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1)

看着照片上一脸懵逼的自己,石烂瞪着两人。

茶轲清咳一声,指着上面扭曲的自己,“先生,您已经很好看了,您看看我和巫叔,脸是侧面就算了,还扭曲得很。”

“是啊是啊,”巫友民掩盖住笑意,点头附和着,“咱们再来一张吧,我们保证不胡来了,”

刚才他们调皮的那一幕被周围不少人看进了眼底,主要是石烂的长相太出众了,他们在欣赏枫叶的同时,也顺带欣赏了一下这个俊美的青年。

“打扰一下,能帮我们拍个照片吗?”

石烂回过头,便见一二十出头的姑娘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三十出头的男人,他满脸颓色,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可以,”石烂深深地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亲手为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冯云云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蹲下身,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冯越才看,“哥,你看这张照片拍得多好啊,以后我们也常出来,好不好?”

谁知冯越才看了后,却一把拍掉了冯云云手里的手机!

冯云云叫了一声后赶忙将手机捡起来,看着屏幕碎掉的手机,她满眼含泪,“哥!”

冯越才不再理会她,沉着一张脸费力地推着轮椅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冯云云正要追上去时,茶轲上前递给对方一张名片。

他露出标准笑容,对上冯云云疑惑的目光,“这是我们先生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来名片上的地方找我们家先生,如果是送货上门也可以,但是要多收费哦。”

冯云云顾不得看名片上的内容了,她是一个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姑娘,慌张地点了点头,冯云云便追向冯越才。

石烂眯起双眼看着两人的背影,“这个有缘人看起来很狼狈啊。”

茶轲想起刚才冯越才打掉冯云云手机的画面,瘪了瘪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巫友民又随手拍了几张枫叶照片,闻言道,“先生不是说了吗?不要老是以貌取人,看那人瘦得不成样子,腿还缺了一只,肯定是出过事儿,任谁落到那个地步,心性也会有变化很难站起来的。”

“看他那面相就不是好东西,”茶轲坚持自己的话,“而且他身上怨气缠身,指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那就活该了!”巫友民立马顺着茶轲走,茶轲闻言挺起胸膛,拉着巫友民说起那人的面相又如何如何,石烂看着满街的枫叶,想了想后,捡起一张轻轻一捏,那枫叶便消失了。

正在眯起双眼与人打麻将的地仙顺手一摸就摸到一张火红的枫叶,桌上的人见此纷纷乐了。

“地仙,你这是打不过,改变戏法了?”

地仙眉头一皱,“去你的,这是我小徒弟送我的明信叶!”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将这枫叶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最后在背面看见一行小字:此处风味十足,可携人一游。

地仙微微挑眉,将枫叶揣进自己兜里,这徒弟就是贴心知道他和那人闹了别扭没地方下台,就送来了好消息。

“来来来,继续继续,看我不把你们手里的地盘都赢回来!”

挽起衣袖,地仙说出六亲不认的话后再次加入了战斗。

傍晚。

看着冯越才一脸不虞地关上自己的房门,冯云云这才流下难堪而又难过的眼泪。

冯母见此将她拉到一旁,“就说别带你哥出去了,你就是不听,你看看,手机碎了吧?人也得罪了吧?”

她手里拿着摔成两片的手机,那手机正式冯云云的。

冯云云将坏手机收好,垂泪道,“以前哥哥最喜欢去看枫叶了,我也是想让他高兴一点,可谁知道……”

冯父在一旁抽着烟,沉着一张脸没说话,冯母倒是叹了口气,“你这个丫头,你哥现在这个样子,能和以前一样有心情去看枫叶吗?他少了一只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冯云云点头,她哥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从云端摔到泥泞中,当然是难受的,而且还是致命的,想起被截肢的冯越才刚睁开眼时,得知自己失去了一只腿后,那绝望的神情到如今还让冯云云害怕。

害怕对方会突然放弃自己的生命。

“都别说了,”冯父在桌上拍了一下后起身便出去了。

冯母见此有些不悦,她将冯云云拉到她房间,把门反锁上后才低声道,“以前你有那心思妈能容忍,可现在把你所有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妈!”

冯云云脸一白,不知所措地看着冯母。

冯母脸色阴沉,语气不佳,“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而且你现在姓冯不姓马!你们在法律上是兄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我的户口可以迁出去,迁到爸爸户口上,”冯云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她话音刚落,便迎来了冯母重重的耳光。

捂住脸颊的冯云云浑身发抖。

“你给我绝了那个心思!”冯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明天我就安排你和李阿姨的儿子见面,我是你妈,不会害你!”

我是你妈,我不会害你这句话冯云云听了二十几年了,她八岁跟着冯母嫁进冯家,那时候的冯越才已经十几岁了,正是青春的时候。

他温和有礼,对冯云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非常好,冯父和冯母忙于生意,是冯越才一直陪着她。

她在冯越才那里得到的不只是兄妹之情,她觉得对方是一种依靠,是比父亲还要大的依靠。

冯云云也不知道自己对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她知道一点,以前的冯越才她高攀不上,可现在的冯越才离不开人,即使对方成为残废,她也愿意一直照顾对方。

洗漱时,冯云云的兜里掉出了那张名片,她捡起来看完后,微微皱起眉,那么好看的人,居然做这种职业?

正想着呢,外面便传来冯父着急的声音,她赶忙出去,来到冯越才的房间,只见冯越才一脸惊恐的躲在床边,“有,有鬼!”

冯父难忍泪意地抱住他,“我的孩子啊!”

冯母见此赶忙招呼着冯云云将父子两人分开,分别扶坐在床上后,冯母便让冯云云回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的冯云云看着搁在梳妆台上的名片,鬼使神差地想要打过去问问,可她伸手一摸,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被摔坏了。

明天再打。

第二天下午冯云云过来的时候,石烂正在给菊花浇水,“你来了。”

石烂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

冯云云看着这幅美男浇花的画面,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却又想起对方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见,顿时赫然不已,“石先生。”

石烂放下水壶,示意冯云云与自己进堂屋。

茶轲将茶端上后,便站在石烂身旁。

冯云云打量了一番客厅的装饰后,才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她双眼一亮,看着杯里的茶赞道,“这茶好。”

“多谢夸奖,”茶轲扬起下巴。

冯云云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说起正事,“我哥哥,就是昨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他最近总是说自己看见鬼了,可当我们询问他到底是看见哪个鬼?也就是谁的时候,他又沉默不语。”

“我爸妈急得不行,我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不管我们说什么,用什么方法,他就是不和我们交流。”

想起拒人千里之外的冯越才,冯云云苦涩道。

“他经历过生死,又失去了一条腿,自然是难受的,但是他称自己见到鬼,可你们追问的时候却又不说话,我觉得这个鬼他肯定认识,而且很可能对不起这个鬼,你仔细想想,你哥哥有没有对不起谁,而那个人已经死了。”

石烂说。

听到这话,冯云云本能的不高兴,她不喜欢别人说他哥哥的坏话,石烂这话分明就是说她哥哥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鬼敲门的!

见她不高兴,石烂微微一笑,“冯女士,他若是一直瞒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他,那鬼会一直跟着他,能让他失去工作还失去一条腿,那就能让他失去家,再失去一条腿,或者是拿走他的命。”

“什、什么!”

冯云云眼瞳骤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他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是那鬼在害他?!”

“害?”

石烂摇头,神色严肃,“那是你哥欠了它,它有苦难言,投助无门,只能化为厉鬼缠着你哥,希望他良心发现,把属于它的东西还给它。”

“不可能!我哥为人正直,从不与人结仇,更别说抢人东西了!”冯云云咬住牙反驳道。

“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哥,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茶轲,送客。”石烂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冯女士,请。”

茶轲带着浅笑将心情复杂的冯云云送出了院子。

站在巷子口的冯云云回过头,看着那小道深处的院门,说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