叹息着点了头:“我听爹的。”

作为过来人,春霖盛哪能不知她在想什么?摸着下巴轻声道:“别担心,等回来爹教你一招,保管哄得阿秀舍不得捉弄你。”

春承捏着筷子的左手微微用力,眼睛眯着:“爹是说……秀秀不来,是在故意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