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抢财产(1/1)

这时候当然顾不上别的,苏湘玉得开车到火车站接父亲苏耀去。

“娘,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他外公?”陈铜好奇的说。

穆铁才不在意这个:“反正就是娘的爹,这个男人啊,从来没有管过咱们的娘,不过今天咱们得对他好一点,因为那个爹比我爸好多了,还知道来看一趟咱们的娘。”至少比穆铁那个亲爹强多了不是吗?

不过,今天陈铜的小脸蛋儿看起来腊黄腊黄的,这小家伙原来总喜欢把头抬的高高的,扬的起起的,但是,今天却一直缩着腰,而且一直拽着穆铁,不肯好好站着。

苏湘玉觉得这家伙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于是问系统:“有水吗,给我一点,再给几颗莫沙比利片,我怎么觉得陈铜今天不对劲。”

【马上。】系统说。

这个狗系统的好处就在于,苏湘玉出门的时候连包都不需要背,只需要问它要东西,它立刻就会送过来。

但是,把药给陈铜,陈铜居然不吃。

“娘,吃了药是会死人的,我好得很,你看,我还能跳,能蹦呢。”陈铜两只眼睛轱辘轱辘的,努力的蹦哒了两下。

“不行,你今天吃了一大碗炒面吧,所有的肉骨头几乎是你一个人啃光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已经吃伤了,必须吃药。”苏湘玉说。

“可是吃药是会死人的呀。”陈铜接过药片,犹豫着说。

“你行了吧,简直就是个小傻瓜,吃药怎么会死人,这是莫沙比利片,助消化的,不信你看,我吃两粒会不会死。”说着,穆铁往嘴里丢了两粒,还在舌头上点着呢:“我吃掉了呀,你看我死了没?”

陈铜苦着脸,抬头看了苏湘玉半天:“娘,我要是吃药吃死了,你能把我就埋在咱们家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吗,我不想走远。”

苏湘玉自己本身没带过孩子,对于穆铁和陈铜向来是烦不胜烦的。

但是,毕竟今天不知道苏耀的身体现在究竟如何。

而且,第一世确实在苏耀跟前没有尽过孝,所以心里正伤感着呢。于是就多安慰了孩子一句:“我确信你不会死,要真的吃药吃死了,我把你跟我埋一块儿,行不行?”

陈铜吧唧一口,就把药给吞下去了。

【恭喜宿主,根据系统检测,陈铜不死,将来会成为国内顶流的外科医生,您现在就可获得奖励百万金币。】

真是人在路边站,财从天上来。

“难道陈铜注定要死吗,要不然,为什么你原来从来没说过这事儿?”苏湘玉说。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陈铜的命运应该是在被领养之后,第一次吃到饱饭的时候就被撑死了。但是,就在刚才,您已经改变他的命运啦。】系统说。

苏湘玉侧首看着缩着心窝,大概还是觉得自己很难受的陈铜,突然想起来,这孩子从一到边城,在吃饭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吃饱过。昨天吃梅菜扣肉的时候,是孩子第一次发现娘会变东西,所以头一回敞开了吃饭。

而今天,一个大碗的面片,再加一斤的羊骨头,确实,这家伙吃的是太多了点。

在福利院的时候,从来没吃饱过的孩子,哥哥死了,自己好容易被领养,还被一顿饭给撑死了?

而这样的孩子,只要养大,就会是一个特别好的外科医生?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系统也太没人性了吧,这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他岂不是早就撑死了?”苏湘玉问系统。

【对不起,因为陈铜的性格很难改变,在他把药吃下去之前,系统不认为您能成功让他把药给吃了。】

倔犟的陈铜,小时候在福利院看惯了孩子们吃完药就死,按他的性格来说是不可能吃药的。但毕竟不是有穆铁带头嘛,而且苏湘玉也把他养出感情来了,这孩子居然还真就把药吃了。

在系统看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苏湘玉还真就把它给完成了。

苏湘玉这还是头一回抱陈铜:“难受就趴在我的肩膀上挨着,好不好?”

小家伙最近屁股上有了点肉,而且这孩子好干净,闻起来香香的,抱着其实很舒服。

“好。娘,我觉得自己可难受可难受了,我们福利院里也有孩子吃了药很快就死的,我要真死了,你可不能把我埋远呀。”陈铜说着,毕竟难受,突然哇的一声,直接吐出来了。

“陈铜,你吐到我娘的身上啦。”穆铁尖叫说。

苏湘玉对带孩子没啥经验,但她觉得吧,只要孩子吐了就好,所以,她说:“行了行了,赶紧找两张纸来擦掉就行了,你不吼,陈铜就能多吐一点,你要再吼下去,他就不敢吐了。”

穆铁虽然嫌味道不好闻,但毕竟这是自己的弟弟,孩子啥话也没说,从苏湘玉的包里翻出纸来,就开始替苏湘玉擦拭了。

眼看出站口一群人围过来,苏湘玉抱着孩子,扬着脖子的看着呢。

远远的,她就看见父亲苏耀了。

苏耀人挺胖,而且,毕竟眼看五十的人了,面色腊黄,还被一个大概四十出头的男人扶着,正在往外走。

“爸,你身体好点了吗?”苏湘玉迎上去就问。

苏耀这种人吧,就属于特别心大的那种人,女儿在身边,给钱,养着就行了,女儿不在,像他这种人也不会主动给女儿写信,拍电报。

当然了,家里的钱啊票啊什么的,都是岳红菱一个人在管。

要说这趟,他突然想来边城一趟,其实还是因为叶老的原因。

虽然说俩亲家还没见过面,但是,叶老只是打了个招呼,他就可以调到北京,组织部去了。

这时候,苏耀才想起女儿来。但是,毕竟岳红菱一直说,湘玉能干,湘玉不用操心,湘玉还给自己找了对象,不用管她,俩口子只需要操要心好湘秀就成了。

苏耀原来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自从到了今年,他总是觉得心慌气短,经常在梦里总有一种自己将要窒息的感觉,但是,去医院查了很久也没查出病来。人嘛,都一样,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总归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就想让苏湘玉回趟申城,自己想跟她交待点身后世,也是怕自己万一没了,唯一的女儿不在跟前的话,岳红菱要亏待苏湘玉。

而这时候,正好接到上面的调令,要调到宣传部去,苏耀当然高兴,但是,他那种经常在梦里就会窒息,过很久才以缓过来的感觉,又把这种高兴劲儿给冲淡了。

女儿不回来,他自己又发了两次病,医院里完全检查不出来,这就亲自跑到边城,来找苏湘玉了。

“多亏了这位姓陈的同志,在我喘不过气,抓不住药的时候,给我递了水递了药,太感谢他了。”苏耀指着身边的男同志说。

所以,在火车上发病的时候,正是现在扶着苏耀的,这位姓陈的中年人救了他?

“陈大哥吧,实在感谢您救了我爸,您要去哪儿,要不,我捎你一程?”苏湘玉握上这位姓陈的同志的手说。

“我叫陈金,边城的化工厂在哪儿,我就去那儿,找一位名字叫吕亚西的同志,就不知道顺不顺路,再说了,您父亲这病,应该先到医院检查啊。”这位姓陈,名叫陈金的同志说。

苏湘玉一听巧了:“我们一起走吧,我爸这个病我知道情况,我先替他开点药,我估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陈金看着苏湘玉肩膀上的陈铜说:“这是你儿子?吐了你一身,味道挺难闻的,要不,我从行李里头,掏件衣裳给你换?”

“自家的孩子,味道我能闻惯,回家我就洗澡了,咱们赶紧走吧。”苏湘玉说。

陈金这位同志看起来对陈铜挺有兴趣的:“要不这样,孩子,我来抱你吧,我看你母亲挺累的。”

“滚!我马上就要死啦,我要死在我娘怀里头。”陈铜个小屁孩儿,竖起眉毛就来了一句。

陈金给这凶巴巴的孩子逗乐了:“那行吧,上车上车,咱们一起走。”

上了车,苏耀因为晕车难过,坐在前面,而穆铁和格外难受的陈铜,陈金三个人,则坐在后面。

穆铁对于安全带的心魔,那是从苏湘玉把朱文从车里甩出去的那一天就种下的,印象深刻着呢,按理来说,他是一上车必系安全带的。

但是,他今天就没系安全带,而且磨磨蹭蹭,一直抱着苏湘玉的座椅在那儿扭屁股。

“有人的时候我不打收拾你,赶紧回去给我坐好。”苏湘玉说。

“娘诶……”穆铁欲言又止。

“说!”

“这个人叫陈金,我爸认识他,他是人民银行的行长。”穆铁悄声说。

苏湘玉说:“给我坐好,把安全带系紧。”

在家属区的门口下车的时候,陈金特地从兜里拿了两包大山楂丸出来,递给苏湘玉说:“你家那孩子可能是消化不好,你让他多吃点这个,应该会舒服一点。”

“大山楂丸,我怎么没想到给孩子吃这个,谢谢你啊。”苏湘玉说。

进门,赶紧让苏耀躺下,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苏湘玉赶着穆铁烧水,又从系统那儿花高价买了些将来才会有的,抗血栓凝成的特价药,让苏耀服下,就让他躺在穆铁和陈铜的小床上了。

要说这个家里头,谁操心最多,那就数穆铁了。

苏湘玉把陈铜是放在自己床上的,因为孩子难受,又不肯叫她走,一直握着孩子的手呢。

穆铁本来想替苏湘玉敬点孝心,但是,像他这种小孩子,父亲长的帅,妈妈长的漂亮,苏湘玉和叶向东就更不用说了,在边城都属于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他不喜欢长的不好看的人。

而苏耀,就长的不好看,所以,这孩子懒得往跟前凑。

但是,他也知道,苏湘玉这个父亲还挺关键,因为他还算个有钱人,苏湘玉要对他不好,那钱,可就全都是苏湘秀的了。

“娘,我来照顾陈铜,你去照顾你爸爸,好不好?”小家伙围着苏湘玉说。

“药吃了,被窝是暖和的,你也甭打扰他,让他好好睡觉去。”苏湘玉说。

“那你就不跟他说几句贴心话?苏湘秀可比你会表现多了。”穆铁操心的是这个。

苏湘玉摇头说:“不用管他,你把陈铜看着,我去给他做点吃的去。”

进了厨房,苏湘玉先切了点五花肉煮熟,在锅里面煸出油来,然后把肉捞出来,再把白萝卜放了进去,用砂锅慢慢儿的炖着呢。

然后,再把五花肉用豆瓣儿给炒了,加上蒜苗和葱,这就是一盘回锅肉了。

再炒一盘青菜,还有自己腌的泡菜切一盘儿,淋上香油,苏湘玉就准备吃晚饭了。

不过这时,她就发现,窗户外头有俩人进了小区,定晴一看,那不苏湘秀和岳红菱俩嘛。

俩人是骑自行车来的,一进来,就往吕亚西家去了。

把菜炒好,估摸着苏耀也睡的差不多了,苏湘玉就把他喊了起来,让他吃饭。

陈铜一觉睡醒来,看起来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一听有饭,立马来兴趣了,爬起来强撑着就要吃饭。

苏湘玉用萝卜汤泡了一碗汤米饭,自己进去,端给陈铜。

小家伙砒溜一口:“娘,汤香香的,有肉香味。”

“那就赶紧吃,吃完了咱再闷一觉,好不好?”苏湘玉说。

孩子吃伤了的那种难受劲儿是无与伦比的,这时候的陈铜其实吃不下去饭,但是,孩子胃虽然伤了,嘴巴里想吃,又觉得自己吃下去,估计还要更难受。

香香的肉汤味儿是那么的诱人,米饭泡的不多,几口刨完,小家伙往床上一趴,嘴里还在说:“娘,我死了你可不能把我埋的太远啊。”

最近伙食好,这家伙的小屁股圆翘翘的。

“放心,我就把你埋客厅,行不行?”忍不住,苏湘玉就拍了一下他圆翘翘的小屁股,就这伙,将来得成个顶流的外科医生,看他那长相,那得迷死多少女患者啊。

陈铜这还是试着第一次跟苏湘玉撒娇:“不要打我的屁股。”

“你以为我喜欢打,一点肉都没有的屁股,我才不爱打呢。”苏湘玉又拍了一把,转身出来了。

苏耀人胖,好吃,这时候正在跟穆铁俩一起比赛着刨饭吃呢。

见苏湘玉出来,毕竟缓过来了嘛,与常人无异,笑眯眯的说:“湘玉,爸这身体出毛病了,虽然说北京那边来了调令,但是爸自己觉得身体不行,爸不想上班了,想内退,我看这地儿挺好的,要不以后我就在家帮你带还孩子,跟你一起生活,怎么样?”

“家就这么大,你要说你住这儿,当然不行,主要是我不习惯。但你要真的想留在边城,我们家还有个地窝子,你住那边,每天帮我接送孩子上学放学,晚上咱们一起吃饭。”苏湘玉刨着饭说。

苏耀端着碗,嗯了一声。

于是,他又说:“你这些年也没攒下什么东西,我身体不好,还有病,就怕我住在这儿,将来要花你的钱。”

“你是我爸,虽然只养了我16年,但是以后我有一口吃的,肯定有你的,放心吧,赶紧吃饭。”苏湘玉又说。

苏耀端着碗又顿了一下,于是又开始扒饭了。

“我妈也在边城呢,住在招待所,我以为你知道。”苏湘玉见苏耀的脸色很不好看,于是说。

苏耀扒了一口饭,脸色看起来挺阴的。

而就在这时,岳红菱和苏湘秀俩又从吕亚西家那边的楼上下来,俩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正好苏湘玉家是一楼,而且客厅和厨房是通着的,抬头就能看到外面。

苏耀倒是没看到岳红菱和苏湘秀,但是,他顿着筷子说:“有件特奇怪的事儿,我上车的时候带的药是啥,我自己心里清楚,但后来,那位陈金同志从我的包里摸出来的,不是我原来带的药。”

苏湘玉给自己盛了一碗清炖萝卜汤,没接话。毕竟,药是她让系统送的,这话怎么说?

苏耀吃完了饭,看着女儿,半天都没有说话。

相比之下,确实,原来的苏湘玉一直没有苏湘秀那么讨巧,善于讨他喜欢,以至于当初第一次下乡,抽到签的本来是苏湘秀,但是,岳红菱在他面前哭了几句,他就勒令着湘玉下乡了。

其实就在几个月前,苏耀都没觉得自己亏待过大女儿,直到最近一直心梗,但又查不出毛病来,病时知天命,仔细回想,这才发现自己太亏待苏湘玉了。

来到边城,亲眼看看边城这种地方,再想想自己当初把十六岁的女儿送到这儿来,苏耀的心里就愈发的难过了。

当然,现在多说这些无益,毕竟亏待的已经亏待了,再说什么好呢。

这一天夜里,叶向东没回来,苏耀也就歇在苏湘玉家了。

临睡前,苏耀在厕所洗脚,苏湘玉替他搀热水的时候,苏耀突然就笑了:“湘秀原来经常给我洗脚,你就没洗过。”

“你自己又不是弯不下腰,洗不动,为啥要我洗?”苏湘玉翻了个白眼:“我连我自己的都懒得洗呢”。

苏耀顿时就笑了:“得,这才是我的亲闺女。”

虽然脚都懒得给他洗,但是,当他提出来自己想住下,让她养老,而且自己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能答应,这才是亲闺女啊!

第二天一早,苏湘玉起床之后,就发现餐桌上有封信,再推开小卧室的门一看,屋子里只有穆铁还在呼呼大睡,苏耀已经不在了。

‘闺女,见信如晤,爸来看你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怕是不太好,那时候北京有个医生说,他能帮爸做手术,但爸觉得不保险,就想到边城来看你一回再去做手术,也看过你了,我看你也过的不错,爸这就去做手术,咱们家的东西我都留在你的抽屉里,也都已经过户了,全是你的名字。甭挂念爸,手术做完爸再给你写信。甭来北京找我,你要不来,爸就放心做手术了,你要来了爸反而担心你。

苏耀。’

穆铁起了床,没找见苏耀,也是一脸的懵:“娘,外公呢,去哪儿啊?”

“他走了,去北京动手术去了。”苏湘玉说。

拉开抽屉,果然,抽屉里有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打开,里面是一沓子《土地房屋所有证》,这在现在这个年代,就东西的意义,比房产证还大,因为这种房子本身是带着地皮的。

“那咱们要不要去追他呀,我昨天晚上和他一起睡觉,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穆铁说。

苏湘玉想了想,摇头说:“不用,他说让咱们不用去咱们就不去了。”

苏耀的性格其实就那样,大大咧咧的,为人也爽快,不喜欢操心别人,也不喜欢别人太操心自己,这种人,除非到他真的不行了,死的时候,他才会来找她,要不然,他是不喜欢别人太操心自己的。

还跟上辈子一样,他虽然养大了苏湘秀,但是,真正觉得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还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就给了亲生女儿。

人啊,为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今天是正经的星期天,本来苏湘玉该在家里好好睡大觉,休息一天的,但是,苏耀这一离开,她就不得不先拍个电报给周玉芬,托她在北京照顾一下苏耀了。

“走吧,咱们进城一趟,正好也去找找你爹。”苏湘玉拍着陈铜的小屁股说。

穆铁一看不高兴了:“昨天晚上你就跟他睡的,今天你还拍他,你为什么不拍我?”

“因为你的屁股上没肉,不行吗?”苏湘玉说。

这个挑剔的小家伙,嘴巴挑的很,动不动就要吃汉堡冰激凌,正经饭根本不好好吃,就是得给他点危机感。

果然,今天早上,苏湘玉热的大白馒头加咸菜,穆铁恨恨盯着陈铜,足足吃掉了一个大馒头。

三人一起出了门,正好,又碰上昨天带苏耀来的那个陈金,也是穆铁所说的,人民银行现在的行长,正在路边,和吕亚西两口子说再见。

看样子他应该是吕亚西家的亲戚,估计是来走亲戚的,这是亲戚走完,准备要走了。

“陈同志,我要去县城,要不要我带你一程?”苏湘玉摇下车窗说。

陈金快跑了两步,嘴里说着谢谢,就上车了。

“听说,你是叶清河的儿媳妇?”陈金一上车,就笑着说。

苏湘玉笑了笑,说:“是!”

陈金于是又说:“我在人行工作,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穆铁在后面挤眼睛,都快挤成斗鸡眼儿了,但苏湘玉也只是风轻云淡的说:“那是好单位!”

“你有个舅舅叫韩慎,那位同志平常趾高气昂的,但我估计最近他为了建粮库,应该一直都在焦头烂额吧?”陈金笑呵呵的,又说。

这个确实,韩慎焦头烂额到,准备请岳红菱吃饭,有裙带关系了,你就说他着急不着急?

“他的学生原来冲击过我们人行的家属院,还闹出过好几条人命来,虽然韩慎没有有直接参与,但是,革命的任务是他下给学生们的。”陈金顿了顿,又说。

人行,就是将来的国家银行。

革命这事儿是大潮流,按理说法不责众,但是,总会有人记某个人的私仇,就比如韩慎那种永远趾高气昂的人,既然是他的学生闹事情,大家记仇就记在他身上。

将来的证监会,其实也是从人行分离出去的。

要听陈金这么说,韩慎那么一个牛逼的恨不能上天的家伙,之所以在股票上市的时候那么焦头烂额,就是因为,证监会里头,有很多人都是他仇家的原因吧?

“那您这次是来看他的笑话的?毕竟韩慎因为款项一直不到位,确实特别着急。”开着车,苏湘玉说。

陈金连忙摆手:“小陈同志千万不能这么说,我也是觉得你这个女同志很爽快,才想跟你聊聊,但这次来,我是因为一件私事,跟公家的事情没关系。公家的拨款都有程序,这个我也不能干预,不过我特别好奇,韩慎一直等不到银行拨款,他会怎么办。”

苏湘玉想了想,心说,会怎么办呢?

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报应的,韩慎原来日子过的那么爽,现在,他的报应来了,就看他会怎么办。

而这时候,城里头。

岳红菱并不知道苏耀来了又走,而且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交给苏湘玉了,还在徒劳的,四处找苏湘玉的黑料呢。

昨天跑了趟吕亚西家,黄靓没给她开门,岳红菱今天就主动来找韩慎,问苏湘秀工作的情况了。

毕竟既然没发搞倒苏湘玉,那把湘秀安排进夜校,让她能在夜校当老师也不错啊。

不过今天,今天的韩慎就很奇怪了。

他嘴里吊着烟,正在地上盘绳子,盘了两大卷的麻绳,还是特别粗的那种。

“韩教授,湘秀的工作可是你安排的,她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吧?”岳红菱说。

吐了个烟圈出来,韩慎眉毛一瞪:“什么工作?”

“不是你答应她,让她去夜校当老师的?”岳红菱说。

韩慎愣了一会儿:“不可能吧,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啊。”

“韩慎,你可别这样,湘秀她叔叔在人行可是管放款的。”岳红菱顿时声音一尖。

韩慎足足盘了三盘绳子,往肩膀上一扛,说:“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阿姨,我韩慎这人轻易不跪,只为国家利益才会屈下膝盖,但显然屈膝是换不来尊严的,所以,粮库要盖,钱,我他妈的不要了,粮库我自己盖!”

说着,韩慎扬长而去。

叶向东已经盯哨好了,就等着把侯勇那帮狐朋狗友给一锅端了。

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

这可是领袖的教导啊。

钱算个什么东西,先把那帮坏分子抓了再说。

韩慎跟着叶向东盯了一夜的哨,舅甥俩一起聊天,聊他们小时候,渐渐的,韩慎就感觉自己又找回曾经的热血了。

从今往后他都不打算跪了,他要站着做事,永远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