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1/1)

防盗3个小时(新文《黑寡妇的逆袭人生》,点入作者专栏求预收)  玉凤正坐在镜前, 拿了银签子勾了团桃花膏子揉匀了往脸上擦, 见得薛二郎沉着脸一身郁色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慌得忙站起身, 唤了声:“二爷。”薛二郎却不理会她, 进门后就往床帏那里去, 除了靴子,便卷着菱花被睡了。

玉凤便悄无声息地踩着软底绣花鞋去了外间, 招来侍婢低声叫她出去打听, 未几便有了消息,说是正院儿那里和二奶奶有了嫌隙,二爷愤而出了正院儿,掉头便来了此处。

玉凤听了不免生出了些得意。她是从泥沟儿里爬出来的人,眼见着新娶的二奶奶一抬又一抬的嫁妆进了家门儿, 府里张灯结彩普天同庆一般闹了几日,她却被关在小院儿里不得出门, 心里说不酸那必定是骗人的。可这才成亲几日,便闹了这么一出, 可不叫人好笑。

玉凤虽是有些担心二爷这么来了自家这里, 自家不定要成了二奶奶的眼中钉,却也不免沾沾自喜, 毕竟这时候, 二爷哪儿都没去, 却是来了自家屋里不是?

玉凤挥手叫丫头去了, 自家去了里屋,殷勤地替薛二郎除衣掖被,等着娇软的身子只着了贴身儿的肚兜小衣滚进薛二郎怀里,被薛二郎一把抱住按在了身下,玉凤瞧着摇曳不停的粉黄帐顶,心里头却是愈发的欢喜得意起来。

这等事儿却是捂不住的,更别提玉凤一脸红馥馥春情荡漾,缠绵绵情谊满容,都妥妥地露在了外头。把个对门儿同住的莺儿看得恨火难平,往日里只在屋里头咒骂小蹄子顾扬灵,今日倒是十句里有八句骂那骚蹄子黄玉凤。

此等小事儿闵娇娥却是无暇顾及的,她见得丫头们果然连夜收拾出了包袱,吃罢晨食,便带着一脸幽怨委屈去给苏氏辞行。

苏氏惊得够呛,可叫闵娇娥哭了一通,满口子说的都是薛二郎的不是,苏氏心里头倒是生出了不满来。丈夫不好,你做妻子的便是担待些,受点委屈又如何,哪有做人妻子的不住口说丈夫的不是。便是要纳妾,我这儿不还没点头答应吗?你摆出这般模样,还收拾了包袱,感情要回家告状不成?

苏氏便淡了脸色,道:“你既是想念你家母亲,回去住几日也是人之常情。”

闵娇娥不意往日里和煦可亲的婆婆竟如此这般待她,心里头本就凉透了,如今更是掺了一抹凄然,本也不想真的娘家去,倔劲儿上来,便起身给苏氏福了福,转身领着丫头去了。

苏氏心口便闷了口气,觉得儿媳妇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脾性大了些,等着知道昨儿夜里这儿媳妇竟是掀了桌子,愈发添了几分不满。

可这事儿还没完,等着两口子起嫌隙的缘由,还有儿子夜里出了正院儿便跑到通房屋里头摇床子的事儿,都搬到了苏氏案头时,苏氏扶着额头皱了回眉,一面叫人去找薛二郎,叫他赶紧去老丈人家领回媳妇儿,一面叫来春月,叫她领着个婆子去西院儿,将那不知分寸,胡乱勾引了二郎的通房收拾一顿,压压她的气焰;而她自己,却整衣束带,领着两个丫头并一个婆子去了清风苑。

狐媚子啊狐媚子,她就知道,这就是个惹祸头子,她要好好教训这狐媚子一顿,也好叫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顾扬灵自然不客气地挥霍着薛二郎给的那一匣子铜钱,有播种就有收获,如今她的耳报神自然是比之前灵光了太多。苏氏那头儿刚出了院子,这边儿便有人溜了来通风报信儿。顾扬灵叫嫣翠抓了把铜钱赏了那人,自家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盯着院子外头的月桂出神。

西阆苑那头儿的事儿她自然有所耳闻,知道两口子闹矛盾,一个使性子夜里便宠爱了通房去打正妻的脸,一个也是倔性十足,收拾了包袱就往娘家跑。可论到这起因,眼见着这屎盆子就要往自家头上扣了。

顾扬灵忍不住自伤自怜起来,是她的错吗?又不是她想做妾的。两口子为了纳她为妾的事儿斗得人仰马翻,说不得她便是那个罪魁,是该乱刀活剐,叫人唾骂的。

清风苑是薛府最边角儿的一个院子,倒是清净了,可惜却是远了些。苏氏走得脚累,心里头却是恨得不行。她当初都把这丫头扔在这草木丛生的小角落了,怎的就惹了儿子的眼,入了儿子的心,如今闹腾得合家不安生,真真儿是冤孽。

可路再远也有尽头,苏氏气势汹汹叫人推开了门,一群人便都涌了进去。清风苑不大,院里头的残雪也打扫得干净,青石板透着凄冷的惨光,瞧着就叫人遍生寒意。苏氏也不往里屋里去,就立在院儿中央,叫婆子去把顾扬灵带出来。

捧高踩低人之常情,如今踩的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婆子自然不会客气,把个顾扬灵推搡得左右摇摆,差点扑在了地上。嫣翠看不过眼儿,便是苏氏就在跟前,也大着胆子上前同婆子推搡起来,好歹护着顾扬灵好端端立在了院子里。

顾扬灵知道越是这般时候越不能软了骨头,衣衫虽是略有凌乱,但身姿依旧楚楚,给苏氏端手福礼,一派官家姑娘的清冷自矜。

苏氏倒是一下子软了心肠,她自来便吃这一套,见着个摆着官家派头儿的小姐,由来便有几分好感。可黄嬷嬷却是听到了消息后,拖着还没好的身子骨也跟着来了,虽是迟了几步,可正好赶上,正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哪里容得下苏氏容情,便低声耳语了几句,说得苏氏刚刚缓了几分的颜色登时又凌厉起来。

这下子倒叫顾扬灵瞧了个明白,自家也心头起了疑惑,往日里和这黄嬷嬷并不曾有过不睦,这黄嬷嬷如何这般怨恨她?

苏氏这里却是被黄嬷嬷撺掇了几句,狠着心要断了这祸根的性命。叫人把清风苑的丫头都撵到角房里关着,顾扬灵被婆子扭了手臂又推搡到了里屋。

嫣翠见得顾扬灵吃了亏,又心觉事情只怕要不好,自然大闹起来,被跟着苏氏来的两个丫头一同降服,同其他人一样,关进了角房里。红英见了更是脸色大变,偷偷儿给虎丫使了眼色。虎丫本就个头小不显眼,又是手脚利索,身子一闪,便躲了起来。

顾扬灵被推倒在里屋的地毯上,黄嬷嬷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瓷瓶儿,叫婆子把里头的药给顾扬灵喂下。

顾扬灵只怕是毒*药,哪里肯喝,又喊又叫,活鱼一般扭动起来,那婆子倒一时制服不得。黄嬷嬷干脆也凑了上去,两人一起行动,很快钳制住了顾扬灵。瓶子被塞到了口中,炭黑色的汁液流出,又苦又涩,顺着喉咙滑了下去,火烧般灼痛的感觉登时充斥着咽喉,快速往五脏六腑漫延而去。

黄嬷嬷凑近耳边低声笑了起来,好似老鸹的嘶鸣,叫人背生冷寒,足底起凉。她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咽了下去肚里头好似着了火,又热又烫的偏偏却死不了,等着里头烧够了,你也就命该绝了。”

顾扬灵掐着喉管死命瞪着黄嬷嬷:“我和你生了什么冤仇,你如此恨我?”

黄嬷嬷立时愤怒了:“不是为了你,我一把年纪好端端的作甚被几个愣头小子打板子,没皮没脸的受了好大罪,如今骨头还没好彻底,夜里便是生疼,你却软卧高枕,睡得香甜。作死的小蹄子,你本就是个破落户,你家里头的人都死绝了,你作甚还活在这世上,搅得薛家不得安生,不如死了干净。”

顾扬灵恨得直挠心,伸出手就要去抓她,却被黄嬷嬷躲了过去。黄嬷嬷自觉称心如意,起身去扶苏氏,却见苏氏面色苍白,唇瓣轻抖,显然是吓坏了的模样。

苏氏此人虽是骄纵跋扈了一辈子,却是连蚂蚁也没伤过一只,就是给顾扬灵吃那养生汤,毕竟也只是虚了身子,到底没出过人命。上一次黄嬷嬷要把这丫头送出府弄死,可对她而言,终归只是一句话,到底如何死,怎么个死法儿她却是不知道。

可如今不同了,眼见着眼皮子底下那丫头满头大汗白着一张脸,唇角还有白色沫儿状的东西不时溢了出来,心里头不断咕嘟着的惧意不是言语能够描述的,被黄嬷嬷一碰,登时发作起来,指着那婆子尖声喊道:“你还杵在那里作甚?还不赶紧的去请郎中!”

黄嬷嬷立时呆了眼,抓住苏氏的手道:“太太这是作甚?那蹄子本就该死,她搅得家中不宁,迷了二爷的心窍,把个新娶的二奶奶都逼回了家,太太你——”

“住嘴住嘴住嘴,”苏氏大声喊着:“她是个祸害精搅屎棍,远远儿的扔到庙里关着便是,作甚要弄死她?”

黄嬷嬷不明白,弄死这丫头,太太一向不是同意的吗?正闹着,闯进来一个人,喘着气儿冒着汗,却是叫苏氏安排着去接闵氏的薛二郎。

苏氏一见着薛二郎便如同有了主心骨,忙扯着他的衣袖大叫:“那丫头被灌了药,要死了,你快想想法子。”

薛二郎往顾扬灵那里瞅得一眼,立时又怒又气,可见着自家母亲这般,骂人的话在舌尖滚了又滚,终究咽了下去。上前抱住那丫头,伸出手指就往口中戳,按着舌根使劲儿往下压,顾扬灵心头一恶心,胃里直翻腾,立时吐出了许多东西来。连压了好几次,倒把早上的饭都给吐净了。

幸而薛二郎手下有个通晓医道的,这边儿吐得差不多了,那边儿福安扯着福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赶了过来。

福兴扶着门框儿顺了口气儿,扯着福安的衣袖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黑漆漆大药丸,道:“你不是说喝毒药了,不管什么毒药,先把这解毒丸给她服下,我这解毒丸——”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解毒丸,福兴抬起头,只看见帘子垂落,顶端缀着的白色珠子轻轻在抖动着。

福兴怔了怔,忙高声喊道:“拿温水化开了再喝。”

“你敢打我!”薛三郎瞪大了眼,苍白的脸皮上瞬时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倒把原本的那层蜡黄遮掩了去。

顾扬灵的手掌心也隐隐作痛,她是怒急了,使了浑身的劲儿甩上去的,也未曾想过,偏偏打了个正着。

薛三郎恨极,脚步无意识往前逼近了几步,红英嫣翠二人都傻了眼,可也都下意识挤了上去,把个顾扬灵藏在了身后。

正是胶着着,门扇被人“哐当”一声重重踢开,透过几层落地帷帐的缝隙,平安一眼看到了来人,不禁心肝子乱跳,吓得不轻。门口那阴沉着脸杀气腾腾的,可不正是薛二爷。

薛二郎扯开帐子大步走来,锋利好似刀刃般的视线在几人身上快速掠过,见着薛三郎捂着半边脸恶狠狠瞪着顾扬灵,顾扬灵被两个丫头护在身后,俱是一脸警惕,满目愤然,立时便猜到了大概,不禁微敛眼梢,不善地看着薛三郎。

自己是警告过他的,不是吗?怎么这么快便忘记了?

“福安。”

“在。”

“把他给我绑了,扔到家庙里。”

福安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但很快应道:“是。”

家庙那可是置放薛家祖宗牌位的地方,阴森可怖,又冷又寒,怎么能让自己柔弱的主子前去呢?平安立刻扑上去,跪地磕头:“求二爷饶命,三爷年纪小不懂事儿,二爷瞧在老爷太太的面儿上,瞧在三爷病体娇弱的份儿上,就饶了他这一次。三爷向来久病,往家庙里一扔,可是要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