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口是心非(1/1)

季禾透坦诚而满足地点点头, “甜。”

红豆粥拌了糖,甜丝丝的,牙齿都要掉了, 咽下去,甜进心里。

傅景乐眯了眯眼睛, “让我尝尝。”

“啊、哦, 那分你一点儿, 不过没有多余的勺子了......”季禾透将床边的塑料盒子往对方的方向推了推。

“不用这个。”

“什么?”她茫然。

他微微弯下腰, 凑近坐在病床上的季禾透,眼睛里的光彩精明而促狭, 指了指她的唇角, “用这个。”

季禾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刷拉一下红了。

夭寿啦!耍、耍流氓了!

对方低低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嘲笑还是被她逗笑, 片刻, 直起身子,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以为我要亲你?”

季禾透下意识点点头,又努力摇摇头, “嗯......没有!才没有!”

...…她承认她刚才有一点点小期待啦。

傅景乐露出嘲笑的神色来。

季禾透脸红着,怒目而视, “笑什么笑!再笑我真的亲你了啊?”

“哦?”他眼睛又眯了眯, 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音节来, “你试试。”

试就试。

季禾透鬼使神差地, 空出的一只手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衣领,用了点力道,将对方向自己的方向拉扯过来。

傅景乐显然没想到她会来真的,被这么毫无防备地一拉扯,脚下不稳,身形向她靠近。

季禾透看着那张猝不及防在自己面前放大的容颜,眨眨眼睛,脸不自知的保持着红透的颜色。

所以,她刚刚干嘛要招惹傅景乐啊!

他胳膊撑在两边,倒是没有压到她,只是二人的距离很近,近得她低低头就能触到他挺拔的鼻尖。

他稍稍抬起眸光看她,视线交接,呼吸纠缠,她屏住呼吸。

“季禾透。”

他出声唤她的名字。

“啊、啊?”她结结巴巴地应声。

“你是不是欠揍了?”

季禾透张了张嘴,话说出口便觉得自己是真的欠揍了,“我欠亲了。”

下一秒,傅景乐直起了身子。

季禾透抬起眼看着他,直到自己的脑袋被一只手按住,她还是没明白这个剧情展开。

她看着对方弯下腰,这才明白过来。

莫非......傅景乐真的要亲她?!太惊悚了吧......

吐息温热,轻轻拂过她面颊,俊颜越靠越近。

那个似有若无的吻即将落下来时,季禾透再次屏住了呼吸,说不清心里的情绪。

下一秒,耳边传来一个欢快的男声。

“哥!我来看我嫂子啦!我/操......我还是先走了。”

季禾透:“......”

傅景乐倒是仍旧淡定,冷静地松开手,看向刚刚推门而入的傅冶。

季禾透羞愤欲死,伸手将床上的枕头向着傅冶的方向丢过去,“你不会敲门?”

傅冶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嘻嘻笑道,“我敲了,八成是你们太忘情没有听见。没事啦,接吻这种机会多的是。”

季禾透听着对方的话语,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慌忙解释道,“没有,我和你哥不是......”

“咦。”傅冶发出了一声拉长的声音,打断了她看起来苍白无力的解释,又或许,对方根本没在听她的解释,“哥,是你还是透透偷窥我?”

“什么?”季禾透顺着傅冶的声音看过去,一眼,瞥见对方手上捏着的杂志。

再一眼,瞥见杂志上的傅冶照片。

她八卦之心忽而熊熊燃烧,脸也不红了,也忘了解释,只神秘兮兮地一笑,模仿着傅景乐意味深长的语气,“你猜啊。”

傅冶慢慢敛起笑意,看向她。

......

在医院挂了一晚上的葡萄糖,第二天季禾透被医生再三叮嘱要注意休息三餐规律后,终于被医生批准,得以收拾东西回家。

正巧,今天又是她去学校填报志愿的日子。

季禾透开心坏了,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加上家庭缘故,生病去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医院的这一晚,可把她憋屈坏了。

她立在医院门口的街道边,等待傅景乐。

清晨的阳光温热不炙热,她穿着白裙子立在树荫下,百无聊赖地研究着裙摆上的小鹿花纹。

夏晨曦也总喜欢穿白裙子,只不过总是最简洁的款式,裙子上没有花纹和图案,娃娃领,木耳边,穿在她身上,仿佛洁白的颜色永远不会被污秽沾染。

她想起夏晨曦,不自觉皱起眉头。

这个好看的小姐姐,貌似还很神秘。

正在她思索着夏晨曦这个人时,有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继而,她听到一个稚嫩清甜的声音,“姐姐,买束花儿吧。”

她低眸,瞥见一个肉嘟嘟的小姑娘,唇红齿白,约莫□□岁的模样,很可爱。手上捧着一大束洁白的马蹄莲,和昨天傅景乐带到病房来的那一束一样好看。

不对,傅哥哥带来的花儿最好看。

季禾透对老人和孩子是再心软不过的,小姑娘的大眼睛水汪汪地向她一看,她就心甘情愿地掏出钱包,买了一束花儿。

“谢谢姐姐!”卖出了一束花儿,小女孩开心了不少,一边仰着脸看着季禾透,一边道,“最近买花的哥哥姐姐都长得好好看呀。”

“嗯嗯?”季禾透抱着那束花,眨眨眼睛。

“昨天有个漂亮的哥哥,来我这儿买了一束花,今天又遇到一个漂亮姐姐。”

季禾透想了想,开口道,“那个哥哥,是不是那种冷冰冰的面瘫,没有表情的那种......”

小女孩想了想,点点头,“嗯嗯嗯,是的!”

季禾透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她伸手又在女孩怀里的花堆里挑了一束花儿,“小朋友,我再买一束。”

“哎?为什么?”

“心情好呀。”季禾透弯起眼睛,咧嘴一笑。

待到傅景乐来时,她把两捧花向傅景乐面前一递,依旧笑眯眯的。

傅景乐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没接。

季禾透又将花儿往他面前送了送,见对方仍旧不伸手接,干脆地将花束向车后座一丢,“不管啦,总之送给你啦。”

傅景乐没有接她的话题,只低声问她去哪里。

“学校。”

季禾透报了地址,忽然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和兴奋。

分明离毕业只过去了短短一个月,却已然恍如隔世。她对那些同学和所谓母校没有半分留恋,只有对新生活的期盼。

想要快点将过去翻篇,想要快点遇见新的未来。

......

到达学校时,在学校门口便看到了不少往日的老同学,几个女生正聚在一起,围着校门口的高考光荣榜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

季禾透的名字,在很靠前的地方。

那时,旁人骂她不务正业,骂她成绩都是作假,她从来不辩解,也不需要辩解,她从来不愿意跟那些她看不起的人多费口舌。

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那些人不过是汇入大海涅灭不见的微小洋流,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她和她们的道路不同。

她蓄力那么久,无非是等待高考这一次考试,去打所有人的脸。

这,才是最有力的辩解。

她抬手拉开车门,听到身后傅景乐的声音,“我在你们学校逛逛。”

“等我?”她搭上车门的手一顿,回眸看向傅景乐。

他扭开视线,“无聊而已。”

季禾透忽而心情大好,眼睛弯起来,笑嘻嘻地下了车,路过校门口往日那些鄙夷她的女生时,甚至还抬起手打了招呼,引来几个女生诧异的目光。

她回想起傅景乐扭开的视线来,坐在学校机房里,忍不住又傻笑出来。

口是心非的傅景乐,可以说是很酷了。