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1)

荷花闭关结束,先偷偷溜去看了她的小哥哥们。

结果在节目后台,撞上了一男一女吵架,旁边还跟了个凶神恶煞的鬼婴。

荷花怂啊,当即吓得腿一软,差点拔腿就跑。

然后就开始阿q式安慰:我可是得了大师的真传,修了鬼道心法,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荷花了。

现在的我,是开天辟地无敌美少女荷花。

不能怂,必须不能怂。

虚张声势的瞪了鬼婴几眼,还给人家做鬼脸,翻白眼,一大一小,你来我往。一个出生就做了鬼,本来就心智未开,一个呢,只长年龄,没长脑子。

两只鬼立刻建立了友情。

等她回来时,大腿上多了个牛皮糖挂件儿。

“……大师,毛毛挺可怜的,真的,他那个爸爸最坏了,居然在他刚出生就让人把他……大师,你能不能帮他去投胎呢?”

荷花义愤填膺,鬼婴抱着她的大腿,血眸里沁出泪水,小嘴扁着,似乎极害怕宴一跟容宿,往荷花身后躲了躲。

宴一头疼。

容宿面无表情,任谁在关键时候被打断,都很难有好心情。

看宴一一脸无语,他主动帮她揉太阳穴。

“他手上虽没沾血,但夺取他人气运,已染上了业报,况且,他跟操纵他的……呃,父亲血脉一体,你是如何将他带回来的?”

寻常小鬼造的孽多了,便会反噬到主人身上。

同样,小鬼跟饲养者是紧紧绑在一块儿的,除了有人强行解除他们之间的纽带,否则他将呆到饲养者死去。

显然,这个鬼婴的父亲活的好好地,并没有死。

而他呢,只是因为吸取太多气运,自身代替血缘上的爸爸遭到了反噬,所以才会虚弱的巴着荷花不放。

“&&*t%%$%……¥#&#…”鬼婴张大嘴,边哭边咕噜。

容宿:“他说什么?”

宴一耸肩:“我也不知道。”

结果荷花突然大哭,眼泪跟开闸了一样:“……那个渣男太不是人了,见毛毛能起的作用越来越小,办不好他交代的事,就打算将他扔给当初杀他的那个男人,将毛毛炼成厉鬼……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心狠的爸爸……贱男人……”

“还有他的妈妈,也坏,肚子里有了新宝宝,就不管毛毛了,毛毛太惨了……哇……”

毛毛比她还惨,没有一个人爱他。

荷花一哭,小鬼也跟着哭。

一大一小两只鬼,抱头痛哭,哭一会儿,又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宴一。

有点惨,也有点好笑。

宴一犹豫:“可是,我只会诛鬼除魔,不会超度。”她不自在的咳了咳,这修道之人精通的术数本就不同,她不会其实也挺正常的……吧。

修真界不讲超度。

那是比丛林法则更丛林的地方。

人修,妖修,魔修从来都是各自为政,看谁不顺眼都能大开杀戒。这其中人修人多势众,妖修洒脱不羁,魔修残暴嗜血。

至于普通人死后之魂,也不入黄泉,要么没人收拢消散在天地间,要么被某些修士练成鬼物傀儡。

凡人的地位,在修真界里实在与草木牲畜无异。

宴一也曾好奇过,没有黄泉,没有奈何桥,那为什么会有源源不断的人类降生在那片大陆。

最后……

她觉得太过哲学层面的东西,还是别难为智商普通的自个儿了。

她参不透人,也参不透天地。

对于修士掠夺人的魂魄炼鬼,宴一既觉得残忍,又无力,但她区区一个小修士改变不了规则,只能眼不见为净。

若放在一般网文小说里,这样的修士是为人不耻的,一定会有一个心存大义,舍生忘死的主角踏着七彩祥云,带着用之不尽的宝物,将它们一网打尽。

但宴一穿过的浮屠大荒界,并不是如此。

不是所有修真门派都是为了追寻长生大道!

各个宗门有强有弱,生存法则各不相同。

宴一所在的丹墨宗,大多数人避世不出,龟缩在丹墨宗那一小片地界,即便卖符、卖丹,也就在山脚下。

偶尔与隔壁炼制鬼物傀儡的七煞门会打上几场友谊赛,也正因如此,丹墨宗弟子的灵符才会偏向诛鬼除魔。

而旁的宗门,也有符术传承的长老。

他们的灵符更具有普遍性,更大程度上是针对魔修和未成魔修的深渊魔物们。

归根究底一句话,有基础需要才有技术的发展。

修真界没有普度众生的需求,自然没有人修超度之法。

从这方面来看,她就是妥妥的路人甲,不是改变世界的主角。

荷花愣住,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傻乎乎的重复了一遍:“不、不会?可是,大师……超度不是最基本的吗?”

就跟小学数学一样,全是基础功夫啊。

电影里都这样,上次那三个道士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鬼婴也呆呆的看着她,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里满是悲伤,就连铁石心肠的宴一心头也不免软了几分。

宴一有点窘。

像众所周知的学霸突然被人拆穿了偏科,某方面其实是个学渣,尴尬癌都犯了。

“呃,容我找人问问,或者查个资料?”

荷花眼睛一亮,跟小鬼抱在一块,开心得原地转圈。

转啊,转啊,两鬼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通鬼话,上演了一场苦尽甘来的戏码。

本来就爱演的荷花遇上了更感性的鬼婴。

两鬼的画风莫名和谐。

还莫名搞笑。

等宴一找迦若请教后,正要送鬼婴入地府,结果这小孩儿不乐意了,抱着荷花求收留。

鬼婴遭受反噬后,浑身布满了凌乱的符文,青黑色的符文缠在他白胖胖的身子上,彷如一道道枷锁,特别可怖骇人。

“&%@%4()%¥¥#)……”

宴一无奈,没好气的瞪他们:“好了,停停停……连篇鬼话,你们好歹考虑一下我会不会这门外语吧???”

之前的鬼怎么就没有语言障碍呢!

对啊,万一遇上说方言的鬼或者说外语的鬼怎么办?语言不通,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看来,都是个大麻烦。

荷花苦着脸:“大、大师,要不你收下毛毛,以后……我的东西分他一半……”声音越来越弱,在宴一的目光下,荷花缩了缩。

宴一嗤声,掀了掀红唇。

“你除了这一身穿了百年不换洗的衣裳,你还有什么?”

荷花委屈jpg。

大师这儿说不通,荷花便扭头看着容宿:“容先生,毛毛可厉害了,留下他,也可以帮大师和你的忙,真的,毛毛比我厉害!”

容宿眉目清朗,眼角微扬,一双深邃的眼眸像无尽的黑洞,让人看不到底,瘆得慌。

“不需要。”

荷花一噎,她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股杀气。

默默离他远了点。

“好了,投胎有什么不好,他现在业报缠身,只有入了地府,才能将这一身孽给洗干净,荷花,如果你也想投胎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去。”看两鬼脸上露出急切,宴一挥手,止住他们想说的话,继续说道:“做人,做鬼,各有利弊,你们好好想清楚……”

话没说完,灯光开始闪烁起来。

屋外狂风大作,院子里的银杏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摆,落了一地金黄。宴一蹙了蹙眉,不爽的看着这一阵妖风。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凭空出现在屋子里。

“头儿,两个孤魂野鬼,咦,鬼魂登记册上没有?”

“先抓回去!”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带着特有的阴森。

荷花跟鬼婴抱在一团,表情惊恐,瑟瑟发抖。

他们知道,这是鬼差路过了。

容宿眼眸微闪,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宴一则是挑了挑眉,在一名鬼差抛出勾魂锁链时,往荷花面前一站,挡了下来。

阴差的勾魂锁链上附着着浓烈的黄泉之力,若是寻常的鬼魂或者普通人,稍微碰触到,便承受不住。

宴一阻挡时,下意识释放出身体那股力量对抗黄泉之力。

就见几名鬼差浑身发抖,互视一眼,眼底闪烁着不可忽视的狂热和畏惧。

失踪了近千年的阎君,竟托生在此地。

难怪地府察觉不到大人的动向,原来是刻意封闭了力量和气息,看来,阎君大人的修行还未结束,但今日在他们面前现身,便表示阎君不日便要回归地府。

谁也不敢直视宴一的脸,当即跪下,态度恭敬,又怕毁了阎君的修行体悟之路,只道:“恭迎大人。”

装瞎的容宿惊愕:“……”

宴一懵逼:“……”

荷花跟毛毛这两小鬼脸上泪水还未干,看着阴差跪下,腿一软,下意识也跟着跪倒在地。

宴一僵在原地,眼睛眨巴眨巴,反应不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鬼?

他们喊他大人!!!

鬼差的大人是谁啊,十殿阎罗,各殿判官,黑白无常,酆都大帝……

她到底是哪一个大人啊?

能加个职称说明白一点吗?

宴一一头雾水,但若说多诧异,其实并没有。很诡异的,她接受良好。只想皮一句:啊,原来我不是非洲人,也不是欧洲人,真相是——不是人啊。

宴一陷入深深的沉默,事实上,她在发呆。

只是她伪装的特别成功,脸上平静且冷漠,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让人察觉不到她的走神。

一众鬼差久久没等到阎君叫起,越发忐忑,心想莫非今日他们叫破了大人的身份,让大人不开心了吗?但大人眉间露出狱火,难道不是暗示他的身份吗?

几位鬼差暗暗决定,回去后一定得多看看职场五十条,如何揣测上意,在顶头大boss面前出头。

容宿眼眸低垂着,那一闪而过的狱火不仅鬼差见到了,他也看到了。

看来,宴一的来历,比他想象的更加神奇。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的妻子,也只能是他的妻子。

“咳咳……”容宿握拳抵在唇边轻咳。

宴一回过神,眼中茫然散去,光亮重新聚回到眸中。

“嗯,起来吧。”她的声音冷淡威严,装逼效果百分百。“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为首的鬼差微微低头,恭敬回道:“阴律司发现,最近各分部管辖范围内,新增加了不少游魂,这些游魂并不在鬼魂记录档案里,我等是来捉他们回去的。”

宴一听罢,点头,沉吟片刻,转身问毛毛:“想投胎还是……?”

荷花觉得眼前的宴大师威严陌生了许多,不敢像之前那样仗着她面冷心软撒娇,行动间添了几分拘谨:“……大、大师……大人,我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吗?毛毛……”

宴一直视她纠结的目光,伸手在毛毛的头顶拍了下,说道:“毛毛最好去投胎。”

“他的一辈子太短暂,还没开始呢。”

毛毛不太懂做人和做鬼有什么区别,但他能感受到宴一身上除了威压外的善意。

“送他去投胎吧。”

“大人放心。”

几名鬼差带了毛毛,迅速离去。

荷花看着新交的小伙伴离她而去,搅着手指,手足无措。

宴一挥挥手,打了个呵欠,眼角流下一滴生理泪水:“你回笔中吧,我去睡觉了。”

荷花:“……”

大师不愧是大师,这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的本事,一般人真学不来。

容宿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论心宽,估计谁也比不过她。

他看得出来,宴一事先也不知道自己的新身份,只是她这人惯来没心没肺,装模作样时很能唬人,所以将那一众鬼差给忽悠过去了。

他以为这一晚,她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结果躺床上半小时后,身旁的气息就趋向平稳,宴一已经美美的睡着了。

黑暗里,容宿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宴一脑子里依然一片混沌。

醒了后,坐在床上发了半小时呆。

才想起睡前那件事。

她又是掐自己胳膊,又是捏脸颊。

原来真不是做梦?她摇身一变,变成地府公务员了。

甭管是哪位大人,说是公务员,没问题吧。

而且她还是高级公务员。

乖乖。

看来几辈子折腾还是有点用,至少下辈子不用从零开始了。

荷花最近乖乖躲在笔里面修炼,一想到宴大师变成了地府的大人,她就心慌慌。再想到患鬼被诛前的模样,更是害怕。患鬼是从地府里逃出来的,他一定见过大人的样子,所以才会那么老实,根本没敢反抗就嗝屁了。

她就怕大人觉得她不中用,将她扔到地府炼狱去。

呃,虽然她没去过地府。

但关于地府33重炼狱的传说就太多了,听说每个投胎转世的人都要在地府做几百年的苦役,洗干净前世的罪孽才能过轮回台。

这样一想,她开始羡慕毛毛了。

有宴一发话,他不用做苦役熬资历。

但转念又一想,他一个小婴儿,就算做苦役也没地方用得上他啊。

哎……

容宿去港城前,老爷子叫两人回老宅吃饭。

刚进门,容宿就被喊到书房去了。

也是因为启天在港城上市,容宿要亲自坐镇,容家人才知道容纨绔少爷·老三自己的财富竟然跟容氏这个延续了两代的庞然大物不相上下。

难怪他根本不插手容氏的管理。

容倡没有别的想法,作为老大,虽然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老爷子一早就说过,容氏20%的股份给容宿,不管他将来要做什么,谁也不能插手。

老爷子在给老三股份时,也给了他相同的份额,可谓做到不偏不倚。

他对老三的感情,不像自家老婆徐婉晴那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往日容宿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他还苦口婆心劝了好多回,现在听容宿自己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他不仅不嫉妒生恨,反而有种“这才是我们容家人”的莫名骄傲。

但他这个想法,在大房就不那么合群了。

容娉心机深沉,虽然心生不满,但面上却是一派为三叔高兴的模样。

容宇辰是诧异,诧异之余略带几分嫉妒。

三叔比他也不过大了几岁,却偷偷干出了这么大一番成就。

容双经历了全校通报道歉,又跪着好几天求那女孩原谅,最后赔钱和解,面子里子掉了个精光,然而脑子丝毫没有长进。

心思全挂在脸上。

以前觉得容氏由亲爹打理,辛辛苦苦管理这么大的集团,三叔什么也不干,爷爷却给他那么多的股份,甚至连奶奶的私人珍藏也指名留给他,这对大房而言,一点儿也不公平。

而现在便是纯粹的嫉妒和酸了。

她最不能忍的是,三叔名下这么多产业,居然好意思拿着容氏的股份,他名下的资产是自家的两倍有余,真是不懂进退,贪婪无度。

每每暗暗诅咒后,她便用“没事,三叔马上就要死了”的借口安慰自己。

容宿上楼后,没过一会儿,容倡也上去了。

父子三人谈正事。

楼下刀光剑影,声声见血。

“听双双说,你最近退圈不做明星啊,打算做点什么呢?嫂子不怕托大,咱们女人,不能成天守在家里,也得有自己的事业,否则感情一旦生变,就什么都没有了。”徐婉晴一脸为她着想,似乎是伪装惯了,即使上次见面闹成那样,她依然温柔可亲。

容娉坐在一旁浅笑着,优雅喝茶。

“妈,三叔现在这么有钱,还用得着她出去抛头露面啊,那娱乐圈可脏可黑了,什么潜规则啊,什么抢角色……呃,丢人现眼。再说,她混了两年不还是谁都不认识她吗?还不如回家当贵太太呢。你说对不对,三~~婶~~~”容双吐了吐舌头,面上天真无邪,嘴里口吐莲花,挑衅不断。

宴一挑眉,直接忽视她,懒洋洋的说:“大嫂说得挺有道理的,我最近忙着捉鬼呢。”

“捉鬼”两字一出,所有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沉默。

继续沉默。

只有容双,跟个炮仗似的,腾的跳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嘲讽我人品不好,撞鬼活该是吗?”

宴一微微勾唇,无辜的笑。

“我的职业确实是捉鬼,你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干嘛?年轻人,别这么浮躁,多丢容家人的范儿。”

徐婉晴嘴角抽搐。

她死死的拉住容双。

此刻,他对容宿夫妻俩的厌恶已经到了顶点。

不仅厌恶宴一如此不留情面,也对容双的任性和无奈感到疲惫心累。

那件事爆发后,容双在圈子里已经成了恶毒下作,小小年纪便一肚子坏水的代名词。

即使碍于容家势大,她们不敢当面说,但在背地里,没少让自家孩子远离容双,甚至连容娉和宇辰都遭到了牵连。

即使她再疼爱容双,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三婶,双双还小,心直口快,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容娉顶着宴一似笑非笑的眼神,僵着笑说道。

她这会儿也有点烦这个不分场合的妹妹,三叔这么有钱,她们作为侄女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三叔跟批命说的那样,死得早的话,没准她们还能分一杯羹。反正他也没有孩子不是吗?

宴一冷脸:“心直口快,呵。你的意思是,她说的没错,只是不够婉转吗?”

容娉脸一白,僵硬的弯了弯眼睛,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暗骂宴一刁钻难缠,“不是的,三婶你别误会,我……我的意思是,双双错了,她其实也很后悔,因为任性间接毁了一个小姑娘的清白,她心里也很难受。”

容双别开脸。

她姑且这么说,她姑且听着。

宴一既不搭话,也不反驳。

在她看来,容双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即使容家人赔了300万。

300万对普通人而言,或许是一大笔钱,但在京市,只够买一间厨房,对容家人而言,连“九牛一毛”的那一毛都算不上。

这算什么惩罚?

但从法律上,无法给容双定罪。私下协商后,小姑娘的家庭选择拿钱,平息往事,这是对他们最有利的处理法子。

许多人嚷嚷着正义,一定要送某某坐牢。

事实上,在生活中,痛苦的人生活需要继续,耗费财力人力精力去寻求真正的正义是有钱人才能追求的事。

受伤的姑娘家境普通,根本耗不起庞大的诉讼费用,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换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与其陷入无望的官司中,拿钱成为了甘心,但不得不做的选择。

宴一也觉得不公平。

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

只是,因为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公平,世界才会越来越有可能公平。

不管宴一怎么想,容家人是真切的觉得容双还小,只是不懂事的宝宝。

对于这种大龄脑残儿童,宴一拒绝给她任何眼神。

家长不教,以后社会教做人。

这次逃掉了,还有下回。

快到5点半左右,老爷子三人下楼了。

老爷子对宴一的态度,比上一次见面还慈祥,又是瞪容宿,嫌弃他不知道照顾人,又是瞪容双不知悔改,惹婶婶生气……

宴一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嗯嗯嗯”的点头。

本想着这顿饭还算平静,结果开饭前,容老大在外头的私生子女上门了。

气氛一下就凝滞了,战火一触即发。

宴一无奈的瞥了容宿一眼:看,你家吃饭真不消停,总能上演大戏,各个都是奥斯卡影帝影后。

容宿摊手:……

容宇光和容雨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长得跟容倡很像,尤其是眉眼,继承了容家人优越的眉骨,鼻梁笔直挺拔,上半张脸活脱脱的容家人。

徐婉晴脸色铁青,尽管她竭力保持优雅,但眼神依然变得凶狠。

容双向来不是个能忍的人,当即起身,将手里的瓜子壳往两人身上扔过去,怒骂:“你们来做什么?出去,给我滚出去!”

她的爆发很突然,将隐忍的容娉和徐婉晴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人本来是打算沉默扮可怜,让老爷子处理这对私生子。

没想到容双如此沉不住气,她越过分,老爷子便会越心疼那对贱人养出来的小贱人,反正不管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他孙子。

容雨吓得往容宇光身后一躲。

容宇光皱着眉,与容倡相似的那张脸冷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爸,今天我上门,只是想让你管教一下容双。”

徐婉晴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听听这小畜生说的什么,管教容双?她家双双还轮得到他来指责吗?他算什么东西!

容宇辰看老爷子不说话,而自己那偏心的爸爸已经目露不满的瞪着容双,当即冷嘲热讽:“容双怎么了?有事说事,别含含糊糊阴阳怪气!”

老爷子表情不变,淡淡的,似乎对突然上门的孙子孙女并不关心。

宴一狐疑的看着那对兄妹,思忖道:难道容双又干了什么?

别说,还真有可能。

容双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人。

就听容宇光气愤的说:“她跑到学校给小雨泼脏水,说……说我们是小三的孩子,小雨也做小三,抢了她男朋友,还跟……还跟社会小青年瞎混……她……”更恶心的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每说一句,大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容雨委屈得低头直掉眼泪。

就连冷淡的老爷子也跟着染上了怒色,看着容双,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打在地板上。

容倡怒目圆瞪,不敢相信她的女儿竟然恶毒到了这种程度,简直……简直跟她妈一样。

他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力道太大,容双被这一巴掌打得转了一圈,脸颊高高肿起来。

“你打我?”

“你居然打我?”

“爸,你从来没打过我们,你居然为了这两个野种打我?”容双倔强,到了现在她也没觉得自己哪儿错了,“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她妈难道不是小三狐狸精吗?家学渊源,她做小三不是很正常吗?爸,你何必如此生气,如果不是你跟那个贱人背叛了妈妈,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倡指着她,老脸通红,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转而瞪着徐婉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当年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容双被你养成今天这样无法无天,自私自利,你做妈的,难辞其咎!”

这是宴一第二次听到容倡说起“当年”。

好奇的戳了戳容宿,无声问:怎么回事?有隐情?

容宿捏着她柔软白皙的手掌,把玩着,凑到耳边低声说:“陈年旧事,回去告诉你。”

徐婉晴掩面哭泣,“爸,你看看他,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呢,他居然一点也不顾念我的付出,我没有做到母亲的责任,难道你就做到父亲的责任吗?”

前半句是冲老爷子哭诉,后半句则是跟容倡说的。

她一示弱,容宇辰和容娉忙着安慰她。

场面一片混乱。

容宇光:“事情已经说完了,我们走了。”拉着容雨就往外走。

老爷子被吵得头疼。

咳了好几声,脸咳得通红。

“吃完饭再走。”说完这句话,他又咳了几声。

老三结婚几年,没有孩子,他愁。

像老大这样,儿子女儿太多,他也愁。

儿女都是债啊,老大这还是一笔糊涂债。论起缘由,有徐婉晴的算计,但未尝没有他自己的原因。

老爷子精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这顿饭吃得分外煎熬。

宴一两人吃完饭就跟老爷子告别,回溪水湾了。

不知道容倡跟徐婉晴怎么吵的。

只知道容宇光和容雨搬回老宅了,老爷子算是认了他们。

“呃,所以这容雨的妈妈是徐婉晴的闺蜜?”宴一表情微妙,深深感慨那句至理名言“防火防盗防闺蜜”。

就是因为老是出现这样的人,生生将“闺蜜”这个词给玷污了。

容宿看她表情古怪,便知道她想岔了,淡淡解释:“容雨她妈是大哥的初恋。”

宴一眼珠瞪得老大,这反转……

所以是徐婉晴抢了闺蜜的男朋友???

那她怎么做到义正言辞骂对方小三的?

“谁让大哥自己把持不住?如果真不动心,我就不信徐婉晴能强上了他。”宴一语气嘲讽,激动之下开了地图炮:“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她最讨厌出轨渣男洗白自己被逼无奈,被人算计,才在无意间犯了错。

谁信啊。

人一靠近,就自动远离三丈,难不成还能隔空那啥吗?

不都是自己生了旖念,放任别人的靠近,享受那种被人追求喜爱的虚荣感吗?

容宿也不为容老大辩驳,而是不带任何偏向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当初徐婉晴能把他灌醉,装作容雨的妈妈跟他上床,大哥本身是有责任的。”

明知道是女朋友的闺蜜,却不懂避嫌。

而后在徐婉晴怀孕后,妥协结婚。却又放不下另一个人,两方纠缠,害人害己。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过分了。这世上负心汉有,但好男人也很多啊,你眼前不就是。你放心,哪个野女人敢靠近我三步,我一定把她踹出去。”容宿吊儿郎当的笑。

宴一:“……你好棒棒哦,容宿宿!”

忍不住暗戳戳翻了个白眼,幼稚!

但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得回家这一路,她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

周六下午四点,两人到了港城国际机场。

林缺事先安排了人接机,先将两人接到w酒店。

w酒店有机场快线,跟圆方购物中心直接相连,吃喝购物十分便利,整体设计灵感来源于大自然,多彩繁华特别吸睛,颇具特色。听说老板出差带了老板娘,林缺特意选了这儿。

这不是港城最贵的酒店,但一定是最有趣的。

宴一环顾着这间海洋全景房,透明玻璃墙包围着巨型泳池,从高空,可以直接俯瞰港城风景,这让宴一想起第一世看过的某部电影里的场景。

土包子宴一表示,有钱人的世界啊,奢华腐败且万恶!

就跟她尚未筑基前,第一次随师尊下山,见到云雀托着的仙宫,还有各式各样造型古怪的飞行法器时,她也只有一句感慨:钱乃万恶之源啊。

她现在很想疯狂买买买。

这一刻,她深刻的感受到了容宿的大腿有多粗!虽然之前也知道这厮很有钱,有钱到银行卡上的数字成了符号。

但宴一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距离感。

或许是他平时太接地气,太油腔滑调,偶尔还沙雕。

很难让人将他跟“大佬”两个字联系在一块儿。

容宿刚落脚,就紧急召集了启天在港城这边的高管开会,宴一换了一身运动服,背着随身布包,戴着一顶粉色棒球帽,一个人出了酒店。

出门前,她在玄门网上,再看了看那起没有标注星级的委托任务,她打算先实地看看。

毕竟港城大师多,如果没人敢出手,那这个任务恐怕比她想象的困难。

“九龙柯士甸道……?”

“哦,还得几分钟。”

感谢高德,感谢百度!感谢中国gps技术的飞跃进步,地图真是生活必备啊。

宴一徒步走了二十来分钟。

街上人来人往,很繁华,所有人忙碌的从她身边走过,举目望去,高楼耸立。

这是一座现代化的国际城市。

但给宴一一种逼仄之感,狭小拥挤。无形的气息如死水一般,盘桓着,流动不起来。

宴一不会相术,也不会堪舆风水。

但从死气沉沉中很容易便能推断出此地风水不佳,至于到底如何不佳,却不是她的所长。

“高德地图提醒您,到达目的地……”

“高德地图提醒你,到达目的地……”

眼前是三栋老旧的大楼,呈倒立的u字型分布。

即使宴一不懂风水,也不禁眉头一皱。

这三栋楼给她的感觉很差,越往里处的两个拐角,气根本不流通,隐隐泛着黑。

尤其是最中间的那栋楼。

虽然有不少窗户透出隐约的灯光,但还是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窗户密密麻麻,三栋楼挨得很近,中间空地只有小小一块,长度不到百米,但楼层却至少30以上。

这样的设计,房间根本无法采到足够的阳光,所以,即使天还没黑,但出了入口处有自然光照进来,往里不到五十米,便进入了阴影区。

像——

倒立起来没有封盖的棺材。

这个u字口还像怪兽的大嘴。

每进去一个人,就被吞入腹中一样……

宴一站在大门口,上上下下看了许久,若有所思。

进这个楼的每一个人身上似乎都少了一点生机活力,并且,十个人里有一半身体不好……

可她除了觉得阴森,气场不对,并没有在这儿感受到鬼气。

宴一察觉不到问题出在哪,这让她有些挫败。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盲目自大。

她再次看了一眼大楼,埋头思索,慢悠悠地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就见一群穿着黑衣,戴着口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往她这边走来。

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棍子,有刀,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像是简易的化学武器,因为有人将瓶子砸向一辆消防车,随后不知道又扔了什么,消防车立刻燃烧起来。

他们无差别的攻击路上的行人,不少店铺被砸抢一空,落地玻璃被砸碎一地。

路旁的栏杆,路障,通通被敲烂,甚至有人将地板掀开,地砖扔的到处都是,所到之处,一片混乱,满目疮痍,仿佛从农摩登城市瞬间进入了末世。

他们一路走,一路拿着手机、摄像机拍摄。

她无法透过口罩看到她们的表情和长相,但隔了差不多两百米,她竟然能听到他们嚣张的大笑声,还夹杂着她听不懂的当地话。

年轻而疯狂。

比地狱里的恶魔还可怕,却不自知。

宴一皱着眉,对近在眼前的乱局感到愤怒和无奈,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走快一点,离这群疯子远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那群恶魔看到了她。

因为她的粉色棒球帽太过显眼,也因为她的背影看上去太过干净美好!

“点行咁快?惊我哋打你?”

“美女,听陪我哋玩吓!”

“傻逼,唔求饶就佢丫?”

“……”

有跑得慢的路人已经被抓住挨揍了,更多的人是看见这帮蠢货就绕路而行。

人情冷漠,他们不想,也不敢跟这群魔鬼对上。

因为这几个月以来,已经有太多人,体会到了他们的疯狂和残忍,毫无人性。

怪不得这么二十几个人便可以一路打打砸砸,若是在内地,随便哪一个城市,他们都是被揍的满地爬的垃圾,哪可能这般嚣张。

几个人围着她,就要上手推搡。

宴一瞧见,已经有人扔着棍子威胁她了。

可惜他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她想:大致在骂她吧。

那群人见说了半天,她一声不吭,还皱着眉表情不耐。

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声顿时大喊:“心情咁窜,佢睇唔起我哋,打佢!!”

宴一目光冰冷,射向声音源头:“可以说普通话吗?你们说了这么久,我一句也没听懂。”

众人:“哈哈哈哈哈,傻逼……”

很好,这一句她总算听懂了。

有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靓女,你很嚣张哦,你是华国人来的?华国人都是支那,都是牲畜,都该死!”

一群人起哄。

宴一眸中的怒火越来越盛,红唇微张,话跟冰碴子似的。

“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她冷着脸时,妩媚的五官便显得凌厉,而此时,她是真的气到了极点,这群脑残踩到了她的底线。

那些人以为她虚张声势,慢慢向她靠近,说她嚣张的女孩掏出身上的瓶子,这是他们从实验室偷出来的浓硝酸。

女孩口罩下,表情得意。

下一秒愣在原地。

“啊——”

几个前排的同伴痛苦的尖叫起来。

她的浓硝酸泼过去时,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像是泼在玻璃上,反弹溅射,最终害了前面几个队友。

只短短一瞬间,几个人脸上被灼烧,头皮脱皮,留下一大块c惨不忍睹的焦黑。

这些人似乎真的疯了,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受伤了不是立刻去医院,而是更加凶猛的朝宴一扑过来。

远远看到的路人以为小姑娘要被欺负,有好心人不敢过来,但赶紧报了警。

然而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只见那群魔鬼像撞了邪一样,互相打的头破血流,而被他们担心的粉色棒球帽小姑娘站在一米外,笑盈盈的喊:“打得好,加油!你们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最美的风景线。”

警察来时,现场一片狼藉。

一群黑衣恶魔们躺在地上,大部分人的口罩掉落了,露出那一张张年轻邪恶的脸。

“阿sir,有鬼呀,嗰个女人系鬼呀。”

作者有话说:这个审核太久了~~~

一晚上才通过,改了好多好多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