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我能揍他吗?(1/1)

眼睛有些泛红的南门修冲着司风宿眨了眨眼睛, 司风宿见状,配合地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南门谨不是坏人, 他只是嫉妒了。

两人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的向前走去。

太医院到南门修住的宫殿中间有一段距离,路上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

很快,两人回到了南门修住的宫殿。

那边的下人已经忙碌起来, 屋子里十分温暖, 司风宿跟着南门修进门后,都不得不脱掉身上的披风。

进了门, 南门修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那边茶几的桌上已经堆了好些书, 都是他最近看完的。

深宫中的日子总是要枯燥些,南门修早已经习惯。

“在想什么?”司风宿站到了南门修的背后。

他把手放在了南门修的肩头, 替他弹去肩上的雪。

契国的冬日下雪,今天也有小雪,把南门修的肩膀都染白一片。

“在想还有多久过年。”南门修没有动作, 由着司风宿去。他朝着窗外看去,看向远处大殿所在的方向。

如今已是深冬时节,再晚些时候便是年关。

今年的年与往年有些不同,翼国被灭, 契国这便自然也有所改变。年前便要决定好开年之后科举之事,朝中缺人。

这些事情司风宿不曾与他说,但他多少也察觉了些。

“还有些时间。”司风宿也朝着大殿的方向看去, “怎么?”

南门修摇了摇头。这是自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没有翼国的年。

司风宿似乎察觉到什么,他伸手握住了南门修的手。南门修亦回握,司风宿的手总是温暖,让他有些舍不得撒手。

司风宿从猎场那边回来得急,南门修早早便把他赶走,让他回去休息。

司风宿回宫之后,便忙着朝中的事情,南门修大多数时候都待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偶尔也会去太医院那边看看进度。

眨眼十来天过去,眼见着天气越发的寒冷,南门修出门的次数也越发少了许多。

特别是在天气突然变糟,接连下了几天大雪后,南门修更是几日都未曾出过宫门半步。

窗前,南门修正坐在屋里发呆,门口的方向便传来一阵动静,司风宿和大宫女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来。

屋外还下着大雪,司风宿身上的披风上都是雪花。司风宿把大衣脱了下来,大宫女帮着把披风挂到一旁。

随着两人进门,屋子中也跑进来一阵寒风,让南门修忍不住紧了紧手边的薄毯。

南门修本来就怕冷,今年又是第一次在这种极寒的天气过冬,大雪一下,就算呆在满是暖炉的屋子里,他也依旧觉得冷。

“药方奴婢已经看过了,确实不错,您可以试一试。”大宫女说道。

“你若觉得没有问题那便让人送过来。”司风宿道。

大宫女闻言一礼,转身欲要出门。

“怎么了?”南门修看了过去。

“是给王的药,已经有了方子。”大宫女回道。

听着这话,被寒冬的气候弄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南门修,总算来了几分精神,“能治好他的病吗?”

“药方奴婢已经看过,治愈的可能很大。不过王的病情已成旧疾,治疗起来会比较麻烦,可能需要些时间慢慢调理。”大宫女道。

听说能治好,南门修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口气。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司风宿身上的变化也越来越大。

之前南门修刚刚到这里时,司风宿脸上只是有些病态的惨白,但精神看着还算不错。

现在司风宿吃不下东西,又整日忙着朝中的事,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他眼下更是时时带着些青紫色,看着仿佛十分疲惫。

南门修听说司风宿的病情有得治,松了口气,司风宿却想起了南门修的事。

“你那边有进展吗?”司风宿看向大宫女。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南门修的身旁坐下。

被询问,大宫女脸上浮现出几分迟疑。

见到这一幕,司风宿剑眉立刻皱起,“怎么?”

大宫女思索片刻,道:“谨王的情况比较特殊。”

闻言,司风宿眉头紧蹙,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次。

“就如今的情况来看,想要完全治愈还没什么方向。”大宫女道,“所以如今正在改善之前的那药方,希望能够先控制住病情。”

南门修的情况太特殊,大宫女早已经放弃治愈,再加上南门修的意愿,她如今重点研究的便是如何控制住病情。

司风宿他们的退而求其次,对于病情的研究并无太大的帮助,因为他们对南门修这种情况本来就了解不多。

唯一幸运的就是,她之前开的那药方似乎对南门修的情况确实有所帮助,至少帮着把南门修换了回来。

所以众人现在都在研究那药方,希望能把药方再改善改善,至少让南门修的情况先稳定下来,不再继续恶化。

听着大宫女的话,屋里另外两人都陷入沉默。

片刻后,南门修的声音才传来,“那就先这样,至少先确定病情不会继续恶化,争取些时间。”

大宫女点了点头,他退出门去。

屋内,司风宿却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身旁的南门修。

“做什么?”南门修问道。

司风宿迟疑,“……南门谨?”

就坐在他身旁的南门修脸上并无任何变化,神情也与刚刚一样,但司风宿就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

南门修轻挑眉头,他嘴角勾起,“所以呢?”

南门谨危险的看着就坐在自己身边的司风宿,司风宿他靠得太近。

一想到刚刚是南门修坐在这里,想到两个人刚刚紧挨着坐着,南门谨牙齿就忍不住地咬得咔嚓作响。

南门谨伸出手,把掌心对准了面前的暖炉烤火。想了想,他又往旁边挪了挪,离司风宿远远的。

司风宿见到这一幕,看出南门谨眼底深处的嫌弃,他有几分懊恼又有几分哭笑不得,看来他真的不知道南门谨待见。

“你怎么又突然跑出来了?”司风宿稳住心神,“朕找人来给他看病,那些人想见见你,但你之前一直不曾出现。”

“才醒。”南门谨头也不抬地说道。

司风宿讶然,他猛地想起了之前南门谨喝药的事。

那药南门谨喝下去之后南门修就换了回来,他只顾上高兴,却忘了那药对南门谨来说大概是有损无益的。

司风宿侧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的烤火的南门谨,南门谨之前喝下那药时,大概就已经做好了再也醒不过来的准备。

“我并没有在你昏迷之后一直为你喝药。”司风宿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

南门谨看了过来,火光映照下的他眼中有惊讶一闪而过,但他最终并未说什么。

“他希望你能活着,就算用这样的方式。”司风宿道,他一直看着南门谨。

南门谨一直就在那里很认真的烤火,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司风宿突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

南门谨和司风宿是同一个身体,他们大概算得上是有着许多共同点的同一个人,南门修怕冷,南门谨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南门修一直怕冷,以前无人关心,如今有了他。

南门谨以前无人关心,如今也是,以后,恐怕也一直是……

司风宿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司风宿深吸一口,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坐在一旁的南门谨却突然就自言自语起来。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南门谨低着头一边烤火一边问道。

司风宿愣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跟南门修说话。

这种情况司风宿之前在客栈的时候也曾见过,只不过那时候是南门修在对着镜子和南门谨说话。

想到那时候的情况,司风宿莫名的有些背脊发寒,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司风宿朝着南门谨看去,南门谨的脸色倒没像之前那样一直变化,他就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司风宿并未打扰,只是静静的在旁边看着。

南门谨问完问题,便静静的等待着南门修的回答,他有意识之后立刻就出来了,因为他察觉南门修一直想见他。

南门谨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什么,但他和南门修之间确实有着某种联系。

以往便是如此,南门修若是不想面对,他立刻便会知道。

“我喜欢他。”南门谨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

听着那声音,南门谨还来不及去感慨这种奇怪的感觉,便因为南门修的那四个字而有些炸毛。

南门谨有些崩溃,他幽幽地撇向一旁的司风宿,南门修竟真的就被这混蛋给拐跑掉了!

“干嘛?”司风宿不见往日的聪明模样,一脸的茫然。

“他不是坏人。”南门修的声音又传来。

这话南门修之前也对司风宿说过,不过那时候说的是南门谨。在他看来,司风宿或者南门谨本来就都不是坏人。

南门谨有些不情愿的收视线,半晌之后,他才道:“我知道。”

若司风宿是坏人,他又怎么可能允许他留在南门修身边?

听着南门谨的话,司风宿正准备开口跟他说药的事情。

他原本决定把这身体让给南门谨,让他替他好好活下去,如今却又改变主意,想要维持现状。

面对如此自私任性的自己,南门修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更加不知该如何开口和南门谨说。

南门修迟疑,南门谨的声音却又传来,“你知道我是不会同意你做傻事的,所以如今这样便好。”

南门修瞬间红了眼眶,视线都变得模糊。他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也多了几分自责与酸痛。

南门谨总是如此,他什么都依着他顾着他,甚至就连他这种自私的选择,都同意都顺着。

甚至在察觉到他说不出口时,还自己主动说。

“……对不起。”南门修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南门谨他大概就算说上无数次对不起,也不足以补偿或者弥补什么。

“我能揍一顿他吗?”

视线都模糊着的南门修,顺着南门谨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司风宿的脑门。

看着司风宿脸上那一脸惊讶的表情,南门修一个没忍住,被逗得笑了起来。

“不行。”南门修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会心疼。”

南门谨一脸不满地收回手,“那我下次趁你不注意再揍。”

南门修被逗笑,他视线都被水汽熏得一片模糊,却忍不住的发笑。

也幸好如今身体不受他控制,否则他定然是又哭又笑,无比滑稽。

“哥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