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明日此时便消散(1/1)

鹤丸国永, 我敬你是条汉子。

这种明显瞎了眼才能说出来的话,你竟然可以如此平淡的念出来……

本丸里睁眼说瞎话第一人,非你莫属。

“检非违使全部消灭干净。”

药研藤四郎走过来,随手把沾了血的刀甩了甩,捅穿溯行军时沾上的血就被他甩到了墙上, 脱离刀刃后, 这些血液也和早已化成了灰的原身一般, 冒出一缕烟后消失不见。

“剩下的敌人也是同样。”

鹤丸国永汇报任务进度:“五虎退把王点的敌人引出来后。”

他望了眼药研刚才大杀特杀的地方:“现在和检非一起化成了灰。”

“那还等什么?回本丸啊!”

云锦很是主动的拿出了打火机和回城符,付丧神主动的把溯行军给提了起来,总不能期待这群晕过去的手下败将们自己走过来吧。

而从实验品升级到宠物的敌短刀,在云锦的关怀下已经醒了过来,可他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紧紧的缚在了柔软布料之中,够了半天, 也就把那个美美哒的蝴蝶结给扯乱。

“调皮。”

摸摸那光滑的脑门, 云锦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那清脆的响声, 让付丧神不由得看了过去,生怕审神者这一弹, 短刀的脑门上出现个坑。

——这也是极有可能出现的不是吗?

敌短刀那光秃秃骨架, 硬是让人看出他正处于懵圈状态。

张了两下嘴, 在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后,小骨头架子委屈的不动了, 那副明显认罪的表情, 让刀剑们感同身受。

天知道这些付丧神是如何从那一点肉都没有的骨架上看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放心, 我今天不捶你。”

云锦向短刀保证:“有那么多可以捶的对不对,怎么会捶你这个小可爱呢。”

敌短刀瑟瑟发抖中。

这一抖,就抖到回本丸都没停下,这一路上,他就和个筛子似的,也好像身体里面被放了个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从外面打进来的电话就没停过。

付丧神把捆成了粽子造型的溯行军放到了锻冶室的角落里,内部空间似乎又一次被审神者给扩宽加长,堆了那么多的材料和溯行军后,位置仍旧宽敞。

“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太鼓钟贞宗搓了把胳膊,莫名的就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有。”

云锦指指昏迷中的敌枪:“把他绑到台子上去。”

“您现在就要开始锻了吗?”药研有些犹豫,“请问您介意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吗?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难得有机会,我想要在旁边看一下。”

他指指墙边的位置,告诉云锦自己之后就会呆在那里,绝对不乱跑给审神者添乱。

“想呆就呆好了。”

正用束缚带将枪给稳稳固定在台子上的云锦说:“又不是什么血腥得不能入眼的画面,想看的留下来就可以,无所谓哒。”

她早就过了什么下锤之前要焚香沐浴默念口诀的形式主义阶段,因为再怎么形式主义,最终还是要看刀匠的个人本领,挥锤的角度与力道,判断离火的时机……这些可不是在水潭里面泡上半天就能学会的。

“那我也留下来好了。”

五虎退走到了药研的身边,站定:“我也很好奇。”

之前被重锻的时候,他一直呆在了旁边的屋子里,隔壁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现在有了能够了解的途径,他要是就这样放弃,老天爷都会降下一道雷劈他头上。

“所以我们可爱的小贞,还要选择离开吗?”

鹤丸国永故意用腻死人的语调念着太鼓钟的昵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或许以后你也要躺在这里被审神者捶一捶呢,提前感受一下不好吗?”

这个说法戳到了刀剑的死穴上,原本就感兴趣的人,听了后更是挪不开步子。

就连以沉默著称的大俱利伽罗,都静静的挪到了不妨碍云锦的地方,等待着之后的发展。

“行了,既然要看的话,就安静一点。”

烛台切光忠把鹤丸拖到了靠边的位置。

云锦示意刀匠去帮他看着火温,在旁边搬了半天木炭的式神,将身边的小山一块块的取下,带着节奏感的扔进了火炉中。

刀匠揣着小手,看着云锦将那柄大的夸张的枪拆分成不同的部位,溯行军从体型上来说基本都是同类付丧神的1.5倍大,当然,短刀除外。

“好多骨头啊。”

进入了工作状态的云锦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在链接着刀刃与杆身的地方,那里被白骨附上了厚厚的一层,想要靠人力分离,明显要费很大的劲。

然后云锦两边握起,轻轻一拧,就将之成功的分开。

围观的刀剑男士把惊呼声藏在了心里,他们听着云锦的小声念叨,还以为这要费一会儿工夫才能搞定,没想到一个动作就解决了问题。

不过这才是正常该出现的画面。

“温度ok,锤子锤子,今天用哪把比较好呢?”

准备好了之后要锻的东西,云锦晃悠到摆放着工具的展示柜前,摸着下巴考虑着今天要个什么好。

按照重锻五虎退时的标准,想要把污染了刀剑的暗色物质给敲打出去,必定要用到本体的锦云龙凤锤才行,可这才是第一次捶溯行军就用了这么大的投入,总觉得自己亏得有点多。

那就挑个第二好的来锤吧。

自己的本体永远排在第一位,第二位上却有着诸多选择。

这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bu

拎出一把和自己的体型相比过大的锤子,云锦掂了掂那有点不熟悉的重量,在捶打之前,还在用来垫刀的台子上试捶了两下,锤子与台面接触,发出了略为沉闷的声音。

“好听吗?好听的话就是好刀哦。”

属于敌枪的刀刃部分,早已飞进了火焰之中,舔舐着刀刃的火苗,让银白色的刀身逐渐染上了橙红。

接下来就是属于云锦的时间,她手一招,那被高温软化的刃身就飞到了她的面前,锤子往上一落,这回发出的则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清脆声响。

“咦?”

云锦一边捶一边悄咪咪的惊讶,从声音来判断,这是把不错的枪来着,以资质来评价的话,不比旁边的鹤丸国永,那类没有重锻过的付丧神差。

可这样的刀,为什么会沦落到付丧神一刀一个的下场?

只是云锦还没有再多想几秒,那看上去完好无损的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裂成了两段,躺在台子上的敌枪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嘶吼,接着化作一滩细沙,束缚带软软的落在了细沙上面,这就是溯行军唯一能够留下来的东西。

刀剑们的眼睛也在同一时间瞪大。

这发展和他们想象中的确实不一样,以审神者的锻冶技术,这种大型失误,怎么可能都不会出现才是。

“把那边的大太刀扔给我。”

云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示意付丧神跟着行动:“你们也都知道刀剑该如何拆分,把溯行军的刀刃全部拆出来,快点。”

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付丧神按照云锦的意思行动,他们六人一起,很快就把今天绑回来的刀剑给收拾完毕,那些刀身全部被云锦扔入了火炉之中,式神们咿呀呀的往里面塞着木炭。

“审神者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鼓钟贞宗趁着空档问道:“刚才不好锻得好好的吗?”

连他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审神者的手法一点问题都没,更何况对方的态度还很谨慎,落锤的时候刻意控制着力道,绝不该打断才是。

“可能这些溯行军,和我们想的都不一样吧。”

鹤丸国永把太鼓钟往后面拉了拉:“让审神者先验证自己的猜想,我们暂时就看着好了。”

这是正确的选择,因为云锦现在并没有旁的心思去回答手下们的问题,她动作飞快,甚至把最先用的锤子放回了远处,把本体给拿了出来,启用了净化的能力。

碎了一把,又碎了一把……

随着云锦敲击的速度加快,那一把把看上去没有毛病的刀,全部都碎成了两截。

到了最后,之后敌短刀逃过这一劫,裹着他的粉色小外套,呆在架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这些溯行军,是你们付丧神的劣质版。”

云锦收起了锤子,指着地上的细沙说道:“他们也有着原形,这原形或许和你们同出一源,只是与消耗品的他们相比,你们的价值较高,才没有脆到一敲就碎的程度。”

“听声音的话,他们被重锻也不会有问题,只可惜制作出他们来的人,根本就没有他们能活得长久,即使不在战场上被你们击败斩落,一天之后也会自动的还原成细沙。”

“式神?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吧,普通的式神的凭依物是纸片,而他们就是这种细沙。”

“那这个溯行军?”

太鼓钟指着一动不动的敌短刀:“那明天的这个时候……”

“会消散。”

云锦把敌短刀拿了过来,摸了摸对方的头:“其实这个结果比我之前想的要好很多,我还以为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拿着你们付丧神改造成溯行军,一手制造出了两方的对峙。”

“这种式神一般的存在比设想的好太多了,为了能够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溯行军,本体的安全肯定有着保障。”

云锦的这一番话,让刀剑们在震惊之余,更是不知道接上点什么话好。

五虎退动了。

“您喜欢猫咪的话,我可以把老虎们送到您这里来。”

他安慰着云锦:“您之前不也和他们一起玩过了吗?我是他们的主人,我可以感受到,他们其实很喜欢您。”

就是惧怕着您身上所带的天然威势,让本就脆弱的他们不敢过多接近。

“嘛……”

云锦摆摆手:“让你们白白站了这么久,都回去吧。”

她主动把付丧神往外面撵,等到锻冶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摇了摇手里面的骨头架子,把对方叫醒。

“我果然是没有猫的命。”

连假的骨头猫都养不了,唉。

“嘎。”

短刀张嘴了,还发出了短促的叫声。

“……都是骨头架子你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这算什么进化的奇迹吗?对电影里面变成了丧尸就失去了神智的人道歉呐。”

吐槽了一句,让自己的心情略微变好后,云锦把小骨头放在了桌子上面。

“也不知道是谁把你们弄出来的。”

她有些出神的看着溯行军,手指在那粉色的布料上一戳一戳,半天都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