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1)

习苍放开的神识,很快找到云妱建在峭壁上的洞府。

洞府没开阵法禁制等隔绝,他很自然的以为人是醒着的,神识就这么扫了进去,想打上声招呼,说自己回来要过去她那儿,谁知,云妱睡的跟死猪一样沉。

习苍:“……”

叶上人是轰山头禁制又被他揍的满山跑,这点动静居然没被吵醒???

这得多大的心?

且窥那如熊猫般的黑眼圈,一身灵力充沛到外泄,于周身漫上一层润润光辉,俨然是熬了几天夜的修练导致时,这份无语登时提了个层次,变成了摇头。

四灵根废柴,能够筑基是这样拼命来的?

熬夜伤身,便是急切,也不可如此唉。

回头得和她说说,顺道提一下睡觉得开防闯入与隔绝窥视的阵法,否则……只能盼望人是如这次般,衣衫整齐的躺平在床上。

睡成这样了,习苍没把人叫醒,脚下一拐的出洞府,张手将山头禁制重新布下,便去外头了解近来发生什么事。

……

他向来热衷八卦,这样的兴趣令他能够从一般的谈论中分辨事态严重程度。

蜃空秘境造成的影响,并没有表面简单。

约莫两个时辰,听来听去都是这般时,便找上掌门。

等了解事件整个经过后,面上顿时没了以往的漫不经心,只有一片正经严肃。

“太上长老到底是咱们吾岳大能,代表门面名誉,发生这种事,秘境出来的弟子很难不对宗门心生动摇,便是有心魔誓约束,也难以保证他人刺激下不说溜嘴,与其这般没了弟子,还不如将人散出去,借历练来分心,久了就不会惦记着这事。”

“宋妃珚纵宠行凶这事不管查的如何,闹出这么大动静,已经不适合待在吾岳了,尽快将人弄走。”

掌门微微皱了眉,有些为难道:“宋长老那儿……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习苍睨了他一眼,略显冷漠道:“宗门好生养着他及宋妃珚,现在发生这种不名誉的事难道不需负点责任?他若不满,一起流放了事,省得添乱给宗门制造敌人。”

“还有,叶上人也是。”

“叶上人出窍……”

“出窍如何?难道出窍期就能肆无忌惮的捣乱秩序、毁坏他人名声、还将整个事件扩大,令其他宗门得知吗?”

“叶上人能在宋妃珚这事上这么搞,足见人品糟糕,将来更不用说了,什么时候出事都不知晓,与其等他不定时爆炸,还不如先行处理了事。”

话到这,习苍语重心长,“我懂师弟当掌门有其压力,可必要时就得雷厉风行,否则舆论一再扩大,不止失了宗门面子,也让门下弟子越发肆无忌惮的谈论。”

在习苍的想法认知里,只要不涉及底线都能容忍,可一旦出现这种损及宗门的情况,宁可自断一臂,也不愿将来被捅一刀。

“嗯,我再想想……”

这话题一结束,习苍报备了此行至苍衍剑宗的事。

道的是一些关于魔修活动频繁的事,末了,提了剑宗安排弟子这方面任务,让掌门参考,便不再多言的告退。

习苍走后,梳理这些消息的掌门仍是未能下定决心来。

直到他将习苍说的一一写下,分析好坏得失,突然懂了当初师父为何择他当掌门,而非能力更强的习苍。

只因他面面俱到,故前瞻后,心系宗门情谊,讲究人情,而作为师兄的习苍则是刚正不阿,容不得一丁点错,惯用规矩得失衡量一切,较不尽人情。

这样意思并非说他好习苍不好,而是各有优缺点,在一定事件上能够互补。

因此比起当掌门,习苍更适合当掌门的刀。

了悟这点,这下也明白该怎么做了。

……

次日,各峰长老师叔们被唤去议事堂论事,经历辩论、蹬桌、打架、再到打脸、撂倒、徐徐劝告等等,终于有个结论了。

当日,事物堂增加了数百条与魔修相关的任务。

任务小至采摘灵植或探索路线,大到炼器炼丹或扫荡某某区魔物等,每一任务无不是奖励丰厚、宗门贡献度高的让人心动,很快便一传十、十传百,差点没把事物堂的门槛踩平了。

同时间,诸多弟子被自家师父告知修行不可闭门造车,通通被安排了外出历练。

于是,等那些特别爱八卦道是非的弟子想聊天时,赫然发现周边好友师兄弟妹们不是被师父撵出去历练,便是接了任务外出,多多少少品出了不同。

这么多人不再,莫不是,变相的遏止谣言?

再往深里想,若是这般还不能控制,是不是就要拿人开刀了?

当这想法一出,果然不出两日,广场上张贴谁谁谁散播谣言,损及宗门颜面,不日前往啸风谷苦役一年后,便是看到八卦主角宋妃珚的惩罚出来,也不敢再议论半句。

乖如鹌鹑,吾岳糟乱的氛围瞬间变得祥和美好。

云妱睡醒时,去外头觅食的她,看到的便是这般和平的一幕,直到填饱肚子回来,见到习苍,被科谱了下,才知道事态严重层度。

她有些咋舌摄石的事,但更多的是──

“宋妃珚真的剔除了弟子身份,前往啸风谷苦役三百年?”她问。

“不然呢?”习苍反问。

“不会有人施压、说情吗?”

“攻击同门证据确凿,说情的全是脑子不清楚的,我不介意揍上一顿,给他们醒醒脑子。”习苍笑的蔫坏,完全是将正经事‘公器私用’了。

云妱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看师父你最大的爱好就是‘教育’人。”

习苍一副你懂就不用说出来样,随即正了色。

“过两日举行拜师大典,你好好拾掇拾掇,别让我丢人,待大典成后,便去外头历练个三年五载,等元婴后再回来。”

前面云妱听得懂,可后面就……

“三年五载的我也到不了元婴唉师父!”

“我这意思不是让你这个时间内到达元婴期,是每三年五载的回来交任务,然后再外出,这个用意是宗门必须知道你的历练状况,懂不?”

这么说云妱懂了,也没再问什么,因为习苍刚给她科谱近来事时,便解释进去蜃空秘境的弟子必须外出历练的原因。

恰恰此时外出历练是她需要的。

灵力丹的效果实在惊人,就那么一粒,她的修为如坐了火箭似的,直接从筑基初期到后期,要不是她人刚从秘境出来,可以说是获得机缘导致晋升这么快,这还不出漏子?

所以这时出去,之后再吃灵力丹提升修为,也有了很好的借口,自然高兴的点了头。

习苍又说了拜师大典要注意的事,递给她几个玉简。

“虽然你已经学了不错的功法身法了,不过技多不愁,多学点傍身是个保障,这是为师觉得适合你的,有空再看看,喜欢的再学,不喜欢的就算了。”

“至于这边的玉简是为师对道的感想,以及炼器炼丹等等心得……”

看着手中不一色泽的玉简,云妱终于有种认了师父的感觉。

不过习苍还是习苍,依然不着调说:“你好好参悟,不懂再问我。”

云妱:“……”

所以,这意思是你不打算教我,直接当个甩手掌柜,是吧是吧?

习苍还真是。

“看我作啥?为师的师父也是这样教我的,所以好好参悟吧。”

行吧,认了这么个师父,她还能如何?

……

吾岳一直有着拜师大典的习俗,即便帖子上的时间甚是紧迫,前来祝贺的人依然不少。

这一日,习苍可以说是人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收了徒弟。

云妱见他嘚瑟劲,有点不忍直视,甚至囧囧的想:以习苍那爱得罪人的习性,自己成了他徒弟,以后会不会被趁机报复啊?

想到这,又想起习苍给自己的那些玉简里便有几个是逃跑用的,登时觉得真相了。

不过,习苍还是靠谱的,至少实力顶尖,便是此时囔囔着,也只是让一众来道喜的修士与自家宗门长老僵了脸。

“好好瞅着!这是我徒弟,我罩着,可别不长眼的打了欺负了!”

拜师大典对内祭祖告知、身份改动等流程,对外则是宣布谁谁谁收了徒弟等消息,所以宴席散了后,也算是完美地落下了个句点。

这时,云妱看到久久未见面的焦廷瑜。

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穿着一身弟子袍,而是便于走动的劲装。

许是衣裳不一样,抑或太久没有看到他,云妱突然觉得眼前人气质有了点不一样,而这样的感觉在他说话时,更加的明显了几分。

“云妱,我是来和你辞行的。”

这时,云妱终于发现唤名不同,秀致的眉为之蹙起。

“焦大哥?”

“我还是焦廷瑜,没被夺舍,放心。”

“夺舍成功的人哪会说自己是夺舍来着?”云妱嘀咕。

焦廷瑜忍俊不禁。

“大榆树下藏什么?”

这是两人当初相认时,她问过的话。

云妱笑了出来,“好啦,我信你。”

云妱当然信。

他脑门上挂的‘焦廷瑜’三字做不得假。

“谢谢你在蜃空秘境救了我,大恩铭记于心,今后有什么事,定当全力以赴。”焦廷瑜说着间,拿出一只方令,“这是我的令牌,若你找我或是有所需要,拿着它到玉珍斋,便有人能协助你。”

原来玉珍斋是他开的。

就着他脑门旁白,云妱知道了这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虽然你不是妱儿妹妹,可能在我危难时出手相助,实是难得可贵,愿今后你能好好努力,替她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为什么焦廷瑜知道她不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